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科学的万能通行》彼淇有狐

3、第三章

　　——我长得越来越像她了吧？
　　——你总是能透过我寻找到她的影子，对吧？
　　“汝真这么问了？”海藤磨咖啡的手一抖，险些没把夏上刚刚打扫干净的地面破坏了，他瞪大了湛蓝的眼珠子，几乎是在颤抖了，“汝居然敢挑战齐木，那可是拥有力量，曾经与吾一起抵抗秘密结社Dark Reunion的盟友狂暴嗜血者。”

　　Judgement Knight Of!
　　Judgement Knight Of!
　　Judgement Knight Of!——
　　从他说话起就一直响着这样奇怪的音乐。

　　中二病不只是初高中生的专属，至今未毕业的海藤是个很好的论例。

　　夏上把拖把归进工具间，出来洗手，海藤也神经兮兮地凑过来，倚着水池，非要听个明白，“呐呐呐，齐木怎么说？”
　　“能怎么说，还是那套！”

　　海藤先是一愣，读夏上表情很快就反应过来，满色凝重地攥紧了咖啡杯，“他又用那招了？就是那招灵魂为之撼动的基因贯耳冲击二式！那可是对抗秘密结社的「人类甄别计划」的杀手锏招式。”
　　……又在添加什么漆黑之翼的新设定？别擅自取名啊。

　　夏上磨牙，“嗯。”
　　每当齐木被自家儿子问住的时候，他就会用一种黏糊糊的口吻亲昵地喊夏上“小熊夏夏”。

　　昨天就是这样。
　　找借口跳过这个话题就算了，催他睡觉也算了，偏偏要在每句话的结尾加上「我的小熊夏夏」。

　　不得不说，“小熊夏夏”不愧是大杀器。
　　听爷爷奶奶叫还能忍，那是习惯了，他俩就那个欢脱的性格，但是他爸叫起来就不一样了。你能想象冰山脸性冷淡这么喊人吗？听起来阴阳怪气的，简直就是阳间人做阴间事，故意恶心人。
　　夏上当场被雷得外焦里嫩，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头也不回，飞快地闪回自己的房间去，早上饭也没吃，直接来投奔他海藤叔了。

　　“原来如此，能让身为漆黑魔法使的汝缴械投降的，也只有狂暴嗜血者了。”海藤郑重分析，“真是可怕啊，还好吾按照圣书的公式在狂暴嗜血者周身设下了咒语屏障，并且连续七七四十九天吟唱指定咒语，他才能保存一丝神志，未能破除汝防，不然汝非死即伤。”

　　……你再怎么在社交通讯器上发乱码给我爸也是没用的。不出意料，他可能第二天就把你拉黑了。

　　而且说得好像这个诡异的小名和你没关系一样。
　　夏上腹诽着，嘴上却很是配合，“谢谢叔。”

　　“叫我master！”
　　“谢谢master。”

　　“没关系，这都是为了挚爱的队友狂暴嗜血者不被秘密结社Dark Reunion的黑暗射线影响到，变得敌我不分。”海藤得意地笑着，解开手上缠绕的红色绷带，“就算是以鲜血为引，对其进行纯洁洗礼，也是必要——”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夏上一把拽住海藤的手腕，仔细检查起来，“中二也要适可而止，你别弄伤自己啊！”

　　然而海藤的手修长白皙，翻来覆去都没有找到伤口。
　　“……因为太怕痛就向地球保卫组织申请了类人体组织。”就在小朋友急着去抓另一只手时，海藤咽了口唾沫，诚实回答。

　　夏上：“……”
　　原来是人造血浆。

　　“那你别在这种情况下就随随便便解开绷带啊！”他冷漠地把头转过去，快步走向前台。
　　本打算不管海藤“吾只是想展示吾强大原力black·peat”的狗狗哀嚎。
　　然而下一秒大喊着扑向地面的狼狈身形还是绊住了夏上的步伐。
　　少年沉默地看着撒了一地的咖啡豆和撅着屁股手忙脚乱收拾残局的海藤，一面陷入了为什么这家店还没倒闭的迷惑中，一面认命地帮忙打扫。

　　还没安静两秒钟，“叮铃——”一声，海藤又冲了出去，顺便……
　　……踢翻了垃圾桶。
　　被留下承受残局和附加伤害的夏上：“……”

　　-
　　“欢迎光临暗影咖啡厅！”哪怕大脚趾遭到了致命打击，痛的五官扭曲，海藤还是在努力微笑。
　　暗黑系饰品装点的玻璃门被推开。

　　与此同时，安装有自动感应器的潘多拉魔盒打开，伴随着“桀桀”的笑声，带着面具的弹簧小丑冲到了来人的脸庞。
　　那是个白发的男人，红色的眼眸隐匿在发丝之间。他身体瘦弱，穿着单薄的白T，纤细的脖颈上扣着黑色不知名的项圈，整个人微微依靠着一只现代风的拐杖，看起来像个坚强自立的残疾人。
　　他的身边跟着个看起来不过十岁左右的孩子。

　　棕色的短发，身上穿着齐膝的蓝白格子连衣裙，打扮得很精致的小姑娘正睁大了那双灵动的眼睛，好奇地四下张望，“呐呐呐，一方一方这家咖啡店的格局好奇怪啊，头一次见到这种装修风格的。虽然御坂御坂觉得很奇怪，但是这依旧阻挡不了和一方一起喝咖啡的好心情~”
　　“是吗，托你的福，我现在心情很不好。”
　　被称为一方的男人回嘴讽刺道，顺手捂住小丑张大了要喷点什么东西的大嘴。

　　“欸~怎么这样！”最终之作瞪大了眼睛，插着腰，小跑着追上去，“虽然早已习惯一方说话的方式，但还是有些许悲伤呢，御坂御坂装出气势汹汹的样子，希望一方认识到御坂的诉求。”
　　可惜她实在是太小了，一方拍了拍她的脑袋，小姑娘就垫不住脚了。

　　一个孩子气的吵吵闹闹，一个虽然只是偶尔搭腔，时不时泼点冷水，但总体还是很耐心地照顾着对方的情绪，这两个人，有种监护人与未成年人的奇妙既视感。

　　奇怪的店名和更奇怪的店内装修使得学园都市的第一位有了“该不该进店”的迟疑。权衡之下，他最终还是走向了收银台。
　　如果咖啡绝佳的话，这些碍眼的装饰是可以勉强忽略的。
　　“一杯……”

　　然而不等他说完，眼前扮演店主角色的蓝毛便猛地一激灵，突然捂住了自己的手臂，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手抽筋了吗？”小姑娘担心地问道。
　　“呵呵呵，既然被你们看到吾的真身……”海藤扯着嘴角张狂地笑着，解开绷带的同时捂住自己的眼睛，“汝可知，吾的真实身份乃漆黑之翼，这里表面上是咖啡厅，实际上是与Dark Reunion作抗衡的秘密大本营……”
　　他朝天比划出一个复杂的结印手势，像是召唤什么东西一样，“有缘人啊，就让汝看看吾之秘笈——”
　　“出现吧，恶魔名单！”

　　静——

　　“这是什么？”一方通行问，“点餐附加的艺术表演？”
　　“才、才不是呢，这是召唤仪式，此等大凶之物异常难驾驭，就算是我，也有失败的时候。汝看好了，刚才还差得远呢，现在才是认真的！”海藤敛住动摇的神情，深吸一口气，再一次道：“出现吧，恶魔名单！”
　　“恶魔名单！”
　　“名单恶魔！”
　　“无处可逃恶魔名单！”

　　然而不管他做出什么样的动作，喊出怎样的中二语录，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长时间的尴尬沉默后，白发男人凉薄地掀了掀嘴皮子，“然后呢？”
　　“然、然然后……”焦急的海藤眼眶泛红，他翻箱倒柜地寻找起来：不对啊，明明记得放在这里的……
　　“QAQ呜~”

　　从后厨出来的夏上正巧撞上他叔犯病，还是最尴尬的时候。
　　呀嘞呀嘞，这是又忘记自己把菜单放哪儿了吧。小朋友忍不住无奈叹气，手指动了动。
　　「坐标移动」。

　　「坐标移动」是夏上的能力，不需要碰触便可将指定坐标上的指定物移动另一坐标点。

　　“找到了！”海藤原本空空如也的手中突然出现了菜单，稍许茫然过后，海藤面露了然，“原来如此，岂可修！一定是Dark Reunion启动了反向召唤的魔法阵，导致磁场变化，吾无法全部释放能力！”
　　“能够冲破这层障碍，吾的能力看来又进益了。”海藤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喜笑颜开。

　　老中二病了。

　　现在是人流量最少的时候，店里空荡荡的，难得光顾的两位客人点燃了海藤沉睡的工作热情，他不满足于正常的上餐流程，声称要竭力表现出一种让客人倍感尊荣的仪式感——也实属意料之内。
　　但也太卖力了吧！！！

　　夏上感觉自家叔似乎是离毕业越来越远。他想象了一下海藤平时自己打理店铺时的场景，刚有了画面感，就不忍细想下去。
　　他赶紧招待被冷落的客人：“请问您需要点些什么？”

　　“一杯黑咖啡。”白发男人歪过头来看向夏上，微长的刘海滑过额角，露出他被遮去的真实面容。与精致的五官大相径庭的是，隐匿在发丝间的猩红眸子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喙的压迫感，锋芒毕露。
　　虽然未曾微笑，气质也大不相同，但还是引起强烈又微妙的熟悉感。有那么一瞬间，夏上以为他爸办公桌上的全家福活了。

　　小朋友忍不住一哆嗦：“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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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在满足海藤幻想这件事上，夏上和他爸一脉相承（233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