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生死时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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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毕业的那个夏天，是程橙人生最绝望的一个夏天。
李大勇欠了一屁股赌债，放高利贷的人追到家里，年纪稍大点的李向北不知去向。那些人把家里能搬的搬，搬不走的不值钱的就通通砸个稀巴烂。窗户的碎片掉在地上，程铭不小心踩上去，血流的止不住。腿被打瘸的程橙咬着牙把弟弟送到社区的诊所，血止住了，可那个疤永远留在了程铭的脚心。
十九岁的程橙，为了能带程铭离开李家，把办法都想尽了。
刷盘子跑腿干零活，都是她高中就开始干的事。程铭还很小，到处是用钱的地方，再加上李大勇不时搜刮点，累死累活三年，竟然什么也没剩下。如果没有李秀梅帮忙弄的补助和贷款，她连大学也上不了。
直到她认识了刘昆。
那是她第三次去体育馆旁听公安学院的散打课。
散打课授课是在体育馆的开放擂台，每次都会围着不少女生，有的尖叫有的拍照。教练员刘昆也乐得热闹，有女孩的目光盯着，那些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不鼓劲才怪呢。
可即使在那么多漂亮姑娘里，程橙依然是最惹人眼的那个。不为别的，因为别人是来看热闹的，只她自己在底下一招一式地学着，比台上的人还认真。
刘昆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激励学员的大好机会，就叫住她。
“那个短发的姑娘，请你上台来。”
程橙二话不说就上去了。
“我看你练得很好，愿不愿意来跟我们男学生较量一下？如果你赢了，以后就到台上来上课，一招一式都由我亲自教你。”
刘昆是市散打队的，这诱惑很大。能得到他的指导，自然比自己瞎比划来的快多了。
所以程橙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好。”
刘昆拎出班里最瘦的男生，“我们不能欺负你，你就跟他比，点到为止。”
那男生虽然在班里算不上厉害，可总觉得有性别优势，不会连一个没受过专业训练的女孩也打不过。
可惜他三两下就被人家打趴下了，惹得哄堂大笑。
“我可以上台上课了么？”
刘昆乐得信守诺言，“当然可以。”
从此以后程橙就跟着刘昆学散打。
人们都说上帝拿走的东西，会以其它方式补偿回来。
起初刘昆只当她是身体素质强过一般的女孩，慢慢地他发现这姑娘在散打方面简直天赋异禀，一学期下来，除了班里块头最大的杨斌，已经没人打得过她了。
刘昆把她带回了散打队。其实程橙不是争强好胜的人，也没想过什么比赛。但刘昆告诉她，只要进了青训队，就可以拿补贴。如果赢了比赛，还能有数额不菲的奖金。
钱太诱人了，可以让人连命都不要。
程橙很快从青训队脱颖而出，开始代表队里参加比赛，捧回了一个奖杯。女子队很久没拿过奖了，虽然那个比赛的奖金不多，但队里给了程橙两万块钱。
她拿到钱的当天，立刻就租了房子带程铭搬了出去。
尝到了甜头，程橙比从前更加拼命，成绩也越来越好，渐渐在圈子里有了名气。大二那年，她拿了第一个全国性比赛的季军，教练员刘昆送了她一台忍者400。
可惜一朝天子一朝臣，市体育局换了领导，看散打队带队的老王极不顺眼，以最近几年都没有出成绩的理由，把散打队撤了。
有的队员选择转业，也有的去当武术老师。剩下的不死心的，各自找了落脚的俱乐部，这里面就包括刘昆跟程橙。
俱乐部比不上市队正规，参加的比赛也更杂。程橙发觉俱乐部里几个有钱的，都在偷偷摸摸打一些地下比赛。
这种比赛奖金很高，但规矩模糊，参赛的人为了高额奖金不择手段耍阴招的比比皆是。程橙靠着攒下来的底已经能过上正常生活，并没想过去冒这个险。
可程铭突然得上了肺炎，需要长期的治疗，随之而来的还有巨大的花销。进俱乐部以后，程橙的进项就很少了，坐吃山也空，更何况她那只不过是个小土丘。
她的眼睛，最终还是瞄向了地下比赛。
晚上七点，上水街84号，骑着忍者400，她自己去的。
赢的时候她已经快失去意识了，只知道拿钱走人。可她运气不好，空降过来就碰上和东家的人对打，还把人家打赢了。钱是拿到了，可出门就被人堵了。
现在回忆起来，她只记得自己提着装满钱的箱子，骑着摩托一路狂奔，然后撞在了梁帆的车上。
撞车也能撞出个贵人，算是老天爷对这姐弟俩的悲悯了。
她并不知道梁帆如何帮她料理了这些人，只知道这个在学校有过几面之缘的学长，救了她的命。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生死时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