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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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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飞虽然跟着斑学得聪明不少,但一根筋的毛病还在,他思来想去,以为是自己想家被斑误解成住烦了想赶紧走。他才不是那种人,他以后会用行动证明,他不仅会常回来看斑,还要变厉害了奉养他。阿飞这样一想才释怀,斑早晚会知道他的决心,他要更加努力修炼才不负斑的教导。
人一旦专注于某个目标,时间就会流逝得飞快,转眼间阿飞已经16岁了。阿飞的变化不可谓不大,他正是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的年纪,个子拔高了一大截,长相也从普通变得英俊。修行和文化的熏陶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他的气质,此时他看起来沉稳不少,举手投足间也有了初步的高手风范。阿飞对自己这些外在变化浑然不觉,他被斑引导进入到查克拉的世界,学得越久越觉得自己无知,更加敬佩斑的实力和学识。他修炼已经不单纯是为了变强,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体会到了修炼本身的乐趣,什么方向的忍术都想涉猎。
斑观察了他的属性和天分后规定他最多主修两种攻击性的,否则都学不精。阿飞在火遁上天赋尚佳,他羡慕斑的木遁,可惜总是练不成,他知道这是天生的,可还是止不住失落。斑给他演示了其他属性的忍术,阿飞看呆了,没想到每一种都能这么强大,每一种练好了都这么厉害。他稍稍放下练不了木遁的遗憾,既然属性不很重要,专注练一种练到精通都能成为顶级高手,他再选一种精学就好。
斑问他还想学哪种,阿飞犹豫不定,最后选了雷遁。斑用雷遁非常好看,这种暴烈的攻击也适合他。阿飞说:“雷遁,雷遁好看,不是,雷遁厉害。而且我看着它有点亲切。”
斑眼中有点探究之色:“哦?”
阿飞照实说:“就是感觉很亲切,好像有人在我面前用过。之前看你的木遁更亲切,就好像我应该会一样。”阿飞说着又沮丧下来,“可惜我不会。”阿飞没全说,他不只是觉得亲切,还曾模糊地梦到过。梦里一片银白的亮光,闪烁着,哀鸣着,背景是无尽的黑暗,痛苦、熟悉、冷冽却温暖。他还梦到过参天的大树,扭曲的藤蔓,他什么也看不到,只能抬头去看血色的天空。他只梦到过一次,觉得没必要告诉斑这种飘渺虚无的梦境。
斑打量了他一番说:“你不用在意木遁。忍术的形式千差万别,但本质是一样的,当你足够强大后就没有区别。查克拉是根本,它能做很多事情,现在你先学会攻击,但查克拉的意义远不止互相争斗。”
阿飞被斑新奇的论调吸引,问道:“那查克拉还能干什么?”
斑笑了一下,那笑更像是冷笑,他哼道:“能干什么?查克拉是一切的根基,能获得力量,能传递思想,能掀起战争,也能带来和平。查克拉甚至能创造生命,超越生死。”
阿飞惊住了,查克拉竟然这么厉害?怪不得人人都以修炼出查克拉为骄傲。但查克拉如果真有这么多好处,为什么斑的语气并不热络,甚至有点讽刺?阿飞在斑的影响下察言观色的本领上升,而且他日日和斑在一起,对斑细微的表情语气变化都能辨别出七八分,心里不觉存了个疑问。
但他其实只把斑的话听进去一半,心思也不全在查克拉上,那点疑问很快就抛在脑后。因为他很少见斑有什么表情,注意力一半跑到斑的笑容上。斑虽然在冷笑,阿飞却看得很顺眼,无端觉得冷笑狞笑或者放肆的大笑比温和的笑容更配斑。
阿飞有点出神,再定睛看去斑又眯着眼皮看他,他每次看到斑这种目光都觉得自己所思所想都早已被斑洞察,就像赤身luo体站在人前。阿飞缩缩脖子,转移话题问斑雷遁,斑也无意纠缠他的走神,开始教他基础的招式。
阿飞雷遁上手快,不过几天已经初具规模。他很兴奋,恨不得不合眼地练习,每次都是斑说要循序渐进把他赶上床睡觉。这天阿飞白天又有突破,他虽大脑兴奋到可以再战三百回合,身体积累了几天的疲惫却叫嚣着休息,他不情不愿地回到屋里,几乎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阿飞睡的不踏实,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他见到一群美丽的女孩子们,身体某个部位起了奇怪的变化。阿飞很惶恐,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他无法控制梦里的身体,明明是想反抗,可是身体不听话地被女孩们拉走。他坐在女孩们的中间,那些女孩笑着扑到他身上,阿飞大脑一片混乱,女孩们的体香直往他鼻子里钻,女孩们年轻饱满的身体轻蹭着他,他手足无措,愣愣地坐着。突然场景一转,所有的女孩消失了,鸟语花香的世界也不见了,他所在的是一个阴暗的地洞。阿飞虽控制不了身体却能感知,他感觉他躺在一块大石头上,浑身燥热,不停地发抖。一个黑影压上了他,他想推开,但自己主动搂上那人的脖子,细瘦的双腿缠在那人腰间。阿飞看不到自己的脸,凭体型判断自己大概十三四岁,他们在干什么?
接下来的事是阿飞一生不曾体验过的,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身体像飘上了云端,脑子里炸开了无数绚烂的烟花,一时像上了天堂,一时又似下了地狱,身体在极冷与极热的交错中颤抖。当他回过神来,地洞里只剩自己粗重的喘息,他见那人起身离开,自己却伸出手。他听到自己说了什么,却听不懂,他正疑惑,那人居高临下地回头望着他,一双血色的眼睛毫无感情。阿飞吓得半死,这人是鬼还是僵尸?他挣扎着想逃,可仍然控制不了身体,他急的想哭,却连一个哭的表情也做不出来,突然那张脸清晰起来,眼睛也变为黑色。阿飞正松了口气,安慰自己也许刚刚看错了,却在看清楚那张脸时受到了更大的惊吓,大叫一声从梦里醒来。
阿飞从床上坐起来,他惊魂未定,这个梦太清晰了,他一点内容也没忘。他咬着嘴唇,想不通为什么自己最后看到的是斑的脸。长相像斑,但是神情不完全一样,梦里那人的表情阴郁而冷漠,他从没见过斑这种表情,为什么会梦见?而且为什么是他?阿飞涨红了脸,他虽然搞不懂他在梦里做了什么,但本能觉得这是一件很亲密的事,应该和关系最亲密的人一起做。不是说他和斑关系不够近,他内心是把斑当做亲人的,但是他从没有过这种想法——像梦里一样抱着斑,身子紧紧贴在一起,做那种混乱又失控的事。
阿飞抱着被子想了一会,这才感觉身体下面又湿又凉。他掀开被子,自己大腿内侧一片冰凉黏腻,甚至都沾到了床单上。他不敢置信地摸了一把,啊,还好不是尿床了。紧接着他的心又紧张得砰砰直跳,这些东西似乎是从他那里流出来的,他不会是生病了吧?他越想越害怕,这和生病化脓多么像,可是他那里又没伤口,难道是里面烂了?
他惊得从床上跳下来,手忙脚乱地穿上裤子就往外面跑,他要去找找斑的这些房子里哪里有消炎药,他才不能放着病不管。他跑出门,外面一片漆黑,只有天上的星星闪着微弱的光芒。阿飞脚步一顿,他这个梦格外长,他以为天早就亮了,没想到还是半夜。他也想起来他并不知道哪里有药,他的身体一直好的很,从没生过病,更没见过斑吃药,那他现在该去哪找?阿飞犹豫,这么晚了把斑叫起来问显然不合适,不如悄悄去他的书房里找找。
阿飞打定主意,蹑手蹑脚地走向斑的房子。斑的房子也很大,卧室在最内侧,阿飞想着先远离卧室找找应该不会惊醒斑。他没注意到他的查克拉非常不稳定,因为那个奇特的梦境,也因为他对身体未知变化的担忧,他的查克拉波动得厉害,甚至感知出来不像他本人。阿飞进门时觉得有什么东西一闪,接着眼前一花,他突然觉得很冷,不是因为天气冷,而是从骨子里透出的阴冷。他抱紧双臂,心里没由来地发慌,似乎他不该踏足这里。他给自己打气,这是斑的房子他怕什么。他的眼睛逐渐适应黑暗,他左右看看,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这不是斑的房子。虽然格局很像,但是比斑的房子多出了好几个房间,装饰也不完全相同,而且比平时看到的还要大。最主要的是这种阴冷和不详的气息,像是潜伏着怪兽,又像有什么在召唤着他。
阿飞的心不住地往下沉,这是哪里,他走错房子了吗?可是每一座房子他都进去过,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紧张使他把找药的事情抛在脑后,他不知应该转身就走还是进去一看究竟。他在这里待着确实浑身不舒服,可是等他要走时又觉得房子深处有什么在呼唤他,那东西感觉很熟悉,就像他身体的一部分一样,他的内心竟也隐隐回应着这个声音。他着魔似的向着感觉最强烈的地方走去,他顺着那感觉的指引七拐八拐,一路走向房子深处。
很快他在一间房间门口停住脚步,强烈的悸动告诉他觉得熟悉的东西就在里面。阿飞这一路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很多时候根本就没有路,他就像穿墙一样凭空出现在下一个走廊,房子内的装饰也越来越古老,绘着他看不懂的图腾。他伸出手去推那扇门,门上繁复的花纹闪烁着血色,他的手刚刚碰到门就被一股强大的吸力直接吸了进去。
阿飞一阵头晕,他忍住恶心站稳,却发现这房间里面更黑,几乎什么也看不见。他从掌心生出一点火苗,借着火焰的微光照明。他向一个方向看去,瞬间如坠冰窖,像被人掐住脖子一样无声地张大嘴——那是一双眼睛!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他,竟和梦里的眼睛如此相似!那是究竟是一个人,还是鬼?如果是人,他为什么不说话?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两年来从没有见过这人?如果是鬼,或者什么不明生物……一瞬间阿飞脑子里滑过了无数想法,他没注意到一丝丝黑气从眼睛周围冒出来,缠绕上他的身体快速消失不见。阿飞像被定住一样,他惊吓过度,连逃跑都没有力气。他颤抖着想把火焰移近看看那到底是什么,可是双手直抖根本不听使唤。
“你在这里干什么?你怎么进来的?”冰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阿飞机械地转过脖子,是斑,他的表情阴沉冷淡,就像梦里一样,他的声音没什么感情,甚至带着质问。
阿飞想解释,他看着斑在火光下更加阴森的脸突然觉得很陌生,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怔怔地站着。
斑说:“看着我。”阿飞不受控制地对上了斑的眼睛,那双眼睛也变了,变得和梦里一模一样,血色的眼睛盯着他,阿飞只觉得天旋地转,失去意识前最后听到的声音是斑的叹息:“忘了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