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魅》rrhehehe

42、不承认心软

　　火势仍在扩大，天空被映得通红。堆放在木屋里准备用来生活的几堆干草也点着了。木屋附近的小树都被烈火的气浪吹得嗽嗽发抖，针叶飞飞扬扬。

　　仿佛冥冥之中听到了林飞雁的呼唤，不知什么时候，奥斯丁飞速地从外头赶来了，猛地冲开了人群，没有丝毫犹豫，不顾一切地朝火焰熊熊的木屋内冲去。

　　冲进去以后，冒着从屋顶掉下来的木块，在满是浓烟和烈火的房子里，抓住林飞雁的腰抱在怀里，迅速地朝着木屋外跑去。

　　刚跑到木屋的门口，门两边的支撑梁就猛烈地摇晃起来，眼看要塌下来，奥斯丁嘴里发出了一声大喝，下身突然变成了蛇尾的状态，尾部将林飞雁卷起，伸到了火外，同时双手向上托起了房梁，直到尾巴将林飞雁放在了地上，才一个打滚从轰然倒塌的房梁下滚了出来。

　　蛇族的族人们鸦雀无声地看着奥斯丁恢复的蛇形，没有了言语。不是说奥斯丁被林飞雁所害遭受了兽神的惩罚，已经无法变身了，那么这个蛇尾巴又是怎么回事？

　　林飞雁神色复杂地看着奥斯丁冲出火场，又来到了自己的身边，一把捞起自己搂在了怀里。紧紧的、仿佛生怕失去什么。仔细看向奥斯丁的眼睛，却还是一片木然，所以……这难道也是本能？林飞雁突然想笑，笑得眼泪扑棱扑棱止不住得往下掉。难道保护他，竟然也成为了奥斯丁的本能？奥斯丁、奥斯丁，你让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亚伯此时也终于反应了过来，但现在显然不是追究的时候，他开始领着族人们灭火，把族人们分成三拨。一拨变成蛇形，挖出沙土灭火；一拨用木桶到河边提水；另外一拨用树枝打火，经过将近一个小时的奋战才终于把大火扑灭。

　　把火扑灭之后，亚伯吩咐其他的族人都散去，然后把几个蛇族的长老留了下来，当然还有奥斯丁和林飞雁两人。他们在废墟旁坐了下来，先是有些尴尬，沉默了一阵，然后一个最后赶来的一个长老突然开口说道，他刚才来的时候，发现一个雌性正躲在旁边的小巷里，注视着这里起火的方向。

　　由于长老不知道那个雌性呆在小巷的意图，所以他多留了一会，使他惊讶的是，那个雌性躲了一会之后，又从小巷里走了出来。此时木屋正在蔓延的火焰映红了天空，非常清楚地照出了他的面孔。

　　那个雌性东张西望地找着什么，接着两个满脸横肉的雄性向他走了过来，各自手里拿着棍棒和旺盛的火把。他递给了每个雄性一个钱包。长老知道那是钱包，因为其中一个雄性不放心，将火把扔在地上，打开钱包看起来。他把亮闪闪的金币倒在手心，掂了掂份量，然后朝那个雌性点了点头，随着脸上一阵嬉笑，和他的朋友匆匆地离去。长老认出了那个付钱的雌性，是吉斯，族长亚伯最小的孩子。

　　“吉斯。”林飞雁嘴里奇怪地念着这个名字，鼻子有点儿嗡。他用胳膊胡乱地擦着情不自禁的眼泪，让自己不要再想跟奥斯丁复杂地感情纠缠。而是将注意力放在这个陌生的名字上，对，他想起来了，这个叫吉斯的雌性曾经给奥斯丁缝过衣服。而且自从来到蛇族，这位吉斯就似乎对自己有敌意，如今竟然还怂恿蛇族的族人想要烧死他，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莫名地看了下从刚才起就把自己紧紧抱着的奥斯丁，林飞雁想，不会是他想象中的狗血原因吧？若真是的话……天知道，他压根没有跟人家抢男人的意思，他巴不得对方把奥斯丁抢走！抢不走是你没本事，你倒是朝我身上撒什么气！不过，似乎，奥斯丁是有这个抢的价值。林飞雁坚决不承认，他好像真的对奥斯丁心软了啊啊啊啊啊啊！

　　其他几个长老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倒是亚伯异常气愤，要把吉斯抓来先痛打一顿，再问他为什么要怂恿族人放火烧林飞雁？剩下的几个长老，赶紧劝说，现在就抓吉斯，根据还不充分，没有握住什么把柄就抓住珍贵的雌性拷打，影响太不好了。

　　林飞雁只在那里静静地听着，并不插话。看着亚伯脸上挣扎的神色，林飞雁已经知道了对吉斯的处理结果，拍了拍奥斯丁的胳膊，示意他抱自己离开这里，自己虽然身体里再次升起莫名其妙的力量在治愈着身体，但被火烧伤和烟雾呛伤的地方，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恢复的。

　　唯一庆幸的是，自从回到蛇族，奥斯丁已经有些理智了……虽然，最多就是能够听懂最简单的指挥，跟只大狗差不多，但也好过杀人狂状态啊。

　　林飞雁两颊的泪痕已经被风吹干，脸上只剩下了冷笑，待下去听他们讨论也讨论不出什么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自己既不是蛇族，也不是兽人，就算顶着雌性的外表，对于亚伯他们来说，也没有吉斯重要，更何况吉斯还是蛇族族长的孩子。这就好像地球上的官二代，明明知道是他做了坏事，但既没有物证，也没有人证。好吧，就算有人证，那位人证也是偏袒的官二代的。这种情况下，你指望受害人能得到什么赔偿呢？或者那位官二代能受到什么惩罚吗？

　　林飞雁不是刚踏入社会的毛头小青年，他知道什么叫做现实，在地球的世界是这个样，在兽人的世界依然如此。所以，自己现在，真的只有奥斯丁了，不是吗？

　　林飞雁倚在奥斯丁怀里，只觉得往日让他厌烦的胸膛，是那么的令人安宁、放心。就这么沉默着，放松地任由奥斯丁带去任何地方，也无关紧要了吧？这么想着，林飞雁被奥斯丁抱着、走着，在路过那位长老提到的小巷旁边，林飞雁突然从胸膛里抬起了头，让奥斯丁顿了顿脚步，看向了长老提起过的那个小巷。并不期望吉斯还在那里。有哪一个嫌犯会那么没有脑子，做了坏事以后还不逃跑，而是留在原地呢？但出乎林飞雁想象之外，他竟然听到了小巷里听来的话语声。

　　“呦，吉斯，什么事这么高兴？”一个年轻的兽人的声音从小巷中传来，并不刻意压低声音。

　　“高兴，我当然高兴，我在等着参加一个葬礼，一个应该十分可喜的葬礼。”吉斯的声音传来。听得出他在轻轻地笑着。

　　“哪个人的葬礼？”那是年轻兽人不掩饰地带着稍微讽刺的嗓音。

　　“我还以为你知道呢，你来这里不就是说这件事吗？那个林，当然是说他，我已经把他结果了。”吉斯的声音中透着得意。

　　“你真的结果了他？”年轻兽人冷冷地问着。

　　“噢，你那良心又来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什么慈悲啊，怜悯啊……但这些不该用在那个该死的林身上！他就是个煞星，自从来到了蛇族就在不停得惹麻烦！，收起你那平常装出来的仁慈吧，我可没功夫听你说这些没用的话，你这是存心在惹我烦！我们应该说些开心的事情，奥斯丁很快就要属于我了，他将成为我最引以为傲的配偶。来吧，为我的胜利开心吧！等一会，我请你喝一杯。”

　　令人吃惊的是，那个年轻兽人竟然发出了冷冷的讥笑声：“好一个喝一杯，吉斯，你做的一切，只是暴露了你自己。你对林所做的一切，已经把你推上了从未有过的危险边缘。”

　　“你究竟说些什么？”吉斯不假思索地问，声音中带着吃惊：“林已经死了，我站在旁边，看见他被火吞噬。”巷子里发出来了手指敲击墙面的声音，那是吉斯激动之下用手指紧张地敲打着墙壁。

　　“噢，你真的看见他死了？烧死？”

　　“对，烧死的，族人们不会让他冲出火场！他那么脆弱的雌性，根本没法自己一个人跑出来，他死定了。”

　　“他没死。”年轻的兽人突然插了一句。

　　吉斯的声音没有任何变化：“没死，你在说笑话？”

　　“我最亲昵的朋友，不是说笑话。”年轻兽人的声音淡淡的，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该死！”吉斯轻轻喊了声，双手猛地捶在了墙壁上。

　　“干得不仔细，是吗？吉斯。你离开得太早了。”年轻兽人哼了一声。

　　“上次也是这样！”吉斯似乎在咬牙：“他们刚回族里的时候，我让人给林端过毒酒，也被那个林闪过了。”

　　“所以说吉斯，做事情不能靠别人，你必须亲自动手，听着，你已经犯了两次严重的错误，这给你带来了危险。”

　　“给我带来了危险？不会吧？没有关系的，没有人看到我动手。”

　　“哼，林没有亲眼看见，但是别人看到了。看到你躲在这个小巷子里头，鬼鬼崇崇，看到你的面孔在亮光下。像是有面铜镜摆在他的眼前，你的面孔映得一清二楚。”

　　吉斯的语气里已经没有了得意，带了一丝慌张：“谁能相信那个人的话？他说看见就看见？”

　　“没有人会不相信，那是一名长老。”

　　“什么？”吉斯本能地叫了一声，未能掩饰心里一瞬间出现的惊慌。

　　林飞雁在小巷外头，久久无语，这位吉斯当坏人当得实在是太不合格了，若是每个凶手都像他这么容易露馅，那悬疑侦探片还怎么拍啊？拜托，当坏人也当得有点智商好不好！

　　不过……毒酒？好像带着失忆的奥斯丁回到蛇族以后，是曾经有好心的兽人，给他们眼中没有狩猎能力的自己送来过很多吃的。不过，那量也太大了，基本上可以喂十头猪了，所以林飞雁只是拣了一小部分吃喝，没想到因为这个原因躲过了被毒死的命运。

　　林飞雁叹子口气，所以自己到了兽人世界，已经变成小强命了，在海里淹不死，在陆地上也毒不死。林飞雁看了眼抱着自己不声不响的奥斯丁，幸亏这家伙失忆了，现在看来自己也不会被嘿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