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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月色甚美,错了时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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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闹了半晌才起身,今天是大年三十,大门口的灯笼早早就挂上了,只等着将春联换上,厨房里忙着准备年饭,何歆瑶拉着我到书房包红包,“过完年我就带你游历风越国,顺便巡视产业。”她说着年后的计划,我翻个白眼,“你那是巡视产业,顺便带我游历吧。”顿了顿,我又问她:“说起来你风若商会的事情都解决了?”“对啊,回来就解决了。”她点点头,“当初被追杀一个月,三天就解决了?”我咂咂舌,摇头道:“搞不懂你们商人。”她拿起一个红包砸到我怀里,笑着说:“你不用搞懂,只要知道我现在可以在风越国横着走就行。”我兜住红包,损她:“你这话去风越城说去,看你们风越国的皇上抓不抓你。”她眯了眯眼,靠着椅背悠悠哉哉的回我:“众生皆为利往,他还要靠我赋税充盈国库,自是不会轻易抓我。”我停下手里的活,皱着眉想了想,开口道:“你怎么说的自己像风若商会会长一样?”她笑而不语,我沉默片刻,出声道:“不会真的是会长吧?”她抛着随手拿起的银子:“小女子不才,只挣得区区风若会长的名头。现下衣食无忧,悠闲自在,就是差了个知心人,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我继续包起红包道:“我可看不懂你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还是让你日后的心仪之人当吧。”她起身凑近我,抬手托住我的下颌,低首浅声道:“你怎知你不是我心仪之人?”我看进她眼里,里面幽幽深深映着我傻掉的样子,我突然有些心慌,拍掉她的手,向后靠了些,挤出笑来道:“你别是酒没醒,还在胡言乱语。”她却上前一步将我困在了椅背间,沉下了声音:“或许是还没醒,否则怎么会把藏了这么久的心思告诉你。”
我双手撑住她的肩,维持着距离,她却一点点贴过来,“你,你内力不是不能示人的吗!”我慌不择言,她听了轻笑出声:“这里只有你我二人,而我,”她眸里凝着暖意,贴着我的唇道:“未有不能与你言明的事情。”说完便吻住了我。我脑中一片空白,只傻傻任她吻着,大脑变得朦朦胧胧,撞进她眼里,只觉得她眸子暗沉深邃,像是要将我卷进去。“主子,陈老板来了。”门外小厮的话惊醒了我,我使力将她推开,气息絮乱的稳不下来。她微喘了口气,伸手过来,我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她顿了顿,抚上我的脸,我低头僵着身子没敢动弹,生怕她又做出些什么骇人的事来。她捏了一下我的耳廓便松了手。我听得她出去关上房门才在椅子上软下身子。
我呆呆的盯着一桌子红彤彤的红包,拿起一块银子封了进去,心脏一下下敲着胸膛,快的像是要炸裂一般,脸和耳朵像是烧起来了一样,热的发烫。我大喘了口气,把自己蜷成一团,头埋进了双膝间,只感觉脑子里乱的像团浆糊。
也不知过了多久,平日里为我送饭的丫鬟敲门进来喊我,让我去偏厅。我迷迷糊糊应了声,跟着她来到偏厅,刚进去便傻了眼,何歆瑶坐于正堂之上,两旁桌案依次排开,直延到门旁。入席之人无不是衣冠楚楚,锦衣华服。我见里面的人都聊的火热,丝毫没有人注意到我,便溜到靠近门廊的桌案坐下发呆。待到开席,何歆瑶击掌唤出了舞伎,厅中轻歌曼舞,鼓乐齐鸣。我没看厅中舞曲,也不理睬旁人谈笑风生,只埋头草草填饱了肚子。抬头瞧着何歆瑶杯酒言欢,她身着乌金云秀衫,秀发由玉钗冠起,月眉星眼,顾盼生辉。我只觉着自己来错了地方,悄悄溜出来,躲到了后院里,将自己扔进藤椅,舒了口气,不一会就睡着了。
等我醒来时,已是月上中梢,后院里安安静静,前厅也没了声响。我懒得动弹,抬头看着月亮低吟道:“觥筹交错厅中笑,月下孤影树上眠。”又摇了摇头,自嘲一笑:“果然不是作诗的料。”我伸个懒腰,站起身,回头却瞧见何歆瑶站在不远的树下。我干咳一声,也不知该不该搭话。她迎着月色走过来,直直的将我圈进怀里,偏头贴着我,温热的吐息撒到我的脖子上,她身上未散的酒气和淡淡的兰花香味混杂着裹住了我。“云生,我心仪你。”她附在我的耳边将声音送进来,我叹口气,低声道:“你喝醉了。”她拉开距离,捉住我的双肩紧盯着我,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清醒的很。云生,我真的欢喜你。”我虚盯着她身后的柳树,问她:“你才貌双全,又有万贯家财,富可敌国。而我,一介白丁,相貌平平,又非口舌如簧,不过是混日子的佣兵。你如何会看上我?”她抚上我的脸,清眸流转,低声道:“你是温润如玉,虚怀若谷的君子。即使是我胡闹的时候你也会笑着让我;虽然嘴硬,但总会在有麻烦的时候站到我身前;你一路护我至烈云城,险些命丧黄泉。”她攒着我肩的手紧了紧,又接着说:“我知道你是性情使然,换了她人你大概也是如此。但你终归是为了我受伤,为了我以身做饵,我感受过你的温柔便不想放下。每多与你相处一日,这份私心就越发膨胀,我想你柔声唤我的名字,我想你眼里只映出我的模样,我想独占你的温润。”她一点点贴近我,朱唇轻启,“我想你,成为我的云生。”她贴上我的唇,低声呢吶道:“别推开我。”
我任她吻我,由着她撬开我的贝齿,闯进我的口中。感受着她略显急躁的动作,我终是软下身子,环住她的腰,旋身将她抵坐进藤椅,“何歆瑶,你这风若商会可会让你终生不嫁?你又可会让这风若商会落入他人之手?”我看着她逐渐清明的眸子,声色也清冷了下来,“你不会,费尽千辛万苦才得来的东西,断然不会是能为谁舍下的。”我直起身,瞧着眼前的人合上双眸不发一语,“你今晚喝的多了,早些歇息吧。”没听得她回音,我也未再停留,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