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之下的你》小小未然

1、第 1 章

　　陆源刚刚走到位于这栋公寓六楼的自家门口，便又听到了那轻柔的歌唱声。若不是一次偶然的感冒发烧，让他在家里安安静静修养了一天，他也不会注意到，有人，在某处安静地歌唱。之后，陆源就格外留意起了那歌声，每每临近傍晚，那似有似无的歌声便会飘进自己的耳朵里，如果不细细聆听，很容易就被各家渐渐响起的锅碗瓢盆声所淹没。只是这一次，歌声似乎较以往更加清晰了些，然而，与以往有些不同，今次虽然也是轻柔的歌唱，却是带着一丝哀伤与绝望的，同时也有些诡异的，从未听过的日文歌。慢慢缠绕着陆源的耳膜，仿佛被催眠一般，陆源放下了拿着钥匙的手，转身循着歌声传来的方向，向楼上走去。
　　这是一栋老式公寓，只有七层楼，楼顶通常都被一把大锁给锁住，自陆源一家搬来这里开始，他便一次也没能上到楼顶。他曾经为此抱怨过，这个社区周围并没有多少高层建筑，如果能够上到楼顶的平台，绝对可以看到不错的风景。然而这次，陆源小小吃了一惊，原本应该被大锁锁住的楼顶铁门，此时却被取下了锁，微微开了一道缝，而那一直令陆源无比在意的歌声，正是从这门后传出来的。他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推开了铁门，朝自己扑面而来的，除了楼顶的风，便是繁茂的绿色藤蔓。陆源微微有些愣住，仔细一看，居然是丝瓜藤。已是夏末，这丝瓜藤却依旧充满生机，藤蔓间垂下一根根或大或小的绿色丝瓜来。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还真是合理的空间利用呀……平常总是听别人会所屋顶花园，今次见到的，却是屋顶菜园，不错，很实际，既绿化了环境，还节省了菜钱。
　　“呀呀……大意了，今次居然忘记锁门了……”清冷的声线，如冷冽的清泉忽而流泻进了陆源的耳朵。
　　视线向右转，寻找到声源，陆源微微一怔，居然是她。
　　一个女生斜斜靠在楼顶平台的栏杆上，手中正拿着一台SONY数码相机，楼顶的风吹乱了她原本细长柔顺的发丝，清秀的脸庞，却有着一如其声线一般的清冷表情，一双沉静如深潭的眼睛，此时正静静望着陆源这个不速之客。
　　林烨，陆源是知道眼前的这个女生的。与自己同校，似乎是隔壁班的，每次课间操结束，都会看见她与朋友从自己班门前走过，无论何时，手中总是拿着那台SONY数码相机，表情也是如现在这般，即算有朋友在身边，也只是沉静地伴随在一旁，偶尔安静地笑。清冷淡漠的印象。
　　“你……住这里？”陆源有些不知所措，随便抓了个话题。
　　“啊，当然，不然怎么上得来这里？只有住顶楼的人家才有钥匙，为了防小偷。”林烨简单明了地解释着。
　　“那……每天在这里唱歌的，也是你？”陆源试探地问道。
　　林烨的眼中有一丝诧异的光芒一闪即逝，带着几分疏离地回答：“是啊，没想到，唱得那么轻，也会有人听见。每次一看到这样的景色，就忍不住想用唱歌来表达了，因为，本身就不是太擅长表露情绪的人。”
　　“景色？”陆源不明所以。
　　这次林烨不再说话，伸出手，指向自己的前方。陆源的视线随着她手所指的方向向后望去，顿时，讶异得说不出话来。
　　日落时分，没有高大的建筑物的阻挡，此时的西方，完全浸润在夕阳余晖之中，以落日为出发点，深深浅浅的红色，洒落在周遭的一切之上，仿佛万物都被淡红色的水彩所漂染过一般，温暖的，无法抗拒的，同时带着一丝绝望的情绪，霎时便朝着自己侵袭过来。
　　“没有想到过吧？在这样一座城市里，居然还能看到这样震撼人心的景色。”林烨清冷的声音将陆源拉回了现实。
　　“确实……相当漂亮啊……”陆源赞叹着。
　　“其实，只要仔细观察，在我们周围，像这样触动人心的景色还有很多呢。”林烨说着，声音不觉变得柔和了些。
　　“所以，你才总是带着那台数码相机么？”陆源问道。
　　“啊啊，是的……这样才能保证不让自己错过任何一个美好的景色啊。”林烨应着。
　　“你……有当摄影家的潜质哦，那种细致入微的观察力以及对美好事物的喜爱。”陆源看着一说到摄影表情便变得生动起来的林烨，不由得说道。
　　林烨抬起头，原本如深潭一般的眼睛此刻却变得明亮有神起来，微微笑道：“是吗？谢谢，这对于我，是个鼓励。”
　　忽然发现，林烨，其实很漂亮，如果不是那种清冷疏远的态度，恐怕会有很多男生喜欢她吧？陆源看着林烨的淡淡笑容，出神地想着。
　　轻微的快门声响，让陆源回了魂，却见刚刚林烨的镜头是对向自己的，疑惑地皱了皱眉头。
　　“很有意思的表情，似乎很少出现在你脸上呢。”林烨解释道。
　　“你知道我？”陆源有些吃惊。
　　“啊，全校又有几个人不认识陆源呢？校篮球队的风云人物嘛，我再孤陋寡闻也不至于连你的大名都不知道。我们班的那些女生，可都是你的粉丝，天天念着你的名字，想不认识都难。”林烨轻描淡写地说着。
　　“哈，被你这样一说，还蛮不好意思的。”陆源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快门声再次响起，陆明轩害羞的表情也被记录到了林烨的相机中。陆源颇有些无奈地看向她。
　　“你该高兴才对，我可是很少拍人的，几乎全是自然景色或者动物，你该感到荣幸了。”林烨有些调侃地说道。
　　“哈，这样……”陆源尴尬地应着。
　　自此，两人开始逐渐熟悉起来，陆源有时候校队训练结束得早，便会上到楼顶跟林烨聊天，看她拿着相机到处乱拍。天气不错的周末，两人也会一起出门，或去公园，或去郊外，有时干脆就在商业区乱逛，林烨四处寻找拍摄目标，而陆源则是静静陪在她身边，以防她拍得入神，忘记自己的安全。
　　“有一次很夸张的，为了追拍一只难得一见的蝴蝶，根本没看脚下的路，在山崖边一脚踏空，摔了下去，幸亏不是很高，只是弄得脚踝脱臼了而已。”林烨轻巧地说着。
　　“你还真是…摄影成痴啊……”陆源一脸黑线地说。
　　“是么？这样才好吧，所谓忘我嘛……不过也因为这样，家人开始反对我摄影了。”林烨说着，眼神有些暗淡，“不过，我的态度是很强硬的，所以，直到现在他们都阻止不了我。”
　　“这样也不错啊，有梦想，执着的人，很令人羡慕啊~”陆源轻轻地说。
　　“你难道没有自己的梦想么？”林烨有些好奇地问。
　　陆源听罢，瞬间沉默了下来，梦想……自己的梦想究竟是什么呢？每天，按部就班地学习，参加篮球队的训练，考试，比赛，从来没有想过，要考到第几名，要让校队进到全国前几名，一直都是，家人、教练要自己干什么，自己便依照他们的要求去完成。自己的梦想，未来要干什么，如果林烨不说，自己是不是会永远都不去考虑这个问题呢？仿佛坠入黑洞了一般，失去了自我。
　　“我……没有梦想……”陆源犹豫地说。
　　林烨见到眼前这个总是一脸阳光的男生，突然之间收敛了所有的光芒，变得暗淡沮丧起来，心中某处微微感到了一丝疼痛。
　　“现在”的自己确实是没有梦想的，但那也只是“现在”而已，如果是两年前，自己绝对不会这样说，也不会那么的羡慕为了梦想而不断努力、争取的林烨吧……陆源想着，记忆又开始回放，那是一段自己最不想再次忆起的从前。
　　折断的画笔，撕碎的画稿，愤怒的斥责，充斥在陆源那间小小的卧室之中，一地狼藉，一脸愤恨，小小的房间如同被战火摧残过后的贫民窟，绝望、愤怒、不甘……一切负面的情绪充斥其中，压得人透不过气来，耳边不断响起的，是母亲极度恼怒的话语。
　　“整天就知道画画，画画能有出息吗？？看看你叔叔，当初豪气冲天地说要去考美院，要去当画家，现在呢？连自己的一日三餐都不知道在哪里！什么梦想，梦想能让你当饭吃？你怎么就不想想自己的前途？从今以后，不许再画画了！”母亲说着，砸毁了陆源房间内一切与绘画有关的物品。
　　刚上初二的陆源，面对母亲的斥责，只是默默地流泪，无声地反抗着。小时候，是谁看见自己的胡乱涂鸦，惊喜地说着小源有绘画天赋；是谁积极地将自己送进绘画培训班，每天不辞辛劳地接送；是谁曾经一脸充满希望地对小小的陆源说，小源以后呀，肯定可以成为一位优秀的画家……是谁，给了自己梦想，如今又冷酷地毁掉了这一切？既然不想自己以此为目标，当初就不该给自己的梦想以希望！还有自己的叔叔……总是有着一脸温暖笑容，理想主义的叔叔，陆源知道他只是被一些急功近利的小人所打压，才会走到如今这般落魄的地步……正是叔叔的画，使陆源坚定了自己的梦想，如画者本人一般的温暖，充满了力量，让人感到希望……然而这一切，在所谓的现实面前，却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数码相机的快门声再次响起，陆源被林烨从回忆的泥沼之中拉了出来，脸上的表情有了些许缓和。
　　“啊，不好意思，刚刚在想一些事。”陆源道歉着。
　　林烨查看着相机中的影像，轻轻地问道：“是悲伤而又绝望的事情吧？这样……令人看了都觉得哀伤的表情。”
　　林烨将相机举到陆源的面前，液晶屏上的自己，是一副绝望到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不知如何应对，陆源唯有沉默。
　　“梦想这种东西，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放弃的。就像日语中的两个单词,‘興味’和‘趣味’，‘興味’是一时兴起的喜好，而‘趣味’却是自己一直坚持到底的爱好。所谓梦想，虽然让人感觉虚幻而不切实际，但是若自己坚持，也不一定不会实现，它是人们在这世界上为之奋斗的动力，没有梦想的人，只会庸庸碌碌，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过完他们的一生。若你的梦想，是那么轻易就能放弃的东西，那么，你是在亵渎这个美好的单词，你那样一时兴起的行为，只能算作对某件事情感兴趣而已。”林烨冷静而认真地说，这是她第一次对着陆源说出这么多的话。
　　“即使所有人都在反对你，所有人都在阻挠你，你也能为了自己的梦想坚持下去么？”陆源不甘心地问。
　　“所有人？只要你不是在说什么‘我想要当个火星人’之类的无聊话，不可能‘所有人’都认为你的梦想是错误的吧？总会有那么一个人，是始终鼓励你，支持你的吧？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林烨一针见血地说着。
　　始终鼓励你，支持你的人……陆源的眼前忽而浮现出叔叔那张无论经历多少挫折都不变的温暖笑脸。是啊，一直有人是支持自己的，就在自己觉得最无望的时候，也是叔叔一直在默默支持着他。在他那被暴风雨侵袭过一般的房间里，是叔叔默默地替自己收拾好了一切，悄悄买来新的画具，躲开母亲的监视，借给他各种画册……只是，在随后的日子里，每天被母亲耳提面命地教导的日子里，自己渐渐迷失了方向，忘记了自己的梦想，逐渐走上了母亲替自己铺好的道路，迷茫地活过了这两年。
　　原本黯淡的面容，在林烨话语之下，逐渐重新焕发出了光彩，自信而阳光的笑容再次回到了陆源棱角分明的脸上。林烨看着陆明轩的变化，不禁安心地笑了起来。这才是，她记忆中的陆明轩。
　　陆源不知道，林烨搬到这个社区时的所拍的第一张照片，便是自己。
　　初一的春天，公寓楼下的小花园里，樱花树下，陆源支着画架，专心地描绘着眼前明媚阳光下的绚丽景色。当时的林烨，手中拿着的，还是需要进行胶卷冲洗的傻瓜相机。刚刚搬了新家，她迫不及待地跑出家门，兴奋地到处拍摄着。不想，遇见了站立在樱花树下，一脸安静而满足表情的陆源。微风吹来，樱花翩翩飞舞，原本安静画画的陆源见到这景象，不禁抬起头，望着樱花树绽开了令人为之动容的温暖笑容。幸福，有时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吧？单纯为了梦想而努力的人，在这一刻看起来，是那么幸福。林烨不由得透过镜头，拍摄下了这一幕。
　　一次次，陆源那个温暖幸福的笑容盘旋在林烨脑海中，挥之不去，可是，从那之后，林烨再也没见过陆源那样微笑过。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黯淡的容颜，直到初二那年，林烨见到了最令她心痛的表情。
　　初二刚开学，林烨放学回家，突然发现一张张画稿从天而降，有险峻的山峰，有蜿蜒的河流，有笑容可爱的孩子，还有那，花瓣不断飘落的樱花树。林烨吃惊地拾起地上一张又一张的画稿，不禁抬头看去，六楼的窗口，有个男孩子，趴在窗台上，眼神空洞地向窗外撒着自己的画稿。那张原本有着温暖笑容的脸上，如今却满是哀伤绝望，不带一丝温度，冷到零度之下。有那么一瞬，林烨以为自己会为了男孩的这个表情而哭出来，但她却举起相机，拍下了男孩此刻的表情。这是她所拍摄的，关于陆源的第二张照片。
　　夜晚，林烨再次来到楼顶平台上，拿出相机，看着今天这一天所拍摄的照片。当看到最后几张陆源的照片时，她明显感觉到了他心境的变化，她知道，他已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楼下忽而传来两人的争执声，似乎是一位母亲和她的儿子在争吵。争吵声从激烈渐渐归于平静，随着争吵声的消失，林烨心血来潮唱起了歌。「始まりの風」一首相当鼓舞人心的歌曲。仿若得到感应般，不多一会，陆源便出现在楼顶平台上，在林烨的身边坐了下来。
　　“我呀，跟我母亲说出了我的想法，大吵了一架呢……我说，我要继续画画，我要……实现自己的梦想！”陆源沉默了几秒，说道。
　　“结果呢？”林烨接着问道。
　　“啊……闹翻了呢……虽然没有当场同意，但我可以把这当做是默认了吧？她说，今后我如果因此而没饭吃，别想回来找她……大概……就是这样了吧……有些让我自生自灭的感觉，呵呵……但是，我却觉得松了一口气，至少，在我完成梦想的道路上，她不会继续阻挡了。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后悔了。”陆源坚定地说着，眼睛闪闪发亮。
　　“这样啊……那我也就放心啦，终于，了却了最后一个牵挂呢……”林烨放心地说道。
　　“诶？最后一个……牵挂？”陆源不明所以。
　　“陆源，我啊，三天之后，就要去日本了哦。”林烨认真地宣布着这一消息。
　　“哈？三天之后？？”陆源吃惊不小，“怎么，之前都没听你说过？”
　　“嗯，算是我故意的吧。不过在我去之前，能够让我了却这最后一件心事，还真实不错啊，好的开始。”林烨感慨地说，“陆源，我啊，要去日本，学习摄影，并且，拍摄这世界上最美的樱花，京都独一无二的红叶，还有，被白雪覆盖着的富士山……从日本开始，拍摄全世界最美丽的景色，这，就是我的梦想了。”
　　“原来，你一早就计划好了呀……为了你的梦想……”陆源带有些许遗憾地说。
　　“嗯，因为正好有亲戚在那边，所以，就先去那里学习学习咯。何况，一直都有在学习日语，所以，语言上的障碍会少很多。”林烨解释着。
　　“如果我早点醒悟，也许也会像你一样，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设计好自己所要走的每一步吧？”陆源有些懊悔地说。
　　“现在开始也不算晚，凭你的天分，我相信你可以的。”林烨坚定地说。
　　“谢谢。那么，祝你一路顺风！”陆源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林烨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微笑着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两只手交握在了一起。
　　三天之后，林烨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片她生活了16年的土地。陆源放学回家，在自家的信箱里发现了一个包裹。拆开后，发现是一个U盘，他坐到电脑前，开启电脑，插入U盘，是一段自制的flash，所播放的，是林烨之前所拍摄的所有陆源的照片。每张照片都附有林烨的一段话。背景音乐是大塚爱的《恋爱写真》。
　　“本校校草最白痴的表情。”是那张陆源吃惊的脸；“陆源史上最搞笑表情。”是陆明轩触怒了路边一条中华田园犬后，被追着跑的慌张表情；“平易近人的校草也有耍高傲的的时候。”是陆源对着林烨的镜头摆臭脸的表情。照片不断变换，陆源脸上始终挂着舒心的微笑。
　　直到见到那张初二时，自己一脸绝望地趴在窗口的照片，陆源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在这张照片下，林烨写道：“这是我所见过，陆源最令人伤心的表情，仿佛全世界的黑暗在那一刻都笼罩在了你的身上，绝望而令人窒息，丧失了梦想的人，是不是都会有这样的表情呢？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这样的表情永远，永远都不会再次出现在你的脸上，无论何时，都希望你，能像下一张照片一样，微笑。”
　　正当陆源在疑惑下一张照片是什么的时候，那张照片适时地出现在了他面前，是樱花树下幸福微笑的自己。林烨写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话在这张照片下。
　　“这是我的镜头下的第一个陆源，也是我见过的，最为幸福而快乐的陆源。当我搬家到这里的第一天，我便遇见了你，可是，你一直一直都没有发现我，只有我，发现了充满梦想的你。那个时候，我并不清楚，所谓梦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见到了你，我知道，那是一种幸福。拥有梦想的你，周身都散发着令人难以直视的灿烂光芒。这样的表情，让人觉得，就算前方有再多的困难，都可以被这样的坚定温暖笑容所征服。是你，让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一定要守住自己的梦想，实现自己的梦想。可是，在那之后，我却再也没有见到拥有如此温暖笑容的你，你一日比一日更加沉默，更加的不开心，那种充满梦想的光芒从你的身上一点点流失，直到你的画稿洒落下来的那一天，完全丧失了。我不想见到结果是这样，所以，在我准备启程去日本之前，我想要完成自己的最后一个愿望，那便是帮助你，找回曾经的光芒。现在，我觉得我已经做到了，所以，我可以带着满足而自信的笑容踏上自己的征程，希望你，能够永远保持这样的笑容。希望，在我们的重逢之日到来之时，我可以看见，你脸上会出现比这张照片上更好的表情！私はずっとそんな君を愛してる……”
　　电脑音箱中，大塚爱轻柔而深情地不断重复唱着“ただ、君を愛してる……”仿佛是林烨本人在不断的述说着，她一直未曾说出口的爱恋。画面定格在两人唯一一张开怀大笑的合影，陆源静静地听着，静静地看着，静静地流下了泪。
　　总有一天，在我们的梦想都实现的那一天，我会让自己，再次出现在你的镜头下，带着更加让你满意，更加让你喜欢的表情，出现在你的镜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