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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尾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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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乌云遮住月亮的夜晚。自然也是一个杀人放火的好日子。
在桑泽西街的301栋,二楼。
流转着波光的长镜里,蘑菇在静谧地生长。
不断以吸食血肉为代价快速成长的怪异,冷漠无情地杀死它们即将步入消亡的母体。
“咯咯咯”
仿若孩童般清脆无邪的笑声,不断回响。却无人倾听。
正楼下书房——
纤薄窄小的裁纸刀嵌在喉咙里,那个女人,还没有真正进入死亡。
她双手无力地攀附在握着刀的手。那双有着玫瑰色指甲的双手柔软滑腻,却缺乏最重要的力量。她崩断了指甲,却只给男人的皮肤上留下了几道白印。
犹如泉水“咕咚咕咚”涌出来的鲜血同样堵塞了她最后怨毒的诅咒。
而没有说出口的诅咒,能算是诅咒吗?
她睁大的眼睛里充满着怨恨,愤怒,以及一丝丝的不解。唯独缺少了后悔。
她是一个意外成为一阶职业者的普通人。且极度偏科,加点全加魅力上。力量敏捷还没有成年男子高。
再加上她已经度过了多年富贵荣华的生活,已经成为了一个真正的贵妇人——肩不能提,手不能抗,除了有些小能力。
她也不明白,明明应该在催眠的力量下成为她忠实的仆人,明面上的丈夫,在催眠力量没有消失的情况下,那个无趣的男人怎么会突然暴起呢?
剧烈的痛感占据了她所有的思考空间。看着鲜红的血液带着生命力从躯体离开。她已经完全陷入了癫狂。
生活如此的美好,我还是不想死!
但是,死亡是公平的。它会平等对待所有有生命的事物。
图特斯平静地松开了手上的裁纸刀。任凭那具不再动弹的美艳的尸体斜斜地依靠在实木的书架上。
迸溅的鲜血跳上了他平静的脸。赋予了一种狰狞的感觉。与眼眸中闪烁的疯狂相得益彰。
他厌恶地看了看沾上血迹的袖口。想来这件布满了斑斑血迹的白衬衫最后的归宿就是壁炉了。
——
“当啷”
勺子落回了咖啡杯。
书房黑暗的角落里,一名皮肤黝黑,面带爽朗笑容的男子等待许久,看完这场闹剧。祂举起咖啡杯,笑着问道:
“你想知道…世界的真实吗?
洛克图特斯先生。”
——
“珍妮小姐,一个不幸的消息。你的假期到时间了。”
拉普拉斯坐在桌前,端起咖啡轻抿一口。
桌上另一杯咖啡,已经不见,只留下空空如也的方糖盒。
这场闹剧是时候结束了。
——
爱丽丝鸟盘旋着飞到尚在破坏的旧神附近,带着金色火焰的羽翼热烈温暖,拖曳着的尾羽炫丽华贵。
随后毫不意外地被黑色的藤蔓缠住,拉走,吞噬。
紧随其后,就是那巨大人偶身体的崩塌,沙化。
——
罗真看着那堪称壮观的一幕。叹了口气。
将捆在屋里不断挣扎,却因为嘴里塞着东西,无法说话的德里安打晕。
老人拖着德里安轻轻巧巧,像是拎着一颗小青菜。
把人投进了院子里的喷泉,浅浅的喷泉池清澈见底,却又好似深渊。吞噬了人和箱子。
更奇妙的是,整个大陆都在绿色的不灭之焰下炙烤,这花园连里面的蔷薇花花瓣都没有因为高温而蜷曲干瘪。仔细看,还能看见点滴露水。
“孩子,以后只能靠你自己了。”老人瞬间苍老了许多,挺直的脊柱也佝偻起来。
罗真本人,对着被黑色带着紫芒电弧云层遮盖的天空,张开了手臂,像是要拥抱天空。
在从云层缝隙间漏下的丝丝缕缕阳光下融化成为了一摊黑色的液体。
好似,一个影子。
乳燕归巢般扑向了正在崩溃的巨大人偶。
作为一个守门人,一个转瞬即逝的影子,我没有做好自己的职责。但是作为一个父亲,我问心无愧。
罗真最后的意识如此想到。
——
“您这是想要毁约吗?”
面若寒霜的光辉女神闪现到拉普拉斯前,俯视着椅子上的祂。
使用神降的她是此时是一名面容稍显平凡的和蔼女士。
可惜面对万年心血的一朝崩溃,她暂时理智丧失了。换句话暂时失了智。
黑色的裂隙在祂身周闪现又很快泯灭。世界在极力抵抗,阻止神明的降临。
拉普拉斯平静地问道:
“你是在质问我吗?
谁给你的勇气?”
他的冷漠无情的话语像一盆冷水,浇到了光辉女神的头上。使其高温发热的脑门冷却。
“不要试图激怒我啊。”拉普拉斯叹息着挥了挥手。
将光辉女神的躯壳连带着其中的一缕神魂随手泯灭。
我明明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为什么还要前来自寻死路呢?拉普拉斯在权衡是想办法挑拨一下命运线还是遵守自己的心意之间,
祂选择了快乐。
毕竟做了错事就应该收到惩罚。而挑衅强者是最大的错误。
即使光辉女神会因为这次的受伤而导致最后的沉睡,
那和我拉普拉斯有什么关系?
祂转动着手里的咖啡杯,任凭世界像是残留的虚影,消散。只留下无尽的混沌。
——
混沌是危险的,也是不定的。时间,空间等等的概念被拧成一道道灰色的流体,在虚空中漂浮,流转,冲刷。好似一个磨盘,将所有靠近的东西碾碎。
那是一个抱膝沉睡的球形肢节人偶。金色的波浪卷甜美而热情。
纤长如蝶翼的睫毛微微颤动。梦里依旧不安。美梦难得,一直沉沦在噩梦里使得它不由带着点滴脆弱易碎。
精美昂贵红色的蕾丝长裙破破烂烂,像是被人恶意切割,划破。更是带着楚楚可怜的气质了。
这是在虚空混沌乱流中沉睡的人偶。
所谓的脆弱,不过是假象。那件破烂不堪的裙子更是材质不凡——能够在混沌乱流下不被磨灭的材质起码得带上不朽的标签。
拉普拉斯漫步在虚空。他已经看见那个使人怜爱的孩子了。
他看着那些无序混沌的气流。思索了片刻,还是不愿意踏足。
不为什么,礼貌而已,在淑女睡觉的时候怎么可以随眠踏入人家的闺房。
他果断抬起手在身前敲了敲。
“咚咚咚”
诡异地在空无一无的地方发出了一串实木门被敲击的声音。并且还将持续下去。
人偶迷茫地睁开了双眼,那是一双最顶级的蓝宝石都无法比拟的星光蓝。她慢吞吞地坐了起来。缓缓地
她歪了歪头,似乎在思考那个敲门的神经病是谁。
然后…然后头就掉了下来。
咕噜咕噜一直滚到拉普拉斯的脚下。
拉普拉斯有点蠢蠢欲动,这时候只要一jio抽出去的冲动我相信每个人都有过。
可惜……
最后祂还是放弃了那个很有趣的想法。
拉普拉斯弯下腰捧起那个被自己像稻草一样的金色头发缠起来,难以动弹的脑袋。
将她举高高。
他轻笑着问,“爱丽丝小姐,欢迎醒来。”你做好重新面对这凄冷无情的世界了吗?
爱丽丝不说话,就这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
珍妮弗莱德感到荒谬。
我所活着的世界只是一个梦?
那么我算什么?
我所作所为的意义何在?
珍妮今天也在思考人生。
不过相信我,她最大的优点就是足够乐观。这种哲学性的话题,不会存留太久。
即使表面上她是一个极其谨慎的人。但是好说歹说也是一名有这传承的刺客。
谨慎只是表面,内在的本质还是莽。不是狂战士的法师不是一个好刺客。
更不用提这是一个已经有主的刺客了。
“珍妮,我们该走了。”
呵,无良的老板已经在催了。她回头,死寂又无尽的虚空中,拉普拉斯压了压帽子,肩上黄金鹂的专座上换成了一只小小的娃娃。金发蓝眼,楚楚可怜。
“诶,老板,来了。”珍妮游动着飘向拉普拉斯的位置。
没办法,要不是腰上的匕首材质特殊,她早就连灰都不剩了,更不用提自由行走了。
她的胸口上,一只挂坠微微露了出来。上面镶嵌着一只小小的玻璃弹珠。
没有办法,老板已经付了钱,买断了她的余生,签了契约的那种。只能出卖自己的□□算了。
珍妮将飘出来的吊坠塞回胸口,
这是她的世界啊。玻璃珠一样脆弱的世界。
——
大玄,北梁城,城门口。
有一个疯疯癫癫的老乞丐。总是说自己有一整套神功秘籍,只要五文钱。
那些年轻人,话本看多了,以为这是游戏人间的仙人之类的有个性的强者,抱着我就是天选之人的想法,再加上要的钱不多,五文钱而已。再加上老头的卖相不错,换句话,和别人的画风不同。
就交了智商税。
老乞丐捡到了一个小乞丐。小乞丐可能是因为高烧烧成了傻子,家里人不要了,就成了小乞丐。
老乞丐嘿嘿地笑着,小乞丐也和他面对面呵呵地笑。
这一幕看得路过的行人都有点毛骨悚然,皆匆匆离去,不敢妄言。
老乞丐笑累了,他喘着气,老旧的肺功率不行,带着阵阵哀鸣。
他喘着气问:“你小子是谁?我洪十三,愿称你为最强。”
小乞丐艰难地转动着他好似浆糊的脑子。反应总是睌上了一两拍。
“喽…洛…柯…克?”
甚至还不太确定。没办法毕竟他的脑子里总是觉得世界不应该是这样。乱糟糟的各种片段不断浮现,又消失,什么都留不住。
语言会有延迟很正常。
“嘿嘿,小子,你原来叫罗柯啊。”老乞丐搔了搔鬓角,捉住了一只还再挣扎的跳蚤,扔到嘴里,“咯嘣”一声,鸡肉味,有点脆。
他砸吧砸吧嘴,似乎在回忆已经很久没有尝到的肉味。“你以后跟我混吧。我看咋俩有缘。”
可不是,老乞丐和小乞丐。天生就应该是一家。
老乞丐又换了个姿势,从坐改为躺,翘起了二郎腿。沾满尘土的脚尖上破鞋一晃一晃的,就是不掉。
“我姓柳,叫柳五米,又有人叫我荆无命。
我看你是个有前途的棒小伙。”
可不是有前途吗,邪神的气息还残留着。
老乞丐眼神虚了虚。
“emmmm以后你就改名儿跟我姓,叫…荆轲吧。”
——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下课铃声响了。
那些被关在教室的学生纷纷涌出教室。不为什么,就为食堂一口热乎的。
虽然味道不似人食,但是某领导说的好,先解决有没有,再解决好不好。
姚恒默默收拾书包。不争也不抢。无他原因,穷。
他已经连食堂都吃不起了。
虽然说是高三即将毕业的学生,面临人生中最重要的选择。
但是架不住有一双不靠谱的爹妈。
他叹了口气,生活不易啊。
黄昏,斜斜照耀的夕阳,总会将影子拉的很长,也因此总会将败犬显得更加颓废落寞。
低着头步履匆匆地回家,赶着晚自习的姚恒和一名黑色风衣的男子擦肩而过。
两人相错间,一页信封被男人塞到了姚恒的帆布包里。
火漆的印记古老而神秘。
牛皮纸带有着磨砂的质感。
上面写着——
真理之塔欢迎您!\^O^/
作者有话要说: 决定了,下一个世界,写的是都市幻想!校园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