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名[娱乐圈]》噤非

6、请吃饭，真尴尬

　　刚下楼，就看解允在后门倚着他那辆超跑看手机，唐商羽清清嗓子跑到人跟前，极不自然地打了声招呼：
　　“您等很久了么？”
　　“没有。”解允收起手机，面无表情打开车门：“上车。”
　　唐商羽也不敢耽搁，，麻溜上了车，乖乖扣上安全带，可这安全带就像和他有仇一样，扣半天扣不进去，解允也不催他，就在一边把着方向盘看他笨手笨脚塞不进安全带，最后看不下去了，侧过身拔出安全扣，把带子扣进去。
　　唐商羽僵硬地收回手，干笑两声，小声道谢。
　　第一次靠解允这么近，还是在这种封闭的环境下，唐商羽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尽量克制自己的呼吸以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奇怪。
　　“您想吃什么。”唐商羽小声开口询问。
　　“随便。”
　　这随便二字，说起来简单，这可愁坏唐商羽，吃什么，难不成带他去撸串，被狗仔看见怎么办，更何况人家大明星也不愿下榻这种街边摊；
　　星级酒店？距离发工资还有十多天，自己还不是捉襟见肘。
　　思前想后：“您喜欢吃什么。”
　　“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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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扎眼地在一家羊杂汤店前停下，车上下来一个墨镜口罩全副武装的男人，身后还跟着一眉清目秀的男人，这样的组合实在有点诡异。
　　两人进了店，店中只有寥寥数人，俩人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坐下，伙计忙迎上来招待，解允始终在对面低头看手机，唐商羽一边点餐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解允的一举一动。
　　待伙计离开后，唐商羽才凑上前去，小声道：“这家店我经常来，特别是冬天喝碗羊汤，保暖又滋润。”
　　解允抬头看了他一眼，就继续低头忙自己的事情。
　　“那个……解先生……”吃饭可不是正事，唐商羽觉得时机差不多该谈谈电影主题曲的事儿了，只是他还没开口解允就知道他要说什么，有些许不耐，把口罩往下扯了扯。

　　“你不用说了，主题曲我说了也不算，这早就是内定好的，你在这娱乐圈边缘摸爬打滚这么多年，该不会这种事都不知道。”
　　就这么一句便将唐商羽打回原形，这么说起来好像的确是这样，如此，那自己厚着脸皮把解允约出来是为了什么，就为了在这寒冬里喝碗羊汤？听起来有点好笑。
　　唐商羽只能尴尬低头，望着汤碗中漂浮在汤面的一点香菜。

　　解允同样意兴索然拿着筷子一点一点挑着碗里的面条，挑了半天一根也没夹上来，只觉烦躁，把筷子往桌子上随手一丢，拿起外套起身准备走人。
　　唐商羽也忙跟着起身，匆匆跑去前台结了账，跟屁虫一般随着解允走走停停。
　　“你跟着我做什么，你就是贴我身上主题曲也没你的份。”

　　唐商羽一愣，其实打从开始自己就没对这主题曲抱多大希望，说起来还真有点天方夜谭的意思，自己追出来不过是看他自始至终没动一筷，怕他没吃饱记恨自己，再给自己穿小鞋。
　　本就在这圈中步履维艰，可不想因为这屁大点儿事又成了众矢之的，再整出什么“解允，吃不饱”的捆绑热搜。
　　“我看您刚才都没吃什么东西，恐怕这东西不合您胃口，不然您看看您想吃点别的什么，我去买。”唐商羽努力挤出笑，手却在兜里不自觉的攥紧那仅剩的几十块。
　　解允皱了皱眉头，突然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这样？哪样？变成这样？那自己本来是哪样？又应该变成什么样。
　　这解允说话怎么不明不白的。
　　“解先生，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唐商羽苦笑。
　　“你的自尊呢？被狗吃了？”
　　也不知道解允发的哪门子火，总之在唐商羽眼里就是不分青红皂白莫名其妙冲着自己就来了，甚至有种要不是在大街上他可能要抬手给自己一耳光的既视感。
　　“我一直都这样子啊，解先生。”唐商羽还在努力赔笑，尽管已经想拍屁股走人了，但内心还在一直告诫自己要忍住，不能把这尊大神给气跑了。
　　解允就这么望着眼前这个愁苦的鬓角白发横生的可怜人，鼻头一酸，别过视线，小声道：“算了，没什么，你赶紧回家吧。”
　　他又顿了顿：“主题曲的事，我会试着帮你争取一下，但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唐商羽开始还当自己听错了，但瞧见解允表情如此认真，才敢不确定地又重复一遍：“您是说……要帮我申请主题曲？”
　　解允微微叹口气，马上做冷眼状：“是，但我有个要求。”

　　唐商羽的鹌鹑小胆都跟着颤了颤：“什么要求，您说，我尽量满足。”
　　解允该不会想要钱吧，但是他拍戏这么多年应该也圈了不少钱，也看不上自己这仨瓜俩枣的才对；
　　那就是要色了，这更说不通，自己一大老爷们儿，跟他解允一样都是带把儿的，他能从自己身上捞什么好处。
　　思来想去，唐商羽在犹豫要不要用自己一颗肾换取这次主题曲的机会。
　　这颗肾少说五十万，自己得卖多少单曲专辑才能赚回来，有点不太合算。
　　解允眼看着这人表情越来越扭曲，内心戏越来越多，赶紧出声打断他：
　　“这样，以后你所担纲的所有主题曲，只能是我主演或参与出演的电影电视剧，然后，如果有出专辑的机会，所有曲目的作词人只能是我。”
　　唐商羽怀疑自己听错了，自己这还没上赶着抱大腿呢他解天王倒先强行捆绑销售了？
　　但这圈子里有多少人想借着解允的东风跟着鸡犬升天，这对自己来说再难得不过的机会，解允主动抛来橄榄枝，自己就该抓稳了，除非解允亲手折断，不然自己死也不松手。
　　“好，您要知道，这种要求我举双手赞成。”

　　解允冷笑一声：“别高兴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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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年前，A市军区司令解霖受邀参观临市军区建设，一行人吃饱喝足之后便有好事者安排了当地颇有名气的梨园雅座。
　　吃茶赏戏，台上浓妆艳抹的老朽咿咿呀呀唱着自己听不懂的台词，解霖有些烦躁，意兴阑珊，找了个借口出门抽烟解闷。
　　梨园后院是一处装修别致复古的花园，皎洁的月光投于湖上，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夜风中，似是若有若无的歌声飘来。

　　循着声音望去，湖心亭中伫立一妙曼身姿，着粉色戏服，流苏飒飒，身姿妙曼之人并未绾发，一头青丝如泼墨般垂至腰间，纤细的手指翘作兰花，专心站在亭中吊嗓，那声音丝丝黏腻萦绕在心头久未散去。
　　解霖掐了烟，随手一弹，正弹在亭旁，正专心吊嗓的人儿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回头嗔怒：“是哪个不长眼的搅了本生的雅兴。”

　　眯起眼睛仔细瞧瞧，一张清雅俊秀的小脸，明目皓齿，不施粉黛却顾盼生辉，只可惜是个小男孩，还颇没教养。
　　男孩怎么了，他解霖还就发誓要将这妙人儿追到手，死缠烂打不成就逼良为那啥，总之一定要把这小男孩弄到床上。
　　公务结束后匆匆返回军区要了两天假，为了讨男孩欢心还特意带上了与他同龄的胞弟，寻思同为小孩子，有共同语言，让其弟再给自己说说好话，能给自己加个印象分什么的。
　　只可惜万般皆美梦，即使是带上自己的弟弟依然遭到小男孩的冷眼嘲讽，满满一卡车的红玫瑰都被浇灭了热情。
　　“呸，一个靠出卖色相为生的戏子而已，哪来的优越感。”这是解霖临走前对男孩说的最后一句话。
　　这也是解允第一次见到唐商羽，在后台的化妆间，哥哥回家后心心念念朝思暮想的美人素颜坐在椅子上看戏本，一颦一簇都尽态极妍。
　　亲眼目睹自己敬畏的大哥是如何被这个男孩嘲笑打击的体无完肤，心中稍有反感。
　　但更多的还是初见之时那份惊艳的爱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