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上九天碎月[综]》王小周

60、六十章

　　宇智波泉是在愚蠢地开始教辉夜君麻吕识字的时候才意识到，就算是再怎么聪明的小孩子，也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学会所有字的……

　　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给自己找了麻烦，宇智波泉有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自觉，但是果然……带着个小孩子的话很麻烦。

　　即使很清楚对方在雾隐村的生活，但是宇智波泉还是不想把她主动去找人然后和人战斗最后把人杀死这一幕展现在君麻吕面前，于是实战练习就暂停下来了。

　　这也没什么，反正就一个月的时间而已，她可以先收集情报。

　　但是，君麻吕真地就像一张白纸，对人情世故一无所知，什么都需要她来教。

　　她又对这件事抱有不自信的态度，毕竟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自己最清楚，宇智波泉一点也不觉得她能够教导好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把他变成一个正常人。

　　不过现状如此，她也只能拿她来教总比君麻吕自己瞎活要好一点来安慰自己了。

　　“看啊，这块布是手里剑图案的，然后这块布是波点图案的，君麻吕喜欢哪块布？”

　　宇智波泉最上心的就是如何培养君麻吕的喜好了。

　　起码得让他像个人一样，拥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喜恶，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吧。

　　宇智波泉是这么想的，所以无论是吃饭还是逛街，她都会找机会问君麻吕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借此培养他的思维习惯。

　　然后无论她问什么东西君麻吕都摇头……

　　心很累。

　　养小孩子好累。

　　养不正常的小孩子好累。

　　当初松阳老师是怎么做到捡那么多小孩子养……

　　梳着高马尾的少女突兀地停下了脚步。

　　跟在少女身后的白发男孩在距离少女两步远的地方停下，不解地抬头，“泉姐姐，怎么了？”

　　在一起相处了没几天后宇智波泉就受不了君麻吕叫她“奎娜大人”，跟他说直接叫她“泉姐姐”就成，好歹这个称呼她已经听习惯了。

　　“……没事，就是……有点想家了。”

　　宇智波泉回过神，浅笑吟吟地回头，抬手把才到自己肩膀高的孩子搂到自己身边，继续往前走。

　　这样走路其实不太舒服，也不方便遇到袭击时迅速反击，但是君麻吕完全没有表现出来，反而心神都被宇智波泉口中的“家”给占据了。

　　“家……您的家在哪里？”

　　“啊，我的家啊，在哪里不好跟你说，不是防着你，你不知道要比较好，情报对于忍者而言可是很重要的。我跟你说说我的家人吧，他们啊……唔，其实有点像你的族人来着，某种意义上来说。”

　　宇智波泉仗着君麻吕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毫无心理压力地冒着黑线吐槽起了自家那群和辉夜一样叫嚣着要让雾隐/木叶好看的族人。

　　……

　　“泉……”

　　宇智波泉的阻止还没有说出口，君麻吕就毫不客气地给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戴着面具的不明人士一发十指穿弹。

　　“君麻吕！”

　　宇智波泉一把把开启战斗模式的君麻吕搂到怀里顺带蒙住他的眼睛，然后才对用短刀打飞了君麻吕骨头的面具男开口道：“抱歉啊止水，这孩子刚才被吓到了。”

　　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宇智波泉其实非常紧张，她没想到会突然遇到出任务的宇智波止水，更没想到……好吧，对突然瞬身到自己面前的陌生人发动攻击这点她其实不意外只是……

　　妈蛋就这样暴露了你的身份啊！

　　还是在止水面前暴露的啊！

　　“这孩子……是辉夜一族的尸骨脉继承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好端端地在这里？身边还跟着一个辉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宇智波止水脱下面具，露出一张严厉的脸以及一双血红的写轮眼。

　　宇智波泉有些不悦地先给了君麻吕一个幻术让他昏睡过去，然后才挡到他身前，同样睁着写轮眼道：“什么叫我为什么好端端在这里？族长没跟你说？”

　　宇智波止水闻言脸色一变，“你是说族长知道……不，是族长主导的？”

　　宇智波泉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这件事先不提，关于这个辉夜的遗孤的事只是意外，我只是看他一个小孩子无法生活所以暂时照顾他一段时间罢了，所以……”

　　“辉夜一族灭族的消息传到木叶也不过一个月，泉，你从哪儿找的这个辉夜遗孤？他可是雾隐村的人，插手他国内政……还是以一个失踪在外的宇智波的身份，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宇智波泉假装自己没听到“失踪在外”四个字，平静道：“好吧，这件事是这样的，那是在十八年前的一个冬天，我的父亲偶然间遇到了一个辉夜的忍者，他们成为了朋……”

　　“泉！”宇智波止水生气了。

　　宇智波泉撇开头，再转过来，一双宇智波复制的黑眼睛凝视着面带怒色的宇智波止水，“你在做任务？队友呢？在附近吗？”

　　宇智波止水忍着气，“没有队友。你……”

　　“先等等，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宇智波泉瞄了眼昏睡中的君麻吕，“首先，我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其次，我真地只是看不下去所以顺手照顾他一段时间而已，最后，你也清楚如果把这件事上报给村子的话火影不可能相信这个理由的吧？所以拜托你当作没看到，他不是雾隐村的忍者，充其量就是个平民而已，以后也会隐姓埋名地安全生活下去，没有任何威胁。”

　　宇智波止水用一种仿佛第一次认识宇智波泉那样的目光注视着她。

　　他的声音沉重得像一颗橄榄。

　　“鼬只跟我说过你很聪明，却没告诉我你很危险。”

　　这句话真可谓是意味深长。

　　宇智波泉瞬间冷下了脸，“别拿鼬来压我，他现在不在这儿。”

　　“我不会瞒着他的，至少不会隐瞒他你的消息。”

　　梳着高马尾的少女沉默了片刻，皮笑肉不笑道：“你要伤我的心吗？真是让人难过。”

　　“现在是你在伤我的心。”宇智波止水沉声道，“我不管你是怎么把这个辉夜遗孤从雾隐村带到土之国边境的，你有想过一旦自己的身份曝光，宇智波会遭受怎样的打击吗？不要再强行装做自己不知道了！你以为一直避而不谈事情就能解决吗？族长为什么会让你私自离开村子？你到时候要怎么回去？你有想过被你隐瞒的我们的心情……泉酱，到此为止了，我不能看你继续……”

　　“止水你才是到此为止了，为什么你在说起族长大人的时候一点信任都没有？我为什么私自出村？为什么你心里没点数吗？要是我能正常出村不被盯上的话何必那么麻烦？没错哦，止水，就是这样，宇智波的人啊，就是像犯人一样被关押被监视呢，你也不要强行装做自己不知道了！”

　　“如果不是宇智波心有不满的话，火影大人也不会派人监视，这说到底……”

　　“说到底都怪让宇智波心有不满的火影，他当这火影是干什么吃的？只有其他人是他要保护的对象，宇智波就不是了对吗？你别纠结要怎么缓和木叶和宇智波之间的关系了，没用的！”

　　宇智波泉脸色青白，漆黑的眼眸中仿佛燃烧着两团看不见的火。

　　“从根源上就不可能。千手和宇智波同为创村两大忍族，现在千手没了，你以为宇智波还能继续存在吗？从初代目到现在的三代目，你以为这是矛盾吗？不是！这是政治立场，是没有余地可以讲的立场问题。”

　　宇智波泉冷笑一声，“我都不用猜就知道火影那边的说法，总不过是什么‘虽然宇智波野心勃勃但到底是木叶的一员’、‘宇智波太过傲慢根本没把族人以外的木叶居民放在眼里’……是是是，真是了不起，于是一直从二代目努力到现在，宇智波就成了冷酷邪恶的一族，无论宇智波有什么诉求都是居心叵测，即使龟缩在村子边缘也必须要有人全天候监控……你知道我看到族地周围那一圈高耸的建筑，察觉到那么多监视的目光时在想什么吗？啊算了你肯定不会想知道。”

　　“你可以继续抱着对火影的忠心，止水，无论是我私自出村的事，还是君麻吕的事，你想说就说，不过结果你很清楚，只会让木叶那边更坚定对宇智波下手的决心而已。”

　　宇智波止水真地不想相信，眼前这个戾气十足的人是他认识到的宇智波泉。

　　“……原来这才是你的真实想法吗？而我，作为相信村子和宇智波之间存在和谐共处的可能性的人，其实也并不被你所信任，是吗？”

　　宇智波泉眸光微闪，她抿了抿唇，继而偏过头，不去看宇智波止水的眼神。

　　短暂的沉默，空气被不知哪来的风吹动，那根连接在两个宇智波之间的无形的丝线被稍稍放松，不再紧绷。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止水，别人想要向上爬是有梦想，宇智波想要向上爬就是有野心，这……你说我一直假装不知道，那是因为我知道和不知道其实根本没有区别，硬要说的话我不知道还要更好。”

　　宇智波泉疲倦回眸，缓和了语气，“宇智波和木叶高层之间的问题，不是宇智波犯了什么错，也不是宇智波野心太盛，只是宇智波站错了队，站错了立场。所以村子把宇智波用容易被仇恨的警务部队囚禁，所以宇智波不能像其他忍族一样出任务立功劳。”

　　“说什么九尾之乱……你以为为什么木叶高层会一直不问宇智波这件事？他们不敢？不，他们根本不需要问，无论是不是在木叶的宇智波做的，他们只需要让所有人以为是宇智波做的……你觉得我说得不对，太冷血，太不火之意志？我才是奇怪，你到底在对为了让自己一脉的人上位成为四代目火影结果逼死旗木朔茂的高层抱有什么期待？还是你也觉得宇智波确实谁都没资格进入木叶的高层，只能永远缩在村子边缘？”

　　“我不想跟你说这些，因为如果你不同意我的说法，那么很显然，我们都说服不了彼此。我也希望能一直平静地生活下去，但是我不能因为自己想要平静的生活，就无视掉他人对我的恶意，忍耐着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