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与少年（ggad）》春茶煮水

10、第十章

　　那在城门口跪下的士兵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泪水淌满了他的脸颊，混着抽泣的声音将事情的经过说得绘声绘色。

　　阿不思能明显感到周围的气氛渐渐沉重下来，他跳下了树，站定在格林德沃身旁，轻轻地说了一句：“他演技不错。”

　　“我的信徒都是忠心不二的。”格林德沃回答，“按照那......老三原来的剧本，我应该死在霍格沃茨境内，我原本想按照他的剧本走下去，但是这样未免显得有些无趣，所以我临时让他改了台词。”

　　格林德沃说的时候轻笑了一声：“既然他串通了布斯巴顿的军队，那倒不如让我出乎意外地被布斯巴顿地俘虏去。”

　　格林德沃是个计划通，在他做出每一个决定之前，他必将所有可能的情况都考虑一遍。阿不思敢拿梅林的胡子打赌，如今和格林德沃站在同一战线真是上天对他的眷顾，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两人针锋相对的那几十年。

　　在两人的视线中，那金发老三面露苦涩，迈着他沉重的步伐走向了那位跪着的士兵。在城民面前，他必须显露出他的悲痛万分，但是任他再怎么流泪，他脸上的那一丝慌张依然没有逃过阿不思和格林德沃的眼。

　　他蹲下身子，将那跪着的士兵缓缓扶起了身。

　　在起身的那一瞬间，那位士兵忽然说道：“恳请格林德沃大人派军队去救救陛下。”

　　他的声音不轻也不响，但正巧都一字不落地传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格林德沃家的老三有些面露难色，但又无法当着城民的面说出拒绝的话，他沉默了好久，只能含糊其辞道：“我还得再想想，毕竟我们不能为了一场毫无胜算的战争，白白送去几万士兵的生命。”

　　所有人都嘘声没有说话，这才让阿不思能竖起耳朵听清不远处那穿着寒酸的金发男孩在小声嘀咕着。

　　“不就是不想救呗。”

　　真是直肠子的小罗恩。

　　站在一旁的赫敏瞟了一眼罗恩，示意他赶紧闭嘴：“闭上你的嘴，罗恩，你不说话会死吗？”

　　罗恩嘟哝着嘴，看着一旁的哈利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发生的一切。见那王室丝毫没有派军去救人的打算，他也转过了身子，有了离开的打算。

　　“哈利。”赫敏叫住了他，“晚上来我家吃饭吗？”

　　年幼的哈利总是诺诺的，他想到了他的叔叔和婶婶，那个肥胖的男人和高大的女人总是对他恶言相向，还有那个混蛋表哥达利，哈利摇了摇他的脑袋说：“我还得回去准备晚饭。”

　　王室的人在喧闹之中离去，留下了面面相觑的城民。王位的继承权在谁手里本与他们无关，但比起刚刚那个骄奢淫逸的三王子，他们明显更加偏爱盖勒特这个没怎么露过面的顺位继承人。

　　有人在人群里面煽风点火，带起了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人们脸上的表情是不满的，就好像刚刚王室明确做出了一个让他们恼怒的决定，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即使是含糊的语气，还没给出一个确定的答案，事情的结果必定是他绝不会派出半支军队。

　　“把德姆斯特朗交到他手上绝对会被毁的。”

　　“我才不想待在一个只知道酒色的君王统治的国度。”

　　“德姆斯特朗的苦日子要来了。”

　　阿不思笑了笑，他知道在他们的身边必定有不少格林德沃的信徒，他们在人群里控制着流言蜚语的走向，把城民的情绪推向高潮。

　　他扭头和格林德沃对视了一眼，看见对方也微微地勾起了嘴角，事情的发展都在格林德沃的控制之中，半分未差。

　　控制民心，这是第一步。

　　至于第二步......

　　格林德沃拍了拍阿不思的肩膀，撇了撇头说道：“跟我来。”

　　穿过拥挤的市集，拨开攒动的人群，耳边时不时传来人们对刚刚那件事的议论声，阿不思跟着格林德沃在镇上转了好几个弯，又走过好几条小巷，两人才在一家酒吧门口停下了脚步。

　　酒吧的招牌是块破烂木板，因为年久失修已经裂开，缺了好几块。在木板的缝隙中蜘蛛在里面结了网，一圈又一圈，网上黏着许多昆虫的尸体。

　　阿不思抬头，他眯着眼看着木板上的字，大概是因为风吹雨打的缘故，上面的字已经有些模糊不清，只能隐隐约约看见“酒吧”二字。

　　从外往里望进去，酒吧不算很小，但也绝非大。阿不思只能看到里边密密麻麻挤满了人，他们用手高举着酒杯正在喧闹，碰杯时飞溅出来的啤酒沫洒了一地。

　　酒吧的老板正在吧台上调着酒，他用一条围巾把自己的头给包裹起来，只留下一双眼睛打量着外界。

　　老板手中的酒从蓝色变成红色，他把酒杯递给了一旁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然后走到在他左手边坐下的格林德沃和阿不思身边，问道：“要来点什么吗？”

　　格林德沃说：“老规矩。”

　　然后老板扭头看向阿不思：“先生，你呢？”

　　阿不思想了想：“有没有那种......酸酸甜甜的？”

　　“我想应该有。”

　　老板转身离开，留下阿不思和格林德沃在原地坐着，酒吧的老板还请了一支爵士乐队在里面演奏，过于热闹的气氛让两人都皱起了各自的眉头。

　　“弗兰克。”格林德沃看着向他们走回的老板说道，“我早就跟你说了，你应该换一支清净一点的乐队。”

　　“那只是您的建议，采不采纳是我的事情。”弗兰克说着，把手上的两杯酒放到了阿不思和格林德沃面前，“柠檬酒和白朗姆酒。”

　　说完，弗兰克在格林德沃面前坐了下来：“我的陛下，我还以为您真死了。”

　　格林德沃没有理会他，看着阿不思开始介绍道：“弗兰克，我的......”

　　“信徒之一。”弗兰克笑着接道，“这间酒吧就是我开的，有空来喝酒，我这的柠檬酒包你喜欢。”

　　“味道是不错。”阿不思抿了一口，然后朝着弗兰克伸出了自己的手，待对方与他相握后又说，“阿不思·邓布利多。”

　　“你不是德姆斯特朗的人？这听起来像是北边的姓氏。”弗兰克问道，“你是怎么认识陛下的？”

　　在阿不思开口回答之前，格林德沃抢先说道：“他和你一样。”

　　阿不思和弗兰克同时一愣，在对方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弗兰克忽然将自己的脑袋凑上前，他转着那双眼珠不停地打量着阿不思，随即又问道：“哪一样了？”

　　说着，弗兰克把包裹着他头颅的围巾稍稍拉下一个角，阿不思亲眼看见在那层围巾之下是一层白色的皮肤。他算是明白格林德沃“一样”的意思了，同样，阿不思掀起自己的一只袖管，在弗兰克看清了之后又迅速放了下来。

　　“噢，我的上帝。”弗兰克猛地把头移开，坐稳在椅子上后还有些惊魂未定，“居然是一条龙。”

　　格林德沃给了他足够的反应时间，弗兰克又问道：“你怎么没带真龙，噢，我是说纯血龙回来？”

　　“路上发生了一点意外。”阿不思替格林德沃回答，“你是什么混血？你的父亲或者母亲是独角兽？”

　　“不，我的祖父是，我只能算是四分之一混血，他生下了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又生下了我。”弗兰克拿起自己的酒杯和阿不思的柠檬酒碰了个杯，“她是个妓女，生下我不久后就自杀了，所以我至今都不知道我的姓氏。”

　　阿不思本想说些安慰的话，思来想去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他也举起酒杯做了个碰杯的姿势，将杯中的柠檬酒一饮而尽后问道：“还能再来一杯吗？”

　　“我很开心你能喜欢它。”

　　这间酒吧算是格林德沃获取情报的地方，这里的鱼龙混杂倒是可以给他打一个不错的掩护。只见弗兰克从怀里掏出一张小纸条，格林德沃接过后看都没看就塞进了口袋。

　　弗兰克说：“这是您那不成器的弟弟们最近的一举一动，德姆斯特朗并没有表面那么太平。看见左边角落里那个胡子扎拉的猥琐男了吗？他是被派来盯着我的，但是您放心，我待会儿就去把他做了。”

　　“你辛苦了。”

　　“为您办事是我的荣幸。”弗兰克说着稍稍弯下了腰，他不停用目光审视着阿不思。直到阿不思示意他但说无妨，弗兰克才再一次开了口：“我的陛下，挑选一条半龙作为谏位者真的合适吗？我并没有瞧不起邓布利多先生的意思，只是德姆斯特朗的历史上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

　　“我自有我的想法，就目前来说他的确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格林德沃回答。

　　阿不思朝着弗兰克耸了耸肩，在这件事上他无法左右格林德沃的想法，也插不上话，更何况他们还有各自利益没有完成。

　　“好吧。”弗兰克见格林德沃的立场十分坚定，自知无法动摇，也便不再尝试。

　　他叹了口气，看着格林德沃继续道：“我的陛下，希望您以后挑选王后的时候不会像现在这样草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