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金翅鸟（九） ...
-
东京，保须市，某高楼水箱上。
高挑消瘦的死柄木弔微微弓着背，脸被扣上的手掌遮住，猩红的眼睛里满是疯狂兴奋的神色：“黑雾，把脑无放出来。”
黑色的雾气弥散，漩涡般的传送门出现，黑雾沉声：“你到底想干什么，死柄木？”
“哈哈哈——”他伸手抓了抓脖子，癫狂道，“英雄也好，英雄杀手也好，都给我下地狱啊，这样……才有趣……”
狰狞蛮横的怪物从雾蓝色少年身后奔涌入城市，风送来他的命令——大闹一场。
主街道闹哄哄的乱成一团，有几个凉一不认识的英雄正在维持秩序、疏散人群。避开他们的视线，金发少年以最快的速度试图靠近战场中心。
千万不要出事啊。
凉一神色凝重，又一次检查了手机消息，依旧是未读。
半小时前，他和绿谷通了电话，当时后者说自己快路过保须市了，凉一还没来得及回答，那边一声巨响电话突然挂掉了。
电视上插播的紧急新闻让凉一有些担忧，保须市受到了不明怪物的袭击。
还好今天因为实在放心不下饭田，凉一在和绿谷商量后决定让车程只有四十分钟的他来看看。
那是……脑无！
怎么回事？凉一飞起来，拎着一个英雄的手臂躲避了砸下来的车辆，落在了远离战场的另一条街道上。
“醒醒，你还好吗？”
失去意识了，凉一皱眉，这样的战斗远不是他现在所能参与的。
“叮——”
绿谷的消息，只有一个坐标共享，凉一目光上移，前面的消息还是未读，这样的话十之八九他遇到了敌人。
将昏迷的英雄拜托了路上的行人照顾，凉一展开翅膀向目的地掠去。
“呀呀——！”刺耳尖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凉一侧头，是那只长着翅膀的脑无！
刻不容缓，凉一咬牙，加快了飞行速度。
势如破竹的气流向他劈来，躲闪不及，他的翅膀被削掉大半，光点弥散重新化回金发，原本齐腰长发竟只能散在肩膀处。
落在大楼屋顶，凉一来不及顾及头发，快速在地上打了个滚躲在巨大的热水管道后面，抽出了大腿外侧的匕首。
静谧。
在哪里？鬓角渗出薄汗，汇聚成一滴顺着脸颊向下滑落。
“呀————！”
后面！但是来不及了！
凉一瞳孔剧烈缩张，脑无的巨大利爪破风而来！
“呀。”他的看到凉一的正脸了，一只爪子卡着他的脖子，一面凑上来细细观察他的脸。
[不能伤害]
脑无扑扑巨大的肉翅，远离了。
“哈、哈……咳咳”凉一的后背全是冷汗，手脚发软，虽然疑惑很多，但现在也来不及细想。
站起来活动手脚，再次点开了手机。
还好，虽然不能再飞起来了，但是目标地只有几百米的距离了，跑吧。
“绿谷，闪开！！”
是轰的声音，凉一跑过拐角，巷内的战况让他心里一紧。
“啊，又来了一个小鬼。”斯坦因甩甩长刀，眼睛眯起，“一个一个真是碍事。”
“凉一！”绿谷看到了他，轰的视线也追随他。
少年跑近，首先检查了趴在地上的饭田和另一个英雄，出乎他意料，两人的意识都还清醒着。
“你的头发……”
凉一摇头，站起来握住轰流血不止的左手臂：“怎么回事？”
“饭田他们中了英雄杀手的[个性]。”绿谷握拳，绷紧全身挡在凉一身前解释道，“他通过舔舐别人的血液使人短时间丧失行动力，不同血型定身的时间不同。”
“好了。”轰拉下凉一的手臂，侧身挡住他，“退后，他很强。”
轰的伤口没有再流血，凉一退后将动弹不得的两人往后拖，一手握住一个试图发动[个性]。
闭上眼，少年微微皱眉。
欺骗世界……欺骗世界……
欺骗它……
[我要他们恢复行动力。]
没有成功，但没时间再尝试了，绿谷和轰重新和敌人交手，凉一照旧发动了[治愈]。
“绪方……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来……”
饭田盯着他，充血的眼球看上去有些可怖，但他的眼泪充盈，愤怒之下的绝望让凉一难过。
“饭田要成为英格尼姆那样的英雄吧。”凉一神情平静，但眼神却很柔软，“现在就死掉的话，没办法继续走下去啊。”
“啊——！”
绿谷被撞到墙上！
轰的火焰急速燃烧，短暂隔开了斯坦因。
饭田的泪滚落在地面上，和灰尘混在一起：“住……住手啊……你们……”
“要让我们住手的话！”轰脚下冰霜蔓延，大吼道，“就站起来阻止我们啊！睁大眼睛看看，饭田！你未来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轰，快躲开！”
太快了！凉一猛地站起来，但肉眼只能捕捉到斯坦因挥刀要斩断轰焦冻手臂的动作。
“焦冻！”
“啊啊啊啊啊——！”
凉一瞪大眼睛，饭田他冲上去踢断了斯坦因的刀！又以极快的速度踢了他一脚！
速度太快了，他甚至没看到他的动作，只是一道残影闪过。
“真是抱歉……这件事明明和轰、绿谷还有绪方都不想干……”饭田眼神坚毅，“所以我不会再让你们流血了！”
“在我这里装什么改过自新是没有意义的……人类的本质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改变，你只是一个把私欲放在首位的冒牌货而已。”
斯坦因猩红的眼睛里是信念燃烧的光芒：“我要纠正你们这些歪曲[英雄]的社会毒瘤。”
饭田握拳，血顺着手臂不断低落：“他说的没错，我没有资格自称[英雄]……”
凉一皱眉：“我想请问，谁给你的权力审判？话说得再好听，是为了社会挥起屠刀，为了未来牺牲小我，但说到底都是伤害别人，都是为了你的[私欲]动用武力。”
少年的眉目清艳，那双眼睛平静却像有火焰，他凝视敌人。
“斯坦因，你审判他人，我也要审判你。”
“你有罪。”
三人呆呆地看着金发少年，绿谷喃喃道：“凉一……”
绪方凉一是什么人，从六岁就开始接受洗脑教育，从自我意识觉醒开始就在不断地与世俗与尘世观念融合抗拒的人。
生长到现在，经历那么多事，早就形成了自己完整独立的世界观，一切逻辑在他的思维中自圆其说，根本不受这些思维的撼动。
斯坦因第一次显出了明显的情绪波动，他血红的眼睛盯着凉一，胸膛因为情绪波动剧烈起伏，最后却又很快地平复下来。
他滴血的刀尖对准前方，咧开嘴：“小鬼，你也是我要肃清的对象！”
“躲开，凉一！”轰一脚踏出！
“离他远点！”绿谷大吼，“One For All·全覆盖！”
饭田一把扯住凉一，那一瞬的目光对视双方都能看到对方的泪光，饭田嘶吼：“活塞引擎·超加速！！！”
刀尖飞速刺来，两方交手，绿谷的拳头、饭田的踢腿、轰的冰冻结结实实地让斯坦因定在了原地受到重击。
但那刀尖却借余力脱手刺来，少年站在原地，不躲不避，竟然徒手去握。
“凉一！”
“绪方！”
滴——
滴答——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余威吹动凉一凌乱的金色长发，但他倔强地不肯退后一步。
斯坦因失去意识前，只看见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它们在说——你有罪。
好疼。
生理性泪水从眼眶中流出，凉一小幅度地吸吸鼻子。
“凉一，没事吧？！”绿谷拖着一条腿想靠近他，被能自由活动的轰焦冻抢先一步，握住了凉一的手。
“摊开。”轰皱眉不悦道。
焦冻好凶……莫名有些心虚地金发少年摊开手，一道鲜血淋漓的刀痕。
“只是看着吓人而已……”
异发少年目光沉沉看他一眼，凉一把后面的话吞下去。
轰：“为什么不躲开？”
凉一轻声道：“因为躲开的话，感觉气势上就输了。”
极轻的叹息。
轰拿他没办法，松开凉一的手腕自然地为他轻轻擦去眼泪，沉声道：“下次不要这样了，嗯？”
“凉一……”绿谷和饭田绑好了斯坦因，此时都以不赞同的目光看着他。
绪方凉一：……小伤而已，为什么像我犯了一个大错误……
不过……金发少年点头，神情平静，但火焰般的蓝色化作初夏的风，轻柔和煦：“好，我知道了。”
经过凉一的[治愈]，英雄土著人恢复了行动力。
绿谷的脚虽然受伤严重又被[治愈]，但放心不下的土著人还是决定背着他，而昏迷中的斯坦因由轰拖着走。
饭田的胳膊流血不止，凉一将手搭在他的手臂上又一次发动[治愈]。
“绪方的头发怎么了？”
凉一这才有时间注意自己的头发，偏头看了看解释道：“我在城里碰见了脑无，攻击我的那一只会飞。”
“脑无？！”绿谷神情严肃，“城里怎么会有脑无？”
凉一摇头：“不知道，而且我推测应该不止一头。”
说话间几人已经走出了巷子，偏僻的街道很安静。
“你小子怎么在这？”对街一个穿着战斗服的矮小老头看到了绿谷，飞起来冲他的脸轻轻踢了一脚，抱怨道，“不是让你在新干线列车里等着吗？”
“抱歉！”
“啊！土著人！”几个人影靠近，是几个赶来支援的职业英雄。
啊，太好了。
凉一打了个哈欠，强撑着精神看了看饭田的手臂伤口，没有再流血了。
他拉了拉轰的衣角。
轰焦冻回头：“怎么了，凉一？”
“我好……困……”
“凉一！”轰接住了落入他怀中的金发少年，着急地检查了一下，发现他只是因为太过疲倦睡着了。
真是没办法。
轰揽着他的腰，让凉一的头靠在自己肩上，视线落在金发少年漂亮稠丽的脸上，叹息道，凉一的腰比想象中的还要细。
他真的可以……一手握住。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金翅鸟（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