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这么可爱一定是男孩子》有点小叛逆

16、白鸦2

　　第一话

　　古老的小镇还处在冬季里。

　　自铅灰色的天空一团团砸落的雪花累积在地面。

　　昨日里的积雪被扫到了路边，露出的灰褐色路面，被鞋印踏的面目全非了的积雪带着黑色的污渍融入了干燥的路面，氤氲开了一片深色相互连接着一直延伸到这条路的尽头。

　　暧昧的雾气悄然无声的爬上了窗户的玻璃。些微的水汽在玻璃上凝出纹路清晰而复杂的花式。橙色的灯火穿过窗户，从温暖的屋里溢了出来。映在地面的积雪上，展露出让人误会的温度。

　　屋顶的烟囱冒着白烟，蜿蜒的爬上了天空。干燥温暖的屋子，热乎的火炉的新鲜的食物，以及受血缘和情感为连接的，相互陪伴着的人类。

　　卡斯特同他的咒术师主人在两日前到达了这个小镇上。老实说起来，他很喜欢这里。在街道上，看到相互招呼闲聊的人们，来往的马车，追逐着跑过身边的小孩子，……就会回忆起在族地里的日子。

　　那里茂盛的扶桑树冠，弥散着乳白色的雾气，永远不变的清濛天空。翎寒鸦要到八十岁才勉强算是人类十四五岁的年龄段。卡斯特就是在八十岁的时候遇到了他现在的主人，并且同她离开了族地。

　　现在回想起来，已经有五年多了。五年来的四处游历，见识有所改变，能力有所提高。但他依旧是个颇为稚嫩的孩子。

　　双手交握的拿着打磨得细滑的木头茶杯。透过擦洗的明亮的玻璃，目光落在街道上行人的身上。那里有一个夹杂在来往的人群里的人，显得很是显眼。

　　黑色的长大衣，宽大的黑色兜帽扣在头上，掩住了大半张脸。唯一露在外面的一点消瘦的下巴，尖的像是个锥子。皮肤苍白的全不是一个正常人类应该有的那样。

　　和热闹的人群相比，她周身的气场和周围一切显得莫名的格格不入。不过在一片繁闹之中小小的一处静默不算突兀，更可说是协调，只因为他没有改变什么。

　　可是相对的，任何热闹的气氛也无法侵入她身周一丝一毫。卡斯塔的目光是以“扫”的方式从她身上一掠而过，没有过多的作出停留。他并没有必要去注意这个打扮稍显古怪的人，——没有必要也没有那份想法。

　　卡斯特的视野包纳了目所能及的各处，就如镜子那样平静的收纳了画面。单纯的将这副街道的画面收入了视野之中，以看一个整体的心态。目光扫过这副画面上的局部，没有对某一处作出特别的停顿。

　　但是那个人在街上带着那个宽大的兜帽，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显露出一种让人容易忽视却不容认错的不协调。这种不协调感显然在这个街道上没有被任何的人察觉。包括那边漫不经心的打量着这边的卡斯特。

　　而那份不协调让这个家伙感觉起来就像是个幽灵一样。比喻一下的话就是，普通人无法见到幽灵，自然感觉不到后续存在的别扭感，但若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可以看到幽灵的人类就一定会感觉到这种不协调。

　　说起来现在在场的人都属于“看不到幽灵”的那一类，或者——不知者无谓？

　　可能有点这个意思吧。

　　在卡斯特无聊的将目光第二次扫过那个奇怪的家伙附近时，那个人忽然停住前进的步伐，迟缓的扳过身子去。

　　黑色的长大衣其实是一件带有宽大兜帽的斗篷，隐约能看得出斗篷下穿的是条没有什么复杂装饰的黑色长裙。帽檐大概覆盖了整张脸的三分之二，见了一半的挺直鼻子和唇色同肤色一样不正常的嘴巴还有大致可以看出个轮廓的脸。

　　时间掌控的绝好，就在卡斯特的目光扫过她脸上的瞬间，正好的转正身子正视向卡斯特。

　　目光霎时间的交接在了一条直线上。毫无偏移的锁定在卡斯特身上。随后玩味儿的弯起嘴角，虽笑容浅浅却极为危险的模样。

　　卡斯特的目光因着其自身太过无良而散漫的掠过那个家伙，之后迟疑的定了定又再次倒退了回去。特意的关注让对方在卡斯特眼中显得突出起来。卡斯特清楚的感觉到那个家伙视线越过遮住她双眼的兜帽直直的投在自己身上。

　　单凭着感觉，他可以辨别出那视线里怪异的期待、嘲笑、蔑视以及……杀意。迷惑的浓雾在心底因着对方给与的奇怪态度而显得越发浓厚。

　　在记忆里细细寻找着，卡斯特努力着试图从以往的记忆力找出身影能够与那个家伙互相重合的人。

　　如此沉默的以视线相对峙着，几分钟后对方首先错开了目光。卡斯特清楚的感觉到那锁定了自己的目光是如恶化从自己身上轻描淡写的挪开来。

　　虽然可以看到那人露在外的笑容不变，身体也没有丝毫摇动，一双眼睛更是藏在帽后。但，卡斯特很清晰的察觉到了那个家伙已经偏错开了视线。

　　“到底，是什么人呢？”卡斯特的目光还粘在那个已经缓慢转身了的家伙身上。心底迷茫的低念。不觉皱起眉头。

　　“你在看什么，卡斯特？”声线偏低的女声从后面响起。来源是自旅馆二楼下来的女咒术师。

　　布料上等细致的法袍样式颇为简练，袍面上银色丝线缝制着的是若干咒术的暗纹法咒，由衣襟蔓延可开来一直蜿蜒到了袍摆上，如同古堡外墙上爬着的爬山虎藤子，有序的覆盖在法袍上面。

　　一头黑褐色的长发梳在脑后扎成了辫子。细短的碎发散在脸边，掩住脸颊原来的轮廓。五官的组合也让人觉得颇为深邃。

　　直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单面的眼睛，半框的圆镜片边缘连着一条金属色的细锁链。旅馆里暖黄色的灯光打在她身上折射成一片光晕。

　　“迦娜？啊，我在看……也，不见了？”卡斯特扭头看到自己的咒术师主人迦娜，正准备将刚才看到的那个奇怪的家伙指给她看看，结果再扭过头时，之前明明还慢吞吞的转身的家伙竟然就不见了。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自己刚才会不会是因为太无聊而出现了幻觉。

　　——也就是俗称的“白日梦”。

　　“什么东西不见了？”迦娜缓步走到卡斯特左边坐下。顺着卡斯特还未放下的手指着的地方看过去，只有街道上来往的行人。“是什么特别的人吗？”

　　卡斯特慢慢的缩回手，缓缓的摇头，“是个……感觉上很奇怪的家伙。感觉阴森森的像是亡灵法师们所喜欢的亡灵一样。”

　　迦娜再瞥向刚才卡斯特所指的那个地方，又看了看突然心神不宁起来的卡斯特，开口道，“你进来总是对于那些陌生的事物产生莫名其妙的的关心。”

　　被点名说教的卡斯特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回答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有些担忧，可是又想不出到底是在担心些什么。”

　　迦娜盯着他看了几秒，收回目光的同时突然起身，“那么，就过去看看吧。”起身时拖动了椅子摩擦着地面后滑发出不小的声音。

　　对于卡斯特所说的话，迦娜并没有作出过多的言论发表。只是开口简洁的说，“好了，现在走吧。”

　　没想到迦娜会突然作出这样的决定，卡斯特楞了一下才后知后觉的赶快起身，跟上迦娜的步伐走出了旅馆大门。

　　没过多久之后，回到了旅馆里，迦娜告诉了卡斯特一个让他稍稍恍神的消息。

　　“我想，你看到的那一个，也许是你的同族。”迦娜淡淡的陈述，卡斯特呆了呆没能及时作出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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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另一边，之前卡斯特所看到的那一个一身黑漆漆的装扮，带着宽大兜帽的家伙，此时正走在小镇上一处没有几个人影的安静街道上。她在前面带着诡异的微笑，不紧不慢的走着，身后则鬼鬼祟祟的跟了两个人影。

　　那个走在前面穿黑衣服的家伙似乎很清楚身后跟了两条尾巴，侧了身就在巷口的一颗枯树下站定。现在天色有下暗了，夕阳的远处的颜色渲染了整个天地。灿烂的光芒把枯树上镀上了黑影，还把树上飞禽的羽毛映得发亮。

　　她在树下稍微抬了抬高手，托住一直从树上飞下来的乌鸦。

　　另一只手漫不经心的逗弄着。此时她镀了光的脸红润了几分，下巴尖尖，手指细长。“怎么，跟了我好几条街，是有什么事情么？”

　　跟在她身后的那几个人长相极为猥琐，明白一点来说的话就是，一副贼眉鼠眼獐头鼠目的样子，不用说一定不是什么正派的人物。

　　那两个人面容扭曲的狞笑了一下，慢悠悠的向她为了上去。“也没有什么事情。……”那笑容很是下流猥琐，之前在集市里的时候他们两个就盯上了这个穿黑衣服的女人。看她那副瘦瘦弱弱的样子就感觉很无害。

　　对方还是抬着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手上托着的那只乌鸦，尖瘦的下巴傲慢的向上挑了挑，嘴角的笑容又张扬了几分。“没有什么事情么……呵呵。”

　　她的笑声森冷，扯了扯帽檐露出了那整张苍白的脸的三分之二。偏浅黄的眸子里映出那两个男人的映象，她伸出手将头歪了歪，“你们在怕什么？”

　　比起刚才那两个人嚣张狞笑的神情，现在映在她眼中的那两个人的神情则是变为了恐惧。不知何处而来漫天飞舞着的乌鸦气势汹汹的冲向他们，将他们身上的肉一块块啄了下来。

　　“怕这些乌鸦么？放心，会让你们死去的，人类。”她带着柔和的微笑掀开了遮挡的兜帽，——她正是那个杀光了自己族人的鸦月。

　　黄昏的太阳沉了下去，天空中因夕阳光线而上的颜色正一寸寸被消去。盘旋在半空的乌鸦哑哑的叫着。安静巷口的枯树下躺着两个皮肉被撕扯的缺失了的尸体，树上则是一群不明就里旁观着的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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