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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活着多好 ...

  •   游玩时开心一点不必挂念我
      来好好给我活着就似最初
      仍然在呼吸都应该要庆贺
      如果想哭可试试对嘉宾满座
      说个笑话纪念我

      那天,徐轩还是很累的,最后,不知不觉地,抱着我睡了过去。
      我们在霍米的家里过了悠闲的一个星期,然后,我们从大洋那边的孔雯那,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
      封非去了Indonesia,结果却在那里遇上了海啸、生死不明!!!
      我连忙找了菲里,询问他能否联系上封非。
      「什么?!」电话里的菲里显然也大吃一惊,「天!我马上做联络。」
      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情况并不乐观,菲里找到了当地的拯救队,却依然没有封非的消息。
      我与徐轩都本着「没消息即是好消息」的信念,静等着菲里的消息。
      可惜直到徐轩决定回国,还是没有任何结果。
      那场海啸造成的伤亡非常严重,因为这段时间刚好是这边的人去印尼度假、享受阳光的时候,所以身边也有一些研究人员的好友亲戚受到影响,实在是一场全球性的灾难。
      而当时间转到四月份的时候,我对封非其实已不再抱有希望了。
      四个月,若一切顺利的话早该找出些什么来了,而菲里也找到人,证实海啸当日封非刚好去了海边——通过电视,我知道甚至连酒店里的人也很多不能幸免,如果封非真的去了海边,那么他被海浪卷入海中、连尸体也不能留下的可能性非常大。
      有没有新消息,也许已经不重要了。
      不过也因为如此,我担心一个人。
      任江尔。
      虽然乔天凡才是那个真正与封非一起过的人,但我与他并不熟,因此不会为他担心什么。而明显陷进去而一直等着封非的任江尔,在过去那年里,我不知与他喝过多少夜的酒,也曾高兴地天南地北乱扯话题,那里面的友情,虽然淡薄,我想还是存在的。
      我是一路看着他过来的,这其中他因封非作出的改变,实在大得令人害怕。
      以前的他,风流、任性、活跃,却从未为谁停留过;但自封非来了「羽翼」后,他便很少再找外人玩,而是一直等着他。
      而且心里明明是渴望封非到来的,但那个人来了的时候,他又耍宝地装疯卖傻,硬要让别人觉察不出来。
      在我看来,他真是笨拙到家的男人,不过难以否认的是,这样的任江尔挺可爱。
      所以得知乔天凡与封非吹了,我是挺高兴的,以任江尔的资本和功力,假以时日,一定会得到封非的青睐吧?
      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唉!如今我只担心那个任江尔会想到一边去,做出傻事。
      虽然徐轩回去的时候我已经嘱咐过了,但他与任江尔相识时间有限,能做的事也有限。可惜我如今忙得不能离开,否则真该回去见见任江尔。
      而我的预感……实在没想到,居然成真了。
      那天我把需要注意的事项交代好给一旁的助手,正要离开时突然手机响了起来——这东西是徐轩临走之前逼着我去办的,说受不了听不到我的声音,而对于这种跟三岁小儿一样水准的撒娇,我只能翻个白眼任他去搞了,还好他保证一天最多只打一次电话、一次时间最多持续半小时,否则我可能会把手机扔到垃圾桶里去。
      「喂?怎么了?」算算时差,徐轩那边现在大概是凌晨吧?怎么会有空闲打电话给我?
      「尚!任江尔自杀了!」电话那边的徐轩语速很急。
      我愣了一秒,「什么?!」
      「听说他在家吃了一瓶安眠药,然后还开了瓦斯,是邻居觉察到气味找管理员救出他的,之前我与那管理员聊过任江尔的事,也留了电话,他便通知了我,他如今好像被送到乔康医院了,我正打算过去了解情况。」
      任江尔这……笨蛋!「那你先去看他吧,有什么状况再打来。」
      还好,经过洗胃,任江尔一条小命总算是救了回来,但徐轩却说,他身体状况很差,而医生说姓任的本身身体就已很虚弱,加上酗酒造成的胃部溃疡……真是一塌糊涂。
      若我不是需要在这边主持着研究,我一定冲到任江尔面前,狠狠赏他两拳,再问问他干嘛把自己弄成这个熊样。
      担心封非直接去印尼找他也就好了,呆在自己家里自哀自怜有个屁用!
      越想越不高兴,于是第二天,徐轩说任江尔的情况好转得非常快后,我便让他把偷偷把电话放到任江尔的耳边,大骂了起来:「你这白痴笨蛋!没事找死做什么?!」
      再次声明一下,我的脾气其实真的非常好,过去发怒的次数也寥寥可数,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身边的人都是非常理智的,并不曾有人做出这种轻生的举动。而曾经我也以为任江尔是这类坚强的人,但显然我还是低估了爱情的力量。
      「……乔……早去了,我去……又有什么立场……呢……」任江尔的话断断续续,沙哑得很,感觉像是很久没说话的样子,声调甚至有些怪异。
      「你管什么立场!人还没找回来,尸体也没见着,你就这么放弃了?!」
      「……即使他回来,大概也是会跟乔……天凡的……我宁愿……当他就这么去了……然后……我去……陪他……」
      「……」至此我倒真是没话说了,「任江尔!你这懦夫!要死至少确认了他的生死、当面问清楚再死!你若敢这么糊里糊涂地把命搭进去,我肯定诅咒你不得超生!永世见不到封非!」
      要说的都说完了,我想任江尔如果最后还是选择死,我是不会再理他的了。任何人都有选择的权利,一时冲动别人帮得了,但若真的立了心寻死,我也没必要陪他演这出肥皂剧了。
      这番话在电话回到徐轩手里时我也告诉了他。
      「……真羡慕任江尔哦。」
      「怎么?」打这通电话时我已回到家里,并洗了个澡,心情也因此好了不少。
      「毕竟你这么关心他呢,我好嫉妒。」
      「啊哈……」我皱眉,「或者你也死一次再被人救回来?我肯定会比今天骂得更厉害。」
      「不要!你肯定会因为这个整年不理我的。」
      「知道就好,虽然个人的生命要怎么对待是他自己的事,但只为一点小事而放弃还是太可惜了。更何况我并不认为如果封非能回来的话,还是会回到乔天凡那里。」
      「诶?怎么说?」
      「若不是有必须离开的原因,封非当初怎么会与乔天凡分手?那时你不在,你不知道他们两个有多黏糊,能让那样的两人分开的原因,一般来说都是难以逾越的。」我不由得想到菲里办公室里封非的档案,虽然菲里说封非已经没事了,但心理上的问题,谁能真正说得清楚?「而封非离开乔天凡后却住到任江尔家里,证明他与乔天凡间的问题并不会发生在他与姓任的身上,这样一来结果怎样很容易猜测吧?」
      「你倒分析得清楚……这段话怎么不对任江尔说?说不定他听完了就不会再做傻事了。」
      「他那家伙也是聪明人,能想不清楚么?反正恋爱中的人都是智商为零甚至负数的笨蛋,说了又如何?还是直接诅咒他死了也见不到封非、威吓他比较实在。」
      「……那为什么你还是那么理智啊。」徐轩不高兴道。
      「……因为我就是我吧。」这个问题我也不能解答。
      如果今天徐轩死了,我或者会悲伤,但很快便会振作,也不会像任江尔那样自杀殉情,我要承认,这样的我很冷血,但难道像任江尔那样自己找自己麻烦便是爱的表现?我不在乎基督或者佛教那些什么前世今生地狱天堂,但既然生命是自己的,便很应该为自己而活着,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为「自己的利益」而奋斗着,不愿成为老头的工具,若我又因为爱情而把自己的重心放在徐轩身上,没了他便活不下去,那岂不是自己打自己一巴掌?
      若两人真的相爱,我想,首先便要自重,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的人,没什么资格谈爱别人。
      「不过其实你这点我也很欣赏的,无论如何,尚,我都很喜欢你,也很爱你。」不愧是写小说的,徐轩张口便是一大串的爱语。
      「我对这些免疫,别废口舌了。」我冷冷地道。
      「尚……你不会说这些也就算了,总不能连我说的权利也剥夺吧?」
      「……好吧,你爱说便说,不过今天有些累了,就这样吧?」
      「嗯,好吧。」徐轩总能准确地把握我的忍耐度,一到我真的不想谈的时候总会聪明地收线,这一点我非常欣赏。
      「我的实验还有两个月,没什么事我会准时回去的。」
      「放心,只要你不逃,多久都等你。」

      一年之后,我与徐轩往印尼走了一趟,因为种种原因——特别是上一年的那场世纪海啸,这里的旅游费便宜得不可思议,虽然徐轩对这里的卫生条件表示了怀疑,但事实证明,只要不走进那些依然未重建好的地方,一切还是跟之前差不多。
      而这次来,我们居然在第三天遇到一个意外惊喜。
      我们遇到封非。
      或者说,是一个非常像封非的服务生。但那个样子、那种气质,甚至笑起来的一丝狡诈,竟都与我认识的封非有百分之八十五的相似。
      剩下那一点不同,则是他整个人显得很忧郁,使得他四周的气氛都便了样。
      即使如此,我毫不怀疑他就是一年前在海啸中消失、后来被当作灾难遇害者「死亡」了的封非。
      乔天凡是怎么做事的?这么大的一个活人,居然都能Miss了?!
      「Hey! Guy! What’s your name?」如果封非是清醒的,那么他不可能呆在这种地方,所以我保守地与他打招呼,以及尽快地问清他的身份。
      像封非的男人像是吓了一跳,有些畏缩地回道:「Sor…sorry, sir……I…I…」
      他的样子很快引来酒店总管,「Sorry, sir, what can I do for you? This boy is a jackaroo.」
      与那总管说了一会,我才知道这个像封非的男人名字叫吉亚,是当地一对老夫妇的儿子,吉亚很幸运,虽然他经历了那场海啸,但却存活了下来。由于那场海啸,记忆变得有些不清楚,人也消沉了许多。
      一切似乎都完美无缺,但我却知道,在灾难过后冒认一个儿子实在非常简单。不过这事终究不是我理应管的,还是把这位「吉亚」留给国内那两个一年来不死不活如同行尸走肉的男人来处理吧。
      无论吉亚是不是封非,该来帮助他恢复原来身份又或者确认他并非我所想的那个人的人,该是姓乔和姓任的这两个家伙。
      就在我一通电话打回去之后不久,大概就是我与徐轩度假的最后几日,那两个男人风尘仆仆地赶来,而在看到我指给他们的在远处为其他人送上菜肴的吉亚时,两人都仿佛突然中了定身术,呆呆地没有反应。
      而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似乎有一些闪亮的液体,流过了他们的脸颊。
      我不禁叹了一口气,「爱……究竟是什么?」
      徐轩牵起我的手,「对我来说,爱就是你……而对他们来说,大概就是封非吧。」
      我拖着徐轩,离开两个大男人呆站的位置,「还好我不必经历如此跌荡起伏的感情。」说来,还是平平淡淡安安稳稳适合我啊。
      「可对我来说,已经很跌荡起伏了。」徐轩叹一口气,「不说绑架什么的,我家老爸还差点为我的性向气到中风,其实我也不是非男人不可,只是尚刚好是男人而已嘛。」
      「那我岂不是很对不起你?」我笑道。
      「没事,那家伙也不是第一次被我气成这样了,当初我当了作家,他也是直跳脚,但只要他局里来一两件有意思的案子,很快就没事了。」徐轩笑道,「而且若我计较这些,当初早就不理你了。」
      「真可怕啊。」
      「对了,说起『当初』,倒让我想起一件事,当初我的宣言,终于实现了啊,真不容易。」
      听了这话,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那我是不是要给你一拳替你庆祝一下?」
      「诶?不不!千万别,打伤了晚上怎么跟你继续啊?」
      「徐轩,你真欠扁。」
      「是啊,没被虐待嗜好还真是不要接近你。」
      「徐——轩——!!」
      「说笑啦!!别不理我啊,尚!」
      没理会徐轩的哀号,我甩开他的手,径自往前走去。
      印尼的阳光非常明媚,绚丽得让人想不起一年前的那场灾难。
      生命啊,还是值得歌颂的。
      活着,才有希望。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活着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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