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三封信：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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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塞……”带来这一切的欧皇莫小小本人张大了嘴，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完全没发现对他们四人的禁锢已经解除了。
温芷歆走过去，正想说点什么，却突然听到了声音。
笼罩住他们四个人的……很多很多的声音。
“你又跑去玩游戏了？”“我是你老子，不能管你了吗？”“人家可跟我们不一样，天天打游戏也能考高分，羡慕不来的。”“女生也会玩游戏啊？”“没影响成绩也不行！”“她很奇怪的。”“白养你这么多年了。”“就不能做点正常女孩做的事？”“哪有女孩会像你一样？”“难怪没人跟你一起玩。”“哟，会玩吗？”“找人代打的吧？女人怎么可能操作这么好？”“女的真好，撒个娇就有人带。”“砸了怎么了？”“就该把你送进去！”“我不是在跟你商量。”“干嘛绷着个脸？”“老子的面子都给你丢尽了！”“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就你受不了？”“转个学怎么了？”“骗子。”“听说十三书院不错。”“矫情。”“我就觉得她迟早会被送进去。”“该！好好治治她！”“早该把你这些东西砸了。”“死了算了。”“现在立刻给我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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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资料室的门回到走廊，眼前还是那个无比平常普通的学校，和他们进去前没有任何不同。
正是课间，走廊和操场上满满都是出来放松的学生，个个脸上洋溢着天真的笑容……让人完全无法想象，他们也能带着同样天真的笑意，说出那些可怕的话语。
莫小小走在最前，双手握成了拳，一路大步流星穿过了操场上成群的学生，收获了不少嘀咕和白眼，她却置若罔闻。
只一路往前。
走出了校门，流线型车身的飞行器停在那里，有着粉色头发的少女正一如之前倚靠在车门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低垂着头，似乎正凝望着虚空。
额前的刘海投下阴影，覆盖了那张脸上的表情。
忽然就感到心头一阵锐利的刺痛。
莫小小猛地飞奔过去，扑到女孩身上，无比用力地紧紧抱住了她。
从沉思中被惊醒，李猫抬起头，艰难从她的怀抱里挣扎着把手抽了出来，拍了拍她的头，柔声问道：“怎么了？”
莫小小不说话，只用力摇着头，把人抱得更紧了些。
眼里闪过几分了然，李猫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也不再说话，只任由她抱着，边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
另外三人慢了一步走到车边。
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莫明不悦地皱了皱眉，但意外地并没有像之前一样严防死守地上前把人分开，而是率先转头上了车，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样子。
相比他还看了一眼，奚天压根是完全没分过来半点注意，径直一步上车，窝进了舒服的座椅靠背里。
温芷歆则是完全不知尴尬为何物地停了下来，饶有兴致地看向李猫空着的手，十分友好地带着微笑开口询问：“李猫，终端能借我一下吗？稍微想查点东西。”
李猫也很是淡定，一手甚至还放在莫小小头上，仿佛在注视下跟人拥抱的不是自己一样，偏了偏头道：“恐怕不行，刚才玩游戏用力过猛，终端稍微出了点问题。”
似乎一点也不惊讶这个回答，温芷歆嘴角笑容更深：“欸？这么好玩的游戏？是回合制战斗类型的吗？”
李猫并不上当，只轻柔笑着：“这个嘛……到底是不是呢？”
倒是莫小小终于不好意思了，尴尬地缓缓松开手，看一眼李猫脸上带着宽慰的柔和微笑，再回头看一眼笑得差不多温和的人类，终究还是没法像她们一样淡定，只低声嘟哝一句：“该走了……”便转身上了车。
温芷歆耸耸肩，不再纠缠。
人齐了，车前盖上，涂鸦小人站起来，摆出一副很拽的姿势点出显示着任务面板的虚拟屏幕，边点着头：“下一步任务目标是查询与‘安’的转学有关的情报，我们要去找一个网络服务机吗？”
李猫一脸平静：“终端暂时不能用，也只能这样了。”
莫小小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点，挠了挠脸颊：“那……我们到底是要找什么关键词呢？刚才那些……嗯……说了很多。”
看一眼李猫，她把到嘴边的脏话咽了回去，只眉头紧蹙，神情间有几分阴郁。
那些该死的……
李猫自己倒是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样子，只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温芷歆撑着下巴，看向窗外的各色灯光，淡淡道出了关键词：“十三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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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在这个城市的背景设定里，这个时代，网络服务机就像曾经的公用电话亭一样随处可见。
所以没开出多远，他们便在一个相对有些偏远的街区路边找到了一台空着的机器。
不过说着要认真查资料，但最终聚在机器前的只有莫家父女两个人。
李猫一如既往缩在车上，说是要试试修理坏掉的终端机。
温芷歆又看见了一台自动贩卖机，决定探索一下中心城区和边远城区的零食售卖品类有没有差别。
至于奚天……
嚼着随手从某人那里拿来的某种肉类零食，颇有公德心的妖怪走到街角的垃圾桶前，把喝空的饮料瓶和某人塞过来的一堆零食包装一起扔了进去。
然而他一回头，却发现旁边刚才还是停车场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公园。
有和整个城市的时代背景格格不入的大面积草地和花圃，有样式简陋，完全没有科技感的健身器材，还有供小孩玩耍的滑梯、秋千和沙坑。
奚天是个不爱管闲事的人，妖怪的生活纷繁莫测，不经意间做出的小事就有可能会让自己死得很惨。
尤其在幻境的城市这种由他人完全掌控，旁人很难摸清深浅的地方，也就只有温芷歆那样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类才敢无所畏惧地在这里闯来闯去……
想到某人，奚天神色一顿，看向那个吸引了他目光的角落。
那是一个小小的女孩，约摸六七岁大小，身上衣服有些过于宽大，袖口和裤腿口卷了好几圈，自己却浑不在意的样子，嘴里含着个棒棒糖，正坐在秋千上快乐地荡着，“咯咯”笑着根本停不下来。
身后，一个比她稍小些的男孩正使出吃奶的力气推着秋千，边吸溜着鼻涕，满眼的羡慕，小声说着：“姐姐，可以到我玩了吗？”
“还不行哦，说好要荡到一百下才换人的，嗯……不过弟弟比我小，那就让让你，数到九十好了。”女孩咬着糖，含糊不清地说着，神色间很有些狡黠。
男孩很高兴，猛吸了一下鼻涕，接着很认真地想了想：“那我数到……七十八了，后面、后面是多少呀？”
女孩眼睛都不眨一下：“是五十九。”
“哦，那……六十、六十一……”男孩信以为真，老老实实继续数起来。
……
大概也就过个一百年就能数完了，不长的。
奚天凉凉地想着。
他对小孩没有兴趣，尤其还是向来厌恶的人类的小孩。
但这个女孩……
该说不愧是她吗？这面不改色说瞎话的样子真是跟长大以后一模一样。
他开始思考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或者把其他人喊过来一起围观？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不太想做后一项……那就打个招呼？
反正这里不是现实，也不会影响到未来。难得遇见，欺负一下小时候的她似乎也不错。
正想着突然有说话声从街角传来，是个女人，嗓门很大——
“哎，对，回来了。小宝啊？那个赔钱货看着呢……没事儿，她哪有那胆子？看我不揍死她！对啊，当初就不该要的，我恨不得掐死她。送走了，当然送走了，不然小宝怎么生的？要不是后来查得严……”
奚天皱起眉，他不太听得懂这话里的具体意思，但感受得到满腔的厌恶，和恐惧。
抬眼望去，从道路那头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走来的是一个年老的女人，面相凶恶、体型肥壮，但依然只是个人类。
他不会恐惧人类，尤其是这样一个只需要轻轻吹口气就能灭杀掉的弱小存在。
这份恐惧，来自这段记忆的主人。
想着，他的神色愈发阴沉，不由转回身，再度看向公园角落的秋千架。
这一看，却不由哑然。
女孩显然也听到了这顺着空气远远飘来的恶毒话语，只见她身手敏捷地扶着链条侧过身，伸长腿停住了摆动的秋千，确定安全后从上面跳下，再转回身把一脸茫然的弟弟抱起放了上去。
甚至一手扶着他，一手取出嘴里化得差不多的棒棒糖强硬地塞进了男孩嘴里。
接着女孩灵巧地抽出手帕给他擦干净了鼻涕，边柔和地说着：“来，吃糖。姐姐推你玩秋千好不好？”
男孩尝到甜味便忘了茫然，笑得眉眼弯弯，开心地拖长了话音：“好——”
确认他抓紧了链条，女孩绕到秋千后，轻轻推了两下，却是抬眼，直直向站在这边的奚天看了过来。
眼中带着警惕。
作者有话说第48章 第三封信：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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