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心喜》顾拾玖

17、十七阵清风

　　>>>别无二致

　　“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

　　此时的顾清欢正坐在温哥华街头的长椅上，她外套了件棉质大衣，双腿交叠，雪花飘落下来搭在她长发上。顾清欢喝了口热茶，道：“还不知道。”

　　顾予谦叹了口气，继续问道：“你旅游到哪个城市了？”

　　手机传来三个字，“温哥华。”

　　顾清欢这几年读研时又读了个专业学位，读完研后攻另个专业的博士，考完博士后她就全世界到处走，每个城市停留一星期，转眼间她已二十九了。

　　“姐姐，爸妈让我催你回来了，说……”顾予谦犹豫了下，不知该不该说。

　　顾清欢起身，拍拍身上的雪，“说什么？我快奔三了回来相亲？”

　　顾予谦不语。

　　顾清欢笑道：“好啦，我知道了，很快就回去了，不会太久。”

　　姐弟俩说了几句话就挂断了，顾清欢边喝着热茶便走回民宿。

　　然后她再接了一通邀她回去的电话。

　　“顾姐姐。”沈书晏笑道。

　　“阿晏。”

　　“顾姐姐，我下个月要结婚了，想请你参加我的婚礼。”

　　“……”顾清欢愣了愣，脑海里高速计算着沈书晏的年龄，最后问道：“你不是在读研吗？怎么……突然结婚了？”

　　“本来打算大学毕业后就结婚的，但是没想到我读研了，所以……计划还是不变的。”沈书晏顿了顿，笑道：“顾姐姐一定要来啊，我好久都没见到顾姐姐了。”

　　时间是让人措不及防的东西，好比现在。

　　顾清欢倏然有几分丧气，“你这么快就结婚了让我情何以堪。”

　　“新郎是谁？”

　　沈书晏默了半晌才道：“就是我高中时你见到的那位男生。”

　　“……”顾清欢没作声，她脱外套的手顿住，等消化完这个消息才道：“好，等我回来你再给我请帖吧。”

　　顾清欢挂电话前几秒，沈书晏急忙说道：“顾姐姐，他很好，我很喜欢他。”

　　“……”

　　顾清欢先回的祁扬，因为沈书晏的婚礼在祁扬举办。她回来还是住的当初盛濯给她推荐的房子，住了几天也没看到盛濯，所以她猜盛濯应该不住这儿了。

　　大二那年她十九岁，大四那年她二十一岁，现在她二十九岁。虽然八年都有联系，但是整整隔了八年没见到的人，她实在有些怀念他的厨艺。

　　结果她因为发烧去医院时就碰到了盛濯。她当时正坐在桌前，面前的医生正询问一些问题，门被敲响，那人走到她身旁，她一偏头，就看到了他，

　　三十而立的青年，一身白大褂，身形修长，气质温和矜贵。

　　顾清欢愣了愣，道：“盛……学长。”

　　盛濯顿住，随即偏身，看向正坐着的顾清欢，他愣住，连名带姓的第一次，道：“顾清欢。”

　　随即盛濯抬手，看了眼时间，对面前的医生道：“你等会儿把她的病历放我桌上。”

　　“顾学妹。”盛濯偏头，不失礼仪，却不容反驳，笑道：“我等会儿有台手术，你在我休息室里等一下，这位医生可以告诉你在哪里。”

　　“我先走了，等会儿见。”

　　不待顾清欢再道，他就转身出去了。

　　“……”顾清欢还没从见到他的惊讶里回神，就已消失不见。

　　她表情有些木讷的看向面前的医生，医生笑着解释，“在五楼，大概第三个房间。”

　　……

　　盛濯做完手术后已是晚上十一点，推开休息室的门，打开灯，看到躺在沙发上睡着的顾清欢。他走近，垂眸看着八年未见的顾清欢。

　　二十九岁的顾清欢，模样与十九岁的她别无二致。还是当初那般清眸流盼，眉似新月，精致的看不出差别，身上也没有如大人般历经世事无常的沧桑。

　　还是很少女，眉眼含笑的少女。第一次见她时她便是笑着，笑里透着疏离感，几乎没见过她生过气。

　　常言笑晏晏，性子随性而为，几分清冷，不爱与人虚与委蛇，心思细腻，想法坚定。

　　他站在她面前，有些束手无措，不知道怎么叫醒她。没等他付诸行动，顾清欢因为突如其来的灯光睁开眼，她刚睁开眼就被白炽灯刺的再次闭眼，等适应好了才睁开。

　　一睁开看到盛濯站在前面。

　　她从沙发上坐起，揉了揉太阳穴，“盛学长你怎么没叫醒我？”

　　她看了眼时间，再次问道：“盛学长你下班了吗？”

　　“抱歉久等了。”盛濯歉意笑笑，“我们走吧，你的药我已经拿好了，边走边说吧。”

　　“你住哪里？”

　　顾清欢起身，整理了下发型，“当初你对面的房子，你不住哪里了？”

　　“我这几天才从国外回来，所以你可能没看到。”盛濯接了温水，把水杯递过去，解释道：“新的水杯。”

　　“谢谢。”后者接过，“去吃饭还是……”

　　“回家做吧，可以吗？”

　　“好。”

　　盛濯的房子布置几乎没变，顾清欢坐在餐桌前等了一会儿，盛濯端着两碗面出来，“快睡觉了，就比较清淡，不介意吧？”

　　顾清欢笑道：“没事，你做清淡的也很好吃。”

　　这是丝毫不夸张的，盛濯是那种就算只有面和汤，不加鸡蛋那些食物都能做很好吃的人。

　　两人都没有吃饭讲话的习惯，就算曾经有那也是刚认识的客套。

　　“盛学长，今天很晚了，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我再来蹭饭可以吗？”顾清欢实在怀念那些蹭饭的日子，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问道。

　　盛学长笑道：“好。”

　　顾清欢道了声谢，随后转身，手扶上把手推开门，刚走出就听见后面传来一声，“顾学妹。”

　　她心里倏然漏了一拍，转身看向他。

　　盛濯站在原地，道：“晚安。”

　　她如是笑道：“晚安。”

　　随即关门。

　　顾清欢打开门，心里却想着什么。两人自见面都没说什么这几年的事，只是聊了一些简单的话，但她莫名觉得很开心，很喜悦。

　　可能她只是见到了想见的人，所以开心吧。

　　第二天她没成功蹭到早饭，被一通沈书晏的电话就叫了去。

　　美名其曰看婚纱。

　　记忆中那位乖巧娴静的女孩，已经成长位亭亭玉立的少女，颇有种邻家有女出成长的感觉。

　　沈书晏站在全身镜前，一袭洁白高定婚纱，笑道：“顾姐姐，你想过结婚时的婚纱款式吗？”

　　顾清欢沉思片刻，道：“我可能会选嫁衣，中国古风的红色嫁衣，我很喜欢。”

　　看完婚纱后两人又聊了几句，沈书晏就被她未婚夫叫走了。无业游民的顾清欢回到家，开始写前几天接的歌，这几年她一直在写词，到现在她经常只接一些歌手的单。

　　那些草稿被她散乱放在桌上，到了晚饭时间是盛濯过来找的她。

　　盛濯见她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问道：“吃晚饭了吗？”

　　顾清欢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惫，“还没，可能又要麻烦你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