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大佬们为我大打出手》葵夏

14、十四只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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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悠悠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池念正在沙发上缩成一团闭目养神，似乎是在睡觉。
　　电视里放着韩攸一举成名的音乐电影，正演到他和女主角以音乐互诉衷肠，孙悠悠连忙调低了音量。
　　沙发上的黑鸟睁开了金色的眼睛，又立刻闭上了。

　　“啊，对不起，吵醒你了吗？”
　　“没，只是在养神，没睡觉。”
　　“你的衣服拿去烘干了，应该明天就能穿，阿嚏！”突然鼻间发痒，孙悠悠偏过头去打了个喷嚏。

　　“谁让你洗完澡不好好穿衣服。”池念睁开一只眼睛。
　　孙悠悠洗完澡只穿了件男士T恤，比例修长的胳膊和腿露在外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只穿了内裤。平时在宿舍的时候孙悠悠还老老实实穿着及膝的睡裙，谁知道在家里居然这么奔放。
　　孙悠悠皱着眉头，“大清早亡了，又不是没穿内裤。”
　　说着，孙悠悠把T恤下摆捞了起来，露出马甲线流畅的小腹，还有纯白的内裤一角。
　　池念觉得脸上发烫，下意识扬起翅膀把眼睛遮了个严严实实，却没料到翅膀扇起的风让孙悠悠打了个寒颤，又是一个喷嚏。

　　“你别乱扇翅膀，我刚刚才打扫的屋子！”孙悠悠说道。
　　他心虚地收起翅膀。
　　“都让你把衣服穿好了……”
　　孙悠悠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来，趴我腿上，这样我就不冷了。”

　　见池念一动不动，孙悠悠伸手把池念抱到了自己大腿上。
　　“噫，我看你这么大一只，完全没我想得那么重诶，抱着好暖和~”孙悠悠把脸贴在池念的背上，懒洋洋地蹭着。
　　池念一言不发，把自己的个头变得小了点，让孙悠悠抱起来更加舒服。
　　“还能调整大小和轻重啊，好厉害！”
　　“别把妖怪说得这么掉价。”

　　或许是孙悠悠的大腿弹性好，又温暖，池念原本只想闭目养神，却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不管是跟谁同一间屋子睡觉，还是伏在别人的腿上睡觉，对池念来说都是妖生头一回。
　　也许正因为这样，他久违地做了一个梦。

　　九头鸟一族是被剥夺了神籍，被诅咒的妖族。和其他与时俱进融入人类社会的妖怪种族不同，九头鸟一族至今住在渺无人烟的深山老林中。
　　如果不是因为一族内乱，被囚禁的池念被抛弃，自生自灭，他或许一辈子都不会踏入人类的领域。

　　因为出生就长着不详的黑色羽毛，池念从有记忆开始就被关在昏暗的树洞里。
　　没有同类和他说话，父母也像是压根没有他这个孩子一样，从未露面。
　　如果不是池念能够操控百鸟，鸟类可以代替他看着世界，或许他连最基本的社会常识都不会有。

　　那一天，囚禁着池念的密林火光四起，浓烟阵阵，就连看守他的同族也跑了个干干净净。
　　池念被一族的禁咒禁锢，无法逃脱，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
　　正当无牵无挂的他准备好了赴死的时候，那个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为什么要救我？”
　　“我需要一个保镖，而你需要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就是这么简单。”

　　那灼热的空气仿佛直到现在还能切身体会到，池念只觉得连呼吸都像是被堵住了一般。

　　池念猛地睁开眼睛，发现眼前一片漆黑，窒息感来自于用力拥抱自己的温暖身体。

　　他挣扎着探出头，禁锢着自己的怀抱松开了些，原来是孙悠悠抱着他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看上去好像在做噩梦，额头上全是冷汗，眉头皱得死紧。

　　“喂。”
　　孙悠悠没反应，甚至发出了痛苦的低吟。
　　“孙悠悠，醒醒！”
　　池念用翅膀轻轻拍着孙悠悠的脸颊，终于把她叫醒了。

　　孙悠悠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定定地盯着池念，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池念？”
　　“是我。”

　　下一秒，孙悠悠又紧紧地抱住了池念。
　　池念呆住了，他自从出生就是不受期待的孩子，同族排斥，亲族无视，就连到了新学校也没有人愿意和他多说话。
　　实在寂寞的时候会把另外八个头放出来说说话，但它们比起在乎他，更在乎他什么时候放它们自由。

　　然而现在，有人正依靠着他，把他当作救命的稻草一般紧紧拥抱住。
　　池念妖生头一次切实有了被需要的感觉，只觉得心里又酥又麻，满足地无法言语。

　　“我做了个噩梦。”

　　“我刚刚也是。”
　　“我梦见我爸爸不要我了，妈妈也找到了第二春。我一个人待在家里，死了也没人知道。”
　　“我在。”

　　“谢谢。”
　　过了好一会儿，孙悠悠闷闷地说道。

　　当天晚上，似乎是孙悠悠还没完全从噩梦里走出来，最后是抱着还是本体形态的池念睡的。
　　孙悠悠倒是睡得安稳了，可池念却清醒得能听完一整套英语听力，瞪大了眼睛盯着天花板。

　　虽说池念是个从小与世隔绝的纯洁妖怪，但被孙悠悠蹭来蹭去的没办法不心猿意马。
　　——妖怪诞生于人类的恐惧，七情六欲自然也是和人类相通的。

　　孙悠悠的身材是很标准的S型，虽然胸部尺寸不算太大，可胜在弹性好，又没穿内衣，只隔着层薄薄的T恤，聊胜于无。
　　万幸现在池念还是本体状态，不然要是化为人形，恐怕就有点尴尬了。

　　楼上传来男人的怒吼咆哮，间或掺杂着东西砸地的声音。
　　尽管孙悠悠家是高档公寓，隔音已经做得非常好，可池念的听觉非同一般，听得一清二楚。

　　“……你个臭biao子，你敢忤逆我？！吃着老子的用着老子的，连话都不听，给老子跪下！”
　　“……求你了……别这么大声……我刚哄了孩子睡着。”
　　“这里隔音很好，除非老子打死你，否则不会有人知道的。”
　　“我错了，我错了！”

　　女人的求饶毫无用处，身体被击打的闷声仍然不绝于耳。
　　池念认出了那女人的声音，她白天向孙悠悠问过路。

　　不过他一个妖怪，凭什么要去管人类的家务事。
　　池念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抱着他的孙悠悠突然坐起了身来。
　　“果然是家暴啊。”

　　“你没睡着吗？”池念不解，孙悠悠的呼吸声很平稳，不像是还醒着的状态。
　　“被吵醒了。”孙悠悠撸了撸池念光滑的羽毛，“你还没睡？”
　　“妖怪不睡也不会死。你耳朵这么灵？”
　　“楼上吵这么大声，聋子也能感觉到摔锅砸盆的动静吧。”

　　不……一般人真听不见上面的动静。

　　池念问道：“你不是说不管吗？”
　　“她是没跟我求助，但都闹得我睡不着了，明天还有正事要办呢。”孙悠悠果断起身穿衣服。

　　反正就是找个理由去帮忙吧。
　　孙悠悠是个正义感很强的人，之前初来乍到就能为了李诗妍去顶撞晋遥，现在当然可以为了邻居出面。

　　池念完全不觉得奇怪，装作她怀里的玩偶，跟着她上楼。
　　反正只要有他在，就算有什么麻烦也绝对伤害不到孙悠悠。

　　孙悠悠到了十九楼那户人家的门前，贴在防盗门上确认动静之后，开始大力拍门。
　　没多一会儿，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男人拉开门。
　　“这么大半夜的，有什么事吗？”

　　那人身材干瘦，肤色白净，五官端正，任谁看都是个文弱书生。
　　然而人不可貌相，池念听了出来，这个人几分钟前还在辱骂殴打自己的妻子。

　　“你再打你老婆我可就报警了，大晚上的还要不要人睡觉了！”孙悠悠骂骂咧咧道。池念觉得她这灵感多半来自孟茜。
　　“对不起，不知道小妹妹你在说什么呢？我们在看电视呢。”那男人微微一笑。
　　“我白天才遇到过你老婆，大热天包得严严实实的，脸上全是伤。刚刚还听她求饶呢。”
　　那男人不屑道：“她戴着口罩呢你怎么可能看得到她满脸伤。”

　　孙悠悠看傻子一样看着对方：“都买得起这里的房，怎么还这么好套话。你要真没打她，第一反应难道不是质疑我认错人了吗？”
　　眼镜男人的脸色顿时黑了，立刻就要关门，孙悠悠眼疾手快地脱了拖鞋，卡住门缝。

　　“别以为这里隔音好，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可都听着呢。”
　　那男人有些慌了，眼神闪躲，“你瞎说什么，有病就该去治——”
　　孙悠悠模仿道：“‘……求你了……别这么大声……我刚哄了孩子睡着’，怎么，不是你老婆的原话吗？”

　　这话一说，那眼镜男人整个人僵住了，眼神里杀意转瞬即逝。
　　就连池念也愣住了，他没想到孙悠悠并不是找借口，而是真的听得清清楚楚。

　　“你要实在不信，就进来看看吧。”对方大打开房门，明摆着的不怀好意。
　　“行啊，我带了手机。”孙悠悠拿出手机晃了晃，“有什么证据，我都会拍下来的。”

　　这种蠢到自爆底牌的做法不像是孙悠悠的作风，她到底想干什么？
　　池念提起警惕。

　　然而下一秒，那男人突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孙悠悠连忙让开。
　　男人的身体砸在地上，发出一阵闷响。

　　孙悠悠和池念顿时愣住了，这是在演什么？
　　下一秒，那男人原本站着的地方出现了个虚实不明的身影。

　　“草，吓死我了。我再来晚点你就要被他干掉了！”晋遥喘着粗气，没好气地冲孙悠悠说道，“你行侠仗义的时候动点脑子行不行啊？！”
　　看着晋遥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孙悠悠反驳道：“我没动脑子的话带池念来干什么啊？”

　　晋遥这才注意到孙悠悠怀里的鸟型抱枕。

　　这能怪他吗？
　　一般妖怪隐藏自己都来不及，谁跟池念这种非主流一样，迫不及待地变成本体啊！

　　“沙雕。”池念冷笑一声。

作者有话说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