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离离原上草》森鸥

38、长相思兮长相忆

　　（一）

　　程诚醒来的时候王杰希恰好去外面买饭了，他望着窗户已经快要黑下来的天，才惊觉自己昏迷了这么久，程席他们不知道该有多担心。
　　他支起身子准备坐起来，这会儿才发现自己的身体软弱无力，他慢吞吞地折腾了一会儿，才终于坐了起来。
　　大半天没吃饭，他只觉得身体无力而且好饿，饿得他觉得自己能吃下一头牛。

　　他在床上靠了一会儿，慢吞吞地打开抽屉把自己的手机翻出来，打字的时候发现自己手指还在颤。
　　就很绝望了。

　　“橙子？”买完饭回来的王杰希听到了重重的叹气声，他慌忙地推开门，看到已经醒来的程诚终于松了一口气。
　　“饿了吗，我给你买了饭。”王杰希走到床边坐下，在他眼巴巴的眼神中把打包好的饭菜递给他，他把放在床底下的小桌子拿上来放好。

　　“杰西！大半天没吃饭感觉自己都快饿死了呜呜。”程诚一脸感激地看着他，对着美味的饭菜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正疑惑着明明饿了怎么改不动筷子的王杰希，看到了他微微颤抖的手。

　　“张嘴。”看着程诚亮晶晶的金瞳，王杰希拿起勺子把饭菜递到他嘴边。
　　他没有询问程诚怎么晕过去了，他这会儿也才刚刚醒来，还是先吃完饭再慢慢说着比较好。

　　医院的饭菜比不上俱乐部，不过饥肠辘辘的程诚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他心满意足地吃着饭，露出了开心的神情。
　　吃到一大半的时候他这才想起王杰希也还没吃饭，他看着放在床边柜上的饭菜下意识地一愣，说到：“我自己来吧，杰西你也快去吃饭吧。”

　　“手抖成这样你怎么自己吃饭，等喂你吃完了我再吃。”王杰希坚持地把勺子递到他嘴边，看着程诚嘟着嘴含住了勺子。

　　吃完饭后王杰希先给程席发了短信说程诚已经醒来了，然后握着手机，看着坐在病床上眼神四处乱瞟的程诚。
　　“所以你昏迷的原因呢？”
　　醒来之后的程诚完全没有慌乱，也并没有询问他昏过去的原因，所以这件事要么在他意料之外，要么就是他知道原因。

　　“嗯……”避开王杰希犀利的眼神，程诚偏头看向另一侧，小心地斟酌着用词，“其实就是、有个人……他找我有点事，但是又不方便当面来找我，所以就用了托梦的形式。”
　　说完后程诚还自我肯定地点了点头。

　　其实这么说也完全没毛病，未来的那个程诚确实是找他有事，也确实是不方便找他，把他强行拉去某个梦境世界也算是托梦吧。
　　没毛病。

　　但显然王杰希并不相信他这番说辞，也是，他这番话本身就没有什么说服力。
　　要是是知道一切真相的程席，大概能够理解他这番话的含义，但什么都不知道的王杰希显然不能。

　　“我知道你瞒了我很多事情，那些我都不在意，但是今天的事情你必须解释清楚。”王杰希直视着他的侧脸，神情严肃，眼神也很犀利。
　　说“托梦”这种话他是无法相信的，知识托梦的话怎么可能叫不醒。
　　这种充满了风险的事情王杰希必须了解清楚，他必须要从程诚这里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永远都醒不过来我是什么心情？有没有想过在这段时间里为了你担惊受怕的我们是什么心情？”

　　听到他的话程诚也是一愣，他确实没考虑过这些，只想着关于未来的秘密不能让更多人知道，解释的时候问只想着要让这件事被掩盖过去。
　　程诚禁抿着嘴唇，低头看着自己还略微有些颤抖的手指。

　　程诚并不希望王杰希被牵扯进来，因为这件事实在太过复杂了。
　　他也在不断地问自己，未来是否会被微小的他们所改变呢？还是说继续朝着既定的方向发展呢？他们该怎么做、又能否做到呢？
　　太多的疑问了，他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程诚迟疑了很久，他回过头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赶来的程席推开了门。

　　见到他程诚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王杰希的脸色。

　　“感觉怎么样，没事吧？”搬了一把椅子在边上坐下，程席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嗯，没什么问题，就是感觉有些累了。”程诚点了点头，蹭着他的手掌说到。
　　“那你最近这段时间就先休息休息吧，我已经帮你请假了。”程席瞥了一眼王杰希，又看了看丝毫没有察觉到的程诚，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二）

　　“你还在生气吗？”被王杰希抱在怀里的程诚抬起爪子蹭着他的脖子，仰着小脑袋委屈地看着他。
　　从程席来之后王杰希就没再跟他说过话，离开的一路上他也显得很沉默，程诚再怎么和他撒娇他都没反应，这让程诚慌乱了起来。

　　“生气？我有什么可生气的吗？”无视了程诚委屈又无辜的眼神，王杰希戴上外套的帽子，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他真的一点也不生气。

　　程诚被他放在腿上，一只猫孤独地舔着爪子。
　　你看这个人，连摸摸他都不愿意了还说自己没有生气。

　　“你别生气了好不好？”程诚跳上桌子，往前一扑压住了王杰希按键盘的手，“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王杰希闻言低头看了他一眼，顺手退出了游戏后，他揉了揉程诚的耳朵。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也挺小孩子脾气的，明明心里很生气，很想问清楚，但是看着程诚纠结的模样又无法问出口，于是只好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其实心里在意得要死。

　　“你和程席到底瞒着我在做些什么？”王杰希捏住他的爪子，粉嘟嘟的小肉垫手感极佳，他看着程诚金色的猫眼，认真地注视着他。
　　“喵……”程诚认真想了想，他知道王杰希想问的肯定不是他们做了什么任务，而且在问他们到底在计划着些什么。

　　“这个说起来有些复杂……”长长的胡须抖动着，程诚被王杰希一把抱进怀里，见他一副“你不说就不松手”的样子，程诚晃着尾巴享受着他轻柔地揉肚皮的力道。
　　他并不打算告诉王杰希全部的事情，程席也曾告诫过他如果有一天想向王杰希坦白了，最好不要告诉他最初的目的。
　　所以他隐瞒了未来他的死亡和信件的真实目的，只告诉他未来的那个人写信给他只是为了让他阻止一些事件的发生。

　　王杰希微皱着眉头一边揉着他的肚皮一边听他说着，这些话要不是程诚告诉他，他肯定不会相信。
　　来自未来的信件什么的，实在太扯淡了一点。

　　“所以你们现在要揪出那个组织来吗？”腹部白白软软的毛发摸起来实在太舒服了，王杰希乐此不疲地揉着，虽然表情还有些严肃，但和一开始相比他确实放松了不少。

　　“嗯，既然都知道了会发生什么，我想我还是想要做些什么，虽然不确定事件会不会按照我希望的那样发展，但这样的组织能够拔除干净总是好的。”程诚靠在他的胸膛上，耳边能够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声，这让他觉得很安心。

　　“我不希望你去做那么危险的事，”王杰希挠了挠他的下巴，看着程诚仰起头发出细软的猫叫声，“但如果你一定要去做的话，我也会支持你。”
　　“喵呜～”程诚抬起头蹭了蹭他的下巴。

　　“程席之前递交的申请下来了吗？”软软的毛蹭着皮肤痒痒的，王杰希低头亲了亲他的耳朵，问到。
　　“好像说是没通过，程席说是帮我在他那边租一间房……”程诚抱住王杰希的手指舔了舔，在他怀里撒着娇。

　　“留在俱乐部陪我好不好？”被咬住手指的王杰希摸着他的小尖牙，舌头的倒刺舔过皮肤痒痒的。
　　“……”程诚仰头望着他，被掰开的嘴露出白白的小牙齿，“但是……”
　　“不愿意吗？”王杰希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不是啦，继续留下来真的不会给你添麻烦吗，如果以后宿舍还有别的人住进来呢？”程诚翻了个身，整只猫趴在他身上，小尾巴被王杰希握住，一边又一边地抚摸着。

　　“没关系，队长的话可以单独申请一间宿舍。”趴在怀里的程诚像个小暖炉一样，他揉着对方脸颊上的毛，露出一丝不明显的笑意。

　　王杰希这么一说，程诚似乎也没有了反驳的理由，他晃着尾巴，开心地点了点头。
　　“好啊。”

　　一整个晚上王杰希都陪着程诚，大约是两人的隔阂消失了，程诚开心地向他撒娇。
　　没人能抵挡得了一只可爱猫崽的撒娇。

　　在王杰希看来，未来本身就充满了不确定性，一件事的改变必然会引发一连串的连锁反应，未来也并不是轻易能够改变的。
　　他能猜到未来必然是发展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才会需要联系未来以改变过去。
　　但不论如何，他都希望程诚不会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