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狂澜》追寻繁华

3、第 3 章

　　由于李若松的干涉，那位郝公公没能得逞自是拂袖而去。花魁大赛结束后，复社四杰等人对眼前这个所谓李若兰的“哥哥”充满了好奇：这李若松如此气度不凡仿佛王孙贵胄，李若兰的来头岂不大到顶天？
　　李若松本人不喜欢被人像看猴子似的打量着，但为了能顺利带走李若兰，也为了察看那位睚眦必报的郝公公还有什么后招，只好硬着头皮和这些人打交，直到有一天——
　　“李若松在此谢过各位这段时日对舍妹的照顾，改日定当相报！若兰，我们走——”
　　“等一下！”侯玉宗出声，阻止，“李公子，你还没据实相告就要带人走，太不道义了！”
　　“那侯公子想知道什么？”李若松直觉到对方的针对之意，不敢掉以轻心。
　　“你和李若兰到底是什么身份？还有，虽说李若兰叫你‘大哥’，可是，你们真的是亲兄妹吗？”
　　侯玉宗尖锐质问，他一点都不觉得李若松对李若兰的眼神以及关切言行是出自单纯的兄妹之情！不得不说这人这方面的敏锐倒是一绝！只是，已经使君有妇的他有没有想过，一路相识以来，尤其今日如此毫不掩饰表现出对李若兰的在意，到底置柳娉月于何地？！
　　只见柳娉月已是摇摇欲坠，陈涵玉忙扶住她！
　　侯玉宗听到动静，回头见状，还算知道上去关心一番：“聘月，你怎么了？”
　　“我累了。”柳娉月不冷不热说道。
　　在侯玉宗疑惑自家女友骤然转变的态度，陈涵玉解围道：“侯公子，你和李公子李姐姐先聊着，涵玉带柳姐姐先退了——”
　　“也加上我！”苗润禾携着董沁雅说道，这种场合气氛似乎不适合他们俩公婆呆。
　　杨文锦不满：“我说苗润禾，你跟着瞎起什么哄？八卦还听不听——”结果被陈涵玉揪着耳朵强制离场！
　　心上人亲自动手，杨文锦还能怎样？自然只能乖乖顺从，而柳娉月也由董沁雅扶住，几人顿时走的干干净净！
　　李若兰：“~~~~~~”
　　“好了，就剩我们三个，是时候交代你们俩的身份了吧？”侯玉宗一脸严肃以待。
　　“为了我兄妹俩，侯公子费尽心机到不顾自家爱人的感受，真是令人感动啊！”李若松讽刺道。只凭几眼印象便将这些人之间的关系看透，自然对用情不专的侯玉宗不齿，为柳娉月不平。
　　“大哥——”
　　“跟我回去！离家多日，父亲该着急了——”
　　“我还有心愿未了！”李若兰甩开了李若松的手。
　　李若松无奈，又不能轻易暴露身份，只好继续代入兄长身份配合李若兰，劝道：“姓郝的阉/人不是个省油的灯！你还留着不逃做什么？等着被入宫为妃？”
　　“我，我有话要对侯公子说！”李若兰来到侯玉宗面前。
　　虽然相识以来与对方争锋相对相互看不顺眼，但当李若兰这样一个美人迤迤然走到他面前幽幽望着，侯玉宗竟忍不住心跳加快！
　　“有事吗？”侯玉宗强装镇定。
　　李若兰拿出折扇：“你还记得它吗？”
　　“这不是你我相识那日的起因吗？因为我有一把与你相同觉文字的万马图折扇作为定情信物早已送给娉月，就被你丢扇子的你误认为小偷胡搅蛮缠——”
　　“你还说呢，就因为我误会纠缠柳姑娘的时候身着男装，就被你当作淫/贼/恶/徒追了几条街！”想起那段经历，李若兰不禁笑出声。
　　侯玉宗白了她一眼不反驳，而李若松已转过身去不知什么感受。
　　“言归正传，侯公子，既然你我有缘，那你可知道上面觉文字的内容以及两把万马图折扇所代表的含义？”
　　“觉文字所写诗句内容是一段才子佳人在国破家亡背景下的爱情悲剧，折扇则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所以，我要把我这把折扇送给你！”李若兰将折扇递上。
　　知道折扇来自何处的李若松听了，顿时转过身冲上来一把拦住李若兰：“不可！”
　　“哥，你误会了，我不是要介入而是成全。”李若兰解释，然后对侯玉宗笑道，“这对折扇就好比侯公子与柳姐姐，小妹在此祝你们，白头偕老！”
　　侯玉宗:“～～～～～～”
　　李若松见证这一切，内心叹息不已。

　　另一边，听雨榭。
　　作为主人的董沁雅和苗润禾招待几人入座看茶，苗润禾想起什么，问:“小雅，我们把人带到这里，玉宗兄知道吗？”
　　“我已经留了信，就算没看到，花魁大赛期间相互往来，侯公子是知道听雨榭就在离琼玉山庄不太远的位置的。”
　　“那就好。”苗润禾点头。
　　陈涵玉扶柳娉月坐下，道:“柳姐姐放心，侯公子会来接你的！”
　　面对陈涵玉的安慰，柳娉月强笑道：“别担心，我没事——”
　　“如果侯兄敢辜负柳姑娘你，虞山第一个不放过他！”钱远涯抢先表明立场。
　　柳娉月不禁看了他一眼。
　　杨文锦:“我说钱先生，你可注意点分寸啊，柳姑娘可是玉宗的——”
　　“钱某并无他念！”
　　“那么着急对号入座干嘛？”
　　钱远涯:“～～～～～～”

　　琼玉山庄这边，侯玉宗尚有一丝理智，最终还是没收下李若兰的折扇，李若松送了口气，于是相告他们几时起身离开洛水，侯玉宗见李若兰对此没异议，顿时没心思听这些匆匆告辞了，整个人失魂落魄，竟直接回了家喝闷酒蒙头大睡到第二天早上！
　　“孩子，你这是怎么了？”侯母一脸担忧问道。
　　“没事的，娘。”
　　“可是和那位柳姑娘吵架了？”
　　“哼，那正好和那种女人断的干干净净！”冷言冷语走进来的是侯府当家老爷子的侯兴荣。
　　和老爹向来不和的侯玉宗一听，顿时起了逆反心理，道:“爹，恐怕要让您老人家失望了，不久的将来，柳娉月会是您的儿媳妇、未来侯府的女主人！”
　　“孽障！”侯兴荣拍桌，颤巍巍指着这个不孝子。
　　“玉宗，你发什么疯？你爹还在呢！”侯母安抚着被气到差点背过去的侯父，“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再者说了，你和柳娉月好了这些年都没给名分，今日如此突然，可别是一时冲动——”
　　“正因为娉月跟了我这些年，我才不能再委屈了她！”侯玉宗苦笑，被父母提醒，他这才想起，光顾着李氏兄妹，柳娉月竟被他抛在脑后一夜未管！于是不顾一切跑出去！
　　侯氏夫妇:“～～～～～～”

　　听雨榭中，柳娉月站在董沁雅为她安排的客房里，是整整一夜未睡！
　　“柳姐姐——”
　　“玉儿，我们叨扰董小姐苗公子太久，是时候回去了！”柳娉月于是要走，却是腿软差点倒下被人扶住！
　　“我送你。”来人是钱远涯。
　　柳娉月皱眉，不着痕迹推开对方:“多谢钱员外好意！”
　　和苗润禾董沁雅一道前来看望的杨文锦见状，嚷嚷道:“我说钱大人，您老大不小年纪都可以当柳姑娘的爹了，怎么还这么不懂礼数？男女授受不亲啊！”
　　钱远涯讪讪地收了手，瞪杨文锦一眼。这时有下人来报：“小姐，姑爷，侯公子来了！”
　　强撑了许久的柳娉月听到这句话后，终于还是忍不住昏过去——
　　“柳姐姐！柳姑娘！”

　　侯玉宗当年与佳人相识，是经由光明会会长钱远涯引见，那时还未建立复社，心上人还只是十六岁的小姑娘，却见识不凡侃侃而谈，常身着男装儒服混迹于光明会当中，对方从小家道中落后流落风尘，为柳娉月，——是的，柳娉月不是本名，她姓杨，单名影，是光明会创始人、前任已故会长杨廉之女，忠良之后！
　　“影儿~~~~~~”
　　“我是柳娉月！”柳娉月反应激烈道，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于是放柔了语气,“好好的，提过去的事做什么？”
　　“因为你清醒过来之前一直念着你父母兄长，还有——”侯玉宗顿了顿，“你哭了！”
　　柳娉月忙抬手拭泪，被对方抓住，欲挣脱，反而被侯玉宗一把抓住！
　　“你别这样——”
　　“嫁给我！”
　　“你说什么？”柳娉月一时没反应过来。
　　“嫁给我！”侯玉宗重复一遍，态度十分认真。可是——
　　“我希望你再好好考虑一下！”柳娉月十分冷静拒绝他。
　　侯玉宗不解：“为什么？这不是你盼望多年的心愿吗？”
　　“是，我非常想嫁给你，可我不希望是这样不明不白的样子！”柳娉月深吸口气，道，“你和李若兰之间——”
　　“你用不着胡思乱想，李若兰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再说，她不是即将和她那个宝贝哥哥还是情郎的李若松离开洛水吗？”侯玉宗打断道，非常不耐烦。
　　柳娉月静静看着他：“你真这么认为？还是，在逃避？”
　　侯玉宗无奈：“你这是何苦呢？过去的你不是这样愁眉苦脸的——”
　　“过去的我在你眼中，是否就如同今日的李若兰？还是说，侯大公子你也免不了世俗男人的劣根性，越是得不到就越好越有挑战性？”柳娉月质问，拿出对方送她的另一把万马图扇摔在面前！
　　“娉月——”
　　“回答我！”
　　“你能不能别过分强势事事深究？！这样相处，你不觉得累吗？”侯玉宗不禁发作道，“李若兰就不像你这般拐弯抹角——”
　　“侯玉宗！如果你明明早已移情别恋还要强装深情对我负责唯恐我没了你活不下去的话，就太小瞧我柳娉月了！”柳娉月爆发，“我要的不是同情、怜悯，而是你清醒下的抉择！是你一旦选择我后不会遗憾不会反悔的心意！如果你做不到的话，那就别耽误我！”
　　柳娉月于是边下床边说道，开门刚抬脚要走，就被侯玉宗一把抓回来顺便关上了门！
　　“放开我——”激/烈反抗的结果是被侯玉宗抵门强吻不算，对方还整个人压上来禁锢着她的手脚让她无从逃脱！
　　眼看着再这样继续下去就要失/控了，柳娉月又急又气，最后竟泪流满面！可以说这一生里，她从未像今日这般狼狈难堪！
　　侯玉宗见状，停下动作，然后怔怔看着眼前向来不轻易示弱的柳娉月这副样子，回想他刚刚的行为，顿时觉得自己畜/生不如！
　　“月儿——”
　　“别碰我！”柳娉月推开对方叫道。
　　侯玉宗明知道对方心有抗拒，但还是上前一把抱住了奔溃痛哭中的柳娉月，只不过没之前那么粗鲁吓人——也没办法吓人，因为柳娉月可是在侯玉宗伸手抱人的时候就一口咬他的手泄愤！
　　“咬的好！”侯玉宗疼得龇牙咧嘴还不忘幽默一把死不松手，也是没谁了！
　　柳娉月无语，同时也因为渐渐对爱郎心软了，便松口，啐道：“你侯玉宗也就这点能耐，竟然在我精神不济病中的时候趁人之危！”
　　侯玉宗呵呵笑着，还想一亲芳泽，被柳娉月再次毫不留情拍开！见心上人恢复严肃的样子，知她心结所在的侯玉宗叹道：“娉月，我是真心想娶你为妻！跟我回家好吗？”
　　“~~~~~~”
　　“月儿？”
　　“你如此孟浪，原来还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啊？”柳娉月沉默了一番后，揶揄道，事到如今她还能怎么样呢？
　　侯玉宗顿时欣喜若狂，将柳娉月打横抱起冲出房门！
　　“我的外衣！侯玉宗，我们这个样子确定不会吓坏旁人吗？还有董小姐苗公子那边——”
　　“现在最要紧的是赶快为你赎身迎你过门，至于那些繁文缛节，到时候再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