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非典型恋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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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仁王雅治是个普普通通的BETA.
这并不是说他这个人就普普通通的意思，而是说，在这个存在ALPHA和OMEGA的世界里，BETA就像是他们在社会中的位置，和整段人类进化历史一样，看上去没什么存在感，像是沉默的基石。
而现在，作为一个BETA的仁王，在和一个OMEGA约会。
这并不是什么让人惊讶的事，如果这个OMEGA不是幸村精市的话。
2
“吃冰淇淋吗？”幸村问他。
仁王对甜食没什么兴趣。他侧过头看了一眼便利店里的冰柜，反问道：“你想吃吗？”
幸村看上去有些苦恼：“拿两个冰淇淋比较符合约会的气氛吧？高兴一点，仁王，你看上去像是被拉着做什么社会调研和实践作业。”
仁王沉默了两秒，用有些古怪的语气道：“因为你约我去看画展的语气，很像是要让我在看完以后上交一份几千字的观展报告。”
这不是在说玩笑话，两天前收到幸村短信的他，真的以为作为小组组长的幸村，打算利用画展的机会和他谈谈心，再让他写一份画展参观报告作为“惩罚”。他当时思考了半小时在做小组作业的过程中自己到底有没有偷懒。幸村可是年级首席，如果拉低了幸村的结课成绩，那么他会被年级里所有幸村的粉丝撕碎的。他的意思是说，在校园表白墙或者校内论坛被实名围攻之类的。
但今天见面以后他就发现自己的联想与事实出现了误差。
幸村穿得很闪亮，物理意义上的闪亮。紧身牛仔裤，黑T和宽松的银色镭射夹克，连头发都仔细整理过。这看上去并不像是要和他进行严肃的谈心，而像是真心实意想出去玩。
认真的，约他一起看画展？
然后仁王闻到了百合花的香味。
没有认错是因为，这味道和今年教师节班级一起买的送给老师的香水百合的味道有些相似。
众所周知，BETA是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的。所以他能闻到的只会是香水的味道。
……认真的，百合花味的香水？虽然这很符合幸村OMEGA的身份，但和幸村在学校里表现出来的形象是完全背道而驰的。
仁王纳闷了两秒。然后他看着幸村含笑的双眼，在心里“Puri”了一声。
3
不需要忐忑或者猜测，幸村是非常直接的人。或者说，在想要达成目的的时候，他向来非常直接。
“今天可是约会，也稍微穿得正式一点吧？”他用有些轻的温柔的声音抱怨道。
仁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纯白色文化衫，前面画着水彩的图案，裤子是最普通的米白色休闲裤，棉质的，脚上是球鞋。
不客气地说，他觉得他自己的装扮比较符合“看画展”这个设定。
他张了张口，本来打算反驳“约会”这个说法，但对上幸村的眼睛，他又把已经想好的反驳吞了回去。
“下次注意。”他说。
而幸村因为“下次”这个说法弯起了眉眼。
4
学校距离画展所在地有差不多三千米的距离，幸村决定步行过去。
仁王无所谓，反正他穿着球鞋。
当做散步的话，三千米也不算太远，中途路过商业街也可以逛一逛或者买点东西。一开始仁王是这么想的，但他没想到幸村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提议。
放弃了冰淇淋以后，幸村在便利店收银台前的咖啡机旁停了下来。
“那就买两杯咖啡吧？”他转过头问。
“你决定就好。”这么说的仁王，手上其实已经提了好几个购物袋，里面是一路走过来在路上买的迷你盆栽，路过面包房以“可能会逛到下午，买一点面包当午餐”为理由买下的红豆面包和手撕面包，和路过服装店时，以“夹克有点显眼，再买件外套吧”为理由买下的长款风衣。风衣买了两件，同款不同色，米色那件是幸村的，仁王自己的是浅蓝色。
虽然仁王在幸村走进服装店时就感觉不妙，但真的被拉着试衣服时他也还是半推半就地走进了更衣室。
最后结账时他是打算自己付钱的，但幸村的速度比他快。
仁王感受到了店员带着诧异的眼神。
怎么了，OMGEA就不能给BETA买东西吗？仁王这么想着，稍微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侧过头去看兴致勃勃的幸村。
幸村摸着自己的外套，想了想说：“等到了画展门口再换好了。”
仁王忍了一会儿，没忍住：“这么喜欢镭射外套吗？”
幸村泰然自若地点了点头：“这很好看，有种硬汉的气质，我是说，金属感。”
仁王和旁听的店员同时陷入了沉默。
怎么说呢？并不是所有金属色的东西都很硬汉。仁王以自己的审美作出的判断，这件镭射外套有点摇滚，是留长发在舞台上甩头的人会喜欢的类型。
……这种话还是别说出来了，会被指控为“歧视”的。
5
三千米的距离走了两个小时，是普通步速的两倍多。好在他们出门得早，画展也才刚开门没多久。
幸村拉着仁王一起换了外套（仁王只是直接在文化衫外面套上了风衣）。他们站在了排队进入画展的人流的末尾。
“下次可以更早一些。”幸村说。
仁王想起自己定好的三个闹钟。
他睡眠浅，很少定那么多闹钟，但早上六点真的太早了，就这样还能在商业街找到开门的服装店真是不可思议。
“下次可以换一个方式。”他委婉道。
“那一起出来晨练如何？”幸村问。
仁王：“……运动的话，还是下午吧。”
最好在太阳落山以后。他讨厌早起，也讨厌晒太阳。
幸村大概听出了他的潜台词，嗔道：“连太阳也不愿意晒。这是补钙的，仁王。”
仁王：“我觉得我不需要补钙，不是已经长得够高了吗？”
想起自己比仁王矮了两厘米的幸村：“……换个话题。”
6
这周会在这座城市展览的画展，主题是各时代的建筑艺术。这和幸村与仁王正在做的小组作业密切相关。
建筑系的仁王会和设计系的幸村一起做小组作业，也是因为他们都选了同一门叫做“建筑艺术”的课。
是选修，但有五个学分，算是建筑系和设计系共同的“选修里的必修课”。
从进入画展门口开始，两个人便开始端起专业的态度，一幅一幅地以自己的角度分析过去。
仁王是纯建筑设计的角度，而幸村则更偏向于艺术的眼光。他们需要合作完成一篇建筑艺术赏析主题的论文，幸村选的巴洛克时代。而画展里大部分的画作正好是巴洛克时代。
“你上次带给我的建筑学概论我看完了。”幸村道，“有一点参考意义，但专业性还是有点强，有什么辅助的基础读物吗？”
仁王：“……你真的打算辅修建筑吗？没这个必要吧？”
“结合专业的知识才能更好地分析建筑里的艺术主体。”幸村说完歪了歪头，有些烦恼，“我在图书馆看了一些建筑系的基础课本，但有些地方不是太懂。你有空的话，约几次自习和我讲讲吧？我也和你说一说艺术性理论。”
但我大概没什么艺术细胞，也不是很想学习设计艺术。仁王想。然后他反手摸了摸自己被评价为“很有艺术气息”的小辫子，应道：“Puri，我晚上都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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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仁王和幸村并不是在选修课上才认识的。他们第一次见面，大概是在学校的辩论会上。
代表艺术系出战的幸村，和被建筑系的同学认为“一定要参加辩论赛不然是浪费了天赋”的仁王，分别是两支队伍的四辩和二辩。
能将其他专业的代表队的人都怼得说不出话的仁王，偏偏在幸村条理清晰又温和的总结下语塞。是所有逻辑严密的诡辩都被抓住了最关键的节点，再抽丝剥茧抓住核心予以反驳。
仁王难得吃到败仗。
那一年的新生辩论赛，建筑系是第二名，第一名则是设计系。
那之后仁王才知道幸村是OMEGA，是新生欢迎会上的司仪，是整个艺术设计学院学生会的竞选人，还成功在升入大三时竞选成为了学校的学生会会长。
这就叫做年级首席，No.1，同时也是大众的梦中情人。
仁王对此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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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会感叹，“如果幸村君是ALPHA就好了”。
平权运动兴起近百年，社会上依然存在一定程度的ALPHA崇拜。
仁王对此一向是嗤之以鼻的态度。
“优秀和性别无关。”他懒洋洋地道。
“这句话由你来说也挺合适。”他的室友如此总结道，“毕竟仁王君你也是建筑系的第一名，是大一参加大学建筑设计比赛就获奖了的人。”
“所以也有很多人在感慨，如果仁王君是ALPHA就好了啊。”另一个同学开玩笑道。
仁王想象了一下，摇头敬谢不敏：“那还是不了。”
被信息素和本能控制，会在特定时期失去理智，这样的人……这种话也是不能直接说的，同样会被当成歧视呢，pi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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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同样的设定放在幸村身上，仁王也无法想象幸村会被生理反应所影响，会身娇体软，会渴求……渴求另一个人的信息素。
这怎么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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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选修课上组队做小组作业时，仁王和幸村似乎是很自然就组成了一组。
他们分别是两个专业的第一名，也都算是各自学院的风云人物。
小组作业的成绩会折算成这门课最终成绩百分之五十的分数，所有人都得认真对待，仁王和幸村也开始约着一起去图书馆查资料，或者去实地考察一些建筑，去研究建筑模型。
相处的时间长了，关系也变得亲近起来。
是某一天开始，仁王发现自己和幸村已经是各个社交软件都是好友，会单独私聊吐槽老师同学，会相互分享生活琐事的关系。
……Pu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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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逛着画展就错过了午餐时间。还差两个展厅没有去时已经是下午一点了，他们找了展厅中间的休息区坐着，分着把早上买好的面包吃掉。仁王去自动贩卖机上买了两瓶牛奶，都是温热的。
“还挺体贴的嘛。”幸村调侃道。
仁王眨了眨眼，看了一眼牛奶：“也没有，忘了问你喝不喝牛奶了。”
是注意过幸村去图书馆时偶尔会带一罐牛奶的，也特意选了同样的牌子，但这种话就不需要说了。
幸村笑起来。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打开了牛奶的开口。
他们在休息区坐了一会儿，消了消食，又闲聊着度过了吃饱了以后必然会有的犯困时间。
再进入两个展厅后自然又进入了专业状态，从头逛到尾又做了相应记录后，走出画展时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
仁王手里还拎着早上买的盆栽，幸村接过来，将盆栽给了出口处的义卖捐赠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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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学校在宿舍前互相告别。
“今天的笔记，从你的角度整理一份给我。”幸村说。
仁王便吐槽一样道：“所以还是得交观展报告是吗？”
“至少不要求几千字。”幸村便笑着道，“我只需要题干和关键点的细化就可以了。”
“没有要求可就是最大的要求。”
仁王说完这句话后停顿了一下。他看着幸村，犹豫了一会儿：“自习约在哪天？”
“离结题也只有两周了，既然你说都有空的话，那就每天都在自习室见吧。都有空的说法，不是在说谎吧？”
“……当然不。”
好像没有需要嘱咐的了，那么就这样告别？
但在仁王转身之前，幸村叫住了他。
“我可是挑了很久，才选中和我的信息素味道闻起来相似的香水。”他放轻了声音，像是在抱怨某人的不解风情，“不准备说些什么吗，仁王？”
“有些不敢确定。”仁王道。
“连‘约会’这个词都说了，不能什么都让我主动吧？”幸村看着仁王，“说点什么，嗯？”
仁王舔了舔唇，才发现自己的嘴唇有些干。
他有些紧张。
多少有些预感，或者说两个人相处，有些情绪的波动是无法掩饰的，但是临到关头他还是会紧张。
“那么，幸村，要试着交往吗？”最后还是用了最传统的说法，是从前他自己放下狂言“绝对不会用最普通的告白方式”里否定过的那种。
然后幸村微笑起来：“好。”
他伸出手，先是摸了摸仁王的脸，又扯了扯仁王垂在肩上的小辫子：“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Pu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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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王所不知道的，是他说“优秀与性别无关”时，幸村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而仁王所想不到的，是当他们进展到更深一步时，他被发情期的幸村死死按在床上。
……等等，发情期的OMEGA难道不是应该腰软腿软吗？
幸村：这只是人类的偏见而已，雅治。
作者有话说第34章 非典型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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