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喜欢又何妨》唯闻春暮

5、依靠

　　虽然昨天晚上的事已经弄清楚了，龙之啸娱乐公司的媒体宣传应对组也立刻因这事对各大媒体打了招呼，可还是有些媒体报道了。夜紫月正为手上的那件离婚Case准备着，接到了鬼鬼飞的电话，让她下午去一趟公司。
　　夜紫月到了龙之啸娱乐公司，鬼鬼飞只是告诉她可能要跟对方法庭上见了，因为昨天是夜紫月过去接的人所以这个案子就交给她了。夜紫月说知道了，她去找皇甫栩问问详细情况。鬼鬼飞瞄了她一眼：“皇甫栩今天没有来公司，他们队长张晓旭昨天夜里病情加重送去急救，他现在应该是在医院里。”
　　夜紫月到了医院，刚下车就看见皇甫栩在吸烟区吸烟。她走过去：“栩栩。”
　　皇甫栩看见她笑了下：“我听经纪人说了，问吧。”
　　夜紫月皱眉：“这问什么呀，昨天晚上不是什么事都已经弄清楚了吗？倒是那只妖蛾子怎么了？”
　　皇甫栩掐灭烟：“一个夏天的疲劳全部爆发出来了，再加上昨天又受凉，等到半夜的时候就开始说胡话，全身发烫，以前的伤口红的吓人，等送到医院里一检查，医生就让我们叫家属过来签字，做好心理准备，接着就急救现在人在ICU里。家属签字是我签的。”
　　夜紫月愣了下：“家属签字为什么是你签字？”
　　皇甫栩笑了起来：“因为他只剩下我了。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张晓旭的家属是皇甫栩。我要去吃点东西，一起去？”
　　在一家还算可以的店里，皇甫栩随意的点了些食物，然后把菜单推给夜紫月。夜紫月点了一份过桥米线：“看来你很想找个人来聊聊，对吧？说吧，跟妖蛾子有关？”
　　皇甫栩的手指沿着杯沿游走着：“嗯。我以为很多事都已经忘掉了，可是看见那些伤口后，才知道我根本什么都没有忘记过，他也是一样。”
　　夜紫月端起杯子：“你们是什么时候怎么认识的？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伤口又是怎么回事？慢慢的说，我不急。”
　　皇甫栩笑了起来：“我跟他认识十一年了，我十二岁，他十四岁，是一起进公司的。那个时候太阳的性格不是这样的，虽然还是一样有点内向，可是绝对没有这么女王这么妖蛾子，那时候的太阳可是个人见人爱的乖宝宝。变成现在这样，跟他的母亲有很大的关系。”他停了下来，看着窗外出神。夜紫月也不催他，静静的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皇甫栩回过神来：“在太阳的记忆里，他的父母一直都在吵架，几乎每次都是因为他的事，他努力的去做好每一件事却每一件事都无法讨好到两个人。长时间的争吵，太阳的父亲有了外遇，他的母亲好几次都将他父亲跟他父亲的情人当场抓住。可是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太阳的父亲要求离婚，于是在太阳七岁的时候，他的父母离婚了，太阳跟了母亲。离婚之后，她的精神状况就慢慢的不好了，只要在工作上遇到不顺心的事回家后就会打太阳，而且对太阳有着很多的限制。”
　　皇甫栩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接听，好像是其他成员打来询问有关张晓旭病情的，他很随意的说了几句让他们放心，随后就挂了电话。他看着夜紫月：“不好意思，刚才成员打电话来问太阳的病情。太阳乖乖的按照母亲的要求去做每一件事，却只是换来母亲更多的不满。太阳十三岁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他的父亲死了，而当时警方怀疑是他母亲做的，但是在询问太阳的时候，他说了谎话。但是警方并没有相信太阳的话，太阳的母亲被拘留了，虽然最后因为证据不足而被放了出来。她对太阳的折磨变本加厉了，而且可能在押的时候受到了不小的刺激，精神也更加差了，还经常出现幻觉。”
　　服务员把夜紫月点的过桥米线跟皇甫栩点的饭菜都送来了，皇甫栩抓起筷子：“太阳很快就参加了公司的选拔赛，然后被公司签约了，随后就开始了练习。我是在那年入选的龙崽第一次集体练习的时候见到太阳的，那个时候的太阳不相信任何人，所以也不跟任何人说话，每天练习结束后总是第一个走掉。我因为好奇就跟踪他，然后在那个小院子里，我看见太阳跪在地上，那时候已经是冬天了，他穿的很单薄。他母亲用棍子打他，太阳闷不吭声的任凭她打骂，直到昏倒。我第二天的时候看见了他，就主动的去跟他说话，然后被他无视了。”
　　皇甫栩笑了起来，低头吃饭，直到快吃完才继续说了下去：“我在没有人的时候问他，为什么不跑就那样让他母亲打。他没有回答我。后来，或许是因为被我缠烦了，他开始慢慢的跟我说话，有时候我们还翘掉练习跑出去玩，在被指导老师训的时候偷笑。”
　　皇甫栩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他接听后说是张晓旭醒了，医院来的通知。夜紫月跟他马上去医院。在路上，皇甫栩突然拐进了超市：“给太阳买点零食。我跟太阳刚刚成为朋友没有多久就发生了一件更大的事。那天因为太阳没有来练习，我就去他家找他，看见他家院子里乱七八糟的，砸了好多东西。我爬围墙进去，看见门没有锁，我敲门了却没有人回答。我走进去，看见地上有好多的血，顺着血迹走过去，我看见太阳倒在地上全身都是血而他的母亲掐着他的脖子，她的身上也全都是血。我当时呆住了，然后就喊了起来，我不记得我喊了什么喊了多久反正周围的邻居听到我的喊声后过来了，然后警察也来了。”
　　皇甫栩快速的选了几样零食然后去结账：“从那天开始，我有半个月左右没有见到太阳，等再次见到太阳，他又跟以前一样了，与任何人都保持着距离。毕竟被自己的母亲差点杀死这样的事给了他很大的心理阴影。”
　　夜紫月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然后你又死缠烂打的黏着他，直到成为他的超级跟班兼出气玩具。”
　　皇甫栩斜瞄了她一眼：“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样的人啊？但是你说的也差不多了。他身上到现在还留着那些伤痕，这就是为什么他从来不脱上衣的原因。他不想让别人看见那些伤，因为不想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在病房前，夜紫月说她就不进去了，因为她不想欺负生病的女王。皇甫栩笑了起来，从袋子里抽出一盒巧克力棒递给她：“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只要太阳还能说出话来就不可能被任何人欺负到。我总是希望，我的朋友，我的恋人，能够跟我一样接受太阳，因为我会一辈子守着他的。剩下的事下次再跟你说。”

　　张晓旭微眯着眼看着皇甫栩：“小龟，我要死了。”
　　皇甫栩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滚。你死了我的誓言不就落空了？”
　　张晓旭笑了起来：“小龟，喜欢她一定要早点说出来，感觉她不是有耐心跟玩爱情游戏的人，而且你们不是已经错过了十二年？”
　　皇甫栩垂下眼：“所以我想守护她也想守护你，你跟她都是我不想放开手的人。知道看见躺在病床上全身裹满了纱布的你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我想如果你死了，我要怎么办。那个时候姐姐离开了，全家人都移民去了美国，你是我在南京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我想着如果你能活下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晓旭闭上了眼睛：“很多时候我倒希望我已经在那个时候死去了。想过很多次的自杀，最后都因为小龟而下不了决心，总觉得如果我死了，小龟一定会很伤心很伤心的，我不想让那么乖巧的小龟伤心，所以我要活下去。”
　　皇甫栩把毯子替他往上拉拉：“好了，不要说话了，好好的睡觉。石头叶子他们都担心死了。”
　　张晓旭哼了一声：“我讨厌睡觉，感觉会突然醒不过来。要是醒不过来了，我要怎么办？”
　　皇甫栩也哼了一声：“如果你敢一直睡着不醒的话，我一定大耳刮子抽醒你！”
　　因为药力，张晓旭很快就睡着了。皇甫栩坐在椅子上看着他，肯定是做噩梦了，眉头皱的很紧还低喃着什么。皇甫栩轻轻的拍着他，轻声的哼着歌，以前只要张晓旭一梦魇他就哼歌给他听，张晓旭很快就能安稳下来然后睡的很香。这次也一样，张晓旭的眉头慢慢松开了，却还在低喃，低低的叫着“小龟”。
　　皇甫栩无声的叹口气，这个样子的张晓旭，怎么能让他放心的去跟夜紫月开始十二年前就应该开始的恋情？张晓旭也知道夜紫月对他的重要性，所以想要快一点从他身边离开，可是，已经依靠了他十年的张晓旭，又怎么可能在一两天里就能从他身边走开。他将张晓旭的手放进毯子里：“妖蛾子，大笨蛋，你跟姐姐在我的心中一样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