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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江湖篇:成为我的刀(六) ...

  •   这怎么练?谁练?他和顾兄……

      赫连烽不敢再想,拧起眉断然拒绝,“多谢前辈厚爱,晚辈愧不敢受。”

      疯子前辈将折子合上塞回怀中,低下头,苍白的头发自两边垂下,精神萎靡了下来,像个失魂落魄的孩子。

      “这一卷功法是老朽和平帆花费十几年研究出来的,采用以阳促阳的理念,分传两人,相生相克,相互促进,合练三年,可抵常人十年苦功,不委屈你们,不委屈。老朽寿不久矣,唯一的心愿是将此法传下去。既然你们不要——”

      “既然你们不要!”他猛地提高声音,抬起头,眼中满是戾气,狂暴的真气在身周汇聚,卷起枫叶无数,“那就去死吧!”

      “前辈!我们练!”
      赫连烽大喝一声,严重怀疑前辈已经神智不清了。

      疯子前辈眼中戾气散去,看向自己怀中的折子,又看向赫连烽和贺雁南二人,眼神迷茫了一瞬,然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说道,“都醒了?醒了就开始练功吧!”

      果然神智不清。
      赫连烽苦笑着应了一声,看着他将折子从怀中掏出摆好,确保每一幅图都能被清清楚楚地看见,然后才期待地看着他们,“你们谁先来?谁在上面谁在下面?谁嫁谁娶?谁——”

      “前辈可否容我们商量一二?”赫连烽打断他。

      “我又不是听不见。”疯子前辈嘟囔了一句,还是转身走到篝火前坐下。不一会儿,轻快的琴声就响了起来。

      赫连烽松了口气。
      再问下去他都想找个洞钻进去了。

      他侧眼看向贺雁南,“顾兄,刚刚是迫不得已——”

      “我知道。”贺雁南垂眸。

      红枫树,疯子媒人,拜堂,一切都对上了,这是书中贺亭北和赫连烽纠葛的开始——红枫树下被迫成亲。
      只是贺亭北还未北上,剧情明明还没开始,怎么就换成了他和赫连烽?
      倒是,正和他意。

      “我们先假意配合,若是最后实在无法遮掩过去,顾兄是想玉石俱焚还是……”忍辱负重。

      赫连烽说到后面实在是无法开口。

      若最后遮严不了,他可以忍。他身负家仇血恨,不想死,也不能死。
      但他不能逼顾兄和他行颠倒阴阳之事。

      “若是不玉石俱焚,赫兄打算谁上谁下,谁嫁谁娶?”贺雁南轻咳一声,抬眸问道。

      书中贺亭北和赫连烽学会功法、拜堂后,这位疯子前辈便清醒了过来,放二人离去。赫连烽担心的并不会发生,但这不影响他用此事来试探。

      比起像贺亭北一样承欢在赫连峰身下,他更想将赫连峰压在身下。

      看这把剑轻颤低鸣。

      他们都是男人……
      赫连烽金色的眸子闪过一丝暗金色,沉声道,“我嫁。”

      贺雁南眉头轻挑。
      为了平反,赫连烽能忍到这个地步。
      然而他在命运中的结局却是拼尽全力辅佐新帝,新帝出尔反尔,愤起取而代之,彻底坐实了反贼的身份。
      登上帝位的时候,他开心吗?

      贺雁南看着赫连烽皱着眉眸中沉凝,似乎是在为等会儿承欢他身下做心理准备,轻笑了一声,“赫兄是否忘了,我不会武功,就算想学也学不了。”

      “学不了!”疯子前辈猛地窜到他们面前,眼中满是戾气,举起手就要一人一掌送他们入地府!

      “我说笑的。”
      贺雁南及时说道。

      疯子前辈眼中戾气散去,见自己莫名从篝火前蹦到了两人面前,也没感觉奇怪,只是问道,“你们商量好没?”

      “商量好了,我嫁他娶。只是——”贺雁南无视赫连烽眼中的感动,看向疯子前辈,“男女成亲前,这房中术都是个人私下学习,没有当着另一人的面学习的道理。成亲时,女方更是要以红盖头蒙面,入洞房后由男方揭开,表示珍惜之意。

      我们虽都是男子,也不能这么简陋,不如就以此树为隔,树前为婚房,树后为前辈传功之处,我们轮流来学。红盖头就以晚辈的外衣撕一块下来可否?”

      疯子前辈听着他的话,眼神慢慢严肃起来,看着倒像是恢复了几分神智,可惜一说话就暴露,“对,珍惜!要珍惜!”

      “衣服不能撕。”他嘟囔着在原地转起圈圈,看到自己红色的琴布时眼睛一亮。

      外面的喜服不能撕,撕里面他自己的衣服也行,贺雁南正要说话,突然眼前一黑,被一块红色的布盖住了头。

      穴道被解开,他腰一软跌入了赫连烽怀中。

      “顾兄。”手臂被炽热的手掌握住,帮助他稳住身体。

      “快来练功!练了功才能拜堂洞房!”疯子前辈看着他们的姿势咧开了嘴,绕到树后去了。

      “赫兄应该知道我的意思。”贺雁南握住他的手腕。

      “明白。”赫连烽将贺雁南安置好,才站起身,“我先去。”

      “好。”

      赫连烽正要走时,顿了一下,回头看向贺雁南。贺雁南虽然身体颀长,但坐着也看不出来,反而贴身的喜服勾勒出他单薄的身材和细长的腰身,盖着盖头坐在那里的时候,倒真像一位新娘子。

      “赫兄?”

      没有听到脚步声,贺雁南出声问道,就要掀起盖头。

      匆忙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等他彻底掀起盖头的时候,眼前已经没人了。

      树后,疯子前辈直白的声音和赫连烽低闷的声音传来。

      “你在上是吧?”

      “嗯。”

      “跟着我学,挺腰!挺啊!”

      “嗯。”

      贺雁南沉默片刻,忍不住无声地笑了出来,苍白的耳垂无声的染上浅红。

      一个时辰后,赫连烽沉着脸回来了。

      “赫兄,体力强盛。”

      “顾兄!”赫连烽低斥道,他是真有几分恼了,一想到等会儿还要……就更恼了。

      “赫兄大量。”贺雁南含笑起身,将红布盖在了他头上,“能者多劳。”

      因为他不会武功,所以明面上是他嫁,但实际上嫁和娶都得赫连烽自己来。

      将两人分开,传功地选在阴暗的树后,以及“新娘”盖上“红盖头”,都是为了模糊两人的区别,疯子前辈神智不清,不一定能分清。

      只是苦了赫连烽了。

      “顾兄可还有钱?”赫连烽突地握住他的手腕,问道,手心滚烫,红布盖头挡住了他的神色。

      “有。”

      “我要喝销魂引。”

      “管够。”

      “好。”赫连烽低头笑了一声,松开手走向树后。

      不一会儿。

      树后再次响起了疯子前辈的声音。

      “看到这个姿势了吧?扭!”

      “嗯。”

      “这里还要配合叫声,最好是娇若嫩芽,柔若细柳……”疯子前辈的声音慢慢低了下来,似乎回想起了什么。

      然后是一段引人遐想的沉默。

      只有面前篝火跳动的劈里啪啦声,和树后身体和地上枫叶摩擦的沙沙声。

      赫连烽。
      贺雁南在心中默念着这三个字。

      仿佛过去了许久,身后才传来脚步声。

      贺雁南扭头看去。

      在他扭头的瞬间,赫连烽将“红盖头”扔出,遮住了他的视线。
      贺雁南垂眼,看着在视线中出现的沾满尘埃的脚,眉头轻挑。

      “坐下了?”疯子前辈从树后绕出来,坐在篝火前,眼神惋惜地看着贺雁南,“看上去病病弱弱的,没想到身体那么硬,柔韧度不拉开,以后要吃大亏的。以后你在下方——”

      “咳。”赫连烽忍不住咳了一声,打断他的话。

      “老朽又没说你,你脸红什么。”疯子前辈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继续转头看向贺雁南,“我和你说,你们在下方的——”

      脸红了?
      怪不得不让他看。
      贺雁南笑着出声帮他解围,“前辈,您刚刚已经说过了。”

      “我说过了?”
      疯子前辈顿住,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半响才回过神,“对,我刚刚已经说过了。功法已经传授给你们了,该拜堂入洞房了。”

      他看向二人,整理了一下衣冠,“老朽顾清尘,是你们的媒人。”

      “起——”

      贺雁南起身,和赫连烽并立。他看见赫连烽的手藏入宽大的红色喜服袖子中,怕是已经握拳了。

      “一拜天地!”疯子前辈的高喝声响起。

      两人对着篝火拜下。

      “二拜高堂!老朽传你们功法,也勉强算你们的半个师父,今日就充当你们的高堂了。”

      两人转过身,对着疯子前辈拜下。

      “夫妻对拜!”

      贺雁南转过身,对着赫连烽拜下。

      赫连烽亦转过身,神色复杂地看着贺雁南,深深拜下。

      “砰!”两人的头轻轻地撞到了一起。

      “掀盖头咯——”疯子前辈笑着递过来一根树枝。

      赫连烽接过树枝,用纤细的末端轻轻挑起“盖头”,露出贺雁南清俊似仙的脸,跳跃的火光映在他的脸上,弥补了那一丝病容带来的苍白,让他显得温润似玉。

      贺雁南抬眸看向他,他不自然地挪开眼。

      “喝交杯酒咯——”疯子前辈从红枫树下挖出一坛酒,倒上满满两大碗,端给他们。

      贺雁南和赫连烽接过,对视一眼,绕过对方手腕,仰头喝了下去,躁动的情/欲一下子升了上来。

      两人的距离因为姿势问题拉得极近,因此某些身体的变化,比如突然加重的喘息、自脖颈升腾而起的红色无比清楚地被彼此看入眼里。

      “前辈,你在酒里加了什么?”赫连烽扭过头看向顾清尘,不去看贺雁南被情热熏红得娇艳的脸。

      “入洞房咯——”顾清尘像是没听到一样,笑呵呵地高喊道。

      燥热在腹部升腾,翻涌,四处冲撞。

      贺雁南脸被熏得嫣红,忍不住蹙起眉。

      发生了什么?
      拜堂后顾清尘不该清醒过来吗?
      真的要,入洞房吗?

      他耳边仿佛又响起了身体和地上枫叶摩擦的沙沙声,以及赫连烽的闷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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