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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3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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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的身份是，冬梅，16岁，香妃寝宫负责佛龛的丫头。
入宫二个月了，由最初的忙乱，到后来，我被香妃挑了去，原因是我长得安全，当然这是我们下人私下里传着说的话，因为香妃的屋子里，除了她，全是长得极“安全”的丫环，看样子这宫里人人都在为了自己的地位而努力奋斗着。
和我共同负责佛龛的还有一个太监，小芙子，听说他的名字是香妃给起的，因为他天生的芙蓉面，唇红齿白，极为美丽，典型的小受型人材啊。宫里的太监其实有很多都是帅哥，而宫女就只能算长相清秀了，不知道这是不是为了什么什么而特殊定的规矩。
“冬梅，佛龛擦干净没有，香妃娘娘就要来了。”
“小芙子，你放心，哪天我不是擦得干干净净，就像要上盘的猪啊！”
“冬梅，进宫两个月了，怎么说话还是那么没规矩，这要是让别人听见得扒了你一层皮。”
“人家知道小芙子不会告诉别人啊，小芙子这么善良怎么会让我被扒皮呢？”
“你啊，说话没大没小的，记得这宫里走到哪里都有人，要谨言慎行，出不得一点差错的，要不然是要掉脑袋的。”
还没等我回答，就听前方闹烘烘的，不用说我知道香妃娘娘来了，我和小芙子赶紧分站两侧，不敢再多说话。
香妃在几个丫环的搀扶下，走进来，小芙子忙递上香，退到一则，恭候香妃上香，拜佛。
香妃跪在佛龛前，喃喃地说着什么，从我这个角度看，“细看诸处好，人人道，柳腰身。”（注：摘自张先 《醉垂鞭》）真是一点都没有错，细细看她处处娇美，如柳的腰身，更是我见犹怜。
14岁进宫，熬了三年，封为香妃，香妃其实就是洛德妃，四妃之一，只因为她日日进香，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佛香味，所以又赐名香妃，大家也都叫起香妃来了！她入住怜香阁，今年18岁正是一个少女的花季，可是一点也看不出现代少女的活泼与孩子气，脸上只有淡淡的愁容，因为皇上已经半年未进怜香阁了。
我不明白，皇上怎么样与一个14岁的少女同床，14岁，身体还没有完全发育，就连心智上都是尚未成熟，怎么样能承受一个男人的欢爱，怎么样能去作一个男人，甚至是一个有一堆女人的男人的妻子，到18岁，一切都应该充满美丽幻想的年纪，却连个男人的影子都见不着了，我只能为这个时代的女人悲哀，却也作不了什么。
香妃起身，我知道这时我们都要退出去了，每次上完香，她都要与小芙子说一会话，谈一些佛理，自然是要迸退闲杂人等的。
出了屋子，我才感觉到，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
外面阳光明媚，一阵阵的香气扑面而来，抬头看，原来是院子里的丁香花开了，再往远处看，只有一道道的宫墙，连连绵绵的，好似一个巨大的牢笼，网住了无数个女人的青春和生命。
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三年，三年后我一定要离开这里，我绝不能作这个笼子里的一只鸟。
“威龙正将到！”
抬头只见一个男子大步的走来，气势惊人，却也是迷人的，没有太监的娇柔之美，全是男子的阳刚之气，每走一步似乎都能看见一股英气之风迷得我睁不开眼，这个可是我到了这个年代看见的第一个真正的男人，会不会也是我来到古代的命定之人呢？啊－－心型的泡泡在往外冒了－－
“冬梅，还不跪下，见过正将。”
只看到小芙子急步出来，走到我身边，其实我心里是清楚的，小芙子对我是不错的，处处关照我，要不然我真不知道会出多少差错，扒了几层皮呢！
听了他的话，我这才醒悟过来，又要跪了，自从进了宫，我才明白，什么膝下有黄金，根本不可能，现在我最希望的不是膝下有黄金，而是有小燕子的“跪得容易”！呜呜－－－－
“拜见香妃娘娘－－”
“龙哥哥，这里也没有外人，快快起来，爹爹和娘亲可都安好？”
“好，前阵子父亲大人还说好久没有妹妹的消息，让我来看看妹妹可好呢？……”
声音见远，看是回主厅说话去了，我和小芙子这才起身。
“冬梅，你要记住……”
“见人要行礼，多行礼是没有坏处的。小芙子，我记得了，只是刚才第一次在这宫里见到真正的男人傻眼了呢！”
刚说完我就后悔了，就看见小芙子脸色差得很，一会子白，一会子青，最后都化为了伤心，深深的揪着我的心。
“小芙子，我不是故意的－－”
“算了，我去膳房拿供果，你小心看着香，不要让它灭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我知道他是伤心了，没有人会真的愿意作太监的，而我却失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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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躺在床上，总觉得心里难受得很，小芙子一天都没有再说过话，我知道他是怪我了，从我进了这个怜香阁，他处处照顾我，教我宫里的规矩和怎么样与人相处，就连这照顾佛龛的轻松工作也是他帮我讨来的，而我今天却伤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我想我还是应该去陪个礼的，随手拿了件衣服批上，准备去道歉。
我和小芙子分别睡在佛堂的东西厢房，穿过佛堂，我轻轻的敲了敲门。“小芙子，你睡下了吗？”……
“小芙子？”
“呕……呕……”
“小芙子，你怎么了？我进去了－－”
略一使劲，推开了门，进了屋子，只看见小芙，拿着酒怀，用丝帕擦着嘴，问道：“你来做什么？”
“天啊，小芙子，你怎么喝酒了？宫里不允许喝酒的，你忘记了？这要是被别人看见了，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哼！怎么，就算我不是男人了，连个酒都不能喝了，只有真男人才喝酒？”
我一拍额头，就知道是我白天的话太伤人了。
我只好无奈的解释：“小芙子，我白天说的话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我的气，在我眼里从来都没有不拿你当男人，我知道作太监并不是你能选择的……”
“并不是我能选择的？说得好，有哪一个男人愿意当太监？三年之后，你们出宫，虽然年纪大点，可是还一样可以有你们的生活，照样嫁人，生子，而我呢！我13岁入宫，今年23岁了，在宫里10年，而且我还将在宫里呆着，呆到下一个十年，再下一个十年，直到我死了的那个十年，我才算真正的解脱，就算我能出宫，我这一生都将是个不男不女的太监，永远的抬不起头……”
我明白，这个我是帮不了他的，我无法再给他一个人生，也无法让他变成真正的男人，就像我无法选择我是应该呆在现代还是要呆在古代一样，命运就是无此。
“小芙子，我明白，如果能够选择，我也绝对不会入宫，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人生，没有谁应该侍候谁的，我不想当奴才，同样的你也不会想要当一个奴才，没有谁天生就应该侍候谁，即使那个人是皇上，是妃子，我们应该有自己的意识，而不是任人摆步，可惜，你生错了年代，我来错了年代，啊，我的意思是说我来错了地方，但是，小芙子，只要我们不看轻自己，不错待自己，就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不，你错了，既然你在这宫中，你必然会有遗憾，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明白吗？你以为每天娘娘和我待在一起在做起什么？冬梅，告诉我，在河边走，怎么样才能不湿鞋？你的鞋会不会湿？”
他抬起头，湿润的眼睛黑黑的，亮亮的，紧紧的盯着我，我也自问，我的鞋子会不会湿？没有答案，因为我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虽然我现在在宫中，可是环境还是极为简单的，没有我所想像中的那样勾心斗角，也许这是我的身份决定的！所以我不会知道，也不敢狂妄的告诉他，我的鞋子不会湿，我回答不了这样的问题－－
“告诉我啊，你的鞋会不会湿－－”
说完他上前一步，贴上了我的唇，凉凉的，淡淡的酒味，散开，没有激情，没有温度，也没有感情，什么都没有－－
“怎么样，告诉我，被一个太监吻是什么感觉？”
轻叹口气，我说道：“小芙子，被太监吻，和被别的真正的男人吻的感觉是一样的，你与别的男人的吻没有什么不同，我从没有轻视过你，也请不要轻视自己，而且你也不是什么肮脏的河流，在你身边就算真的湿了鞋子，我相信也不会有任何的污记。”
他的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亮，是热切的，是感动的，还有些什么别的东西，我分辨不出来，然而只是一闪而过，他哑哑地说，“时间不早了，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张了嘴，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终究没有再说，我不是他，他的心结也只有自己能解开，而且如果我是他，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这么洒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