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三封信：线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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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你猜的那样，这里是我家。”
不大的山洞里，四下露着青灰岩壁，面对坐到石凳上托腮望向自己的长发女孩，靠着洞壁的男人缓缓说着。
“从爷爷去世，我继承他的工作离家开始送信，就再也没回去过了……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到它。”奚天说着，边环顾整个洞穴，嘴角微勾。
他眼前浮现的，是数百年里在这小小山洞度过的每一点一滴——
还不会化形的时候喜欢飞到爷爷身边打扰他修炼、初次变化成人形后跌跌撞撞向他走去、出门捕猎，或者挑衅别人被揍到半死不活的时候，他总能找到机会挣扎着冲回来，看着追赶来的对方在洞口禁制外跳脚，而爷爷总会无奈地摇着头，边替他治疗……
一眼看出了他正陷在回忆中，温芷歆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开口询问：“所以，幻境能读取进入其中的人的记忆？”
“不止是幻境，所有的幻术多多少少都会带一些读取内心和记忆的效果。”收回目光，奚天难得耐心地给她讲解着，“为的是能更具体地针对敌人。”
“那岂不是很侵犯隐私？”人类的关注点永远这么清奇，“而且什么都被对手知道，还怎么打啊？”
虽然没听懂她的前半句话，但对后半句，奚天可有着丰富的经验，嘴角紧跟着弯起：“无所谓，都只是雕虫小技。施术者实力不够的话，用幻术只能看到些零碎的皮毛，很容易被反向破解。”
“哪怕像我们现在这样被强行困住，只要意志足够坚定，不被幻境中的事物迷惑，自然就能找到突破的线索。”
难怪掉下来后，奚天的话和表情都明显变少了，也就是来到这个洞穴的时候情绪波动了一下。
受教地点点头，人类却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等等，所以说，第一天最开始追我的那个怪物……其实是对方读取了我的内心后捏出来的，约等于……我被自己想象的怪物吓坏了？”
奚天耸耸肩，就看到她猛一握拳，小声嘟囔着：“可恶！想象力丰富有什么错嘛！”不由笑出声来。
眼看气氛在此时被缓解，莫明很有眼力见地小心凑过来：“奚天先生、温小姐，我在洞口那边发现了这个，那些文字……提示可能与线索有关。”
只见他手里提着把锄头，就是最普普通通用来干农活的那种，上面还沾着未干的泥土。
说真的，这锄头拿在莫明手里真是毫无违和感，比他那一身高级西装可配多了。
想着，温芷歆上前接过锄头，果然浮现出了文字说明：“出现在奇怪地点的锄头，也许和某条线索有关”。
“奇怪地点……洞口？”嘟囔了一句，温芷歆根本懒得思考，直接望向奚天，理直气壮地开始抄答案，“你对这个有印象吗？”
奚天摇摇头：“离家之前，洞里只住着我和爷爷，我们不会种地，从来没用过这种东西，也不会用到。”
说着，他略一回忆，“不过附近山下有个人类的村庄，也许是从那里来的。”
他说完，温芷歆还特意等了一会儿，然而他们视野右上方那行“探索洞穴”后面的数字却没有任何变化。
她叹了口气，只好稍微补充了一下逻辑链：“这个锄头没有成精，当然不可能自己跑上来，所以是有人把它带了上来。鉴于妖怪们特别是洞穴的主人们不事生产，因此大概率，来者是个人类，而附近山下就有个人类村庄，所以它来自那里。”
顿了顿，她又说，“当然你硬要说有个热爱种田的妖怪，从千里之外把这个锄头拿过来并丢在门口也不是不行。毕竟你的幻境你做主。”
吐槽声中，视野右上那个任务列表——姑且这么叫它吧——里面“探索洞穴”后面的数字悄无声息变成了（1/10）。
人类女孩丢开锄头，露出自信的微笑：“果然可以这么玩，就是这个计分系统有点不太智能，等会儿出去了记得提醒我给个差评。”
奚天配合地点点头，进这个洞穴之后，他的脾气肉眼可见地变好了很多。
想着，温芷歆转头走向洞口。
都说到有村庄了，那她必然是要过来看一眼的，虽然看莫明那欲言又止的神情，也大概能猜到外面会是什么样子了。
果然，往外看去，映入眼帘的一片毫无新意的纯白，上面什么都没有，仿佛等待作画的画布。
温芷歆不由叹了口气：“捏地图的速度太慢了，明明素材都是现成的，复制粘贴而已，这都要拖，效率也太低了吧。造物主要是都像你一样，怎么可能赶得上人类这日新月异的发展速度。”
纯白无物的空中隐约有什么东西翻倒的声音传来。
山洞里，奚天忽然抬了抬眼，眸色越发深邃。
那边温芷歆说完，彻底爽了，转回头来：“看来在探索完以前是不会开新地图的，没办法，只能老老实实干了。”
随着她的宣言，三人开始在洞穴里翻箱倒柜起来，或者说得准确一点，是温芷歆和莫明在翻箱倒柜，努力找到更多的东西拿给悠然坐着的大爷奚天辨认。
其间这个方法也遇到了一些问题，比如说……
从石台后站起，温芷歆指向台桌上满满一杯还在冒气的热茶，自信满满：“我不用碰就知道这上面绝对有线索。”
奚天扫了一眼，面色有些微妙：“好像是……交易东西的时候，爷爷从人类手中获得过一些茶叶，但他喜欢吃活食，从来都没喝过，我也不喜欢那个味道，就一直放着，偶尔……拿来除除味。”
“被爷爷养大，我也习惯现捕猎现吃。只有少部分吃不完的，才会带出去烤好方便保存。”说着，他看向温芷歆，眼眸微眯。
人类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缓缓点了点头，竟是颇理解的样子：“也是，你们毕竟是食肉的种族，对茶叶这种东西没兴趣也正常。”
奚天一挑眉，坐直了身子：“不怕吗？对你们来说，我们都是茹毛饮血的野兽吧？”
抬头对上他的目光，温芷歆皱起眉，思考片刻：“严格来说其实还是有点怕的，但我回去想了想……其实人类自己也在吃许多生物，大家都一样，并没有什么是特殊的……我好像就渐渐有点能接受这些了。”
“毕竟这一路莫明先生都表现得很洒脱不是吗？还有闲心偷听我们说话呢。”
她最后毫无预兆甩出这么一句，可把路过的莫明吓够呛，忙立正解释：“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发现了一些东西所以才走过来……”
女孩大笑起来：“莫先生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是在开玩笑。”
明明身处令人紧张的不明幻境，她却反而格外轻松的样子，往日那幅害羞腼腆理智的面具早已不知被丢到了哪里。
回想起她之前在沼族靠一张嘴大杀四方的样子，奚天隐隐觉得自己似乎猜到了什么。
没等他想清楚，温芷歆已经转回身来：“不过我指出这杯热茶的时候，其实没想那么多。”
说着，她伸手摸了一下茶杯，一本正经地低沉道：“茶还是热的，说明，主人刚走不久。”
话音落下，任务列表里的计数又加了1。
女孩笑得眯起眼睛：“果然，还是我的思路跟设计者更接近。”
不明白这种事有什么好骄傲的，奚天翻个白眼，敷衍了一句：“是是，你厉害。”边转向莫明，“你发现了什么？”
“就、就是这个……”被晾半天的莫明终于有了开口机会，结巴着指向被他从角落拖出来的一大片像干枯的塑料皮一样的东西。
那东西长长一条，团成一大块，粗略估计如果展开来，绕这个山洞几圈不成问题。整体颜色灰黄近黑，上面有极其清晰的鳞片纹路，哪怕是最细处的宽度也远超成年人的手掌长度，难怪莫明光看着就不自觉地结巴了起来。
温芷歆也被吸引了注意力，当即凑到近处细细研究，还忍不住上手摸了一下，凉凉的，怪软乎：“这是……蛇蜕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文字也提示与线索有关。”
奚天却反而有些奇怪的样子：“有什么问题吗？那是我爷爷的收藏，他有收集蛇蜕的习惯，用来做武器的，效果很好。不过我不习惯用长鞭，就留给他陪葬了。”
温芷歆先点了点头，再想想却又奇怪地皱起了眉。
莫明则是张大嘴、瞪着眼、竖着眉毛，张嘴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
看着奚天那一脸的理所当然，再想想对象是一个已经去世了的长辈，温芷歆低下头，艰难控制住自己抽搐的嘴角，将震惊和好奇按到了心底。
但说真的……
奚天的爷爷身为一只鸟，平生居然致力于收集蛇——也就是鸟类最大的天敌之一——蜕下来的旧皮？这……该说是梦想远大还是野心过人呢？
更重要的是人家居然办到了，还炼出了强力的武器……
这谁听了不说一句牛逼？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第三封信：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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