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同人·不如桃杏嫁东风》寐无觉

14、【13】

　　试探地伸手触及清澈见底的溪水，冰凉的寒意直冷得盖聂一颤。果然这林间树木繁茂，照不到阳光的溪水比平常还要冷上三分。这样的温度，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高渐离沾着的了。
　　所幸已经瞧得见不远处缕缕的炊烟，约莫半个时辰就该能到城镇里了，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盖聂反身回来的时候看见高渐离靠着树干，呼吸匀稳，想是睡熟了。不忍惊动，轻轻将手环过高渐离的脖颈横抱起来，听得高渐离低低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盖聂也未在意，顺着溪水流势缓缓而行，酉时左右才出了林子，那是个偏远而僻静的小镇，算是安逸，镇上唯有一家简陋的小客栈，零共也就两个房间，正巧另一间有咸阳来的客人事先定了，盖聂只得抱着高渐离进了另一间。
　　盖聂本来就虚，这半日行得极累，安顿好高渐离后便趴在旁边桌上，沉沉地直欲睡过去。假寐之中听见隔壁的客人回了房，房门关阖时的声响惊得他清醒了片刻，发现此时床上的高渐离呓语不断，反像是陷入了梦魇。
　　盖聂勉力起身坐到床边，伸手探了探高渐离的额，也不见有发烫，轻轻叫一声：“小高？”高渐离恍若未闻，盖聂又放大声音连叫了几声，高渐离均似是全然听不见，这才有些心慌了。
　　出门唤来小二，盖聂问道：“你们这镇子上该有会医术的吧？可否能请人过来一趟？”
　　小二瞧瞧他脸色，道：“客官您是不舒服吧？我们这里是个小镇，没正经郎中，平日里谁家生了病都是上左近长乐村找李家小儿子给看的，也隔着十几里的脚程。”
　　盖聂回头看了一眼，掩上门，便向那小二打听去的路，小二忙劝道：“这一时半刻到不了，天也快黑了，我看客官您也不算是大碍，不如先歇息一晚上——”
　　盖聂哪里听小二劝说，执意要走，争执之间旁边客人的房门忽然打开，走出个素衣的年轻男子，眉目间也甚是清秀，向盖聂行过礼，道，“在下自小便学习雌黄之术，此番来这里也是为采药，既然相遇必定逢缘，阁下若信得过，不妨让在下瞧上一瞧？”
　　盖聂微一迟疑，将左手伸过去，那人指尖搭上盖聂的手腕，即道：“这位兄台原本是修习内家的好手，眼下不过是劲力中空，调养数日便好——可是若在下没有料错，阁下想请医者，并不是要给自己看病吧？”
　　盖聂道：“抱歉，盖某并非有意试探，只是……只是屋内之人对盖某来说实在重要，盖某不愿他有半分闪失。”
　　那医者摇头：“在下也未有责怪之意，我与阁下初见，阁下便放心将自己的脉门交由于我，单是这份信任也令在下钦佩。”
　　盖聂也无心思与此人寒暄，推开门引那人进来，一边随口问道：“还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那人随在盖聂身后，答道：

　　“夏无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