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气少女是吃货(飞坦×原创女主)》ZYA

31、第 31 章

　　在她面前，有一具熟悉的尸体，严格上说，那已经算不上尸体了。
　　破破烂烂的样子让人作呕。比起说是尸体更像是肉末。四肢、头部还有内脏几乎都被肢解得一塌糊涂。那掉了一只眼珠的脑袋，也不知道眼珠子滚去了哪里。
　　她的身上还有一些焦灼，像是在火焰中被烤过似的。尸体的腐臭已经有些出来。
　　零散的肠子，还有肝脏、心脏之类……
　　伊洛觉得自己有点难受。倒也不是害怕，只是来自自己的直觉。
　　她觉得这个尸体似乎还在盯着自己。
　　“这是什么啊……”
　　没有人回答她。强烈的好奇心，让伊洛更加凑近。在那几乎已经毁的差不多的长相勉强看出那是小秋。
　　小秋……死了……？
　　这个样子……应该不可能是自然死亡吧……
　　被人杀了？有人能在这么一群怪人的中间杀死一个看上去也很强的人吗？
　　伊洛心里想着，她再看了一下周围每一个人，还有同样等着自己反应的飞坦。
　　“这里……发生了什么？”
　　伊洛已经多久没有这么堂而皇之面对死亡了？
　　“正如你所见。”青藏回答道，“现在侠客正在检查那个家伙是怎么死的。”
　　“所以……是小秋死了吗？”
　　“是的。”
　　伊洛再看看那个尸体，那只仅剩的眼睛像是愤怒地在指责自己。
　　为什么……会这样，小秋昨天看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昨天还是很有活力的样子。虽然自己对于小秋谈不上喜欢，但是也不愿意看到她死的这么凄凉。
　　侠客检查了一下尸体，做出了思考的样子。看看伊洛又看看小秋，叹了一下，“小秋看上去是中了剧毒窒息的。然后再被人死后肢解的。”
　　这样的结论让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伊洛的身上。
　　“我……”伊洛什么也不知道，“怎么了？为什么都看着我？”
　　“伊洛以前是用毒气的念能力者啊。”这样的解释让伊洛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原来……所有人都在怀疑自己是吗？
　　“毒气……”
　　“所以……伊洛为什么要杀了小秋？”侠客提问了，因为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念力为毒气的伊洛，他直接默认了这种猜测，“是简单的看她不爽，还是……想要重新回到旅团。”
　　“我……”伊洛不知道怎么辩驳，“不是我杀的……”
　　“事到如今已经无法狡辩了。这里能够用毒气的也只有你。当然也不排除外人的可能性，但是小秋的能力也很强，还要在所有人没有发现的时候……干掉她……除了你……”青藏看见伊洛不承认，摇摇头，“如果是单纯的想要杀了她，那么你就是幻影旅团的敌人。如果是想要重回旅团，那么我也不必多说了。无论你是什么理由，现在选择后者是没有错的，前者只会让你成为敌人。”
　　“可是真的不是我干的！”伊洛不喜欢这样，没有做的事情为了保全性命去承认。
　　小事上或许还可以撒谎。可是像是杀人……又不是自己为什么要去承认！而且还要受到这样的猜疑。
　　“我没有那么厉害的毒药，就算我以前的能力是毒，现在也没有能力了啊。我已经不记得什么了。而且我没有理由杀了她……”
　　“理由很充分，大家都看得出小秋想杀你。”
　　“可是……可是……我并没有觉得……而且她也没有伤害到我！”
　　这不是好理由，因为这样的解释反而被扭曲了含义。
　　小秋的死亡，有可能证明了伊洛只是在装作失忆的模样。不然小秋为什么死的时候伊洛正好不在飞坦身边么？
　　所有人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伊洛。
　　“够了！别看了！”伊洛火了，被误会是很讨厌的事情，“我是不可能杀了她的！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怎么可能这么残忍去杀了一个无怨无愁的人……”
　　“呵。”青藏冷不丁笑了一下，“真不知道在你手下死了多少无怨无愁的人呢。”
　　讽刺的话语说的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过去的一只蜘蛛，没有情义的蜘蛛。不知道已经没有感觉的杀了多少人类。
　　伊洛看看自己的双手，她不愿意相信这双手是沾满悲哀生灵鲜血的。
　　可不愿也只能是不愿，她有何尝没有发现自己过去是怎样的人呢？只是一直在逃避这个现实罢了。
　　就算是眼前的人已经是这副惨状……自己的……
　　难道是自己睡梦中做的吗？或者说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做的？
　　伊洛也开始怀疑。
　　小秋的死亡真的和伊洛没有关系吗？答案谁也不知道。包括伊洛。因为既有又没有。
　　不，不是我。伊洛内心拒绝着。
　　“对了！我不是每天睡着后飞坦那个家伙就会看着的呢！飞坦，你一定可以证明我没有杀小秋吧！”
　　“你昨天喝醉了，一个人跑到树林里面去了。”飞坦说到。他不能为她证明什么。如果真的是伊洛杀了秋净，而且原因只是因为不爽，那么就算不情愿，伊洛也会成为他的敌人。
　　“怎么会……”所以自己记忆空白的那一段到底发生了什么……
　　伊洛很明白，现在对于伊洛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敌人或者伙伴。
　　可是这两条路对于伊洛都是不公平的。虽然不及的，伊洛觉得自己根本没有杀人，没有杀了小秋。
　　她的手上有血腥味，她一定会有所察觉。
　　既然不想承认自己做过，那两条路，她不想要做选择。
　　“……我没有杀人，我和你们不同。”过了半天，伊洛只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不同。”而就是这句话惹得飞坦饶有兴味看着伊洛。
　　的确，他现在很好奇她还可以辩解什么？
　　在飞坦心里似乎也开始觉得伊洛可能原来那些失忆都是装出来的。
　　伊洛小的时候什么谎言没事有说过，什么恶劣的玩笑没有开过。她做出什么恶劣的事情应该都不足为奇。
　　“我不管我以前怎样。但是现在的我，要我杀一个并没有真正害我的人是不可能的。还是……那么残忍……如果有人来找我战斗，我当然会毫不客气。我也知道小秋一直很奇怪，可是她这几天并没任何行动……我……我实在没有理由杀人。”
　　“杀人需要理由？”
　　“至少现在的我这样觉得。而且……”还没有等到伊洛把话说完，飞坦已经把刀子架在了伊洛的脖子上。
　　“你该做选择了。”
　　他可没有那么大的耐心去听完伊洛的话，因为伊洛说的根本对他们是胡说八道。
　　他的心已经默认了失忆就是一个骗局。
　　不过不管失不失忆，伊洛还是伊洛。
　　可能是已经忘记了双手沾满鲜血的感觉，所以伊洛才觉得自己不会那么残忍。但是如果让她多杀几个人。相信她还是和以前一样麻木。
　　所以，这样的伊洛并不惧怕那把刀子。自己有理的事情并不是简单就可以驯服的，这才是伊洛。
　　她现在……是不会服输的！
　　“说到底……不就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吗？”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疼得不行，这种窒息让伊洛难过。
　　“事实摆在眼前。”
　　“事实？什么才是事实……”疼痛，疼痛到不知所措，“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恐吓我承认我不想承认的事情吗？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相信我？”
　　手用力抓住了刀刃，整个手掌都被割开。
　　血腥的味道真正的扩散，是心里滴出来的血液。
　　紧接着有些崩溃的思考让伊洛本能散发出毒气，金属被完全腐蚀。伊洛现在的样子是真的很坚定，虽然那家伙撒谎也能露出说实话的表情，但是这一次飞坦意识到……
　　她说一定是实话。是她带有尊严的话语。
　　飞坦一愣神就被伊洛猛地一踢到腿上的流泪处，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伊洛已经跑开了。
　　随后一眨眼功夫，伊洛就不见了。
　　伊洛真的生气了。是真的……生气了。

　　飞坦本来是想要追过去的。可是却被青藏一手拦了下来。“我去追吧。如果你们吵起来怎么办。而且我不是团员，说话方便一点。”
　　想来也是，两人都不是会退让的性格，要是飞坦和伊洛又争执上绝对不是好事。
　　随后，大家就依着青藏就一个人跑去追伊洛了。

　　“喂！站住！”
　　“干嘛！飞坦你……”伊洛回头刚想要破口大骂，发现在自己面前的并不是飞坦，而是青藏。
　　“青藏。为什么你来追我？”伊洛觉得有点失落。
　　飞坦……果然也是不相信自己。
　　“我过来，当然是因为我觉得，不，是知道小秋不是你杀的。”青藏说得很冷静。就仿佛在陈述事实。
　　……因为这的确是一个事实。
　　“终于有人理解我了！青藏……你真的愿意信我吗！……”
　　可是青藏却是冷笑，露出了让伊洛陌生的样子，“不要这么早下结论。。其实……杀了小秋的人……”
　　青藏的表情很冷淡。他很久没有这个样子说话了。
　　“是我……”
　　伊洛怀疑自己的耳朵。
　　“什么……”
　　“而且很抱歉的是……我可能也要杀了你……”
　　“青藏是在开玩笑吗？”伊洛不可置信，难道说一周的期限……会杀自己的人……指的是自己……熟悉的青藏？
　　这简直……无法理喻。
　　“没有在开玩笑。如果我做出小秋是被你杀了的样子，那么我杀了你不就会有理由了？”
　　的确，如果说青藏在追伊洛的时候得知伊洛是杀了小秋的人，而且只是因为不爽这样的理由……
　　那么他可以毫无顾忌杀了伊洛。而不会被旅团憎恨。
　　伊洛真的觉得现在的青藏好恐怖，胸口那种不安的感觉更加浓烈。
　　心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上蹿下跳似的，好难过。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青藏？”
　　“我没有其他的办法。我也想要活下去……我和预言确认了好几次。我们中间有个死人，有个拿了别人身份的死人。”青藏变得阴暗，他如果不可刻意做出这个样子，他就快要忍不住崩溃了。
　　“……死人？”
　　“对，布西说有一个人是‘死者’。小秋我验证过了，并不是，所以那个死者不是你就是我。”
　　听到布西，伊洛便明白了青藏并不是在开玩笑。只是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所以伊洛很难接受。
　　“怎么会……难道是我？为什么……是我……”
　　青藏也没办法说什么。可是没想到伊洛笑了出来，青藏看到这反常有点戒备做出了战斗的姿势，但是没想到伊洛说的话让他更加心寒。
　　“但……至少证明我没有杀了小秋！至少有一个人知道真相是什么。”
　　伊洛的表情很释然。
　　“为什么你对于这件事这么在意。是谁杀了并不重要。”一开始伊洛不愿意承认杀人的态度甚至超过了青藏的想象。原以为伊洛一定会说“好吧！你们不相信我就是我杀的怎么了。”青藏也原本是打算按着这样的计划走的，可是伊洛却没有这么说过。
　　“我、我只是觉得……会有人相信我……可能一开始只是说了事实，之后其实也可以迂回说谎。但是就是不甘心，为什么没有人相信我。这和我想的落差太大了，大的跌在心口，疼痛万分。”
　　“你呀……”青藏真是笑笑。
　　结果没有意料的殊死搏斗，反而两人是和平的谈话中。
　　“对了……青藏，一个星期的时限还有最后的时间。能不能让我多活几天。一天也可以吧。”
　　“哦。”青藏知道，当伊洛这么说的时候便就会坦然面对死亡了。
　　几年前也是这样。
　　那个完整记忆的伊洛做出过同样的决定。
　　只是他不懂得伊洛要时间干嘛。
　　也罢，反正现在伊洛的状况，自己的能力要比伊洛好上几千倍。对于曾经的伙伴，何必要这么苛刻呢？
　　“我答应你。”
　　“谢谢。”
　　那个女孩的脸上的笑容满足的过分，满足的让人仿佛觉得她拥有了全世界。

　　回到大家的身边，伊洛明白了自己将要死掉得事情。
　　伊洛觉得自己和青藏死一个，如果真的这样的话，伊洛觉得没什么人生目标的自己比较适合担任亡灵的角色。
　　为了配合青藏的计划，伊洛只好委屈求全承认自己杀了小秋。而且谎称自己是为了加入幻影旅团。这样当青藏杀了她的时候，理由就可以是青藏想要回来。
　　“哼。你真的是想回来。”很明显飞坦并不相信这一点。
　　他在伊洛脸上看到满脸写着欺骗。
　　“我……”
　　伊洛知道说谎没有说服力，干脆沉默了。

　　又到了晚上。或许现在看来时间过的比以往都要快。
　　伊洛一个人双手抱膝坐在树下。思考的模样是难得看见的。
　　“想什么。”飞坦走到伊洛身边坐下，扔了一罐啤酒。
　　伊洛接住，用手扣扣拉环。“飞坦。”
　　“？”
　　“飞坦……如果我死了，请什么也不要记得。”伊洛笑笑，“噗”一声，拉环打开了。
　　“是这样吗？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我怎么说的？”
　　“你说等你死了，不可以忘记你，也不可以抛弃你。”
　　“我真是这么说的？”看着对方点头默认，伊洛笑的很难过。这么任性的要求，自己原来也提过吗？还是对着这样的家伙，光是听飞坦描述就觉得有点可笑。
　　但是现在挺羡慕那时候的自己的。
　　伊洛其实觉得，飞坦对她来说很重要。一开始只是没有记忆，对于身体的直觉而做出的判断。
　　但是这么长时间之后，伊洛觉得，自己也许什么也想不起来，但自己就是原来的自己。
　　这种心情，伊洛不太想说，如果让伊洛去告诉飞坦什么，那么她宁愿一辈子什么也不说。
　　“你是不是又在隐瞒什么。”
　　一语捅破了伊洛的笑容，伊洛又是沉默喝酒。
　　这种一个人的事情就应该一个人扛着。不可以依赖任何人……

　　飞坦明白伊洛的性格，也没有指望她真的会说出来。
　　她总是一副很怕死亡的模样。可是飞坦知道，当真正危险的时候，伊洛坚强的让人不敢相信。
　　她总是喜欢一个人把事情扛下来。所以才会活的很累吧……
　　不过看到伊洛现在的模样，飞坦莫名感伤。
　　如果几年前伊洛就真正死掉了就好了。那么他现在估计已经想不起她的模样了。
　　可是她偏偏又回来，扰乱了本来的选择规律，因为她的出现变得再次开始在意起来。
　　她又会死掉吗？就像是耍人一般……那他这次还会回来吗？
　　伊洛自己也很迷茫。
　　那就在她死之前送她最后一个礼物吧。
　　飞坦玩玩伊洛的头发，“伊洛……我……喜欢你。”
　　这句话差了整整五年才说出了口。其实五年前要不是伊洛死了，他早就说了吧。
　　再次见到伊洛，本来已经不想要说了，伊洛这家伙一直在逃避和隐瞒，总是让人生气。
　　可是……现在她又要逃避了。如果不说。是不是又要差个五年的时间？
　　或者是……一辈子？
　　喜爱珍藏太久不说，就会变质；人活得太别扭，那么就容易变得一无所有……
　　飞坦看看伊洛会是什么样子地表情，肯定是目瞪口呆然后说出什么没脑子的傻话。
　　要是这样就打她脑袋，骂骂她，但是这么想着的飞坦看过去，旁边那家伙居然传出平稳的呼吸声……
　　睡着了？！
　　“这家伙……”可惜再生气，却不能做什么的飞坦想了想，看了看天空，“没听见也好。”

　　最后的时间貌似也用的所剩无几了。青藏和伊洛找了个地方单独谈谈。
　　飞坦没有去干涉。想死亦或者不想还是让伊洛自己决定。
　　“你可以杀了我了。”伊洛笑笑，没想到自己真的要死的时候竟然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多了一种安心。
　　“哦。”青藏点点头，“你真的决定好了吗？”说完从口袋里拿出只和笔。
　　“决定好了。不过我很好奇。我会怎么死掉？”伊洛实在想不出自己的结果，毕竟那还是未知。
　　“布西说过我们中‘死者’要回到原来的状态。”青藏用右手指指心脏，“我想因为你或许是将毒气做成了心脏的模样，代替了心脏的工作……因为你那里，早在几年前就空了。”
　　伊洛摸着心口，那里还有什么跳动的声音。
　　真让人难以相信，那里什么也没有。
　　“那么用琪尔应该就可以了。毕竟这颗心脏已经违反了整个平行世界的法则了呢。”
　　“那是什么样的能力呢。”
　　“我会隔断你提供给心脏的毒气。”
　　“是吗。”
　　伊洛告诉自己，她现在不是在逃避现实，而是在面对回归自己应该去的地方而已。
　　“那么快一点杀了我吧。”伊洛没有奢望可以逃避命运，“只是……死了之后我是不是可以想起真正的我？”
　　“或许吧。”青藏也不知道，命运的叛逆谁都见识过。
　　琪尔的出现开始慢慢抽空了心脏。跳动的声音也不复存在。
　　我会死？伊洛脑袋里没有这个概念，只是一句话让她觉得好开心。
　　“我和你说青藏，人最开心的事情，就是能在死前听见自己最想听得事情……”
　　不过，死亡也是件很可悲的事情。
　　虽然可以回归，但伊洛也清楚自己有好多事情不可以做了。
　　比如，再也不可能和飞坦吵架了吧……
　　因为……死了……就再也不可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