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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八十年代大学生VS单纯善良千金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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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过后就是期末考试,接着,寒假便到了。
大部分学生都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想着回家后要怎么怎么样,只有像清如这种家就在京城的没有多大的感觉。
外面下着雪,堆了厚厚一层,铲雪车每天早上都要天不亮就过来清理道路,为出行的人提供服务。
这个国家,正欣欣向荣,未来的每一天,都会变得更美好。
清如还纠结过要不要给周沉写信,后来想想,周沉好像没告诉过自己地址,她就只能作罢。
另一边,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后,周沉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短短半年,他却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这半年,他见识到外面的世界是多么精彩,他意识到将来会有多少机遇。
只要给他时间,他一定能创出一番事业,他就能给父亲洗刷冤屈。
下火车又转了趟大巴,又步行了两个小时,周沉才真正到家。
周铭恩早就接到儿子的信,说是就在这几天便能到,一直关注着。
周沉一回来,就引起村里人的瞩目。
他可是他们村唯一一个考上京大的学生,这可是件多么了不起的事啊!
他就是山窝里飞出的金凤凰,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李家那两口子倒是会挑,借着周铭恩病重,提前把人定下了。
“阿沉回来了啊,京城那边怎么样,是不是像大家说得那样,到处都是高楼,到处都是小车?”一个年过四十的妇女碰到回来的周沉,忍不住好奇又兴奋地问。
他们这些人哟,一辈子就这样了,面朝黄土背朝天,只能在地里刨食,没本事出去闯荡。
周沉看了看她,神色淡漠,“和其它地方也没有太大差别。”
妇女见周沉神色冷淡,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也不好意思继续耽搁他,讪讪着离开了。
周沉性子沉默了些,却非不懂礼数的人,他这么不给面子,自是有他的理由。
他刚记事,周铭恩就被构陷说他是反、动分子,专门写反革、命的文章,很快,他就被抓起来。
村里有不少人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还去参加过批、斗大会,辱骂周铭恩、朝他吐口水、扔石头。
小小的他见证了这残酷的一幕,他当时就把那些人的嘴脸记下来了,他发誓,他一定要变成他们仰望的存在。
他母亲为了操持生计,没日没夜地干活儿,除了地里的活儿,还时不时接点其它的活计补贴家用。
有些时候,他母亲接了活儿却没得到报酬,去找人说理,他们只说他父亲是反、动分子这一条,就叫他们无处伸冤,那时的他,尚且年幼,无能为力,不能替母亲讨回公道,只能在心里记下这笔账。
周围人的冷漠和厌恶给周沉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他恨他们,所以,他一定要比他们过得更好。
周沉回家路上,明显感觉到众人对自己的态度有所改变。
他考上京大后,他们的态度虽有软化,却也没这么明显,那现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怀着疑惑,周沉回到家,在周铭恩这里找到了答案。
“爸,你这是?”周沉疑惑他的变化。
此时的周铭恩,面容清瘦却精神健烁,似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阿沉,我被平、反了!”沉稳如周铭恩,也迫不及待想和儿子分享这个好消息。
他以为,自己经历十年磨难,早就能平静面对了,可真的洗刷了冤屈时,他才知道,内心里,他依旧是放不下的。
他没有错,他不是反革-命,他只是想为祖国的发展尽一份力。
周铭恩忍不住流下热泪,迟来的平-反,让他此生无憾了。
“爸,这是你应得的。”周沉抱住自己的父亲,安慰道。
“哈哈,阿沉,我今天高兴,去买酒,我们父子不醉不归。”对着自己儿子,周铭恩完全不用掩饰。
“好,我们不醉不归。”
说是不醉不归,父子俩其实也没喝多少,周铭恩身体虚弱,哪怕这半年来康健不少,但身体的亏空不是三五几个月能补回来的。
为着他的身体着想,周沉也只让他浅尝辄止,舒一舒心中的郁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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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沉回家的第二天,李秀儿就来看他了。
李秀儿是典型的农村女孩,皮肤微黄,手上也长了薄茧,倒是那一头乌发,被养得黑亮顺滑。
这也正是李秀儿最满意的地方,见过她的人都夸她头发好。
她身上穿着发白的红色上袄,戴了同色帽子和围巾,围巾是新织的,还没掉色,便显得格外鲜亮些。
“阿沉哥,你回来啦。”李秀儿毫不掩饰自己的欣喜,眼里心里全是周沉的模样。
“阿沉哥,这是我给伯父织的毛衣,我想着天越来越冷了,就顺便给伯父也织了一件。”
她其实更想给周沉织一件,但她毕竟是女孩子,怕人知道后笑她不矜持,就只能放弃这个想法了。
周铭恩见周沉沉默地杵在一旁,怕李秀儿尴尬,连忙招呼,“秀儿有心了,不过,你还是别破费了,我的衣服够着呢,你拿回去给你爹穿吧,亲闺女织的毛衣,他穿起来心里肯定舒坦。”
“说了是给您的,我怎么能再带回去呢?”李秀儿不肯,她就是知道周沉回来了才特意在这个时候送来的,要是被他看到自己又拿回去,她在他眼里成什么人了?
“你带回去给李叔叔穿吧,我爸的,我给他买了。”周沉的声音不大,语气也很平常,但那不容置疑的态度却是谁都能感受到的。
李秀儿再不情愿也只能乖乖听话,她不想惹他不高兴。
“对了,我有个东西要给你。”周沉想起什么,起身进屋,在行李中摸索一会儿,掏出一个手帕包着的东西,打开一看,里面全是纸币。
李秀儿还在期待这周沉是不是给自己带礼物了,可看到具体的东西时,整个人却愣住了。
“阿、阿沉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李秀儿的声音带着颤,她希望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