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阳生煦》朝前莫回

4、食堂

　　在众人即将饿死之前，拯救苍生的下课铃终于打响了。
　　“好，同学们，我们今天的课就讲到这里，有时间自己多复习复习。下星期分班考试了自己抓紧点，争取分到一个好班。下课！”
　　“谢谢老师，老师辛苦了。”
　　从马笙煦他们这届苦逼学生党开始，高考改革变成“3+3”模式，按选科分班。两天后湘南市一中二中就分班了，五中也开始分班考。景溪的考试在祥楠这片儿算晚的了。
　　然而，马笙煦到现在都还没想好自己选什么科呢。又不好选全文，自己的理科又差的根本没法看……

　　“煦哥吃饭去吗？”陈棠光反过身问。
　　马笙煦摸摸肚子，决定吃过饭之后再去找马妙萤：“走吧。”起身看见杨晓整个人都饿得瘫在了桌子上。
　　“走了，吃饭去。”马笙煦笑着推了推他的肩。
　　“啊，我都快饿死了！”杨晓哀嚎一句，有气无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陈棠光一拍桌子站起来，率先朝着门口走去：“冲向食堂吧！觉醒的饥饿猛兽们啊！”
　　“……”

　　楼道里满是刚下课的景溪学子们，三三两两并肩走在一起讨论着各自的话题。不知道是不是人多的缘故，傻笑三人组倒硬是憋住了刚刚差点因为陈棠光那一句中二病发作说出的话而爆发的笑，十分正常地一边下楼一边聊天。
　　不得不说，咱们煦哥融入环境的速度，真是够快的。
　　“诶，爸，你看那边那几个女生在看你诶。”杨晓小声说。
　　马笙煦一脸正经：“低调，你爸我是个大帅哥的事实没必要说出来。”
　　陈棠光笑着看他一眼：“人杨晓没说你长得帅啊。”
　　“哦，是嘛？”马笙煦装傻。
　　“爸，求您老人家也要点脸好吧？”杨晓哭笑不得。
　　“嗯，我试试。一会吃完饭之后你们俩有什么事吗？”马笙煦突然正经，揉揉头发，问身旁二人。
　　杨晓答：“没什么事。”
　　“我的话，要去一趟学生成长部。”陈棠光还有点工作没完成来着。
　　“能陪我去一趟初中部吗？我去找下我妹。”
　　杨晓愣了愣：“妹妹？”
　　陈棠光皱眉思索一会，开口问：“叫什么？”
　　“马妙萤。”马笙煦说。“怎么，你们认识？”
　　陈棠光点点头：“我们景溪高中部有学生会，初中部只有学生分会，归学生会管。马妙萤是学生分会的副主席，主管宣传部，和我工作对接。感觉你俩长得挺像的，之前也听她提过好像是有个哥哥来着。”
　　“这样啊，我听她和我说过学生会的事情。小妮子当了副主席开心得比花还灿烂，和我炫耀了足足一个星期呢。”马笙煦说完，看向一边的杨晓。
　　杨晓摸着脖子上的刀疤，犹犹豫豫开口：“就，我也是听说，听说哈，我也没见过她，爸你听了别和我急就行。好像是初中部那边一个了不起的社会人大姐头啊，还有个骑飞车的男朋友。”
　　是了，马妙萤就是这么社会……？
　　等等，男朋友是怎么回事？还骑飞车？
　　马笙煦阴着脸问杨晓。
　　杨晓打了个嗝，皱着脸回：“爸，我就是听说，听说。就是有次周末补课放学回家的时候，马妙萤……呸呸呸，咱姑。咱姑上了一个一身黑的男生的摩托车，那摩托也是黑的，两个人很亲密的样子。”
　　莫名让人有种熟悉的感觉。马笙煦心想。
　　陈棠光质疑：“刀疤，祥楠不是早几年就禁摩了吗？哪来的……”
　　诶嘿，摩托车？
　　……哦。
　　马笙煦打断了他：“我知道了，那是我。”
　　“啊？”
　　“祥楠市区确实禁摩了，景溪这不是在城郊啊。”马笙煦一脸“你懂得”，摆了摆手，“再说，我妹要有男朋友，我还能不知道？她那天有点不舒服，懒得坐公交，就让我来接她来着。”
　　身旁两人一脸黑线。
　　马笙煦问：“明白了？”
　　“明白了。”良久，杨晓点点头。
　　“以后谣言别随便乱信。”
　　杨晓认真点了点头。

　　这会儿三人已经走出了教学楼，顺着人流走在校园大道上。
　　“景溪一共多少人啊，这么三三两两走着还真看不出来。”马笙煦问道。
　　“高中每个年级大概八百人左右，初中年级那边九百一千的都有。算下来整个学校加上教职工大概有五千多个人吧。”陈棠光答，顿了一顿，职业病一般还一边走一边给马笙煦介绍了起来，“这个是体艺馆，我们元旦晚会都在这里面开，还挺大的。这条路过去就是北门，平常是给老师们开车进来的。”
　　“嗯。”
　　“那边是操场。这边过去是篮球场……”

　　陈棠光和杨晓接着力一路给马笙煦介绍了景溪中学，可算走到了食堂。
　　“啊，现在这么看，能看出景溪的人有多少了。”马笙煦乐了。
　　景溪的食堂就一个，分两层。
　　一楼是学校统一价格的饭菜，六块一份，两荤两素。
　　二楼是自选窗口，粉、面、云吞、手抓饼、关东煮、烧烤什么的排了一排过去，不想吃饭的同学都喜欢来这吃点别的。
　　这会儿一楼食堂里就已经排了不少长队了，从门口往里望去已经是熙熙攘攘一片黑脑瓜，还有不少来的稍晚了点的人正往里冲。
　　“爸，来来来，我带你品尝品尝咱们景溪的美食。”杨晓右手举着饭卡就要拉着马笙煦一路冲二楼走去。
　　马笙煦一个没注意差点给扯个踉跄，险些撞上旁边一人：“哎呦喂喂喂喂，急什么，光哥还在后面呢。”
　　陈棠光满脸写上了“我是个正经人”，不紧不慢地走过来：“阳哥。”
　　马笙煦抖抖手臂示意杨晓松手，缓缓抬了起头。
　　宋冬阳微笑着看他一眼：“巧呀。”
　　巧……你大爷！我都快撞您老人家身上了！
　　“巧。”马笙煦这才发现宋冬阳是一个人来的食堂，“你一个人？”
　　“嗯。”宋冬阳应道。
　　“那，一起？”陌生人马笙煦向您发送了一份约饭邀请。是否接受。
　　“我吃完了。”宋冬阳一句话能把人噎死。我拒绝。
　　难怪马笙煦刚也没觉着旁边过去个人，没想到是宋冬阳刚好从上面下来被他们这仨癫子给撞着了。
　　但是……
　　“吃这么快？”马笙煦表示惊讶，他们这三人疯疯癫癫聊了一路到食堂也就用了不到五分钟，离下课也最多不过十分钟，结果，这人就吃完了？
　　宋冬阳点点头，答：“我最后一节课是自习，就留在成长部写工作总结，离下课还有十分钟我就来食堂了。”
　　马笙煦看了一眼宋冬阳身后的杨晓，这龟儿子愣是保持着一只脚踩上楼梯的姿势没动过，这会儿看着喜感爆棚。
　　“那我们先去吃了。刚刚，对不起啊。”马笙煦憋着点笑说。
　　“没事。”宋冬阳笑了，说完又看向陈棠光，“一会你还有工作，吃完饭来成长部找我。”
　　“O的K。阳哥再见。”陈棠光答应道，十分乖巧地用右手比了个“OK”。
　　三人这才开始向上爬起楼梯，马笙煦终于憋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儿砸，哈哈哈，你定力挺好啊，站着不累啊。”
　　“我……我那是在等你们。”
　　“切，狡辩。煦哥你吃什么？有粉、面、饼、饭……”陈棠光说。
　　“有鱼粉吗？”马笙煦想吃辣的。
　　陈棠光点点头：“祥楠人会有不爱吃鱼粉的？鱼粉必须有啊！不过学校食堂的没有校门口的那家好吃。”
　　“诶，那家是真的香。”杨晓接茬道，“改天带你吃去。”
　　“好。”

　　辣椒是个好东西。对于祥楠人来说，一餐不吃都浑身痒痒。
　　而有一样以辣为重头，结合了鱼鲜米香的东西，是祥楠地区的特产，祥楠人的最爱——鱼粉,更是能让喜欢吃辣的人欲罢不能，魂飞九天。
　　这不，三个人大汗淋漓地吃完了自己眼前那一碗飘着辣椒油香，浮着辣椒油，沉着辣椒粉辣椒末的鱼粉，还意犹未尽地喝了几口汤……算下来竟然只用了不到五分钟。杨晓甚至还把汤里带的几块鱼肉给挑干净吃了。
　　这大概就是祥楠地区中学生群体十几年如一日练出的嗦粉绝技吧。

　　不是很能吃辣的陈棠光跑去买奶茶了，剩下一对塑料“父子”大眼对小眼。
　　“诶，煦哥，我要能早点想起来你是八中那远近闻名的校霸，我肯定不敢惹你。”杨晓用鱼刺剔完牙，一脸正经的来了这么一句。
　　“嗯？”
　　“早听那边兄弟说过，八中小马哥惹不得，今天见识到了。”杨晓目光直直地看着马笙煦。
　　马笙煦随意笑笑，用筷子戳着汤里飘着的一粒花生米：“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杨晓一脸震惊：“我靠，还真是你啊？”
　　见证了面前那人表情诡异地从“正经”变为“震惊”，马笙煦简直哭笑不得，“敢情你刚是猜的啊。”
　　“不然呢，传说中的小马哥怎么看怎么和你不像啊。不对，是你怎么看怎么不像小马哥。你蒙我呢吧？”杨晓表示怀疑。
　　传说中的小马哥，性格暴戾，一个人可以干翻十几个社会小青年，和人打群架最后只有他一个还能站着，真真是帅得一批，无人可敌。
　　再看这个叫做马笙煦的，好像蛮厉害，但是更像个猴子派来的逗比的，竟然很有可能就是“小马哥”，并且自己还承认了……
　　你信吗？反正杨晓本人表示半信半疑。
　　“蒙你？我为什么要蒙你？”马笙煦放下筷子。
　　“你和传说中的不像啊，完全不像。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说了，我这叫隐藏实力，刚来到这个新学校，我又没什么熟人，太招摇怕给人盯上，不好。”马笙煦掏了掏裤袋，拿出来了一面小红镜子开始摆弄镜子里面那位帅哥的英俊小棕毛。
　　“好好好，我信。”杨晓敷衍。
　　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诶，儿砸，有没有觉得我这个口红色号还挺好看的？”
　　“……”我求您老人家快擦擦嘴吧，不就辣椒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