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1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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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次书写
第二天吃过早饭，赫敏就来到罗恩和哈利的房间，有些吞吐地问哈利是不是失恋了。
哈利非常诧异：“什么？什么失恋？”
罗恩更加诧异：“你谈了个恋爱？！”
赫敏皱着眉头斟酌词语：“你昨晚不是说有个女生邀请你跳舞，还给了你糖果？——你说的是去年三强争霸赛上和你跳开场舞的那个女生吗？”
“不、不是那场舞。我的意思是？他其实是个男生？”哈利显然没反应过来，他艰难地从嗓子眼里挤出句子，“而且我们也不是——嗯——在谈恋爱？”
罗恩脸上挂着一种狐疑的表情，眼睛在哈利和赫敏之间来回晃荡。
赫敏认真地盯着他：“有时候我觉得……你有些迟钝，哈利。那么，你昨晚为什么一个人在炉火边哭呢？”
“你在壁炉边哭？！”罗恩叫道。
哈利的脸颊微微发烫，他争辩道：“我那时候正坐在客厅想事情，你要知道罗恩的呼噜声有多吵——”
“半夜三点钟想？”
“我只是有点睡不着。”哈利烦躁地耙了耙头发。
赫敏顿了顿，接着用一种小心翼翼的语气问：“你们怎么了？我是指你和那个邀请你跳舞的男孩儿之间？”
哈利张了张嘴巴，却没有发出声音，他不想骗他两个最好的朋友，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们说明，只得含糊地解释道：“他……去了别的地方，对，他搬家了。”
听哈利这么说，赫敏仿佛已经笃定哈利说的这个男孩是个麻瓜：“那么，你的意思是他搬家之后你没法再和他联系？他不知道你是个巫师？”
哈利没法再说下去了，因为他的谎话会错漏百出，因此他只是含糊地“嗯”了几句，说道：“我们确实没法再联系了。”
他不会再撞断手臂进树洞里去了，不是吗？因为那儿再也不会有等他的人了。
不知道赫敏脑补了什么，她看向哈利的眼神带着点怜悯。她沉默了一会儿，对他说：“会好的。”
哈利点了点头。
至少没办法再坏了。
“嗯……容我插一句嘴。”罗恩小幅度抬了抬小臂，“虽然事情听起来好像是哈利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谈了场恋爱甚至还分了手——”
哈利在一旁小声说：“我们没有谈恋爱。”
“我是指，哥们儿你想不想开始一段新恋情什么的，周围就有不错的女孩儿，就是，你知道的，金妮她一直——”
“你不会不知道金妮正在跟迈克尔科纳谈恋爱吧？”赫敏打断了罗恩的絮叨。
“你说什么？她在谈恋爱？我的妹妹在跟迈克尔科纳谈恋爱？！”罗恩不敢置信地大叫起来。
“是啊。”赫敏镇定地说，“去年圣诞舞会上见到的，然后他们就开始约会。”
于是罗恩好像瞬间忘了哈利似的，开始气急败坏地朝赫敏询问关于那个迈克尔科纳的事情。
哈利在一旁坐着，并没有搭话。
当罗恩试图把他跟金妮凑成一对的时候，哈利只觉得很荒谬。他从来只把金妮当小妹妹呢。
而且当任何人谈论起他应该和什么人在一起的时候——虽然哈利一直在否认，可他头一个想起的人确实是——是西弗勒斯。
一瞬间，哈利的思绪好像高高飞了起来，俯瞰着他与西弗勒斯相处的所有记忆。
一个个片段从他眼前飞速闪过，最终，他像只蒲公英一样飘落下来，落向西弗勒斯邀请他跳舞的那个片段里。
哈利落入自己的身体中，再次看见在西弗勒斯瞳孔中蠢蠢欲动、呼之欲出，却又最终被沉默吞没的东西。
在这场型式与意义都畸形的舞蹈中，哈利听见自己内心正认认真真地剖析着自己的感情。
——西弗勒斯喜欢自己吗？
哈利没有问。
——那么自己喜欢西弗勒斯吗？
他似乎也没有想清楚。
再回想起来时，似乎是因为现在的哈利正处于一个类似旁人的角度，就像哈利能看出两个好朋友彼此对对方都有那么点意思，而他们俩都没察觉一样，当时自己的想法此时再看起来实在幼稚、好笑，又显而易见。
他看着记忆里的自己与西弗勒斯拌嘴，那场景仿佛与面前正在吵架和罗恩与赫敏微妙地重合在一起。
曾经的迷茫与困惑，此时此刻的哈利似乎已经明白了。
而那时的哈利只是觉得两人还有很多很多个明天、和很多很多的再会，他以为他们还有长长的时间可以思考，却没想到那一天就是永别。
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击中了他。
——如果说出来呢？
如果那天，哈利把当时内心踌躇着、疑惑着的东西都一股脑地说给西弗勒斯听……那么他还会如此决绝地……和自己告别吗？
哈利的鼻子蓦然酸涩起来，他狠狠捏紧了自己的拳头，指甲陷进掌心的疼痛让他打了个激灵。
别想了，他严厉地告诫自己。
不能再想了。
不然他真的会在罗恩和赫敏面前再次流出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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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暑假过得没滋没味。
也许是因为时间久了，哈利再也没有感到那种清晰的痛楚。
哈利憋着一股劲决定要真正给斯内普点颜色看看，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当他把斯内普拉进装满他回忆的冥想盆里，让那人看着年轻的西弗勒斯是如何与他关系亲密的时候，斯内普的表情会是什么样。
新学期很快来临，哈利跟朋友们离开格里莫广场12号，几个凤凰社成员护送他们来到九又四分之三站台。这宣告着哈利被保护的日子终于结束，他需要去霍格沃茨上学了。
五年级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年，当哈利看见教授席上新出现的身影时，这种不祥的预感更加重了几分。
这学期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由多洛雷斯·乌姆里奇担任。
这是个身形矮胖，穿着粉色带蕾丝边开襟毛衣的女人。哈利曾在前几个星期魔法部的威森加摩审判庭上见过她，对她没什么好印象。
她的到来代表着魔法部对霍格沃茨的干涉，很显然，福奇除了这个暑假在预言家日报上大肆宣扬邓布利多是个传播恐慌谣言的疯子、骗子以外，还有别的准备。
在霍格沃茨的第一个晚上，哈利就感到周围同学对他的打量，看来不少人都订购有预言家日报。因为上面除了有对邓布利多的诋毁，也给哈利记上了浓重的一笔。
毕竟将“伏地魔复活了”的消息带给邓布利多的正是哈利，报纸上将哈利描写成一名不甘于已有名声、妄图夺取所有人眼球的狂妄小子。
对于此，哈利竟奇异地没有怎么生气，他甚至还有些怜悯被报纸上的信息蒙蔽住双眼的人们。
多可怜呀，哈利想。
曾几何时他也像这样被西弗勒斯美好的谎言骗得团团转。等他们知道真相的时候，就会知道当初的自己有多么愚蠢。
等回到寝室，哈利已经没力气再披上隐身衣去找邓布利多借冥想盆了，他坐了一天的火车，累得不行，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以迎接明天噩梦般的联排课。
瞧瞧这张课表，魔法史、两节魔药课、占卜课、两节黑魔法防御课。
哈利已经能想到明天会有多难熬。
尤其是在他已经故意忽略斯内普一个暑假的情况下。
与哈利预想得大差不差，他与斯内普的相处模式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在新学期的第一堂魔药课上，哈利锅里的半成品又在中途被斯内普清空了，只因为他忘记在缓和剂中加入嚏根草糖浆。
这根本不是什么令人难以容忍的错误，至少哈利的药剂还是液体，而高尔的已经干固在锅底，他需要把它们铲起来放进瓶子里才行。
哈利紧紧盯着斯内普悠然离去的背影，只觉得万分烦躁，他再等不及了，今晚，今晚他就要去找邓布利多借冥想盆。
但他的计划再一次落空了，因为在黑魔法防御课上，哈利因为顶撞乌姆里奇而得到了为期一周的禁闭。
哈利非常愤怒，不仅是因为那个禁闭，还因为乌姆里奇完全否认了伏地魔复活的事实，并且只让他们阅读课本而远离实践。
只读课本就能让他们通过今年的owls考试吗？又或者说，课本上有教导他们如果对付伏地魔？
哈利并不认为自己说错了，可就连麦格教授也叫他低着头做人。
到处都是风言风语，似乎整个霍格沃茨就没几个人相信他是真的见到了伏地魔。
这更加剧了他的烦躁。
晚上，哈利去找乌姆里奇关禁闭。
本来哈利以为这世界上不会有比斯内普的禁闭更让他难以忍受了，但乌姆里奇令哈利改变了他的认知。
她没有像费尔奇那样让哈利做清洁，或像卢平那样让哈利为她准备教学用具，而是让哈利坐在一张小课桌边在羊皮纸上写句子。
“我不可以说谎。”
这字迹是鲜红的，当它被哈利写在羊皮纸上时，他的右手手背的皮肤上裂出了同样的伤口。
当羽毛笔笔尖离开纸面时，手背上的伤口也消失了，那里像是从未受过伤一样，只是微微发红，残余火辣辣的痛。
这就是乌姆里奇想出来的折磨他的手段。
与撞碎的肩胛骨相比，这些流于表面的伤口并不会让哈利产生任何动摇。
斯内普曾经让他更痛。
不仅仅是骨与肉，在某些瞬间，哈利甚至感受到撕裂灵魂的痛苦。
哈利咬着牙继续写。
“我不可以说谎。”
“我不可以说谎。”
临近宵禁的时候，哈利结束了他的禁闭。
伤口虽然愈合了，但红色仿佛浸入了哈利的手背皮肉，乌姆里奇亲热地举着他的手看了看，很遗憾地告诉哈利，他似乎还没有对这句话理解透彻，禁闭还要继续进行。
哈利对此没有任何表示，他觉得累极了，并不是身体上的。
当知道疼痛需要来临，而你又要聚精会神地应付这种锐痛，是一件相当耗费精力的事情。
哈利昏头昏脑地回到宿舍去，但需要操心的事情还没完。
因为乌姆里奇的禁闭占用了他晚上的时间，他需要熬夜写今天的家庭作业，还要练习没在课上掌握的咒语。
由于今年就要进行owls考试的缘故，教授们都像疯了一样给他们布置又多又难的家庭作业。
接下来的几天里，哈利像是一只陀螺一般忙得团团转，终于在一次大课间时去找了一次邓布利多。
但显然校长室门口的那两只滴水石兽就将哈利难住了。
邓布利多似乎在躲着他，自从上个暑假哈利就有这种感觉。而开学后邓布利多也似乎已经很久没露过面，就连吃饭的时候教授长桌正中间那个位置也是空的。
对于这点哈利并不在乎，或者说，当邓布利多对他表现出躲避和排斥的时候，他也不想事事都去寻求邓布利多的帮助。
这会让哈利觉得自己是个不会走路的婴儿似的。
哈利在石像前转了两圈，决定直接给邓布利多写封信。
他在信上恳请邓布利多把冥想盆借给他，如果邓布利多同意的话，可以施缩小咒绑在海德薇的腿上寄过来，那样他们就不会见面了。
但让哈利没想到的是，邓布利多在当天就给他回了信。
一行细长歪斜、画着圈圈的字在羊皮纸上写着：
“如果你在周六的晚上八点有时间，希望我们能谈一谈。ps.我最近钟爱蟑螂堆。”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1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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