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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白夜画骨 第五回 ...

  •   “噗——”何招娣一口茶水喷出去。刚还想为吕洞宾鼓掌喝彩,跟女人打交道,他简直太厉害,下一刻就被孙小姐害得笑岔气。

      “哎哟,薛二姐这是怎么的了?”老麽麽担忧地替何招娣拍后背,何招娣把脑袋埋在胳膊里,笑得双肩耸动停不下来。

      吕洞宾斜她一眼,恶毒道:“我家这位小姐,临出阁,未婚夫悔婚跑路,受了莫大的刺激,犯病不分白天黑夜。”又对孙小姐道,“你看我家小姐,比你惨多了,你应该心情好一些。”

      孙小姐破涕为笑:“你怎么这样说你家小姐。”

      吕洞宾道:“我是让她面对现实。”

      接下去,孙小姐就细细讲述起自己成亲当日的情况,她讲的很细,但并没有什么用,因为上了喜轿之后,她就一直蒙着盖头,在婚房里一直坐到半夜。但孙小姐提到一点,半夜的时候,她听到窗扇发出“吱呀”一声响,靠窗的镜台,铜镜不知道被什么撞翻了,她当时悄悄将盖头掀起,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说到这里,孙小姐的一名贴身丫鬟叫起来。“难道是那个小人儿?”

      “什么小人儿?”老麽麽抢先问。

      丫鬟一边回想,一边道:“我一直觉得是自己看错了,世上怎么会有那样的东西,就只有人一个手掌般大小的小东西。当时我也听到铜镜翻倒的声音,怕是玉奴进来捣乱,就从外屋往内室看了一眼,那小人儿一闪就不见了。”

      巴掌大的小人儿,那会是什么?

      吕洞宾正在思考,又听孙小姐道:“说起来,铜镜倒后,我试到有什么东西扒了扒我的裙角,我以为是太夫人养的波斯猫。”

      折冲都尉沈大人的老母亲,有一只鸳鸯眼的波斯猫,名唤玉奴,视做心头肉一样,在整个折冲都尉府横着走,但孙小姐怕猫,尤其怕玉奴,总觉得玉奴那一黄一绿的眼睛可怕,盯着人看的时候,让人背脊发凉。所以,当时孙小姐没敢掀开盖头,只用脚在裙子下面踢了踢,见没动静了,也就没有在意。

      “现在想想,那小人儿有胳膊有腿,还有脑袋,但是却没有头发,头顶上只有一个肉疙瘩。”丫鬟道。

      老麽麽头皮发麻:“我的天,这种事情你怎么现在才讲!”

      丫鬟噘嘴:“您也知道,咱们家老爷最是讨厌怪力乱神、邪魔鬼祟之说,更讨厌传播谣言,这种没凭没据的事情,我要是敢讲,怕不被老爷撵走。”

      老麽麽瞪她一眼:“你现在又敢讲了!”

      丫鬟委委屈屈道:“这不是在帮小姐回忆么。”

      吕洞宾和蔼道:“无妨无妨,你家老爷又不在,有什么,尽可以说出来。”

      但她们能说的也就这么多。

      吕洞宾观察了一下何招娣听到这些话的反应,她倒是一脸沉思,也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孙小姐就不一样了,吓得直往吕洞宾身上靠。吕洞宾无奈,只能继续假装慈祥的长辈安抚她。

      孙小姐害怕的想要留吕洞宾过夜,让他陪自己睡,何招娣拼命忍笑,袖手站在一旁看热闹,幸而老麽麽硬是将自家小姐劝住。

      在灵应观里一呆就是半天时间,窗外天色向晚,吕洞宾携着何招娣跟孙小姐告别,孙小姐坚持要送他们出去,院子里,大黄狗一直不停的叫,老麽麽怪道:“这观里的大黄,一向憨厚老实,从不乱吠,今个这是怎么了?”

      客房外负责接待客人的年轻女冠笑道:“昨日有登徒子爬墙,被观主打了回去,我们观里的大黄忠心耿耿,最是恪尽职守,比什么都可靠。它一定是故意这么叫,好教那些不要脸的歹人惧怕。”

      何招娣闻言就去看那不要脸的歹人,吕洞宾脸不红心不跳。

      孙小姐恋恋不舍的送吕洞宾到观门处,大黄猛地蹿出来,吕洞宾“嗷”地一声就往孙小姐身子后面躲,老麽麽赶紧挺身而出,挡在孙小姐前面。

      “大黄这是病了么?怎么连我家小姐都咬!”

      年轻女冠慌乱地到处拦狗:“这这是怎么回事,大黄,退下!”

      “这狗不是早栓起来了么?谁又把它放出来!”

      大黄狗盯住吕洞宾,龇牙咧嘴,口涎乱飞,满身的毛都竖起,穷追猛咬,吕洞宾在几个女人中间来回闪躲,一群人乱成一团。

      何招娣笑得肚子疼,原来吕洞宾竟然如此怕狗。她看够了热闹,这才上前一步,一把拽住大黄脖子上的布绳,抓住狗的耳朵,不知道在它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大黄竟然听话的安静下来。

      “乖。”何招娣满意地抚摸狗头,“大黄真乖,真是个好狗。”

      那凶悍无比的烈犬,在何招娣面前乖巧的一如孩童,被夸奖了,还伸出舌头舔何招娣的手。她抱着狗,也笑的像个孩子,笑声十分悦耳,吕洞宾还是第一次见何招娣这么笑,一人一狗在黄昏下,有一种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感觉。

      大黄狗被女冠们带走,孙小姐站在观门前,跟吕洞宾依依惜别。

      吕洞宾忽然道:“把你随身的物件给我一样。”

      孙小姐也不问他做什么,想了想,从腰间取下银熏球给他。

      吕洞宾将银熏球握在手里,郑重道:“我收了你的东西,就一定帮你把事办好,你放心。”

      孙小姐含泪点头。“我信你。”

      吕洞宾平安地走出灵应观,回去的路上,他问何招娣:“你刚才跟狗说了什么,它竟那么听话?”

      何招娣卖着关子:“秘密。”过了一会儿,她问吕洞宾,“你为什么那么怕狗?狗是人最好的朋友。”

      吕洞宾哼了一声,也道:“秘密。”

      何招娣道:“狗最是有灵性,更能通人性,分得清善恶,专门咬坏人。”

      吕洞宾冷道:“畜生就是畜生,我看它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回到来时的茶棚,吕洞宾又换回男装,洗净了脸,他披散着长发,也不束发,恣意洒脱,两条大长腿随意伸展着:“装女人可真累,你们女人实在是麻烦,还是做男人好。”

      何招娣撇嘴:“我看你挺乐在其中的。”

      吕洞宾切入正题:“方才听她们讲了那么多,现在我想听你来说说。”

      何招娣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便道:“她们说的,那巴掌大长肉疙瘩的小人儿,我都没有印象,我那天夜里喝多了,你不是不知道。”

      “看来我需要做点什么,好帮你回忆回忆。”

      何招娣预感不太妙。“你要做点什么?”

      吕洞宾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晚上带你去平康坊,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何招娣防备道:“你要干嘛?”

      吕洞宾气笑了:“你放心,我挑食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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