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喜欢又何妨》唯闻春暮

14、十二年后的相见

　　星期六下午，夜紫月待在家里等着皇甫栩来接她。门铃响起的时候，夜紫月立刻过去开门，皇甫栩穿着一身黑色亚曼尼三件式西服双手背在身后，对着夜紫月笑。夜紫月狐疑的看着他：“你笑什么？穿这么正式干什么？”
　　皇甫栩把背在身后的手伸到夜紫月面前，是一个小盒子，他打开后，夜紫月惊讶的差点叫起来。皇甫栩笑眯眯的看着夜紫月：“你的手链，被我找到了。”
　　小盒子里是一条很精致的手链，小巧的银质玫瑰穿成的手链。那是夜紫月从小就一直戴着的，但是有次跟皇甫栩去北京郊区玩的时候弄丢了，两个人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夜紫月记得当时她很伤心的哭了。夜紫月一把提起手链：“你在什么地方找到的，怎么那时候不给我！”
　　皇甫栩靠着书柜：“不是我不给你，你那个时候正好因为早恋而被家里人骂了，大哥高考失败也归罪于你，你哭着回家的那天我是想给你的，但是我说什么你都没有反应！后来就更没有机会了。枉费我用了整整一个星期天的时候在那边找的要死，还差点被蛇咬了。”
　　夜紫月把手伸到皇甫栩面前：“给我戴上。嗯，很奇怪，我为什么喜欢你大哥来着。反正到后来去你家都是冲着你去的。真的。那时候就觉得那个老是板着脸挥着棒球棒的小家伙真是的个正太啊。”
　　皇甫栩笑了起来，给夜紫月戴上手链：“所以说你那个时候就已经在勾引我了。”
　　夜紫月看着手链，给了皇甫栩一个白眼：“是是是，我一直都在打你的主意。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走进NO.1西餐厅，迎宾就迎了上来，然后带着皇甫栩跟夜紫月去了二楼的包间。推门进去，皇甫桢已经到了，看见两人进来，立刻就站了起来。皇甫栩拉开椅子让夜紫月坐下，自己在夜紫月身边坐下。皇甫桢看着皇甫栩：“栩栩？你真的是栩栩？我是大哥啊。”
　　皇甫栩笑了起来：“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而且我没有大哥的。”
　　皇甫桢看向夜紫月，她正在研究菜单，问皇甫栩上次他们点的是什么。皇甫栩也看了一眼菜单然后指着一个菜名。夜紫月合上菜单看着皇甫桢：“我也问过他的，他是孤儿，所以他应该不是你弟弟。”
　　皇甫桢对着夜紫月笑了笑：“我家的人马上就到了，还有，你父母也来了，想趁着这个机会讨论一下我们的婚事。”
　　夜紫月撑着额头：“我已经告诉你了，我有男朋友的，他现在就坐在我身边。我要结婚也是跟他结婚。你别老是自作主张好不好？这样很容易招人厌的。”
　　皇甫栩去了洗手间，再回来，一推门就看见里面多出了很多人。其中一个中年女人看见他就哭着扑上来，抱着他喊着栩栩栩栩的。皇甫栩的嘴角动了下：“太太，你认错人了，我们才第一次见面。”
　　一大群人围着皇甫栩七嘴八舌的追问着这十二年来的情况，夜紫月则被自己的父母拉到一边说着婚事。夜紫月皱眉：“爸，妈，你们的女婿是被围在人群里的那个。我跟他在交往，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过几年会结婚吧。”
　　夜父夜母显然没有想到夜紫月会说这样的话，两个人看看皇甫栩再看看夜紫月，夜母不怎么确定的开口：“你应该比他大吧？丈夫比自己小以后会吃亏的，你到了三四十岁就开始慢慢衰老，而男人要到五十岁往后才开始衰老。你在这就吃亏了。”
　　夜紫月哭笑不得：“妈，你这是什么理论啊？反正我跟皇甫桢没有在交往，我跟皇甫栩在交往。管他小不小呢，反正我喜欢他。”
　　皇甫栩坚持不承认他跟皇甫桢等人有关系，皇甫母痛哭着叙说这十二年她对皇甫栩的思念。说到动情处，一把抓住了皇甫栩的手，皇甫栩正在切牛排，被她吓了一跳，左手的银刀在右手的食指上划了一道伤口。皇甫栩甩甩右手，抓起餐巾捂住右手的食指：“太太，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认定我是你的儿子，可是我的确是孤儿。我小时候是跟奶奶相依为命的，奶奶去世之后是跟太阳，现在还有姐姐。”
　　夜紫月看着皇甫栩的伤口：“还好，应该没有事的。”
　　皇甫栩嗯了一声，扫了所有人一眼：“我没有父母兄弟的。他们当我已经不存在了，所有我也同样的当他们不存在了。”
　　皇甫父叹气：“你不知道等发现你不见了，我跟你妈还有你哥哥弟弟都快急疯了。要不是看到你留的信，我们都要报警了。”
　　皇甫栩笑了起来：“是吗？既然发现了我留的信，为什么对我跟奶奶不闻不问？让我们自生自灭？你们在美国华盛顿的家，不远处有个公园对吧？我记得去年龙之啸娱乐公司美国选拔赛的宣传海报是Best-One，那个公园里也贴了很多。Best-One去年去美国为选拔赛做初赛评委，我跟太阳去了那个公园，在那里，我看见了一个人在对别人炫耀她的三个儿子，长子从商，在华尔街有一家信息公司，次子还在继续读书，想要做个植物学家，幼子将来会从政，他是从政的料子。当时有人说那个人的幼子与海报上的我几乎一模一样，我记得那个人，很轻蔑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不过是个哗众取宠的明星，怎么能跟她家那么有前途的儿子相提并论。”
　　夜紫月猛的抓紧了皇甫栩的手，她觉得难受，想哭。皇甫栩看了她一眼：“太太应该记得吧，因为在你转身准备回去的时候，我向你问路了。你很好心的给我指了路，还说太阳的脸色不好看，最好去看医生。”
　　没有人说话，所有的人都在沉默。夜紫月就那么使劲的抓着皇甫栩的手，想哭，一直低着头努力的不让自己哭出来。皇甫栩站起来说他去洗手间，夜紫月迟疑了一下跟了出去。皇甫栩站在楼梯转弯处吸烟，转动着手机，回头看着夜紫月。
　　夜紫月站在皇甫栩面前：“我什么都不知道。”
　　皇甫栩笑了起来，把手机递给夜紫月：“帮我发个信息给太阳，他该吃药了。”

　　这次的见面的确是非常的不愉快，皇甫栩离开NO.1西餐厅后，去了酒吧。夜紫月在旁边看着他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个不停，说什么他都不听。夜紫月自己也心里堵的难受，但是她不想喝酒。眼看着皇甫栩又把一瓶酒喝光了，夜紫月终于忍不住了，她抓着皇甫栩的衣服让他面对着她：“栩栩，别喝了！”
　　皇甫栩眨巴着眼睛看着夜紫月，笑了起来：“你是在担心我吗？我酒量很好的。不会那么容易就醉的。”
　　夜紫月叹气：“我不是担心你会不会醉，你就算喝醉了，也改变不了一些事情的。我们回去吧。去我家或者宿舍，你不担心妖蛾子没有吃药吗？”
　　皇甫栩看起来的确没有喝醉，听他跟张晓旭的通话，条理清晰。可夜紫月不想让他开车，安全起见。皇甫栩上了车，笑眯眯的看着夜紫月：“姐姐，你知道人在什么时候才会死心吗？在没有见到他们之前，我一直觉得他们没有抛弃我跟奶奶，他们也是有苦处的。就连去年在美国没有被认出来，我也跟太阳说，也许是因为我的变化太大了。可是今天见到了，很奇怪的，就死心了，真的。觉得他们没有我反倒能更好，本来就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没有必要再有联系。我不是因为心情不好才去喝酒的，我是庆祝我终于可以与过去告别了。”
　　夜紫月嗯了两声：“我知道了，你可以把安全带系好吗？”
　　皇甫栩系好安全带：“你完全就没有相信我的话。”
　　夜紫月看着他：“我完全相信了你的话。你是回宿舍还是回我家？”
　　皇甫栩想了下：“回宿舍。”
　　夜紫月把皇甫栩送到宿舍区门外，皇甫栩已经睡着了，夜紫月在他身上到处翻找，好不容易找到了通行证，警卫打卡后，夜紫月才能把她的车开进去。夜紫月把车停在Best-One住的别墅外，下车去按门铃，开门的人张晓旭。他看着夜紫月：“小龟不在家。”
　　夜紫月叹气：“我知道，他在车上，睡着了。酒喝多了。”
　　张晓旭把皇甫栩从车里架了出来：“小龟，很难得见你喝这么多啊。你可以回去了。”
　　夜紫月瞪着张晓旭：“我不回去又怎么样？”
　　张晓旭翻个白眼：“睡客厅。”
　　夜紫月跟张晓旭把皇甫栩扶进房间，张晓旭把皇甫栩丢到床上，转身就走。夜紫月看着他：“就这样？”
　　张晓旭回头看了一眼：“你不是在嘛。”他笑了下，微眯着眼看着夜紫月：“要避孕套吗？”
　　夜紫月咬了下牙，皮笑肉不笑：“谢谢你的好意，不需要，我们现在努力造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