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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乔治 ...

  •   乔治·克鲁是维吉尼娅·克鲁的裙下之臣。

      乔治记忆中的母亲,总是美得像一幅绝世名画,她无时无刻的美着,像是要摧毁她周遭的一切甚至世界。

      他记忆里所生活的家,那栋别墅。总是不分昼夜的狂欢着,香槟和杜松子酒像水一样流。摆得到处的沙拉拼盘,其实根本没人动它们。萨克斯管和小提琴声嘶力竭的演绎着,他感知到这是很豪奢的金钱像香槟一样流泻的声音。

      奶油蛤蛎,甘露酒,填火鸡,半生不熟的烤牛肉,点缀着杏仁的蛋糕,金黄的烤乳猪像他母亲裸/露在灯光下的臂间皮肤一样,柔滑的,金色的,性感的,烤乳猪,或许是母猪。

      他忍不住笑了。

      维吉尼娅·克鲁总是毫无节制的狂欢着,像是精力不会耗竭一样狂欢着,全部精力都拿来狂欢,拿来开香槟派对,穿着豪华的礼服成为派对的焦点,是她平生最大的爱好。

      她休憩的时间泡牛奶浴,泡得皮肤像牛奶一样丝滑柔软,那些牛奶多得可以让泰晤士河变成第二条经济大危机时期的密西西比河,这绝不是夸张的说法。

      那是不是换言之,维吉尼娅·克鲁平生最大热衷的实质是压榨穷苦劳动力?

      牛津大学的高材生乔治·克鲁默默的想,又笑了。

      他的母亲从未好好带过他,跟他独处的时间也少,父亲克鲁上尉死的也早,在他四岁还是五岁时就死了,同父异母的姐姐莎拉·克鲁因为母亲的缘故也疏淡。

      他从未得到过母亲的关心。他曾尝试过几夜未归,但家中未有一人受惊扰,他母亲依旧是枕在香槟梦河上无知无觉的残酷美人,眼睛里面从未有他,可能对自己是否有乔治·克鲁这个儿子都没有知觉,于是乔治·克鲁才猝然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是怎样的野生荒长。

      他在他母亲心中或许还没有一幅貉子毛饰品重要,她母亲爱香槟,爱香车宝马,爱一切的豪奢,而从未爱过自己的儿子。她热衷派对,热衷到自己成了个高等妓/女,闪闪发亮的交际花。

      然而维吉尼娅·克鲁还是美的,美到睥睨众生,美到英国上流社会每个男人都要成为她的裙下臣。每个见她之前嗤之以鼻的男人最终都逃不过被她美貌俘虏的命运。

      然而男人对她也是点缀,她不爱任何一个男人,她知道今夏要去避暑的滨海小城的名字也不会记得昨晚和自己过夜的男人的名字。

      她是这样一个无情的女人。

      乔治曾经也期许过,当维吉尼娅·克鲁年衰色弛,不再是上流社会的宠儿后,她会忽然良心发现,好好宠爱自己的儿子。

      然而没有,维吉尼娅没有老去。

      当莎拉·克鲁看起来已经像维吉尼娅的母亲的时候,当乔治·克鲁已经像维吉尼娅的兄长的时候,岁月都没有为这位美人眼角添一丝细纹,她依旧年轻,依旧是那位枕在香槟河上沉沉入睡的黄金美人。

      画家巴兹尔给她画了一幅画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成长甚至变化过,毫无愧疚的享受着上天的宠爱。

      那个迷蒙混乱的深夜,维吉尼娅·克鲁在浴缸里泡牛奶浴,乔治·克鲁像发了狂一般闯进去,维吉尼娅甚至一丝未乱,看着乔治的眼神茫然陌生。他蹲在浴缸旁,小心翼翼的捧起母亲的一只脚,像捧圣徒骸骨一样,他泪流满面的亲吻母亲的那只脚,含住她一颗颗圆润秀美的脚趾,舔舐那浅红色贝壳一样的趾甲,哭得却那么崩溃而且卑微。

      他发狂一样的爱,发狂一样的思念,发狂一样的崩溃,维吉尼娅·克鲁却无动于衷的泡在牛奶浴里,用一种新鲜的眼光看着他,像在看一个怪物那样惊奇。

      乔治·克鲁哭了,他的舌头在维吉尼娅圆润白皙的脚后跟舔舐,维吉尼娅继续泡她自己的,看着这个幼兽一样英俊的青年,和门外守候的女仆一样眼神漠然平静。

      那份冷漠,那份残酷,那份美,正是这么强烈的吸引着乔治。

      那份残酷,直到他已成一抔黄土,身处坟墓,维吉尼娅举着黑伞,漠然的站在他墓碑前时,都未曾消失。

      乔治·克鲁地下的灵魂崩溃大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乔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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