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同人·不如桃杏嫁东风》寐无觉

12、【11】

　　正午的日头已过了一两个时辰，林间光线黯淡，细风微凉。耳畔除却莺鸟的婉转清啼和踩踏落叶发出的声响之外，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盖聂的气息明显要比高渐离更急些。
　　高渐离偷偷斜眼去看他，见盖聂面色苍白，紧紧抿着唇，额角已渗出一层细细的汗。他知道盖聂已经极力勉强自己快速行进，握着渊虹剑的指节都发着白。
　　这一路行得尴尬，两人各怀心事静静地走，都不知如何开口。方才这一眼望得高渐离心里有些不忍，默默放慢了步伐。
　　察觉到对方速度变慢的盖聂回过头，静静地看他，微微蹙眉。
　　“累了么？也是，你中的毒才刚刚有些好转，不能太过勉强……”盖聂踏进一步，“——我背你吧？”

　　勉强的人是你好不好。
　　高渐离看着盖聂毫无血色的脸默不作声，摇摇头。
　　盖聂张口，却又什么话都没说，回头侧耳静静一听，“附近似乎有溪流，你且在这里歇息一下，我去探探路。”
　　说着转身顺着流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踏出不过两丈距离，高渐离却跟了上来。
　　“可是渴了？但是溪水甚寒，你沾不得，稍微忍忍罢。”盖聂挥手示意高渐离留在原地，但是没走几步，高渐离却依然跟在他身后。
　　“怎么了？”盖聂不解。

　　“你一直这么喜欢逞强么。”高渐离语气平淡，目光游离在别处。
　　盖聂一默，道：“我没有。”
　　“你内力消耗过甚，已经伤到经脉了罢。”高渐离依旧不看他，“虽然你极力掩饰，但是气息依旧紊乱得不成样子，不是么？”
　　盖聂默然不语。
　　“歇息片刻再走吧。”高渐离转身，“否则不等赤炼追过来，你八成就已经重伤不治了。”

　　“你想太多了。损些劲力而已，何足忧患。”盖聂手指收紧，渊虹在剑鞘里一声轻吟，“乖乖待在这里，不要去担心任何事情。——只要这把剑还在，盖聂一定保你周全。”

　　天下但凡使剑的好手，皆骄傲成性。高渐离自己也是剑者，这句话自然晓得。
　　但是如同盖聂这般，如此信任手中青锋的人，也不多吧。说是信剑，终究是信己。无论如何劣势，也绝不会有半丝的怯懦妥协。自信到自负，自负到狂妄。

　　盖聂。这个人，他的眉角并不张扬，他的眼神并不桀骜，他的语气里从不含任何嘲讽。他沉稳而内敛，但他依旧是个骄傲的剑者。
　　……很像。不是么。那个曾经给过自己坚如磐石的倚靠的人啊……
　　“要保我周全……么？”
　　高渐离望着盖聂离开的方向喃喃自语。

　　清风里弥漫而来淡淡的麝香，高渐离觉得脑袋有些发沉，不自觉地靠着树干滑了下去。略略迷糊了片刻，有人的脚步声缓缓逼近，高渐离勉力想保持清醒，抬头看过去。然而看清对方容貌的瞬间，整个人都愣住了。

　　“荆——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