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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系统与主人 ...

  •   巨大的豪华游艇,鸽子蛋大的钻戒,白色玫瑰铺满地,面前的优质男单膝跪地,深情款款地说:“路小狸,嫁给我吧!”

      叮!攻略蛇精戏多影帝完成。

      随着嘀声响起,路小狸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感到一丝轻松。这些年她攻略过奶萌小学弟,暖男大叔,傲娇学霸,霸道总裁,异国男神……现在她正经历工作疲倦期。

      路小狸回到白色休息室里,自家系统化成的黄猫正拉着大条横幅欢迎着她,经历过几次更新,它已经能做出与人类无异的表情与反应,包括声音也可以随意改变。

      “宿主宿主,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呀~”黄猫显得那么迫不及待。

      也对,系统是不会有疲倦期的,它只是按照程序工作而已。路小狸揉揉额头道:“系统,我想回家。”

      系统一愣,随即汪汪的眼泪在打转:“可是,我们还有好多世界没玩呢~”

      路小狸:“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完成任务,你就可以许我一个愿望的,我现在想回家。”

      “宿主,是世界不好玩吗,我可以找别的更好玩的世界。”系统还是甜甜的语气,可是里面有路小狸看不见的怒火正在涌动着。

      “好玩,但这种东西就像逛游乐场,不论多好玩总会玩腻的,现在我想趁还没玩膩放弃,留点值得回忆的记忆。”

      “原来如此,玩腻了,你玩腻了我的身体,是吗……”

      路小狸懵逼挠头:“不是……你在说什么?”

      系统变得不正常了,他胀开始大了,打气似的,胀成一个大肥球,慢慢的浮起来,尾巴长长地垂落下来,遮住房间里唯一的光。

      “原来你玩腻了。”他的声音无波无澜,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森感,仿佛刚才还在跳跃的音符在一瞬间垮坏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想去触碰那些丑陋,抛弃真实,你能拥有我,你能触摸我,我会给你一切,永远陪着我不好吗?

      “系统,你怎么了?快停下,会挤破的。”路小狸被他逼到角落里,半副身体嵌进他的身体,感觉快无法呼吸。

      系统停了,慢慢扁下去,水从他是身体里流出来,落在路小狸的头上,不知为什么,她的心底里涌现出一份无法言说的悲哀。

      他的悲伤渗透到她的眼里,那里已经被笼上一层烟雾,灰蒙蒙的,无法擦拭。

      “对不起。”她摸着他柔顺的毛,自然而然地说出了这句话。

      “宿主你不要我了吗?”那声音是卡顿的,是他第一次和她对话时用的机器声。

      “对不起……”

      一瞬间,童引的身体迅速地扁平下去,变成一张薄薄的皮。他暗淡了下去,身体也没有了光,而失去光的他像扯断了线的风筝,盖住的路小狸的身体。

      路小狸从那张皮里爬出来时,系统不见了,此时无光无声,这是一片死寂的黑暗。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五秒,六秒……时间的流逝是那么长。

      突然,一个女孩的笑声出现了:“哈哈哈哈~”。

      停止,又是没有了声音,一片死寂。

      然后是一个男人,他粘腻的、湿冷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像毒液一般地渗进人的心里,他说:“啊~,是你在找我吗?”

      路小狸认出他,是第一个世界她攻略的精神分裂男主。

      “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哦~”这次是一个女童,她柔美空灵的嗓音虚弱的响起,虚弱的消散在黑暗中。

      某个世界的孤儿院里,还处在幼儿期女主。

      “我也是一个人呢!咔咔咔咔~咔咔咔……”又一个男人出现,他的声音带着兴奋和刺激,那是一种死亡前的快感,“来陪我吧,我们会一起融化在烈火里。”

      想要拉着她一起自焚,最后被她成功反杀的反派。

      “好开心,你找到我了哦!”这个男的带着哭腔,夹杂着找到同伴的欣喜。

      额……对不起,她记不清是谁了。

      能不能来个正常点的。

      路小狸大喊:“系统你出来,玩什么鬼游戏。”

      “不要抛弃我,你要的我都给你。”又有一个声音出现,带着孩童特有的一种半夜尖锐的啼哭声。

      ……

      “不要抛弃我,你要的我都给你!”

      “不要抛弃我,你要的我们都给你!”那些声音一齐出现,不断地重复这一句话,像一盒卡死的磁带,永远停留在某一个地方,一次又一次地轮回播放,阴森而诡异。

      声音化成了水,黏腻腻的水,一齐涌上她挤上她。好痛苦,连空气都被淹没,连呼吸的权利都被剥夺。

      这是场骗局,从头到尾都是场骗局。

      “不,决不。”拼着被呛死的可能性,路小狸开口喊。

      那些水在她的声音落下后慢慢退去,最终归于虚无。

      完了吧?

      路小狸两口好气还没喘完,“啪!”一束白光突兀地打了下来。

      她看到了她自己,不,严格来说,应该是小时候的自己,发白的脸,发白的唇,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乌黑的头发缠在脖子上。

      小时候的自己面无表情地看着路小狸,慢慢的,嘴角扬起,对她呲牙狰狞地笑着。她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吐出话来:“我好伤心啊,留下来吧。”

      她往脸颊上抹了一把,手掌外翻给路小狸看:“看,湿湿的,我流泪了呢!”

      路小狸被她盯得直打颤,上牙齿和下牙齿不停对碰,咔咔地响。她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路小狸的意识在指使着她快逃,身体却不由她控制,她正在靠近小女孩,一步一步走得更近……

      她看到自己缓缓地抬起手,抚摸上那小女孩的脸。女孩的脸扭曲起来,像蟑螂被打死后流出的白色肠子,碎的糊的混在一起,恶心到令人想吐。

      甩开,快甩开。

      她在脑中拼命地命令着,手却还是保持不动。这种分裂的状态,让她忍不住害怕得尖叫。

      “好温暖。”那个小女孩侧着头,好像在感受她手中的温度,但是那双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她,淬了毒似的。

      她得逃!得逃得远远的!意识在刹那间回归了身体,身体又能动了。

      路小狸转身,拔腿就跑。

      这时,又有一束光打下来,一个比刚才小女孩更大年龄的‘她’出现了:“要陪我玩哦!”她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颊,左右地晃悠,一副极近夸张的样子。

      “一起玩!”

      “我们一起玩!”声音再一次聚集起来,一束束光打下来,成百个不同的路小狸出现了。

      她们都是不同年龄的自己,有的是还在爬行婴儿,有的是小孩,有的是学生……她们说着一样的话,勾着同样弧度的唇角,语气却是不同的,无辜的,恶毒的,阴沉的,亲昵的……一同折磨着路小狸的脑神经。

      一个接着一个在她面前碎掉了,血块与血浆弄了她一身。

      饶是医学专业的路小狸也接受不了这个度:“够了,停下,我答应,快停下。”她崩溃地蹲下来,极力捂着自己的耳朵,企图驱散哪些声音。

      声音停了,光撤下了,终于回归黑暗。

      “哎呀,我的女孩被吓着了。”一个好听地男声响起,温暖的、清澈的,没有一丝杂质的。

      路小狸辨认出那是林熙的声音,高中为救她摔断一条腿的男生。

      一双手自然而然地搂过她的肩,路小狸顺从地倚靠了过去。

      “看来,我的女孩还没准备好迎接真相呢,害怕吗?那么,请记住这种恐惧,永远不要去触碰它,答应我,好吗?”

      你不需要知道,这个虚伪的世界为你而存在。

      路小狸麻木点了一下头。

      “真乖。”他说着,在路小狸地脸颊上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双臂环着她,温柔地说道:“现在睡吧,不要再追究了,我会守护你的。”

      路小狸只觉得眼皮好重,只想睡觉……

      她醒来了,她用手抚上这里的脸颊,那里烫烫的,热热的。

      “呀,你终于醒了,告诉你哦,我刚才做了个梦!”躺在身边的男人轻咬着她的耳朵。

      路小狸:“什么梦?可以告诉我吗?”

      他说:“不可以哦,因为是很甜蜜很甜蜜的梦,说出来就不灵了。”

      “我也做了一个梦。”路小狸身体微微颤抖着,突然有股想质问身边人的冲动。

      “哦,是什么梦?”

      “是……”路小狸很急切,迫不及待地想讲出来。快点!快点!再不讲就会把它遗忘了。

      “嗯?是什么呢?”林熙耐心地等着。

      “是……是一个吻。”路小狸茫茫然地对他说到,表情带着失落,她忘记了,但忘记一个梦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

      梦就只是一个梦。

      林熙轻轻地将她拢在怀里,低头,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吻:“跟这个像吗?”

      “也许吧。”路小狸想落泪,可能是他的吻太温柔的缘故。

      “那只是一个梦。”林熙在她的耳边安慰道。

      “嗯,我知道。”她愣愣地点头。

      林熙一边用手顺着她的发丝,一边问道:“那你以后还会做类似的梦吗?”

      “可能不会了。”其实,路小狸想说的是,做什么梦又不是我能决定的,但话说出口却变成了另外一种的答案。

      “嗯。”林熙吻着她的发丝,珍惜与占有。

      在他的怀抱中,路小狸又想起系统送她回家的那一天。

      系统开出了各种各样的诱惑条件,都被她给一一拒绝了。最终它知道挽留不住,只能送她回到了现实世界。

      回到现实世界的她,又变成一只大三狗,每天狗在知识的海洋中,一切仿佛是一场梦,什么都没发生。

      在忙碌与单调的重复中,路小狸有时也会反问自己,这个现实世界与她穿越的其他世界有什么不同吗?

      好像没有。

      经历了那么多的世界,尽管她的容颜没变,心态却已变得苍老。

      直到某一天,在一间洒满暖阳的书店里,路小狸重新遇见了林熙,那个为救她而缺了一条腿的林熙,那个世界上最美好的林熙,那个她一想起就会流泪的林熙。

      他站在向阳处,阳光在他身上跳动,一点一点舞起快乐的音符,美得不像人类。

      那一刻,路小狸的心又跳动起来,她找到了活着的感觉,有林熙在的地方就是真实的。

      这次她不会再胆怯,不会再错过他。

      路小狸主动靠近了林熙,追求与套路,她捧着一颗最真诚的心,把在众多世界中学会的技巧全用在他身上,自然而然地,她撩到了他。

      他们和普通情侣一样,牵手、接吻、结婚、然后变成千千万万对夫妻中最幸福的一对。

      想到这一点,路小狸释怀了,安心地靠在他的胸膛:“林熙,你知道吗?能够成为你的妻子我真的很高兴。”

      “我也很高兴成为你的丈夫。”在小狸看不见的角度里,林熙嘴唇勾出一抹笑,“我爱你,小狸。”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系统与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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