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38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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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梅，没想到我们的再次相见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我讶然得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冬梅，你那么恨她吗？”
“我……我……你是怎么进来的？”
“冬梅，当初你和小芙子我没有来得及阻止，可是必竟无关于生命……可是现在你做得等于在要她的命，冬梅请你放过她……”
看着他，心中五味杂沉，如果当初……也能也有一个这样的人出现，小芙子也不会如此，可是为什么偏偏来为香妃求请的人是他？
“威龙正将，很久没见到了，本来一直想找个机会再见你一次，可是一直都没有合适的机会，威龙正将，冬梅一直都欠你一句‘谢谢’，谢谢你当初的厚待，谢谢你当初的以诚相待，谢谢你陪冬梅一起走过那段寂寞的日子！”说完后，我深深地鞠了一个躬，以表达我心中真真实实的感谢！
“我不要你的感谢，冬梅，放过珞遥。”
“威龙正将，如果当初你也能及时出现，现在很多事情也都会不一样了……威龙正将，你不是那个被割舌的人，你也不是我，我日日看着那个再也无法说话的人……做每一件事都那么小心翼翼，与人接触时也总是躲在人后，你能想象得到当时我看到小芙子的心情吗？他就那样无助的躺在那里，双颊乌青，不管有多么激动都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你能想象一个从会说话到不会说话的人的心情吗？威龙正将，我夜夜梦见当时香妃淡然的微笑，你让我怎么能放过她？”我激烈地说完……是在为小芙子申冤，还是在为自己行为解释？连我都分不清哪个是真了……
“冬梅，还不够吗？珞遥已不再是德妃，为什么你一定要她死呢？你曾经是一个多么善良的人，难道进了宫所有的女人都会不一样了吗？”威龙正将眼望苍穹，语气中有无尽的悲哀……
我同他一样，抬眼望向天空，无尽的宇宙，无尽的生命，可是我不能给她这样的机会，一点点都不行，“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你听过吗？我不能再让我的人受到她的威胁！”
一把冰冷入骨的尖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没有任何的留恋，也没有任何的回忆，刀尖带着刀风，一下子就划破了我脖子上的皮肤，我感觉到有一点点微微的疼痛传过我的神经未稍……
“那我就只能带着你去向皇上要人！”就连语气也同样的冰冷。
“带着我？香妃在哪里？”
“宫内大牢，不经刑部，皇上亲批，三日后问斩。”
应该笑吗？我的目的达到了，应该大笑吗？我可以无视我脖子上的这把尖刀，而大笑……可是我却无法无视心中的感觉……我笑不出来，不管取了谁的生命，都不是我的本意，……香妃……其实也只是想要权力和宠爱的女人，可是到了这个时候我不能心软，即使错了，我也要走下去，就用我的下一生来偿还她此生的生命吧！
我坚定地说：“威龙正将，今天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一样会求皇上，立斩――结果都是一样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让她死……我保护了她这么多年，在宫里，在宫外，费劲心机……我绝对不允许！”他失控地大吼……
“如果你没有一直保护她，她也许现在没有权力，没有欲望，但是却有生命，可是她有了权力，有了欲望，就没有了生命……”
背对着他，连我都能感觉到了，他拿刀的手在都微微地颤抖……直至掉落……
我慢慢地回过身，首先看到小芙子从远处阴影走出来……走到了我的身边，身子微微挡在了我的身前，完全以一种保护者的身姿，站在了我的斜前方――威龙正将的对面。
再往旁边看去，威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竟没有去捡那把刀，也没有其它的动作，就是那样全身颤抖地孤单单地站着，不再关心外面的一切……
小芙子看了看我，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要我把他想说的话翻译给威龙正将听，他的手语只有我和水鱼能看得懂……
“威龙正将，你保护了她这么多年，她想要的，你给她；她想除去的，你帮她；她不高兴的时候你帮她发泄；你为了她放弃前程，舍弃荣华，无怨无悔；你想给她世间的一切，包括你自己；可是她想要世间的一切就是不想要你的爱……”我翻译到这里一下子就顿住了，威龙正将也猛地抬起头，望向我……
爱？威龙对香妃的爱？爱情？
看着威龙正将的脸，没错，那真的是一个为情所困的脸，为什么以前我没有发现呢？他眼睛里充满了红血丝，目眦尽裂，有着被人揭露的难堪和悲愤……
两手握拳，紧了又紧，张口欲言，又合上，上牙咬破了嘴唇，终究无声……
我望向小芙子，小芙子也望向我，在胶着的目光中，我也同样的看到了他的为情所困，无法言语的痛苦……
〔告诉他，冬梅，告诉他这句话〕
我看着小芙子的手语，一字字地说道：“威龙正将，想爱而不知道怎么样去爱，只知道一味的满足她的要求，其实是你，她才会走到这一步的……你心里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吗？……威龙，该松手了……”
连站在几步外的我，都能感觉到威龙正将听到这句话之后，那种心曲千万端，悲来却难说的凄凉……鼻头酸酸的……为什么这个时代的人，爱得都这么痛苦……或者爱情本来就是这么痛苦？
许久后，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对着小芙子低沉地说道：“我的爱是一种伤害，可是世间又有几个人的爱不是一种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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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午时的太阳一点点地向西走去，香妃被斩首了吗？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探听结果，从那天以后，我没有再见过皇上，也没有再见过小芙子，以后我的生活是不是就会如我所愿的“安宁”……
微微一笑，安宁……为了宫中的这份安宁要付出多少代价……
“冬梅……”细细地低低的声音传入耳界，是灵秀……
转过头，没错，正是灵秀，带着一成不变的无关风雨的微笑站在我的面前，可是为什么这样的微笑我已不在觉得淡然与聪慧？
“今天前来有什么事？我该做的都做完，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我懒懒地回道！
“冬梅，今日香妃午时问斩，可是有人劫法场了……”
我挥手打断她的话，“灵秀，我能做的都做了，不要告诉我结果，我并不想知道，无论她生还是死，她已不在宫中，于我都没有关系了。”
“冬梅，你好幼稚……”
我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转过头，等着太阳终究西落，然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你想好了吗？”
过了很久，灵秀突然问道，没想到她仍然站在原来的位置，保持同样的表情……
“想好什么？”
“如果我能帮你回去你的时代，你回去吗？”她轻轻地说出来。
“你？知道方法？你能帮我？”
“是啊，我竟然知道你怎么来，当然也能知道你要怎么回去？”
我抓着她的双肩，“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她无辜地看着：“我们之前并没有相遇的缘分啊。”
“那为什么不在我们第一次相遇的相候告诉我？”
“那时如果告诉你，你还能专心的报仇了吗？”她讽刺地笑了笑……
“我……”
“冬梅，告诉我，你想回去吗？我可以帮你达成！”
当皇上那天提起时，我毫不犹疑地告诉他，我想回去，我想回到自己的时代，可是现在，我不能那样毫无犹疑，我放心不下小芙子，放心不下水鱼，在这样的冷宫中，那么孤寂，即使没有了香妃，我怎么能丢下他们？
“灵秀，我不知道，我要考虑一下，请给我一点时间。”我无奈的低语，我需要时间，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我不想再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冬梅，机会不是总有的，七天后告诉我答案吧！”
说完后，她就踩着余辉走了，独留下我一个人心中如江海一样，翻腾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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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又坐了多久，身上都要被雾水浸透了，才想到这一天似乎都这样坐着，我也有三天没有见过小芙子，小芙子也没有问过我香妃的事，一切好像都没有发生过……
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慢慢地站起来，准备回屋，一转身不期然对上了小芙子悲伤的双眸。
两人相见，却无言语，大家都这样站在原地，看着小芙子同样被露水浸透的长衫，看样子他陪我在这里呆了很久了。
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灵妃说得是真的？〕
我眨了眨眼，好半晌才明白小芙子指的是什么，“我想应该是真的吧，这样的事，她没有必要骗我。”
他的手指抖动着，比出了一句话。〔那你要回去吗？〕
“我……我还没有想好……”
听完这句话后，小芙子马上跑走了，没有再听完我后面要说的话。
我想说，可是我很舍不得离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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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可能是皇道吉日，每一个人都选择在今天来我这里，进屋刚洗了把脸，皇上又趁着夜色来了，皇上似乎比前一阵子又苍老了几岁，两鬓华发已生，再也没有了曾经的意气风发，本来威严的眉目中添了更多的憔悴。
为皇上斟了一杯茶，便静待在这里，等着他说话，我知道他今天来一定是有什么要说的话。
他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水，几次张口欲言，却都没有说出来……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皇上，今日来我这里想必有事吧？天色已不晚了，明日还会有更多的事情吧？不要太累，早点回去休息吧。”
他略一抬眼，然后又垂下，低声说道：“冬梅，你的愿望朕帮你达成了，冬梅，你可以留下了吗？”
又是让我留下，我不明白，到底他对我是爱情多一点还是利用多一点？或许连他自己都分不清。
“皇上，我不知道，宫里……宫里的生活很复杂，我很不适应。”
“冬梅，朕为你在宫外建一座别院吧，那样就不会有这些复杂的生活了，那里有你想要的生活，好吗？”他几近讨好的说着。
“别院？”
“对，别院，建在宫外，那里有你要的生活，让小芙子和水鱼跟着你，朕也放心，朕偶尔去看你，这样的生活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听到这样的计划，我心动了，如果真的这样，我可以带着小芙子和水鱼，永远的脱离宫中，我们不会再留在宫里受苦……可是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就要放弃我的家园，在这个时代一直生活？
“冬梅，你好好想想，这样对谁都好，朕只求你不要回去了，偶尔朕闲暇时，可以去看望你们，大家一起谈天说地，不也轻松写意吗？朕无法对你放手……”
他所描述的未来真的让我心动啊，我想如果水鱼和小芙子听到了也一定会想往极了。
“皇上，让我考虑三天。”
“好，那你好好想想，朕等你的答复。”
如果不回去，小芙子会高兴，水鱼会高兴，皇上会高兴，如果用我一个人的伤心换回大家的快乐，何乐而不为呢？
可是心底又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反问我自己，那你真的不想念你的时代了吗？如果你留下，你以后会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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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整个冷宫都异样的安静，不管是小芙子还是水鱼，见到我都没有提过回去的事，我也同样没有向他们提过皇上的提议，今天应该是我给皇上答案的时候，可是我还是没有一个定论，到底要怎么办？人总这样，要不然就毫无选择，要不然就是几选一，有了选择就会有了舍弃……可是两边都有我舍弃不了人，舍弃不了的事，在古代与未来的天平上，没有哪一方更沉重……
到了午时，水鱼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有‘坛启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
的佛跳墙，有‘满座宾客呼上桌，装成卷切号蟠龙’的蟠龙菜，有‘清酒如露，鲊如花’的玲珑牡丹鲊，还有莲蓬献佛、玉兰豆腐、金针银芽一些素菜，菜如其名，名生此菜，相得宜章，大家围坐在桌旁，却都没有动筷，这样的美味，却都无心品尝……
“吃饭吧，难得水鱼今天的心意，也难得水鱼肯献艺。”我先提箸，夹了一口玉兰豆腐，放入嘴里，可是却尝不出什么味道，因为水鱼的泪已经滴落在桌子上。
“主子，水鱼以后天天为你做这样的饭菜，你不要走好不好？”水鱼语带哭腔地说道。
我看了一眼水鱼，看了一眼小芙子，自问自己，我能舍下他们吗？
“我……我还不知道……我也同样的舍不下你们……”
“那主了，你就和我们一直在一……”水鱼未竟的话被小芙子止住了。
〔冬梅，如果你离开这里会幸福，就不要管我们了，去你应该去的那里！我和水鱼你……就不用挂心了。〕
我愣了愣，呆呆地问道：“小芙子，难道你不希望我留在这里，我们在一起过一生一世吗？”
〔我希望啊――冬梅，不要怀疑我的心，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我们能够在一起，永――永――远――远，我说过，不管以什么身份，不管以什么代价，只要能留在你的身边，我都甘之若饴。〕即使听不到任何的语气，我一样能感觉到小芙子在说这样话时的心酸……
〔可是，冬梅，我希望你幸福啊，如果你必须要离开才能得到幸福，我会放手，我会帮你让别人也放手，只要你能得到幸福。如果你的选择是离开，我会支持你！〕
小芙子那双强忍着泛着水泽的双眼，而水鱼……把所有的悲伤全压在了嗓中，只能听见时有时无的悲呜……
过了好一会，她才说道：“主子，如果你能幸福，水鱼也宁愿放手。”
会吗？离开他们我会幸福吗？
不，不会，我只会在无尽的思念中一次又一次的后悔，几年的相处，他们对于我已经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我无法失去他们，我不能丢下他们……离开他们我根本不会幸福……
震惊地意识到这一点，我才明白，回去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这里的人对于我来说我才是最重要的。
震惊地意识到这一点，我豁然开朗，原来小芙子……和水鱼已经在我心里这么深的地方了，亲情，友情，恩情，爱情……
“水鱼去拿杯壶酒来。”我笑颜逐开的说道。
经神一放松，立刻就觉得肚子饿了，夹了几口菜，品了又品，真是人间极品啊，此等美食只应天上有啊，以后我可能天天都能吃到这样的好东西了，真幸福啊……
水鱼纳闷地取来了酒，我为每个人倒了一小杯酒，提起杯子，说道：“水鱼，小芙子，不论爱情也好，友情也罢，冬梅在这里能碰到了你们真的觉得好开心，冬梅从心里把你们当成了冬梅最亲、最亲的人，而一个人又怎么能离开自己最亲的人而幸福呢？”说完后我就含笑地干掉了怀中的酒。
“主子，你的意思是……”水鱼拿着酒杯的手几欲握不住。
我看了看小芙子，他也同样凝神地看着我，眼眸一眨不眨地。
我吐了吐舌，说道：“干了杯中酒，我就说！”
没有一点的犹豫，他们马上的喝掉了杯中酒，又同时看向我。
“你们没有听错，我决定了，我要同你们在一起，大家一同好好的、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而且我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皇上答应我们，给我们一座别院，位于宫外，以后我们可以过我们自己的生活。”我笑嘻嘻地看着他们震惊地张大嘴。
“好了，为了我们美好的未来，干杯！”我好笑地看着那两个人的喜极而泣，那样的激动而无法自抑……我们每一个人都含泪喝完杯中的酒。
我相信未来会更美好――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38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