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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33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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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进入寝殿，却与上次的心情大不相同，皇上仍然极为虚弱的躺在龙床上，皇太后，皇后都随待在侧，见我进来，每一个人都没有任何表情，好似我的到来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行过宫礼，皇太后冷言说道：“梅昭仪，皇上把你从冷宫召了来，是你的福分，人贵在知足，希望你能仅守自已的本分，不要妄自臆测，记住自己昭仪的身份，让皇上开心就好，明白吗？”
“臣妾明白。有过的教训我都记得。”我恭顺地回道。
“记得就好，你过来吧，皇上等你呢！”皇太后说道。
我走过去，每走一步，皇后的脸都更清晰，从最先的平静，到眼中的嫉妒，后来的愤恨，随着我的每一步走进，她脸上的表情就多了一分恨意，凉入心扉。
可是这份恨意，我承接不了，我与皇上之间，已不再是只有爱情就能解决的问题了，我与皇上之间回不去曾经的曾经，那种单纯的喜欢，单纯的相信……从我的身份揭开就再也没有了！
“皇上，臣妾来看您了，您可有感觉好一些……”我轻轻地问着他，他消瘦的很快，仅仅几天的时间，脸颊再无平日的光彩，整个人笼照在一种暮气沉沉中，做皇上好吗？
“冬梅，你来了，靠近点……”说着，他缓慢而又吃力的举起手，想要拉近我，可是终因距离太远，而放弃了。
这样虚弱的皇上，我该怎么办？我还记得那个和我侃侃而谈谈的皇上，还记得那个想要为百姓谋福的皇上，还记得那个信誓旦旦说想要百年后留名的皇上……
我忙跨前一步，握住他的手，“皇上，请您放心，冬梅就在您的身边！”
“是啊，你就在朕的身边，可是朕却总也看不见你！”
听着他的话，心酸极了，近在咫尺，可是咫尺却也是天涯……
“皇上，我……皇上，只有好的身体才能做更多的事，有些事您不要太往心里去，先把身体养好吧！”
“不往心里去？朕怎么能做到？这是朕的国家，他们是朕的子民，朕的子民正在被外强不断地压迫，流离失所，背景离乡……咳咳咳……咳咳咳……”还没等说完，皇上就开始不住的咳着，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
“皇上，你不要着急，慢慢地说，身子要急！”皇后忙上来细声细气地说道，边说边瞪了我一眼，“是梅昭仪太不会说话了，皇上身子要紧，这冷宫出来的人就是不会说话，留在这边也没有用，让她回去吧！”
“咳……不，咳……你们先……出去……朕要和……冬梅……单独说几句话……你们都出去……咳咳……”皇上虚弱地说道，看了一眼皇太后……
“好了，梅昭仪你留下陪陪皇上，大家都出去吧！不要让皇上太累了，李公公你在外面候着，看皇上有什么需要！”皇太后权威与说完，就见大家渔贯而出，皇太后临走前，轻轻地俯在我耳边说道：“梅昭仪，皇上的身体现在非常地不好，皇太子还年幼，尽你的本分，让皇上开心，让皇上好起来，也许我能帮你出冷宫！”说完，就出去了，可是我想说……我并不要出冷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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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今天觉得怎么样？”
“冬……咳……咳……梅，告诉朕，宋朝的将山真的会在朕的手里结束吗？”皇上急切地问道！
“这……皇上……”我呐呐地说着，实在不知道该要怎么样回答他的话才好？历史已经不是我所熟读的那个历史了，我该怎么样回答皇上呢？小芙子的话还在我心里久久不散……难道这个历史真的是我所创造的吗？
“冬梅，请告诉朕，你知道朕的理想，你知道朕的心愿，告……咳咳……诉朕！”皇上激动的说着！
“这……皇上，如果还是我知道的那个历史，我能告诉你的是，宋朝绝不会现在灭亡，但是……”我停顿一下。斟酌着了一下我能说的范围，接着说道：“但历史已经不是我所知道的那个历史了，历史改变了，我也不知道现在历史的进程会怎么样？”
“什么叫历史改变了？为什么你会不知道？”皇上接着问道，脸上全是惊惧与不安！
“我……我也不知道……现在发生的事，有很多都出乎了我的预料，就如皇上这次的大病一样……”
皇上迷忙地说：“那朕要怎么办？咳……咳……朕该怎么办？”
心中想起小芙子的话，历史真正是我所创造的吗？
我来到这里的责任，就是要保证历史如我所知般的走下去吗？
“皇上，如果您上窥天命，您有没有想过上天会给你什么样的惩罚？”
“朕有想过，如果朕的生命能换回百姓百年的安乐，值得！朕的生命能换回百姓百年的富足，值得！如果朕的生命能换回百姓百年不被外族欺压，更值得！这么多的值得，朕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咳咳……所以冬梅，请你告诉朕！”
三句值得，震憾着我，敲击着我，是的，值得，如果以一人之力能救百人之命，那还有什么不值得的？更何况，一个国家又何止百人……
“皇上，如果您要攻打西夏，请先养兵畜锐，如果不能有庞大的兵力与后援的强大的支持，您只会让你的子民去送死，请先养兵四年吧！四年后如果您觉得一切机会都已具备，再发兵也不迟！再有，如果您真的心系百姓，请您现在养好自己的身体，只有好的身体才能为百姓谋福啊……”我看着他的眼，清晰地说出每一个字……
是的，我在泄漏天机，可是却不是在窜改历史……我在告知未来，可是却只是按照历史的进程在行进……
世间之事，是多么的奇妙啊！曾经的我，以为只要我说出未来的发展，就会改变历史的进程，甚至祸及无数无辜人的生命，可现在，我说出了历史的发展，结果却是在拯救历史的歪曲……什么是绝对的对？什么又是绝对错呢？
“四年之后？那时是最好的时机吗？”皇上急切的想要坐起来问道，可是太急切了，他的身体不允许，无奈之余，只能急急的握住我的手……指间传来了病人特有的凉意……
“我不知道什么是最好的时机……可是，在我所知道的历史中，是在1081年才会攻打西夏的……”
“那我们会胜利吗？我大宋朝会永保将山吗？”
“皇上，在我所知的历史中，没有任何一个朝代能永远的存在，当然包括宋朝，而且朝代的更替是历史的需要，也是朝代的需要，谁也不能留住时间的脚步，正如长生不老药根本就不存在一样！您应该明白的……”
“是吗？真的这样吗？正如以前那些时代一样，我大宋终究会被别的朝代所代替？”他悲哀地看着我，神情中充满了沮丧与不安！交握的手中，明显能感觉到他的颤抖……
为了社稷将山颤抖吗？
“冬梅……咳……朕一直以来认为只要朕努力去做了，一定会给百姓一个安定的生活，富足的环境，永保将山也许不可能，但是朕希望宋朝将会是历史中存留时间最久的皇朝，朕或许不会是百姓最爱戴的皇帝，但是朕一定要做一个最有作为的皇帝，所以朕支持变法，支持介甫，只要是对百姓真的有用的，朕都支持，不管皇太后和大臣们有多么反对，可是……是不是这点朕也得不到？”他的眼望向虚空，毫无神采的眼，配上苍白的病容……让人心酸……
可是，宋神宗……这个名字在历史上的记录与后人对他的评判，褒与贬同样的多，而他在坚持变法时太急功近利，急于求成和他总经不住豪强兼并势力及其代言人的威吓，一再表现出的犹豫动摇，都无法让后人理解……
想要达到他自己的要求，根本就不可能啊，这个也应该告诉他吗？
不，这样的话我说不出口……
“皇上，记得我曾经吟诵过的那个诗句吗？”
“哪个？”他轻压着额角，皱着眉，慢慢地问道！
看出他已经很累了，知道如果我今天不能让他消除心虑，以后恐怕更难……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皇上，还记得吗？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皇上……现在不是更重要吗？”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朕更本不需去管后世的评价对吗？”他怀疑地斜睨着我，眼里有着不确定……
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皇上，人生不过百年，不管你怎么做，你都无法左右后世人的思想，您所能做的就是做好现在您能做好的，在我们的时代有一句话，‘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在我的时代，连同时代的人给的评价都可以不在乎，你又何必定要再意不可预知的未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