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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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课结束，坐在第三排靠窗的张晓雅，一下课就跑到林锦宜身边。
她把崭新的数学课本掀开，第一页写着龙飞凤舞的张晓雅三个字。
“锦宜，你给我讲讲这个题怎么做，上课的时候黑板反光，我看不太清。”
林锦宜从不藏掖学识，哪个同学不会，都会在对方请教的时候，好好给人家解答。
所以从小学到初中，林锦宜很受班里学生喜欢。
她完全没有其他好学生的架子，看不起差生什么的。
坐在林锦宜旁边的两个位置都空了，张晓雅顺手拉过一个板凳坐下。
还没说几句话，班级里的第三名，也是清北班的班长李娟从厕所回来。
她很不满有人坐在自己的位置，走过去，抬脚踢了踢板凳。
张晓雅抬起头，看到双臂环胸的短发女孩，一脸厌烦地看着自己。
“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搬过去。”
张晓雅说完后，立马起身把凳子物归原样。
班长冷哼一声，从桌兜里拿出一袋湿巾，蹲下身仔细地擦拭板凳。
张晓雅一张小脸腾地一下红了，双手捏着自己的衣角，站在旁边不知所措。
直到班长语气厌恶地吐出，“真恶心”三个字。
张晓雅一言未发，死死地咬着嘴唇，坐回到桌位上。
张晓雅性格活泼，和班里很多人熟络起来。他们看到张晓雅受了委屈，又都觉得不过是坐了一下你的板凳，都给你道歉了。没必要装作吃了屎一样表情，还说人家张晓雅恶心吧。
有脾气不太好的女生走过来，“李娟你用得着这样嘛，像你这样别人碰你个东西，你都嫌脏嫌恶心。那昨天人家拿你板凳，给你桌位打扫卫生，你怎么不觉得恶心了。”
李娟看着那个女生，冷笑道：“哦，别人不经我同意坐我板凳，还要教训我是吧。”
“李娟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啊。”
“我真好奇，我做了什么不讲道理了。”
“那我们以后都离你远远的，少挨着你这个爱干净的。”
“真好笑，你们这是在正大光明搞欺凌。”
那个女生被气得无语，扭头对坐在李娟旁边的林锦宜说道，“林锦宜，你可要小心了，是你坐在李娟旁边。别到时候不小心，惹得人家不爽，让人家骂你恶心。”
“怎么了这是。”
林锦宜抬头看到程也京手臂夹着篮球，额头布满细密地汗水，带着一身少年荷尔蒙走进教室。
他浑不在意地走到他们面前，低头问林锦宜，“谁骂你恶心。”
林锦宜摇头，“没有人骂我。”
她没有闻见汗臭味，反而有一股浓郁的柑橘青涩的香气。
“都快上课了，还不回回座位，堵在这里干什么。”程也京不知道事情真相，听林锦宜说没事，那就真的没什么事。
那个女生愤愤不平地瞪着李娟，留下一句，“像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当班长。”
李娟心态好，白了那个女生一眼，“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有一只手指落在她的胳膊上，轻轻地敲了敲。
林锦宜顺着手指往上看到程也京带着笑意地眼睛。
“你给我讲讲呗，刚才发生什么好事。”
林锦宜把所有的事，没有添油加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程也京撇了下嘴，“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李娟那双三角眼一歪，看到程也京凑近林锦宜，俩人在说一些话。
她又小声嘀咕道：“狐狸精。”
林锦宜微微颦眉，回到看了李娟一眼。
对方从桌兜里拿出下节课的书，若无其事的样子，方才那句话好像是自己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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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锦宜被老师叫到办公室，问今天中午班里发生矛盾的事情。
她刚进办公室的时候，李娟才刚出去，眼角还有红晕。
林锦宜不知道她对班主任说了什么，一五一十地把班里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班主任越听越皱紧眉头，把手里的保温杯放下，对林锦宜说，“你出去，把李娟跟张晓雅叫进来。”
林锦宜点点头，便走出了办公室。
在二楼的楼梯口，听到女生娇怯怯地惊呼声。
再往下走了两步，看到斜下方一个女生，低着头在捡散落一地的试卷。
“我怎么这么笨啊，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那个女生语气懊悔地收拾试卷。
突然一个女生蹲在自己面前，帮自己去收拾地上的卷子。
她抬起头道谢，“谢谢你。”
她看到帮助自己的女生皮肤很白，脸上一点瑕疵都没有，丹凤眼微微上翘，长得很漂亮。
林锦宜也抬起头，看到女生杏眸圆脸，乖乖留着齐刘海，头发长到腰际，还有一双小梨涡。
女生把收拾好的试卷抱在怀里，娇滴滴地对林锦宜问道，“你是哪个班的学生呀，是高一的吗？”
林锦宜点头，“我是高一清北班的林锦宜，你呢。”
“哦哦，清北班的啊。”那个女生垂下眼，似乎在想什么，没多一会儿，抬起头对林锦宜说，“我是二班的白若薇，这次真的谢谢你呀。”
女生是真的很甜，空气里都冒着水果糖味的粉红泡泡。
林锦宜莫名很喜欢她，可能是因为她笑起来很有亲和力。
“同学之间互帮互助是应该的，不用谢。”
俩人顺路聊了很久，直到路过清北门前，程也京正好走出来，看到俩人聊天的熟络模样，表情微微顿住。
白若薇看了眼程也京，对林锦宜告别，“锦宜，以后你有事，记得来找我哦。”
林锦宜进班后，程也京拉住她的胳膊，问她，“你认识她？”
“今天刚认识，还不熟。”
“哦。”程也京摸了摸鼻尖，松开手。
林锦宜有些狐疑地看着程也京，想问问他是不是对人家一见钟情。
可是快要上课了，她还要把班里俩人叫到办公室。
林锦宜走到李娟桌前，李娟正在填试题，“班主任叫你去一趟办公室。”
李娟没有说话，猛地站起身，把林锦宜吓了一跳。
临走时，还恶狠狠地瞪着林锦宜。
林锦宜打心眼里，觉得李娟是个很奇怪的人。
她又走到张晓雅的身边，“晓雅，班主任叫你去一趟。”
张晓雅有些无助地看着林锦宜，“锦宜，我会不会被老师吵啊。”
林锦宜安慰她，“你放心，我把那件事一五一十地全部说给班主任，班主任是个很好的人，不会乱批评学生，只会就事论事。”
围在张晓雅身边的女生叽叽喳喳的迎合，“对啊晓雅，那件事又不是你的错，你怕什么。”
昨天站出来跟李娟吵架的女生说，“走晓雅，我陪你一起去，我跟李娟也吵架了，班主任肯定会叫我。”
她们都走了以后，林锦宜被其他人问，班主任都说了什么。
“那个李娟脑子跟有病似的，我们又不是差生，在我们学校里，我们也都是前三名，凭什么她老是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
“对了，你觉不觉得她长得好奇怪。整张脸是凹的，而眼睛更是奇怪，像王宝强的眼睛。”
“对对对，三角眼，我妈说不要我跟这种面相的人玩。”
快要上课的时候，李娟和张晓雅回来了。
李娟脸色很难看，那双三角眼里充满了仇恨，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狠狠地瞪着林锦宜。
她尖锐地嗓子质问林锦宜，“是不是你跟班主任说了什么？”
林锦宜说，“我没有添油加醋，不偏向任何人，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都说了。”
“请问，你现在质问我说了什么，是指什么呢。”
李娟咬牙切齿，“本来就不是我的错。”
“不好意思，我只是在描述当时的事情，没有觉得谁错谁对。如果你觉得班主任说你做错，那你就去问班主任，别问我。”
林锦宜说完，收回目光，去整理下午物理课的知识点。
“装什么装！”李娟阴阳怪气道，“有妈生没妈养的婊/子。”
林锦宜心中一刺，猛地看向李娟。
李娟抬起下巴，“你看我干嘛。”
“你再说一遍！”林锦宜厉声质问。
李娟笑了，“不好意思，戳中你的心事了……”
“啪”地一声脆响，喧闹的班里立马安静下来。
李娟捂着脸，反应过来后，龇牙咧嘴地朝林锦宜扑了过来。
程也京眼疾手快，把林锦宜拉到自己身后，啪地一巴掌落在自己的右脸。
李娟愣住了，有些惧怕地看着人高马大的程也京。
程也京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她的眼神，像是看什么脏东西。
林锦宜神情紧张地拉着程也京的胳膊，踮着脚尖去看程也京的右脸，“没事吧。”
程也京摸了摸有些发麻的右脸，低头落进心疼自己的瞳孔里，好像也不是很疼。
“快上课了，都坐下吧。”
他的一句话，能顶老师十句话。
班里的学生都很听程也京的话。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刘长峰冷着一张脸进了班。
李娟像是在赌气，低着头做题，不理刘长峰讲话。
刘长峰说让程也京当班长，让林锦宜做学习委员，又让跟程也京关系好的胖男生当体育委员。
有人提出异议，“白胖那么胖，怎么能当体育委员。”
刘长峰说，“别看他胖，人家可是一级运动员。”
“哇”班里发出整齐划一的惊叹声。
白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国家一级运动员而已，没什么好说的。”
说着没什么好说的，却记得把刘长峰没提到的国家二字给带上。
李娟失去班长的职位，脸拉的老长，看每个人都不顺眼。
林锦宜本来只是不想和她有接触，但经过李娟辱骂自己的事后，林锦宜看李娟也很不爽。
像李娟这样的人，真的想让她滚多远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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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第一节早课前。李娟早早地来到班里，时不时地瞟着程也京的位置。
直到程也京一脸睡意惺忪，头发乱糟糟地走进班里。
李娟拉开板凳，手里拿着药膏，越过林锦宜身边，走到程也京桌前。
程也京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开口，“怎么，昨天打得不爽，又想打我一巴掌？”
李娟面带羞涩，把药膏递过去，“对不起，昨天我不是故意的。”
“哦，当然不是故意的。因为你是想故意打林锦宜的。”
李娟咬了下唇，“可是她打我了啊。”
程也京冷哼，“哦，你这么说的话，别人打你你就要打回来。”
他把冲锋衣袖子往上捋，露出一截手臂，蓄势待发地握了握手掌，“那你把脸伸过来，让我也打一巴掌。”
李娟整个人僵住了，愣了好一会儿，不可思议地看着程也京。
像是在问他，他还会打女人？
程也京估计是没睡好，心情烦闷地挥了挥手，“行了行了，拿着你的药膏赶紧滚，我真的一眼都不想看到你。”
林锦宜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对一个女生这么不礼貌。
不过李娟这个人，也不值得让人对她礼貌。
李娟把在程也京那里受到的气，发在林锦宜身上。
路过她旁边的时候，用脚踢了下她桌子。
林锦宜还没出声，就听到程也京暴怒的声音，“李娟，赶紧给林锦宜道歉。”
李娟红着脸，“我做错什么了，我不道歉！”
程也京鼻息间发出闷哼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借着班长的名义，把班里每个学生的家庭资料看得一清二楚。”
“你昨天对林锦宜说的话，用不用我告诉刘老师？”
李娟面如蜡色，机械般地转过身，对林锦宜心不甘情不愿地低头，“对不起。”
林锦宜没有回复，代表她不会原谅她。
其他同学听到他们之间的争执，想起昨天林锦宜暴起打了李娟一巴掌，李娟又打了程也京一巴掌的事。
等第一节下课，一些女生围住李娟，阴阳怪气地嘲讽道：“不知道你是欺软怕硬，还是喜欢跟女生雌竞。怎么面对女生是一副嘴脸，面对男生又是一副呢。”
“算了吧，我看她是喜欢人家程也京。”
“我靠，李娟你也不看看你长什么样，人家程也京长什么样，就你，配得上？”
李娟恶狠狠地看着她们。
“笑吧，我看你们以后会不会笑得出来。”
其他女生面面相觑，故意装出很害怕的模样。
等快上课的时候，林锦宜冷不丁地提醒她。
“我警告你，私自泄露其他学生的隐私，是会被学校开除的。”
作者有话说第4章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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