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这么可爱一定是男孩子》有点小叛逆

45、师姐x师弟轮回第一章

　　记忆是一座城——

　　——我对你生了异样的心思，你知不知？
　　……
　　——我就是堪不透，执迷不悟！你是我命里的劫，我过不去，那便折在这色相里！
　　……
　　——到底来说只是我一个人的劫难，本不应和你有什么关系。
　　……
　　——我修的是逍遥道，求的是长生不老，不问过去和重来，随心所欲，不论后悔，不论回头，所以，只论一句取舍。
　　……

　　——既然已经顿悟，我怎么会困在这般区区“求不得”之中。
　　尧白，这份魔障，我自己断了就好，和你没什么关系，你也没有资格有什么关系。

　　……
　　好像是一个长长的梦，真实而且细节分明，他似乎看到自己往日之事，但是有点记不清楚。他记得——

　　有师父，有当初那些师兄弟，还有他不知怎么的在那人世间绕了许久，不停的遇到一个人，记不清面容却给予他安定的感觉。
　　是一个讨人喜欢的丫头。
　　可惜，每一世都随着其他的人走了，也可惜每一世的时间都短的仿佛轻轻弹指，还没有看够她，就再找不到了……
　　那丫头——

　　有一滴水坠落在他额头，尧白猛然惊醒过来，森林之中的鸟鸣随着晨曦的微光哟哟远去。身上的衣袍因为露水的缘故氤氲着湿气。
　　他睁开眼来，脑子一团茫然，努力在想刚刚还记得清楚的梦，却又在倏忽间全数忘记，只是忽然想起自己似乎前些日子又是因着在灵山那地方呆的腻味了，无趣的下界来走走。

　　大约是有什么地方不太对的。

　　这样的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他忽然听到耳边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来自于附近的树木——
　　“大圣。”
　　“大圣——”
　　“这边请——”

　　她醒来了。
　　走过树木林立的道路，不知道从哪里辨别的方向，一步步走过去，而后在一个巨大的树木之下停下来。
　　树下站着一个人，头发是是荧荧的绿色，皮肤纤白的几乎透明，似乎连阳光都能照过。那人半是站着的略微弓着身子，听到响动，回过头去一眼望见尧白，露出熟稔的笑容来，“我刚想去找你来看看。”
　　说着话，那人低身抱起地上的看起来还在沉睡之中的人，转就抛向尧白。看着被抛来之人那双紧闭的眼，他心里慌乱而恐惧，不曾言语，只是抱着的手掌悄然用力锁紧。“豫章小儿还是喜欢玩这些把戏。”
　　他看起随意的颠了颠怀里沉睡的人儿，嬉笑着看向面前那个绿发的被他成为豫章的人。

　　被这么说的人没由来的一愣，仔细打量他一遍明白了什么，伸手过去摊在他面前，掌心是一团晶莹得透明的丝线，“看来你是记不得了，怪不得又得了三分佛性——这一簇牵丝在你手里，她就会如你心里所想的行为。只是就算是用返魂树雕作的身体，在树内温养两百年，也不过只能维持百年而已，返魂树砍下来了，便是死木了。每百年后温养两百年，有灵魂存放在神木做的心脏里，总比每次轮回之后，什么都不记得的好。”

　　那一簇牵丝绕在手间，尧白不觉动了动指节，怀里的人轻若蝶翼的睫毛微微颤抖，他小心翼翼的握拳后，她就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轮回之后烙印在灵魂里面的记忆纷沓着涌出来，每一个细节如同舒展着展开的枝叶，脉络清晰，枝干明了。
　　一千六百年前，她执意自身去了瀛洲求那一处的天道机缘，然后从此陨落。
　　她不是佛门中人，求的是长生，修的是逍遥道，不问前生，没有来世，只那一次之后……

　　那双眼睛里仿佛藏尽了所有的星辰的夜空，只有无尽的空洞黑色，对着他半晌后，渐渐的生出神采来。

　　他看着眼前的人，有个漫长的梦好像变得也不只是一个梦了，奈何却模糊不清。

　　刚刚豫章交到他手里的那一束牵丝已经融入手中，早不被任何人瞧见。
　　而豫章此时在他身边踮起了脚尖望过去，嘴上琢着笑，“她叫阿黎，大圣可还记得？”
　　“本座不曾记得。”
　　豫章继续笑，“那不妨事，她是你一位故人。”
　　“豫章小儿好没道理，一个本座都记不得的人，你与本座说是什么老熟人？”

　　听是如此，豫章伸手就要去将阿黎抱回，“大圣如此说，我也不好将阿黎交付给你，我还是将她带走吧。”
　　“哎——”尧白听了连忙伸手去挡豫章，单手将阿黎扣在怀里往后藏，“识与不识，你都将人交到本座手里了，这会儿是要打本座的脸面不成？——醒来了，豫章小儿快去，快去。”
　　说完，就做赶人状，豫章摇头从空气中消失。
　　尧白目光看去，怀里抱着的人，已经睁开眼，愣愣的望着他。

　　阿黎听到世间繁杂的一切声音，吵吵闹闹的仿佛快速掠过的光影。
　　数千载之前，她堪破大道，瀛洲一去虽身死在和那只洪荒古兽的争斗里，却得以融归天地之间。
　　然后——
　　眼睛再一次动了动，阿黎抬手一点点拂过尧白的眉心，滑下鼻梁，指节流转轻轻描画过眼睛的轮廓，指尖停在眼角，掌心贴着脸颊。

　　阿黎——
　　所谓情爱，只是我一人之事，何必当真。
　　师姐以我入劫？

　　再一次闭了闭眼，阿黎不觉忽然在想，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再没有叫过自己师姐了的呢？

　　“许久不见了。”她的手被盖住，望见尧白瞧着她轻轻嬉笑，那双金色的眼睛里却盛满光彩的模样，阿黎脑中记起的人世间轮回的数十次就像是一个无趣的话本故事，思维在千多年前的那一别里终结，此时明了了自己现在如何的情况。“……尧白。”
　　尧白已非道教中人，是皈依了佛门的门徒。
　　她张了张嘴，略微思考了几次不知如何称呼，最后只是平平的叫出他的名字。
　　“小丫头果然认得我？”

　　小丫头——
　　阿黎略微愣怔，转而却笑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会醒过来，从大道之中殒身，未成道却落入轮回，在轮回之中辗转多次，却不知被何人，断了轮回。
　　然后……然后她醒了过来。不是一次次懵懂长大，然后爱上不同人，不是每一次记忆全失只能凭着一个模糊的感觉，不再接纳任何所谓的-青梅竹马，不是……
　　那轮回无数次，记忆繁杂的，另一个人。
　　看着尧白，转动了手腕阿黎对着他开口，“斗战胜佛，尧白。”
　　那些记忆早就该沉睡，罢了——他早不知从何时不再唤她师姐……
　　“你认得本座？有事就说。”
　　“……圣佛能为我寻个肉身吗？”
　　她也早不是将他当做师弟，她是道教中人，他已经是佛门佛陀。
　　“不——”

　　略微仰着下巴的那个人几乎是在听的阿黎所求的瞬间，想都不想的否决。
　　他的手指缩紧，用着的力道加重。对上阿黎的不解的目光，莫名狼狈的挪开视线，改口道，“我是说，等等再说。”
　　“为何？”
　　“小丫头突然就说这些，让我从哪给你变个肉身来？”
　　“我说的也不是立刻。”
　　“那就先等等吧。”

　　尧白的语气里满是无赖的泼皮气息，他松开了阿黎一转身抬脚就要走，只是转身间，眼角余光偷瞄到她还现在那里，不自觉的，手中那一簇牵线紧了紧，原本没有跟上去念头的阿黎不知自己怎么的，就忽然生出同他一起走的心思。

　　目的地不知道是哪里，也许什么都不记得，但是记忆就算被抹去之后，也像白纸上写过的字，会留下本能一样的痕迹。
　　从迈出第一步开始，大约不过是报着“想要她跟我走”的念头。
　　或许那段牵线不扯，阿黎会做的只是现在原地见着尧白走远。
　　毕竟，她自认自己从前没有跳出这情爱的能耐，现在自然也没有，当然不敢跟上去。被牵丝控制的人偶没有自己的意识，所有的心意不过是按照丝线那一头的人的心意行为，现在的阿黎也逃不过如此。

　　手中收紧了牵线，尧白不时停顿了步伐，余光偷偷瞥过身后跟着自己的阿黎，不经意的稍稍有几分松了口气，尾巴随着心情愉快的摇晃着。
　　仿佛抓到飞舞蝴蝶的孩子，以一根丝线拴着之后的情景。
　　阿黎跟随着的步伐一板一眼的带着几分僵硬，稍稍走了一会儿的尧白忽然停下步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