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世界的BOSS都宠我》星河来电

19、破镜重圆（十九）

　　车里的人都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西方教堂，总而言之比他们在电视中，或是手机上看到的要辉煌高大多了。

　　在下车之前李霞看着教堂皱皱眉，小声和星邧道：“奇怪，这个萨沙为什么要我们到教堂来，这不是西方国家做礼拜的地方吗？”

　　星邧也小声回她：“大概是咨询教父吧。毕竟有时候即便是书里的内容也不一定正确，很多时候还是会经过文字包装等等修饰。”

　　但话又说回来了，其实星邧也搞不懂萨沙为什么要让他先了解当地的神话和民间传说，难道这和她杀人的目的有关？

　　星邧才从车里钻出半个身子，比他先下车的方贤就叫道：“诶，你们看，这个教堂上插的小旗子，看到没，真的是镰刀的图案！”

　　闻言星邧抬头朝教堂顶部的小旗子看去，当真是像方贤说的，只见高大的教堂顶端插着一面纯黑色的旗帜，旗帜中央有一把斜放的镰刀，乍一看去很像是影视和小说中描述的死神镰刀。

　　纯黑色的旗帜迎风飘扬，看着这样纹案的旗帜，再回想起自己身上一系列不同寻常的表现，星邧心中有些慌。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慌，只觉得好像有什么真相和答案即将被他揭开，水落石出。

　　正当他发呆的一瞬间，苏易已不知在什么时候来到他的身后。他也和星邧一样在抬头看那面旗帜：“小……星邧。”他纠正了自己对星邧的称呼，再开口时依旧温柔，却十分失落，“我总觉得萨沙话里有话，你小心点。”

　　他没用敬语，也是他的声音让星邧回过神。

　　不管当年苏易是因为什么而失约，总之星邧不想和他再有什么交集，即便是现在手上戴着的戒指，也不过是因为身处这种奇怪的地方，苏易又请求他在回到现世之前别摘下来，他才勉强妥协。否则，如果这是现实世界，他早就在第一时刻脱下戒指，扔在他的脸上。

　　这样想着，星邧在心底哼了哼，率先走进教堂，离苏易远一点。

　　这处教堂里的教父，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他相貌十分慈祥，见到星邧时唤了他一声“公爵大人”。

　　星邧和他客套一番，便很明白地告诉了他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教父听了，合上手中的书。他道：“我明白了。”

　　说着，便请星邧等人坐下，大有长谈一番的架势。

　　“您想知道我们纳特城的神话？”教父面目慈祥，温声道，“不知您有没有注意到我们纳特城的旗帜标志，以及很多民间的建筑物上都有一个类似于死神镰刀的标志？”

　　星邧道：“看到了。请问这有什么意义吗？”

　　教父道：“当然。我们纳特城崇尚的，正是死神。您是国王陛下的亲弟弟，您应该知道，国王陛下他除了我们纳特城最近发生的事外，他还有一桩烦恼的事。”

　　“如果说纳特城的事只是让他最近比较头疼，那么这件事就是他长期以来一直烦恼的事。不止他，每代国王其实对这件事都很愁，可是愁却毫无办法。”

　　作为国王的亲弟弟，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哥哥的烦心事。但是星邧对这个世界完全不清楚，更没见过那个所谓的国王哥哥，因此让他来说国王在烦恼什么，他是绝对答不上来的。

　　可是他不能暴露自己，不然就会显得很奇怪，惹人怀疑。所以能问教父国王在烦恼什么的人，最合适的就是跟着方贤的这几个仆人。方贤非常上道，没等星邧给他提示，他就自己问了：“那国王烦恼的事，是什么呢？”

　　提问的是一个仆人，教父并没有感到很奇怪，同时他也没有看不起谁，依旧十分和蔼：“这件事就是我们国家，出生人口和死亡人口正一个极具减少，另一个极具上升。”

　　他这么一说，在场的人就都懂了。简单来说，这不就跟现实世界发生的情况类似吗，出生人口正随着大多数女性思想的改变，一年比一年少。

　　唔……对于这件事，大部分人都是一脸淡然——这难道不正常吗？

　　所以，跟纳特城的人崇尚死神有什么关系？崇尚死神做什么，难不成还能求死神少夺取人们的性命，留他们多活一会吗？

　　可这压根不可能也不现实啊，人生老病死，这可不是由死神来决定的。

　　总之这个说法对于他们这些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以及各种文化课疯狂灌输的人而言，是非常非常迷信封建的想法。

　　简而言之，就是太玄幻了吧？

　　方贤问出了大家的心声：“所以，这和崇尚死神有什么关系？”

　　教父回答了这个问题：“当然有关系。其实关于人口出生减少这件事，从很久前就有记载了。在我们国家，很多年轻的男女结婚后，数年都没有一个孩子，这可以说只是这对夫妻有问题，可如果是上千对、上万对甚至更多的夫妻都没有孩子，这是不是就十分的古怪了？这也引出我们纳特城的一个传说。”

　　据说数千年以前，世间有两位死神。

　　这两位死神一位被人称作光之死神，他有一双红眼，能力强大，负责在人间收割人们的灵魂，引导死者的魂魄回归地下。除此之外因他有主宰的力量，也被称作主宰死神。

　　另一位，被称作月之死神，据说他有一双漂亮的蓝色眼睛，性情温柔，每次出现都是在夜晚，因此也被尊称为月光下的死神。很多关于月之死神的记载中，都提到主宰死神负责人，而他负责鬼。

　　一个人什么时候死，由主宰死神决定。而一个鬼什么时候能活，则是月之死神说的算。月之死神常年游走在夜晚，用一双漂亮的蓝色眼睛审视着所有的死者灵魂，查看它们死亡后的走马灯，决定是否将它们渡往人间，亦或是消灭。

　　除此外据说他还有审判的力量，因此他又有审判死神的称呼。

　　两个死神分工明确，维持着世间的秩序。传说他们是一对兄弟，审判死神为哥哥，主宰死神为弟弟。

　　如此过了很多年后，突然有一天，主宰死神起了别样的心思。他不满自己只能主宰活人，而不能管理死人，他想要强大些，再强大一些。

　　想要主宰一切，而不是和自己的兄长分工合作。

　　在这样的情绪下，每当他用自己红色的眸子去看哥哥时，总夹杂着激动、迫切、以及欲.望。

　　他想剥夺哥哥审判死神的能力，想要将他谋杀，想将他的能力占为己有。于是他开始策划，每一个步骤，每一个细节都被他用纸笔写的清清楚楚，当他的计划终于大功告成时，他在这本本子的开篇写道：如何杀死我的亲哥哥。

　　按照他本子中写的方法，他在宴会上对审判死神下了药。然后将毫无防备的他锁在了一座山上，他在山的周围贴满了符咒，下满了精制，就是为了防止审判死神逃出来。

　　迫切希望得到更强力量的他被欲.望蒙蔽了双眼，他将自己的哥哥绑在石柱上，不断地疯狂折磨他、凌.辱他，逼他交出自己的力量。

　　他模仿人间的种种残忍刑法，将半米长的铁钉烧得通红，残忍且疯狂地用大锤将铁钉砸入审判死神肩头、腹部、咽喉……将他钉在石柱上。

　　审判死神不交，他便又寻来烙铁，像一个魔鬼般用烙铁烙着他身上的每一块皮肉……

　　然而，无数种疯狂又残忍的手段都用尽之后，他发现他还是没办法掠夺自己哥哥的能力。愤怒和变态之下，他作出一个非常错误的决定。那就是抹杀审判死神存在的一切证据，让世人只知道一个死神，这样一来他还是独占世间。

　　他以为，如此一来便不再有哥哥什么事了。

　　他以为，决定死人的方法他总会想到。

　　当前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哥哥死不掉。

　　没错。他用尽了一切办法，不仅没有得到审判死神的力量，甚至还杀不了他。哪怕他现在被折磨的伤痕累累，满身都是铁链和禁制，连那座囚禁他的山都走不出，但他依然不死。

　　这让主宰死神很愤怒，很慌张，令他暴跳如雷，坐立不安。

　　他没忘记，审判死神之所以被称作审判死神那是因为，他还有一本记录着世间任何人犯错的法典，还有一支能写下他名字的审判之笔。

　　如果他挣脱禁制，将他的名字记在法典上，那他就完了。

　　哥哥的能力，正好压制着他。这也是天地的规律，有生必有死，有死必有生。就如他是主宰死神，能操控一切，篡改任何人的命运，但为了防止他不乱来，不扰乱世间的秩序，审判死神正好不在他能操控的范围之内，不但如此他还掌握着法典，时时刻刻都在监督他的一举一动。

　　只要他违背一点，他就能将他的错处记下来，给予一定的惩罚。

　　回想起这个，主宰死神终于怕了。他怕兄长逃出，怕兄长重新拿回自己的镰刀，怕兄长记下他的名字，更怕他以伤害神明的罪过剥夺他主宰死神的身份，将他罚下。

　　这让他怕的同时也开始抱怨命运的不公，凭什么那记录罪过的死神不是他，如果是他，那他就能找个借口将哥哥罚下，剥夺他的能力。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每次担惊受怕，唯恐他报复自己。

　　一步错，步步错。哪怕是到了这个时候，主宰死神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只觉得上天何其不公，让他开始妒忌起兄长，怀疑他是上天的宠儿。

　　妒忌使他内心的恨意越发滋生，于是他又干了一件惨无人道的事。

　　他将兄长的镰刀扔下人间，夺过他的法典和审判之笔投入河内。

　　为了防止他逃出后找到这些东西，他又用烧红的钉子钉瞎了兄长蓝色的双目。

　　做完这一切后，他终于觉得自己安全了。

　　于是他再也不管兄长，只加强了他身上的禁制，将他抛弃在囚禁地，每日毒咒着他赶紧消亡。

　　又过了很多很多年，期间为了让自己舒服些，主宰死神建立了死神总部，培养了一批批和他一样都是红眼睛的死神。

　　对于控制死人，维护活人数量的方法他也想出来了。虽然耗费的人力和物力非常大，运行的速度也非常缓慢，但他对此非常满意。因为到了现在，所有人都不记得那位温柔的、好看的、有着一双蓝色眼睛的死神。

　　这非常符合他的预想。

　　可是，正当他以为所有的事都将朝着他所幻想的方向发展时，出事了。

　　一开始只是死者魂魄的数量急剧上升，放置魂魄的地方塞满了想要重新触碰到阳光的灵魂，它们期待着，急切着，每时每刻都想再次摸到温暖的阳光，回到地面上。

　　主宰死神怒斥负责运行死者灵魂回归地面的死神们，得到的回答却是：“人手不够。”

　　人手不够？怎么可能不够？当年兄长处理这些事物时也才一个人，不过是些死了的人而已，能花多少精力？

　　不过，纵使这样想，他还是又拨了一批死神去帮忙。

　　谁知，竟毫无作用。

　　在这些死神每个都忙得焦头烂额时，还是不能满足这些魂魄的需求，它们终日惨叫着，喧哗着，拼命挣扎着要回到地面上。

　　有的等了一年，有的等了十年，还有的等得更久。

　　然后渴望回到地面上的死者魂魄们暴动了，它们推翻看守的死神，闯出自己应该呆的位置，逃窜到每一个维度的世界中，试着接触阳光，试着和活人们说话。

　　可惜，试着去触碰阳光的灵魂们被阳光灼伤，试着和活人们说话的灵魂们被一个个活人无视，穿过它们的身体，感受不到它们的存在……

　　灵魂们绝望了。

　　有的每日卷缩在漆黑的角落，用渴望的眼神望着街道上的车水马龙。有的始终不愿放弃，一次次飞蛾扑火般地去触碰它们渴望的阳光，然后被一次次灼伤……

　　还有的，因怨恨滋生成了恶灵。去夺活人的舍，去吓人、伤人、害人……用折磨自己的方式，报复着世间。

　　主宰死神终于意识到问题严重了，他甚至亲自出手，想将这些伤人的恶灵一个个消灭，抓它们回来，一开始还行，但渐渐的恶灵们越来越强大，成了恶鬼，游荡在世间，没人敢管，也没人能管。

　　它们像极了一群没法律约束的恶徒，嚣张地穿行着，一次次挑战着主宰死神的底线。

　　随着事情越来越严重，这时死神总部中又出事了。

　　在众多红眼睛的死神中，突然出现了一位蓝色眼睛的死神。他并不是主宰死神的哥哥，准确的来说，这位突然出现的蓝眼死神曾经也是一位红眼睛的死神。但他现在变了，像是得了病一样，突然就变了。

　　他满身都是吓人的怨气，一双蓝色的眼睛幽深可怖，如地底爬上来的恶鬼，在众多红眼死神惊惧、探究的眼神下握紧了自己同样改变的死神镰刀，一刀斩向主宰死神。

　　这一刀，饱含着无数的怨气。瞬间整个死神总部中，都弥漫着一股阴冷、湿粘的怨气和无数男女老少呜呜痛哭的声音。

　　死神们全都夺门而逃，而那些没有逃出，被怨气和哭声笼罩住的死神们全都消散死亡了。

　　主宰死神逃了出来，他有着极强的力量，纵使如此也受了极重的伤。

　　这一次袭击使死神们元气大伤，他们不得已抛弃了原有的总部，去到极远极隐蔽的地方建造了新的总部。

　　除了主宰死神外，所有的死神都在议论着那个蓝色眼睛的死神，有的说他病了，有的说他变异，还有的说他一定是获得了某种强大的力量。

　　只有主宰死神，像个鹌鹑般卷缩在自己的房间。回忆着那双充满怨恨的蓝色眼睛，回忆着自己和那双眼睛对视时的感觉。

　　他打了个寒颤，偷偷的一个人去到曾经囚禁兄长的那座山，隔得远远的看了一眼。

　　然后，他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座山已被强烈的怨气笼罩着。这些怨气几乎就要化成实物，越是靠近山顶中心怨气就越是浓厚危险。

　　这个发现让他颤抖到站不稳，他疯一般地逃回死神总部，下令让所有的死神都回来，守在总部中哪也不许去。

　　死神们都不知他怎么了，不过依旧照做。

　　主宰死神终于怕了。

　　他怕极了夜晚降临，怕极了兄长。

　　他将窗户和门用长钉钉紧，生怕有人进来，可当他终于将全部的门窗钉好后，他突然想起当年就是他亲手炼制出半米长的铁钉，带着疯狂和残忍的微笑将哥哥钉在石柱上。

　　想起曾经的一幕幕，那些烧红了钉在哥哥血肉中的长钉，想起哥哥当时流下的鲜血，想起那双蓝色的眼睛被长钉穿过，想起不久前和他对视上的蓝色双眼——这天夜里，主宰死神终于被自己吓的失控了。

　　死神们被一声惨叫惊醒，纷纷穿着睡衣从各自的房间出来，正揉着迷糊的眼睛，就看到他们的主宰死神抱着脑袋从自己的房间撞出，一边跑一边连连惨叫：“我错了！哥我错了！我不该贪图你的能力，我不该那样虐杀你，我不该扰乱世间的秩序……我错了！求你！求求你别再跟着我！别用你那双蓝色的眼睛看我！我错了，我错了……”

　　说着，他卷缩在一个角落，像极了那些渴望回到地面的灵魂，在众多死神面前瑟瑟发抖。

　　不知他又看到了什么，再一次惨叫一声，更加用力地往角落中挤：“我错了！我错了！哥，哥！我不该用铁钉刺穿你的眼睛，我错了！我错了！求你，求你放过我，求你放过我！”

　　之后他又断断续续叫出了很多话，通过这些话，死神们七拼八凑终于弄清了所有的事。

　　当他们还处在震惊中，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时，不久前袭击过他们的那个蓝色眼睛的死神再次出现在窗前。

　　方贤这群年轻人都已经听呆了，见他停在关键部分不往下讲后，都纷纷开口：“然后呢？然后呢？审判死神有没有出来？”

　　教父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故事就停顿在这里。至于后面的事都只是大概记录了一下，传说主宰死神顶不住压力，最终陨落了。在他陨落后，死神中又出了新的主宰死神，但审判死神……有传言说他一直都没有陨落，可谁也没有证据。”

　　“死神们找到囚禁他的山，顶着怨气闯进山中后，却没见到他。但在他之后，可能是因为他从未培养过与他能力相同的死神，以至于在他之后没有任何一位审判死神。”

　　星邧听得很是动容。

　　曾经就是这样，他一直不是个喜欢悲伤故事的人，换做以前，苏易肯定不会讲这种悲剧故事，就算是他听别人说了，苏易也一定会想方设法将这个故事结局圆回来。

　　但现在，苏易却一直低着头，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星邧稳了稳自己的情绪：“所以，这个故事和纳特城有什么关系？”

　　教父道：“很久以前纳特城中就流传着这个故事，但当时大家只当它是个普通故事，并未放在心上。”教父声音沉重了许多，“直到一次万圣节……有许多人声称，他们在夜晚的街头看到了很多行走的人偶。”

　　“据目击者称，那些人偶和我们普通人一样，有高有矮，有老有少，混在很多变装者之间并未引起任何轰动。还是，还是一个男子在抱着自己的女儿买万圣节的糖果时，他女儿小，不懂事伸手扯了一个人偶的头……”

　　尽管很多时候孩子做错事，大人们总用“他还是个孩子”这句话糊弄过去。

　　但当时那个男人感到非常抱歉，连忙呵斥自己的女儿放开人家。谁知当他陪着笑扭头看去时，却发现这个人偶的头已经被扯下来了，而身体内部空空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