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名[娱乐圈]》噤非

21、摔下去，被识破

　　唐商羽这边正给他老板连年收拾文件，就接到了于楠的电话，电话那头于楠激动地告诉他赞助费到位了，赞助方钱打得很及时，下午他就要去看设备，预计下个星期吧差不多电影就能开拍。

　　唐商羽挂断电话后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收起不该有的表情，小心翼翼挪步到连年身边，陪着笑道：“连总，文件帮您收拾好了，请问您还有什么指示么？”

　　连年心不在焉地端起咖啡杯，刚想摇头，却发现咖啡杯里已经空了，他将被子一推：“去茶水间帮我泡杯咖啡吧。”

　　唐商羽乖巧地接过杯子，打量了下，觉得应该不是特别值钱，就端着杯子迈着小步子离开了连年的办公室。

　　他知道，连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自己去拍于楠导的戏，可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又不知道要等到何时。

　　于是，唐商羽站在楼梯口，眼一闭，心一横，揣着那只咖啡杯就滚了下去。

　　杯子应声落地摔成几片，唐商羽也应声落地摔晕了过去。

　　在晕过去的前一刻，他感受到左臂断裂般的疼痛，但还没来得及喊出来便一下子失去了意识。

　　男人，要对自己狠一点。

　　□□与硬物相撞的声音吸引了不少人前来查看情况，而连年也坐在办公室里左等右等都等不来他的咖啡，正巧听到门外吵吵嚷嚷，他本就烦躁，这下更是没了好脾气，打开门吼了句：

　　“吵什么，当这里菜市场？”

　　一直围在一起的人群这才堪堪散开。

　　一抹鲜红刺进双眼，刺的连年那脆弱的小心脏猛地跳漏了半拍。

　　“连总，有人摔下去了。”

　　话音刚落，员工们就见他们老板像忽然患了失心疯一样，毫无形象地推开众人向楼梯下跑去，蹲在那已经昏迷不醒的男人身边，掐他的人中，按压心脏做复苏，甚至差点要给他做人工呼吸。

　　一旁的员工看不下去了，出声提醒道：“连总，他只是暂时昏迷了，我们已经叫了救护车，车子马上就来。”

　　连年听了，怒骂一句：“那赶紧把他抬到沙发上，躺地上多凉啊。”

　　说着，他伸出双手穿过唐商羽的身下一个使劲想给他抱起来。

　　“真重。”抬半天抬不起来，憋半天也只憋出这么一句。

　　“连总，这种情况下不能随意移动伤者，不然很可能会造成骨折或大出血，您还是让他躺那儿吧。”

　　连年抬头瞪了说话的员工一眼，拿手垫在唐商羽的后脑勺下，另一只手则帮他擦着额间的血丝。

　　是不是因为自己，又把人家给克了。

　　“把这边楼梯封死，以后谁都不准从这里走。”

　　当唐商羽醒来的时候，恰好听见连年说得这句话，他迷茫睁眼，用了零点零一秒的时间回想了下刚才发生的种种，一抬眼就见连年正捂着自己的脑袋别过头对着旁边的员工说着什么。

　　他赶紧闭上眼睛继续装晕，生怕露馅。

　　十几层的台阶，摔下去顶多是有点擦伤，再不济也就是轻微脑震荡，果然电视里演的一摔就昏迷几个月还闹失忆都是骗人的。

　　但是胳膊疼是真的，该不会脱臼了吧。

　　唐商羽闭着眼睛咬紧牙关，心里急色着这不靠谱的救护车怎么还没来，自己都要疼的喊出来了，再这样下去自己可就弄巧成拙了。

　　连年换了只手帮他垫着脑袋，手都垫麻了这救护车才姗姗来迟。

　　几个毛手毛脚的医生将自己抬上担架，一路小跑直接给拖到了救护车里，这姓连的也不死心，还跟着来了。

　　行，算你狠。

　　送到医院一检查，医生说没什么大碍，额头有点擦伤，左手臂脱臼了，接上后休息几天就可以正常行动了。

　　这可不行，要是不给自己三个月假哪够拍戏的，就在唐商羽在心中暗暗谋划着要不要再跑过去摔一次时，连年推门进来了。

　　唐商羽也不装晕了，但得装出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以此来博取同情，好让他们老板看在自己是因公负伤的份上多给自己几天假。

　　连年刚进来，话还没说一句，身后又跟进来一男的。

　　这人唐商羽认得，是连年的特别行政助理，据说是个贼牛逼的大佬，除了外交、建设以及帮老板处理各种棘手情况外，据说还特别会看风水，爷爷是颇具威名的风水先生，每年求他算命的都能排到城外。

　　可能是自小受家庭熏陶，这特助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善茬，眼神贼精，好像你心里在想什么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整个公司里，唐商羽最怕的就是这位特助。

　　“连总，这是事发录像，我已经帮您录好了。”特助将手机递给连年，说着，还有意无意地看了眼唐商羽。

　　唐商羽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连年接过手机，打开视频，就看见视频中那个正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几次在楼梯口徘徊，并且还尼玛给自己加油打气，接着眼一闭自己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滚落过程中还特意用手臂护住脑袋。

　　这怎么看，都是有备而来啊。

　　看完后，连年笑了。

　　不是气笑的，而是释然的笑。

　　“文特助，你先出去。”他轻声对身后的男人说道。

　　文特助向他鞠了一躬，缓缓走出房间轻轻关好门。

　　房间霎时陷入一片死寂，而唐商羽就躺在这死寂中继续不安的装睡。

　　他甚至能感受到似火的目光正恨不得在自己身上灼出几个小洞，躺了一会儿终于躺不住了，忙睁开眼，但还要继续装。

　　“哎我这是怎么了……”他学着电视剧中那些昏迷多日的病人在清醒过来后一瞬间迷茫地询问。

　　说着，他还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连年。

　　这人正瞅着自己笑，参不透情绪。

　　“连总，这是哪，是医院么？我怎么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说着，他还像林黛玉一样病恹恹的柔弱扶额。

　　连年优雅地翘起二郎腿，也不打算拆穿他：“你从楼梯上滚下来晕了过去，我就把你送到医院来了。”

　　“是么，那多谢连总了，都怪我走路不长眼，给您添麻烦了。”

　　“倒是不怪你。”连年轻笑一声，“我刚才看了监控录像，发现是我的另一位助理恶意将你推下楼，或许是因为你工作太为出色抢了他的风头，他心有不甘才做出此举，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白白挨摔，我已经通知人事部让他领工资走人了，以后没人会欺负你了。”

　　“嗯？”唐商羽一时有些不明所以，“谁把我推下来的？”

　　“李助理。”连年心不在焉地玩着手指道。

　　李助理，唐商羽是知道的，一个家里无权无势的青年单靠自己努力打拼到今天这一步，每个月领着上万的工资，但这钱几乎全砸他妈身上了，他妈患有胃癌，正是需要钱的时候，他爸早些年在工地做工受伤截了肢，全家就靠他一人死撑，如果因为这种莫需有的事导致人家丢了工作陷入危机，那自己真是死一万次都不足以。

　　唐商羽赶紧想要坐起来，但因为一只手打着石膏，所以姿势非常笨拙，像只乌龟一样在那起了半天也没起来。

　　连年伸手扶了他一把。

　　唐商羽不自觉呈跪姿跪坐在连年面前，忙开口解释道：“或许是巧合吧，可能当时他正好站在我身后，真的没有人推我，和李助理没有关系，您千万不能冤枉了他。”

　　连年憋住笑，故作高冷：“你也知道，我这人非常看重风水命理，他的存在就是坏我风水，所以，早晚都要开了，你不用替他求情，好好养你伤，这不该你管。”

　　说着，连年起身作势要走。

　　“等，等一下。”唐商羽这次直接从床上跳了下去，用他还尚好的那只手抓住连年的手。

　　但就是在一瞬间，连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他竟然反手握住了这小子的手。

　　察觉到气氛不对，连年才假装是要把他拉回病房一样拉着他坐到床边，问道：“你还想说什么，如果是李助理的事，我劝你还是不要管了。”

　　“不，不，其实是我……”唐商羽一咬牙，“其实是我自己想偷懒才从楼梯上假摔下去，跟李助理没有任何关系。”

　　连年终于笑了，笑容明朗而温暖。

　　他凑近唐商羽低声问道：“就因为想偷懒？”

　　唐商羽缓缓点了点头，又马上摇头：“其实，其实还因为，我想演于导的戏，但是您一直不同意，所以我才想了这么一蹩脚的主意。”

　　“你自己也知道蹩脚啊。”连年笑道。

　　“也没……开始还觉得这招简直天衣无缝，还觉得自己是个小天才来着。”唐商羽耿直回答道。

　　连年长长叹了口气，手还一直抓着唐商羽柔软的小手。

　　最终，他妥协了。

　　“就这么想演戏？”

　　唐商羽点头似捣蒜：“对，因为这是我的梦想，人活着总得追求点什么才不至于虚度光阴。”

　　“那你去吧。”连年说着，轻轻拍了拍唐商羽打着石膏的手，“工资我照发，但是，我有两个条件。”

　　“您说您说，别说两个，两万个我都答应。”

　　“第一，把伤养好。”连年伸出一根手指，义正言辞道。

　　唐商羽又是一阵奋力点头。

　　“第二，不能离开我。”

　　唐商羽刚要点头，却忽然觉得不对：“这……您能说具体点么？我智商不高，不是很能理解这句话。”

　　连年眼神缥缈，转过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自己体会。”

　　说着，他从一边的椅子上拿过西装外套：“公司还有事要处理，我先走了，你好好养伤，我会请个护工过来照顾你。”

　　扔下这么一句话，连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唐商羽还傻愣愣地跪坐在床上试图消化这句话。

　　不许离开他，是什么意思呢？是要自己跟着他一辈子做个助理还是说……因为自己做老婆饼的手艺太过精湛，令他食之难忘，怕自己以后吃不到？

　　那么，自己该开一个“正宗老婆饼糕点培训班”以防手艺失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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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于楠再次接到了一通神秘电话，电话那头的人自称是文特助，并称要为他的新戏投资三百万，并且会提供最先进的设备以及后期人才，但只有一个条件，这部电影，于楠一定得把它拍火。

　　其实不用他说，这是自然。

　　只是当于楠询问道投资人的身份时，文特助只是说：“有事您只需要和我联系就行，我们老板不太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份，您也理解一下。”

　　得到大手笔投资，本该是件开心事，但于楠却隐约觉得事有蹊跷。

　　这是个很有商业价值的剧本么？不是。

　　这里年是有什么当红流量参演么？没有。

　　那是有什么可取之处值得这么多人这么豪气的投资么？好像也没有。

　　钱是到手了，但这心却怎么也安顿不下来了。

　　于楠给唐商羽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能过来说说戏，唐商羽说最近不行，因为他摔伤了还在住院。

　　这边电话刚挂，那头解允又打来了电话，问具体开拍时间。

　　于楠也是有点不好意思，生怕惹了这位腕儿不开心，忙道：“因为男一号这边出了点意外，但为了不耽误您的时间，咱们可以先请男一号的替身来拍。”

　　“你是导演么？”却得到了标准的解允式质问。

　　于楠诧异回了句：“我是啊。”

　　“你是导演，就因为演员暂时不到位所以就想着找替身来拍？”

　　“这个您放心，本来床戏也是要找替身来拍的，因为人家是专业的，我怕小唐在床上放不开，您也知道，他毕竟是个没什么经验的新人……”

　　电话那头，解允一挑眉：“没关系，我可以等，我时间很多，至于床戏，找个我们都有空的时候亲身上床……我是说上阵，交流交流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