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EACH同人]刹那》弥泪

87、番外 逆转时光

　　也许这个世界上，并非没有奇迹。

　　当绘佐木修兵在穿界门口看清那个从里面缓缓步出的少女时，脑海中突然就浮现出这样的想法。

　　十番队的日番谷队长走在队伍最前面，纯白的少女与他并肩而行，精致的脸庞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与喜悦。月白色的长发在耀眼的白光中闪烁着皎洁的光泽，她一身白色单衣，腰间松松挂着一把青色刀柄的斩魄刀，赤裸的双足踩上地面，动作轻快愉悦。

　　她似乎正在对后面的人描述着什么，说到一半突然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不由微微蹙起双眉，苦恼地鼓了鼓两腮闷头向前走。身边的银发少年轻侧过脸来，澄澈的湖绿眼眸中盛满了难得一见的柔软与温暖。

　　那一瞬间，他突然就有种时光逆转的错觉，就仿佛中间的这三十年从来都不曾存在过。那个人不在的这一段岁月，只不过是因为她带着队员和隔壁的十番队一同前往现世去执行长期任务了，仅此而已。

　　这一刻，原本只是因为担心自家队员而前来穿界门口察看情况的九番队副队长绘佐木修兵，终于无法自制地冲上前去，二话不说就紧紧抓住了少女削瘦的肩膀，也不管后面众人或惊诧或好奇的目光，只是死死盯着眼前的这一张面庞，久久说不出话来。

　　倒是白衣的少女率先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哟，修兵！”

　　刚才还红着眼眶颤抖着嘴唇找不到言语的修兵猛然愣了愣，随即毫不留情地大吼起来：“什么叫‘哟，修兵’啊！您这话说得也太轻巧了吧！一个招呼也不打就离开三十年，那么多工作交给我一个人，您实在太会偷懒了！还有！您这三十年究竟……”

　　“喂喂！不要刚回来就跟我谈公事啊……”少女无力地扶额，金绿色的猫眼顺势懒懒瞟向一边看戏看得正惬意的十番队副队长，“至于之前的事情，我刚才已经跟乱菊姐讲过一遍了，所以你想知道的话就去问乱菊姐吧。”

　　“咦？”蜂蜜色长发的美貌女子眨眨眼，一时还没想明白自己为何会被突然点到名字，“为什么要问我呀？”

　　“这件事情解释起来太麻烦我实在不想说第二遍所以就拜托乱菊姐了！”女孩子一口气将话说完，随即迅速躲到了站在身旁的银发少年背后，吐着舌耍赖，“打死我都不要再解释第二遍了！”

　　乱菊抽了抽眼角，神色变幻了半天终于无力道：“不要随随便便就把这种麻烦的事情推给我啊，空镜！”

　　“啧。”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未曾出声的冬狮郎垂眸看了眼躲在身后的少女，终于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好了，这件事情等会再说。”

　　银发的少年队长微叹了口气，随即双手抱胸抬起头来看了众人一眼，视线缓缓投向还在从穿界门内陆续走出的队员们，“总之，先将伤员送去四番队。”

　　“另外，”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却少了方才的活泼，反而多了丝威慑。前一秒还在嬉笑着的女孩子敛了敛眼睑，再次抬起眼眸的时候，金绿色的瞳眸中已是一片沉静淡然，“修兵，记得把这次任务的情况——特别是出现意外的原因——调查清楚，然后报告总队长。既然九番队现在还没有队长，那么就先麻烦你了。”

　　“您在说什么啊！”青年愣了愣，紧接着便不满地蹙起了双眉，“既然您回来了，九番队怎么还会没有队长呢？”

　　金绿色的双眸微微睁大，她抬起头来，正对上修兵渐渐柔和的表情，“欢迎回来，队长。”

　　这一刻，双亟之上，清风四起。瀞灵廷的天空，依旧是一片毫无杂质的湛蓝。

　　＃＃＃

　　从山本总队长那里出来的时候，外面正下着不小的雨。夏日的暑气在雨水中消弭无踪，只剩下淡淡的青草香气，仿佛涟漪一般荡漾在空气中。

　　空镜走到门口，不出意外地看见那个银发少年正双手环胸倚在门边，柔软的短发在天光中微微发亮。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顿了顿，缓缓抬起微敛的双眸望过来，一时之间瞳光潋滟：“结束了？”

　　空镜歪歪头，欢快地点头笑起来：“嗯，该谈的都已经谈完了~”

　　“切，那么慢。”少年撇撇嘴，懒懒直起身来，一手顺势撑开了从方才起就一直搁在一边的褐色油纸伞，“回去了。”

　　逆光中，他淡淡侧过脸来。浅色的光亮里，那双眸中的湖绿色瞬间如墨色般晕染开去。恍惚中，似乎还能看见他嘴角难得一见的柔和弧度。

　　女孩子愣了愣，紧接着便荡开大大的笑意。“嗯！”她高声应着，轻快地冲进伞下，一边已动作自然地抱住了少年的手臂，“我们回去吧，冬狮郎！”

　　脸上微微一热，冬狮郎轻咳了声，别开脸去：“和总队长谈了些什么？”

　　“也没有什么啦，就是今后对我的安排。你也知道啊，本来近期是要给九番队重新安排队长的，但因为我回来了，这件事情大概会有点变动。总队长的意思是，可能还是会由我继续任职下去。”

　　“是吗……”冬狮郎微微颔首，视线却穿过眼前遮天蔽日的雨帘不知落在了何方，“那你的意思呢？”

　　“我？”脚步顿了顿，空镜转过头去，正对上少年认真严肃的双眸，不由微微一怔。然而随即她便再次笑起来。雨丝乘着清风拂过脸颊，掀起一头月白长发，女孩子仰起头，脸颊沐浴着莹白的光明，唇边的笑容仿佛穿越了无数光年，却依旧纯粹美好，“冬狮郎，当年没能完成的事情……我想要继续做下去。”

　　——直到真正追上你的脚步的那一天。

　　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感觉，却是完全意料之中的答案。冬狮郎不由自主勾起唇角，垂在身侧的左手下意识动了动。他默默抬起手来，下一刻已紧紧握住了少女的手掌。“啊，”他点头，微微垂下眸去，“我知道。”

　　岁月在光阴中轮番，任什么都会变成不轻不重的东西。[注]
　　但幸好，你终于还是回来了。

　　＃＃＃

　　织田别衣清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四番队的病房里。

　　她豁然睁开双眼，眸中还带着浓浓的焦虑和担忧。她的脑海里，记忆仍旧停留在不久前的那一场战斗之中。猩红色的虚闪，激烈碰撞的灵压，悲哀绝望的心情……最后都定格成了天光下、一片明媚艳丽的金绿色。

　　胸腔中一下子就涌入一股凉意。

　　她愣愣瞪着天花板眨眼，听着窗外不断传来噼里啪啦的雨声，莫名奇妙地就听到了自己缓慢沉静的心跳声。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突然吱嘎响了声，随即便被轻轻推开。

　　她条件反射地微直起身望过去，意外地看见门边正站了个似曾相识的身影。月白发的少女小心翼翼地扒着门边，却还是没能阻止房门发出轻微的响动。她有些懊恼地抿了抿嘴唇，略带局促地抬眸望过来，下一刻，视线冷不防就撞上了她。

　　如此相似的两双眼眸。

　　四目相接的那一瞬间，两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雨声从微敞的窗外争先恐后地涌入，在房中不住荡漾开去，却显得室内愈发安静起来。

　　就这样呆怔了两秒，还是空镜率先反应过来。她伸手掩上门，索性大大方方走到床边笑道：“你醒了？感觉还好吗，织田桑？”

　　别衣看着她许久，最后垂下眼帘，轻道：“多谢关心，并无大碍。”

　　“那就好。”少女歪着头的样子就像个小孩子，笑容天真干净。顿了顿，她打量了她几眼，再一次笑起来，然而这一次的笑却敛了锋芒，带着淡淡的安抚和慎重，“虽然现在问这个问题并不是很合适，但我还是希望能够先将这次的任务搞清楚。织田三席，大虚出现的时候，你有注意到什么异常情况吗？”

　　谈及公事，别衣的神情亦瞬间变得郑重起来。她皱了皱眉，一边回忆着一边缓缓开口：“虽然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当时我们正在追击的最后一头虚似乎正打算通过黑腔进入虚圈，然而还没等它进去，就有三头基力安从那个通道中走了出来。接着事情就变成你们所见到的那样了。”说到这里，她抬起头来，略带犹疑地试探道，“是副队长拜托……您……来问的吗？”

　　“不，”空镜摇摇头，语气中似乎带了点叹息，“这么说也许很突兀，又好像有点自说自话的感觉，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很快就会在九番队重新上任——以队长的身份。”顿了顿，她扭头冲她笑笑，“然后我就想，队务什么的都已经落下这么多年了，怎么说都应该勤快一下先把这次的意外处理了，也好尽早将报告书交到总队长那儿去。”

　　说到这里，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哀叫一声，神情一瞬变得鲜活起来，“嗷——我竟然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柒朔空镜。”她说着，伸出一只手来，“请多指教，织田桑。”

　　伸至面前的那只手瘦瘦小小，干净中犹带苍白，借着天光甚至还能看清上面那一层薄茧。眸光陡然一僵，别衣抿了抿唇，却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她当然知道这个人是谁。

　　这几十年来一直憧憬着的对象，即使没有见过真正的模样，光是名字、便也听过了千百万遍。她想象过她的样子，甚至在日向本家见过她的画像，却唯独不曾预料过——竟会真的亲眼见到这个人。

　　心中冷不防就想到了日向，然后所有的感情突然就演变成某种极为微妙的感觉。

　　她顿了顿，终于还是伸出手去握了握眼前的小手，随即便侧身躺回被窝中，想了想，又抬眼望过去，迟疑着不知该说什么是好：“那个……”

　　这句话才刚起了个头，却被门口蓦然响起的开门声重重打断。微凉的清风带着湿润的水汽随之涌入，少年一手握着门把，未待气息平顺就已急切地开口：“别衣，你没事吧！我听说你……”

　　话音戛然而止，墨发少年站在门口愣愣看着房中的两人，一时之间竟有些迟疑起来，“……空镜……桑？”

　　那一瞬间，蓝发少女的眸光陡然间冷寂下去。别衣勾了勾唇角，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扯不出一丝笑容。

　　空镜在听见声音的时候便已抬起头看了过去。日向还气喘吁吁地站在门边，一双琥珀色的明眸睁得极大，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雨水顺着他的短发悄然滑落，“啪”的坠上四番队病房光洁的地板。

　　“好久不见，澈君。”女孩子笑起来，语气中带了点狡黠的调侃，“我听说了哦，你和织田桑的事情~”顿了顿，她笑得愈发欢快，摇头晃脑着像是发现了什么重大的秘密，“连伞都来不及带就冲了过来，澈君还是一如既往的有活力呢~”

　　日向一下子反应过来，随即便弯起眉眼大笑了起来：“空镜桑也是一点都没变，日番谷君可是早就长高了不少哦~”

　　少女的脸庞一下子鼓了起来。空镜不满地瞪他一眼，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不要提这件事啊，澈君！”

　　少年微微一笑，视线已缓缓移向了正躺在床上一声不响的别衣：“别衣，可以谈谈吗？”

　　少女浑身一僵，条件反射地抬起头来，却发现原本站在一旁的空镜不知何时已消失了踪影。房门悄然关上，日向立在床边垂眸望过来，昏暗的光线中，他的眸中似是盛了万千星辉，温暖柔软、光华夺目。

　　“别衣，你该知道，我日向澈、也从来不是愿意委曲求全的人。”

---

作者有话要说：　　注：“春夏秋冬轮番着，任什么都会变成不轻不重的东西。”——六月六《风砂》
写的时候突然就想到了这句话。因为很想用，于是就改编了一下ORZ膜拜六月六大人！
本以为两次能写完的，谁知竟然还要分为上中下三部分……= =果然要交代的事情太多了ORZ
另，这几天会改一下前面的分割线，特此说明，不要说俺是伪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