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以西[网球王子同人]》水未央

7、樱花 春の和歌-2

　　山高水流长
　　绵绵如斯夫
　　但能如是
　　纵情深彻骨暗藏
　　（古今和歌集卷十一 恋歌一）
　　※　　　　　　※　　　　　　※　　　　　　※
　　为这个少年心动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那如水的温柔一点点缓缓并不急躁地浸入我的生活，只是他没有再提及那夜他说的话，九月，我想照顾你。
　　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不是山盟海誓，而是最简练的最平常的话语。

　　“九月——”
　　在校园长长的林荫道上见到他和他的队友，青春张扬的一群少年，穿着记忆中熟悉的蓝白衫，我第一眼便看到中间微笑的栗发少年，少年眉眼弯弯地和我打招呼。
　　我有些慌乱，忍不住抱紧了怀里刚刚从图书馆借出来的书。
　　“耶-耶——不二的彼女吗？”红发的少年活泼地张望过来，灿烂的笑靥一如记忆中。
　　少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用微笑回答队友的询问。

　　“你好，我叫菊丸英二，不二的女友。”热情的少年站在我面前，毫不吝啬地释放着灿烂笑靥中的温暖。
　　我欠身，“我知道你，菊丸君，我是浅苍九月。”
　　“喵——你知道我？”少年有些惊喜地指着自己的鼻尖，炫耀地回过头，“呐，九月知道我喵——”
　　我忍不住笑。

　　他走过来，仿佛做了千百次所以无比自然熟稔地牵起我的手，和他的队友们告别，走出好远还可以听到身后的议论，我和他的名字夹杂在话语中传来。
　　我可以感觉他温暖干燥的掌心，这种眷恋的温度让我不愿放手，他好像也忘记了松开牵着我的手。我们一起走过长长的林荫道，出了校门我清楚地记得我可以和他一个方向并行的距离，一共要经过三条街道，经过两座桥和一条河沟……

　　“九月。”他回过头来看我，暮色里，少年的眉目精致如画。
　　我微微扬了头看着他，努力掩饰心跳如鼓的声音，想着要被他发现了怎好？被他握住的手指渐渐燥热起来，这种热度似乎沿着指尖开始向上蔓延。
　　“不二……”我嗫嗫地叫他的名字。
　　“其实，我希望从九月口中听到我的名字，不是不二，而是S-yu-su-ke——”温煦柔软的嗓音总是轻易地触动我的耳膜，然后直达心脏的位置。
　　“S-yu-su-ke——”我无意识地重复。
　　如暮光里飞散的光点在他笑容里盛开，一刹那，少年笑得拥有了天地般美丽，万物为之失色。

　　“妈妈和由美子姐姐最近一直在问，为什么九月不来家里做客了？”他颦起眉，做出一副“苦恼”的模样，旋即表情一变，带了明显的“谄媚”意味，“由美子姐姐说，只有九月来家里做客，才会有南瓜咖喱和蓝莓蛋糕可以吃，我和裕太已经一个月没有吃到妈妈和由美子姐姐的爱心点心了。呐，九月，你不会这么残忍的对不对？”
　　少年温软的嗓音，似乎在一点一点消融我刻意在两人之间竖立的藩篱。
　　我知道这是他夸大的言辞，但是——
　　闭上眼，溃不成军，我只能认输。

　　握紧了一直没有松开的手，我看着少年俊秀的侧脸，低下头。
　　不二周助，爱上你是一件太过于容易的事。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不是浅苍九月，是——我。。。。。。

　　再一次被他牵着手走进他的家里，不二妈妈依旧温暖热情，由美子姐姐神秘地把我拉进她的房间，悄悄地塞给我一本类似相册的东西，叮嘱，“周助是好老公的人选，九月要牢牢抓住，我很希望和九月成为一家人……”女子精丽的眉目间满是温暖明亮的幸福。
　　不二爸爸好像出差了，裕太也不在，听不二妈妈口中的言辞，说裕太高中依旧选择在圣鲁道夫读书，因为是寄宿制学校，只有周休日和假期才回来。
　　吃过晚饭，坐在客厅里面闲谈，知道我一个人在外独居，无父无母，不二妈妈看向我的眼神带着明显的怜惜。我记得第一次来这里居住的那几天，不二给我找的籍口是什么呢？
　　钥匙丢掉了？还是家人出门家里只剩下我一人？
　　当时，他们轻易相信了这样荒谬的理由，收留了我，或许是他们相信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弟弟，但仍旧让我感到温暖，那种温暖一直留在我心里。
　　他们是我在这个世界遇到的最初的最初，给了支撑我生活下来的勇气。

　　不二妈妈热情地邀请我留宿，说上次假期我住的房间一直给我留着，并且天天打扫。由美子姐姐在一边怂恿，顺便调笑。他倒是没有掺合，当然也不可能来帮我，只是眉眼弯弯温柔地笑着。

　　洗完了澡，穿着睡衣，我坐在床上翻开由美子姐姐给我的东西。上一次居住在这里，这一家人给我置办了齐全的生活用品，那次我离开一样也没有带走，之后也没有人给我送去，现在想想，是他们以为我一定会回来吗？
　　由美子姐姐给我的是一本相册剪辑，还配有文字说明，里面是他从小到大的相片，最早的还是黑白的颜色，大多已经泛黄卷了边儿。
　　我鼻子一酸，伸手掩住嘴。由美子姐姐给我这册相片剪辑的意思，我不笨，所以我明白。只是，已经不是原来的浅苍九月的我，还有资格吗？

　　扣扣——
　　扣墙的声音从隔壁一下一下清晰又模糊地传来，我条件发射伸手去床头摸，蓦然想起，现在已经不是假期那时，却意外地在床头摸到自己原本想要的东西，一个纸杯。
　　把纸杯扣在墙壁上，凑上耳朵，听到轻缓悠扬的音乐，还有隔壁房间主人温煦柔和的嗓音，“九月，我看到由美子姐姐偷偷塞东西给你了……”
　　“嗯。”我的声音有些闷，大概是刚才鼻子被冲上来的情绪堵塞了，停了一会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欢乐一些，“我看到周助小时候的样子……”
　　叫他的名字，其实并不难，这样叫出口，第二次就非常流利地念出来。

　　这样说着话，有些漫无边际的交谈，只是这样听着彼此的声音，这个平常的夜似乎就变得不同。
　　这样的交谈方式源自于我刚住进来那夜，因为种种原因，我一夜无眠，第二天醒来眼肿肿比核桃更核桃，第二天睡觉前他笑着递给我一个纸杯。
　　我疑惑不解地接过来。
　　他把杯子扣在走廊的墙壁上，凑上去说了一句。
　　“美丽的九月小姐，晚安。”
　　我恍然明白他的意思。
　　那一夜，听着隔壁他温煦的嗓音，心就那样安定，不知什么时候睡去。

　　Fuji Syusuke——
　　我念着这个名字，笑着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