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莫言gl（龙门客栈）》琴瑟庵主

13、第 13 章

　　金湘玉打开阁楼的门，却见母亲正伏在桌上哭泣，桌上的东西被推到了一地，有些东西摔得个稀碎。
　　“娘！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金湘玉知道母亲的疯病又发了。
　　“他不回来了，他不回来了。”金母哭哭啼啼的。
　　“不，他一定会回来的。”金母抱着母亲安抚道，“你还在这等他呢，他怎么会不来呢。”
　　“不，已经太晚了。”
　　“这夜还长着呢，我陪你一块等他。”金湘玉疼惜地帮母亲擦掉眼泪。
　　金母的泪似乎怎么擦也擦不完。
　　“别哭了嘛。他一定会回来的，他一定很想听你的歌，想看你的舞。乖，乖，别哭了啊，乖。”
　　邱莫言隐身在门口，看着此时无比温柔的金湘玉，心道原来这个疯女人居然是她的娘，难怪之前她对自己大发脾气。
　　想要瞧瞧离开的邱莫言忽然眼神和转头向门口望来的金湘玉对上了，邱莫言歉疚地挤了一个笑容。
　　此时金母捂着胸口很难受地说道：“我心痛。”
　　金湘玉给母亲顺着气，有些着急。
　　本欲离开的邱莫言走进屋里，问道：“有药么？药在哪？”
　　“在木柜里面，第二抽屉，白色小瓷瓶。”
　　邱莫言找到了金湘玉说的药，递给她，却发现门口闪过一个黑影。
　　“莫言，没水了。”金湘玉说道。
　　“我下去拿。”邱莫言真不知这女人就怎能这般熟络地唤出自己的名字。
　　“谢谢。”
　　金母服了药，又喝了一些水，这才舒服了些。
　　“觉得好点没有。”金湘玉的语气依旧柔柔的。
　　金母呼吸顺畅了，点点头。
　　邱莫言转身离去，金湘玉拉住她，随即又松开了手，道：“等等。”
　　邱莫言看了她一眼，道：“我在门口等你。”
　　金湘玉伺候母亲上床休息，又将地上的碎片收拾一番，这才锁了门。
　　邱莫言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门口，金湘玉冲她笑了笑，拉着她的手，道：“跟我来。”
　　邱莫言看着被她牵住的手，住客和房东何时这般亲密了？
　　邱莫言冷冷甩开金湘玉的手，道：“金湘玉，你要带我去哪？”
　　金湘玉看着空落落的手，笑道：“你来就是嘛，保管不是害你。”
　　“你走你的，不要拉拉扯扯。我，不习惯。”邱莫言见着金湘玉跟没事人一样又热情地往自己身上凑，开口拒绝道。
　　“好朋友亲密一些怎么了。”金湘玉理直气壮地说道，一丝一毫的自觉性都没有。
　　这个女人的脸也变得太快了吧，脸皮也太厚了吧。邱莫言看着金湘玉，道：“金湘玉，你在说笑？”
　　金湘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难道还是说情敌？”
　　邱莫言的脸一沉。
　　金湘玉道：“你的样子想杀人。”
　　“怕么？”邱莫言问道。
　　“怕，怕死了。上来。”金湘玉带着邱莫言上了屋顶。
　　皎洁的月光洒满了荒凉的沙漠，也给这龙门客栈镀上了一层银白。
　　“带我上来干嘛？”邱莫言道。
　　“无趣的女人，看看那月亮啊，是不是很近很美。”金湘玉指了指天空那轮明月。
　　“那又与我何干？”邱莫言看了一眼，确实很圆很亮很白。
　　“莫言，再给我吹一曲吧。”
　　邱莫言皱了皱眉，道：“金湘玉你还真是自来熟。不许这么叫我。”
　　“莫言，莫言，莫言……”金湘玉好笑地又唤了许多声。
　　“无耻。”邱莫言说道。
　　“这话有些耳熟。”金湘玉笑道。
　　“你这蛇虫鼠道上房钻道的路也熟。”邱莫言语带讥诮。
　　“喂，你曾经被失约过吗？”
　　“嗯？”
　　“我是说你有没有跟一个人约定在一个地方一个时间跟他碰面，结果那人却没有依时赴约呢？”
　　邱莫言沉下了眸子，道：“有过。”
　　“周淮安吗？”
　　邱莫言沉默不语。
　　“等的感觉，那份残忍和无情，比敌人的折磨朋友的出卖更可怕更恐怖。”金湘玉缓缓说道。
　　“金湘玉，你会让别人等么？”
　　“不，因为我不会轻易定下约定。”
　　“这就是你留在这个沙漠的原因吗？”
　　“呵，风想改变了，风势也减弱了，明天你们就可以离开这儿了。”
　　“希望这样。我希望你也能早点离开这个沙漠，到你真心喜欢的地方去。”邱莫言的话说出口，才发现自己竟然关心起金湘玉了。
　　“你知不知道，你走出这个沙漠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金湘玉莫名地伤感，道：“是另外一个更大更冷更无情的沙漠。”
　　邱莫言走到金湘玉身边，和她并排站着，道：“龙门客栈的月亮很美。”
　　金湘玉笑了，道：“所以莫言借着这迷人的月色要为我再吹奏一曲？”
　　“依你。”邱莫言取下笛子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金湘玉的心情格外的好，许是听了邱莫言专门为她吹奏的曲子，连带对乌汗的气也消了。
　　老板终于肯搭理自己了，还肯与自己说笑，乌汗欣喜万分，看来自己真的做对一件事呢。
　　“手脚快点，干净利落，风龙子刚刚来过，来来去去的客人多着呢。”铁算盘在大堂催促着乌汗将桌椅收拾擦净。
　　“掌柜的，我们要住店。”一行青衣客走了进来。
　　“客官早。”铁算盘热情招呼着，引着这行人进大堂坐下。
　　“客官来的早，来的也好，风平浪静的，风和日暖，各位客官住在我店里保证大家舒服。”铁算盘笑呵呵地说道。
　　突然一个奸细的声音叫道：“哎呀呀！这是什么野狗店呐，人还没住进来呢，先弄得一身脏。这地方真能住人吗？”
　　“客官，您别生气。乌汗赶紧去收拾干净，给客官赔不是。”铁算盘陪笑道。
　　“关我什么事啊。那抹布一直摆在那，他自己看也没看就坐下了，怪我？”乌汗可不愿意听别人说龙门客栈半句不好的话。
　　“你这小杂种，胡言乱语，没大没小的。你凭什么跟我说话，无理的东西。叫你们老板出来见我。”陆小川声音依旧尖锐。
　　乌汗要和陆小川理论，看见金湘玉从后面走了出来，立马住了口。
　　“要见他老板啊，见着了也没用的。”金湘玉说道。
　　“为什么啊？”陆小川问道。
　　“因为他的老板比他更无理更喜欢胡言乱语，眼里头更是没大没小的。”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就是这个小杂种的老板。”金湘玉觉得这个奸细的声音刺耳极了，不男不女的令人心生厌恶，“也是这家野狗店的主人，你知道吗？小相公！”
　　金湘玉说完咬了一口大番茄，滋了陆小川一脸汁水。
　　陆小川怒道：“你这个臭婆……”
　　金湘玉不等他骂完，怒瞪他：“嗯？你敢说最后一个字！我金湘玉跟你没完没了。”
　　陆小川被她的气势震慑住了，回头去看许显纯，许显纯示意他坐下。
　　一旁的贾廷站起身来，陪笑道：“这位就是金老板。”
　　“咳，有话就直说吧。老娘开店做生意，一时半刻都是银两，可没什么闲工夫跟无聊之辈闲扯。”
　　“我们要在贵宝号叨叨几天，烦请老板开几间厢房让我们歇息。”贾廷客气地说道。
　　“这时候人气正旺呢，没那么多空房闲着。”金湘玉摆起了架子。
　　“请老板行个方便，帮帮忙吧。”
　　“咱们开客栈的，本来就是给人方便，你要房间别人也一样要啊。两条腿走进来的全是我金湘玉的客人，一视同仁。那些走进门来张口就叫见人就咬的畜生，咱们自然不理不睬的咯。”金湘玉瞥了陆小川一眼。
　　坐那一直没说话的许显纯将动怒要发作的陆小川按回凳子上。
　　金湘玉又冲贾廷道：“听你刚刚说话，可见你也算是个人，难道我把别人都赶出去不成。你说我还有什么办法呢？”
　　金湘玉瞧着一伙人都是男子，却一个个没有阳刚之气比女子还要唇红肤白，最近自家的龙门客栈可是越来越热闹了。
　　许显纯说道：“金老板，你开客栈，我走丝路，大家都是生意人，说起来咱们还算是一家人嘛。”
　　金湘玉笑道：“这位商爷可真会说笑，你赚的呢是一箱一箱的金子，我的不过是一锭锭的银两。这哪能相提并论呢。”
　　“难得金老板这么大量。既然坐下来了，咱们彼此就好说话了。”许显纯看着金湘玉在旁边凳子上坐了下来。
　　“好话人人都会说，好事可不是人人都会做的。”金湘玉说道。
　　“金老板要是也走我们这条丝路，那我们就要饿饭了。呵呵呵……”许显纯笑着说道。
　　“可是眼前跟你大商爷讨饭的还是我金湘玉呀～”
　　“好！有金老板这句话，咱们这几天就不用露宿山头餐风饮露了。哈哈哈～”
　　“是啊。”贾廷也跟着陪笑道。
　　许显纯比了个收拾，随行的人取了两锭金子放在桌上。
　　许显纯将金子往金湘玉面前一推，“金老板？”
　　金湘玉见这老头出手阔错，不由心花怒放，立马换上了一副笑脸，“乌汗，奉茶！”
　　“这茶啊是咱们店里享誉盛名的三泡茶，一茶三泡，其乐无穷啊，商爷。”
　　乌汗已经将茶水端上，金湘玉又问道：“商爷，你怎么称呼啊？”
　　“我姓许，言午许。”许显纯喝了一口夸道：“有意思，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