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手术果实的孽缘》凌赤

4、孽缘4

　　“女士们先生们！”握着话筒，打扮夸张的主持人兼人口贩卖场的老大——迪斯科表现出了比刚才更为激昂的语气，他先卖了一个关子，“接下来的这件商品一定能让各位大开眼界！”

　　观众台上的顾客们都十分配合地发出了疑惑的声音，更有甚者已经挺直了背，重新擦拭了一遍自己的眼镜，生怕错过接下来的一幕。

　　“是鱼人吗？之前没听说过这种消息啊……”
　　“不知道，我也没听到过什么传言。”
　　“哦？难道是人鱼？”
　　“哎呀马上就知道了，别吵了！”
　　“真是的，还不让人议论了……”

　　伊莉莎被猛地拉到了拍卖台的中央，拉着自己的是另外一个守卫——在上台之前，就是他按照指示给自己带上了一个面纱。看得出来，她算是一个比较要紧的拍卖品。

　　身旁的话筒实在是太响了，隔着面纱，她对着旁边某位噪音制造机暗暗翻了个白眼。若不是双手被铁链束缚着，她真想捂住耳朵去抵挡一下这穿云裂石的音量。

　　祝他早日耳鸣。

　　被暗咒的对象自然是不知道伊莉莎现在在想什么，他继续用着激昂的语气，将这次自认为能谋个好价格的奴隶制造气氛，“15号商品，一个人类女人！”

　　观众席上发出了一阵嘘声，看得出来没有人会因为一个人类奴隶感到振奋。

　　“白激动了一场，还以为是人鱼呢！”
　　“就是，刚才不也有几个人类女人，这次的拍卖会太不靠谱了！”

　　迪斯科对于那些失望的观众不以为意，这也是他的目的——先营造一段失落，接着将惊喜推到高潮。

　　他打了一个响指，舞台上的灯一瞬间就变暗了。

　　紧接着，所有的聚光灯一下子就打在了伊莉莎的脸上。迪斯科走了过去，将伊莉莎的面纱一把扯下。

　　面纱本能够很好地抵挡强烈灯光带来的刺激，而现在一下子离开了面纱的伊莉莎只觉得眼前全是亮光，她顿时感到眼睛的酸胀，于是眨了眨眼睛，止住了生理性的泪水。

　　本以为自己快要聋了的伊莉莎在此刻发现，自己不光快聋了，还快瞎了。

　　可她并没有低头去躲避这样刺眼的灯光，反而挺直了背昂起了头——作为帝梵司国公认的第一美女，就算是站在人类交易台上，她的骄傲也不允许自己对着比自己丑的人低头。

　　就让这些无知愚昧的新一代好好看看，她的美貌，她背后的帝梵司国。以及最后那个买走自己的人——那个买主一定花了大手笔，说明是个富人，也说明自己能够捞到更大的一笔再溜走。

　　就是这灯实在耀眼了些，以至于已经习惯昏暗环境的自己感到了一阵的眩晕。目光所及之处也都是带着一个又一个的重影。

　　“名字叫叫做伊莉莎，16岁，身高168体重44kg，这样的长相，这样的身材！等到以后怕是连那个海贼女帝都要自觉惭愧！买回来放在家里，女仆也好，护士也罢，或者是各种泳装……不管是哪一种造型都能完全驾驭的伊莉莎！作为各位心血来潮时候的消遣是最棒的！”

　　观众席上传来了一阵男人们的哄笑声——但这并不包括山治，这个草帽海贼团的厨师正站在拍卖会场的最后面，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同时咬牙切齿地说道：
　　“可恶，这样可爱的小姐竟然说只是消遣！这对女士太不尊重了！”

　　而山治身后的小八更为激动，他惊讶地叫了出声：
　　“这……这不是伊莉莎吗，她怎么也被卖了！”

　　这下，草帽海贼团都看向了身后的小八：
　　“唉！这也是你的朋友吗！”

　　“是……是的啊。她是我店里的常客。”小八被吓了一跳，“但是伊莉莎很强的，应该不用担心。”

　　“很强都会被抓来拍卖？”这是娜美的吐槽，“虽然这么说很对不起她，不过我们的钱只能用来买凯米了，抱歉小八。”

　　“你们能救凯米我已经很感动了！”说是这么说，小八的目光依旧看着台上的那个女孩，“抱歉，伊莉莎。”

　　他的话语自然传不到伊莉莎的耳中——因为灯光的强烈刺激，她根本看不清台下观众的脸，更别说注意到最后面的小八了。

　　此刻，男人们的哄笑声让她皱了皱眉头，她完全理解不了拿话筒的男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护士跟学生还有女仆她都是知道的，泳装也是昨天刚知道的一种时尚的衣服款式，可这些职业，衣服的跟她能有什么关系？
　　从台下的反应来看，这并不是什么褒义的形容。而这样的结论让伊莉莎莫名感到不爽——她站在这里可不是为了被取笑而来的。

　　算了，不跟年轻人计较。

　　“那么，起拍价是500万贝利！”

　　这下，观众席是一片哗然，有人低声怀疑这样高的起拍价。但是马上就有人举起牌子了。
　　“560万贝利！”
　　“600万！”
　　“1000万！”

　　“88号客人出价1000万贝利！还有出价更高的吗？还有出价更高的吗！”

　　伊莉莎这才适应了这样高分贝高亮度的环境。现在，她趁着别人举牌子报价的功夫，开始打量起了观众。

　　贩卖奴隶的现象并不是现在这个时代刚兴起的活动，早在世界政府刚成立的时候，世界上就有许多国家开始了奴隶的贩卖活动，甚至还有买下奴隶去和野兽斗殴显摆的现象。伊莉莎看过斗殴的场面，上一次还亲自去抓捕过这样非法的拍卖行为。但是成为拍卖品倒真真是头一回。

　　那些参加人类贩卖的观众个个其实都长得再普通不过的脸，穿戴上都清一色较为昂贵高级——世界上的恶人往往就是哪些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人，他们常常用权势与金钱来伪装自己，而不是将恶人两个字顶在头上。

　　除了那两个坐在观众台最中央，连位子都与众不同，穿着更是极大地去别人区别开来，带着透明泡泡头罩的人。
　　天龙人。
　　只有他们是明晃晃地将恶人顶在了头上为非作歹的。

　　也只有看到天龙人，伊莉莎的心中才会起上一片波澜——这就是那些盗贼们的后代。
　　长相可真是越来越丑了。

　　伊莉莎不是没有考虑过栽在天龙人手中的情况——如果真的被买走，她一定会选择当场自爆逃走，要是混乱之中能给那几个天龙人一记指枪就更完美了——但后者只是心中的臆想，伊莉莎还不希望自己最后的归处鱼人岛都遭受牵连。

　　不过现在的情况证明是她多想了——看上去那两个天龙人也不会想买她——一个是干瘪的老头子，一个是年轻女人。
　　没有女人会愿意买一个比自己漂亮的奴隶回家——所以举着牌子的无一例外都是穿着较为考究的男人。

　　“1200万！”
　　“1500万！”
　　“2500万！”
　　“5000万！”

　　新一轮的竞价又开始了，穿着夸张的迪斯科再一次开始了他的新一轮吹捧。

　　“109号客人出价竟然有5000万！多么慷慨的一位客人啊，那么，还有比这更高的吗！”

　　就在迪斯科准备敲下锤子，宣告15号将以5000万成交的时候，伊莉莎看见观众席的后排靠右的位子上又有一个牌子举了起来。

　　“１亿。”
　　这下不仅仅是观众台了，就连伊莉莎身旁的两个守卫都抖了一抖，链子碰撞的声音消失在了一片哗然之中。

　　“这是……多么刺激的一场拍卖。现在96号客人出价１亿，还有比这更高的报价吗！”
　　迪斯科看向了那个举起牌子的男人，露出了惊讶的神情，话都说不连贯了——不过大部分观众都没有注意到这样的插曲，因为他们都将脖子向后转去，好看看那个出价１亿的人是谁。

　　伊莉莎也随着目光看了过去，好奇一下这位大手笔的96号金主是什么模样。

　　然后她马上就瞧见了那顶熟悉的斑点帽子。

　　“特……特拉法尔加罗？！”她小声尖叫道。声音埋没在了台下更大的讨论声中。

　　“喂，快看！这不是最近那个很出头的海贼？”
　　“好像叫特拉法什么的……”
　　“是特拉法尔加啦，据说做事特别残忍，我看这个奴隶要惨了。”
　　“是北海的……”
　　“啧啧啧……”

　　“没想到这家伙会买女人……哈哈哈……北海的死亡外科医生也不过如此嘛！”这是最后方基德的声音，他轻蔑地看了看不远处悠闲举着牌子的罗，心中还在介怀先前被罗竖了中指，“我当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呢！”

　　一旁，基德海贼王的其他成员都赞同附和着自己的老大。

　　“基德，特拉法尔加罗是一个很谨慎的人，我怀疑是那个女人身上有什么来头。”基拉在一旁小声说道，“能来到这里的超新星都不是普通人，不能小看他。”

　　而罗这一边，贝波因为突然接收的大片视线而害羞地低了下头，旁边的船员则直接跳起来了。

　　“船长！”佩金最为激动，喊出船长之后又回过了神，控制着音量小声说道，“虽然那个女人长得是很好看啦……不过我们有这么多钱吗船长！”
　　难……难道要船长把自己切成两半，一半拿去换不成？

　　“是啊！”夏奇在旁附和着，“况且船长你不是说，这里是那个多弗朗明哥的产业，现在这么出风头可不像你啊船长。”

　　“喂贝波！别看地了，你也说几句！”

　　“不好意思……”白熊把头埋得更低了。

　　“这也太容易消沉了吧！”×2。

　　“冷静一点。”罗依旧将一只手敞开着搭在椅背上，打断了船员之间的互动，“别忘了我们可是海贼。”

　　“人口贩卖是灰色地带。想要的，抢过来就行了，他们不会大张旗鼓的。”

　　让joker注意到自己虽然是目的之一，但罗的初衷并不是通过买一个奴隶的方式出风头。
　　参加拍卖会不过是打发时间，顺便看一看地下人口贩卖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可一想到昨晚上熬了一夜依旧想不出什么可靠的结果全拜那个站在台上的女人所赐。罗就自作主张，跳出了计划之外，买下了她。

　　他心里有个大概的推测，也相信这个女人的来历不简单。
　　反正迟早会找到她弄清楚原因，现在的情况只不过是正好遇上罢了。

　　不过是正好遇上罢了……
　　同样的想法也出现在了伊莉莎身上——她当然设想过买主是海贼的情况，可偏偏就是没想过这个海贼买主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斑点混蛋的情况。

　　这也未免太巧了吧，旅馆的大叔明明说过这里有好多个地下拍卖会，怎么偏偏都在这里相遇了。

　　计划的再一次打乱让她开始紧张了起来——多年的经历让伊莉莎习惯了按步就班，靠着计划过日子——这样的方式最为稳妥。何况除了按照日程行事，伊莉莎找不到更好的方式去安排自己每一个相同，看不见尽头的明天。

　　不用去忧虑明天会不会到来，而是烦恼明天的到来。
　　就像太阳东起西落一样，自己的生命一眼看不到尽头。

　　就算暴饮暴食也没有关系，身体一直都是健康的。没有了其他同龄女孩对于皮肤保养的困扰，因为百年多来自己的脸就没有任何变化。更不用成天为穿什么衣服比较时髦，打听什么发型是较为流行的，八百五十多年来的经历告诉伊莉莎，时代一直在更替，流行与时髦的眼光也会一直交换更替。500年前兴起的长裙风，在上个世纪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流行。要想永远追上这样的变化，实在是太过于熬心费力。

　　“那么，我们的15号商品以１亿成交！”
　　锤子打下去之后，她就被带到了后台的另外一个地方，在那里遇见了之前带出去的所有人。

　　她坐了下来，开始考虑之后应该怎么办的问题。

　　救出凯米果然还是要放在第一位的……然后打劫买主的计划一定是要取消了。而她被斑点混蛋买下这件事情间接促进了自己接近红心海贼团的目的——原先她是准备直接靠偷袭的方式，现在被买下是她名正言顺潜入的好机会。

　　理清了大部分大大小小的点后，最为艰难的问题出现了。

　　解释。

　　自己已经比预想之中更引起了斑点混蛋的注意。
　　至于怎么引起的……首先可以排除自己这张引以为傲的脸，否则昨天她就不会失去心脏了。所以十有八九应该就是复活之后重新拿到了心脏的缘故。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解释这一切？

　　并且死亡外科医生这个名号……会不会斑点混蛋买下她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变态的研究，就像贝加庞克那样的变态？
　　可若是忠于研究的话做海贼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再说来，海贼船上有这么先进的设备吗？

　　果然还是应该编个果实好了……不老果实这个借口现在是行不通了，说是不知名的果实的可信度也不高。

　　真麻烦啊……

　　伴随着这个想法的产生，头顶上突然传来了什么被打碎的声音，以及巨大的骚动声。

　　“凯米！”一个陌生的少年音徘徊在了会场，随后爆发出的既有枪声也有尖叫声，最后就连守着他们的守卫都忍不住出去看情况了。伊莉莎这才赶紧站了起来，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片狼藉。

　　一个戴草帽的小伙子——伊莉莎是听到别人叫他路飞的时候才想起来这也是超新星之一，赏金第二高的海贼，蒙奇•D•路飞。现在会场里的大部分普通观众都逃走了，而剩下的人的目光都被那个草帽小子吸引了，这其中就有那些天龙人，他们一脸怒气地看向那些捣乱的海贼们。

　　这可真是乱来。

　　没过多久就连那两个守卫都被叫出去帮忙了，伊莉莎于是偷偷把手上的锁扣挣脱开了。

　　脖子上的不敢轻举妄动，绑手上的倒是能够鉴定只是普通的钢铁。除掉了除项圈以外的全部束缚，她趁着眼下的混乱来到了拍卖台最中央的水缸那。

　　看得出来凯米不只是她一个人来救，骚乱也多半是那个草帽小子搞的——也多亏了那个草帽小子，伊莉莎现在才有机会偷偷地救出凯米。

　　伊莉莎！”眼睛都哭肿了的人鱼少女看见了她十分激动，同时朝她游了过去。

　　水缸早已经被切成了两半，切口很齐，看得出来是个厉害的剑士。换做以前伊莉莎还有心情去看一看是哪个人的杰作，不过她现在并不愿意去关注这些了——救出凯米是最为首要的。

　　也当是弥补一下心中对鱼人岛的歉意。

　　在手掌覆盖上武装色霸气之后，掐断铁索就变得很容易了——做完一切后，她立刻将凯米从水缸里拉了起来。

　　“伊莉莎，小八，小八他……”虽然从水缸中逃脱了，人鱼小姑娘依旧没能缓过来，她慌乱地抓住伊莉莎想说什么，被伊莉莎打断。

　　“好了，没事了。”她赶紧拉着凯米，往后台的方向瞧了瞧，“快走，趁现在没人看见我们，先去找这个项圈的钥匙！”

　　只是刚站起了身，脑袋后面就被顶了一个坚硬的东西。

　　是枪。

　　“不可原谅，我要杀了你们，下等贱民们！”

　　伊莉莎下意识地僵硬了一下动作，随后又想起来自己又没必要怕枪，于是只将凯米往后面藏了藏，背过身，对上了黑漆漆的枪口。

　　上一次上岸的时候，她加入了海军，偷学了海军六式，也因为不能暴露永生的秘密，只能一再小心地躲避那些利器——一旦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复活的样子，就只有送到贝加庞克博士面前的下场了。

　　枪，刀剑，还有炮弹……一切对普通人有伤害的东西，她都能躲就躲。要不就是没命中要害，硬撑着没死，慢慢接受治疗。
　　大概是因为马林梵多里漂亮的姑娘实在是太少了，这样都能稀里糊涂地评上了少佐——要知道，总部海军的评选制度远远比其他地方的要严格多了——也多亏了少佐这个职位，她才有机会见到传说中的恶魔果实图鉴。

　　已经过了一百五十多年了，这个躲枪口的习惯依旧没能改掉。

　　“天龙人！”她看着面前那个泡泡头罩的女人，咬紧了牙关。心中的愤恨几乎都要溢满了口腔：想要一股脑地将那些刻薄的话，藏了八百多年的怒火喷出来。
　　明明只是一群盗贼的后代，凭什么在抹去历史之后还能心安理得地肆意撒野？

　　可想到了先前失败的经历，伊莉莎最后还是平静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讽刺地将嘴角弯起了一个嘲讽的弧度，“是什么给你的胆量，敢在我面前说话？”
　　“别这么看着我，我的美丽，你连万分之一都不及，井底之蛙。”

　　而接下来面对伊莉莎的，则是一张因为愤怒而扭曲了的脸庞，以及扣动了扳机的指尖。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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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这章实在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感觉，所以今天没有更新的内容，而是把这章好好修了一下。字数也一下子比原先多了两千字。
关于1亿这个价格，讲道理一个人类其实是卖不出这么高的价格的。罗在这个时候的赏金是2亿，而伊莉莎卖出了1亿，是我私心想促成这样的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