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悲怆刺蘼

28、第 28 章

　　“现在知道丢人？你们以前都怎么想的？”万里目在一旁问道。
　　虽然之前万俟昶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一边，黑历史什么的也都没藏着掖着。可即使是同样的话，再一次从他嘴里听到，万里目还是觉得难以理解。
　　“话题是不是扯太远了，我们不是在说周欢么？”万俟昶黑着脸，虽然心里憋屈可无处发泄，只能强硬地想要转开话题。
　　作为一个要面子的人，万俟昶被数落之后肯定是有些不爽的。可欧阳淳作为今天遭到麻烦的当事人，现在却是一副老实到不行的样子，人家问什么他就说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其实现在这么一想，朱志陌收的徒弟都有一个共同点。”欧阳淳默默地说道。
　　万里目来了兴致，冲欧阳淳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得到了鼓励的欧阳淳马上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那个周欢，他虽然家世不错，可是同家里的关系很差。”
　　欧阳淳简单地总结了一下：“他的身世还挺坎坷的。亲生母亲本来是他父亲的一个小妾，可是那个小妾正好与正妻一同怀孕，两个小男孩前后脚出生。他的亲生母亲也不知道怎么的，找了个机会把两个孩子调换了，他本是个庶出，却被当成了嫡长子养大。而真正的嫡长子，是被丢在别莊里放养的。”
　　“而事实真相是在他十几岁才被捅出来的，那时候他已经在秋岚学院学习了好几年。而那个真正的嫡长子几乎已经被养废了，什么都不会，想调换过来的可能性也不大。事发之后他的生母被执行家法，乱棍打死了，而那个将他抚养成人的正房太太也不愿再看他。”
　　“虽然他本人对此一无所知，也没做什么坏事，可他的存在就很尴尬，就变成了有家不能回的情形。再后来，他就成了朱志陌的大徒弟。我听说来的就是这样。”
　　短短几句话，听得在座的各位脑子都打了结。
　　“凡人的世界，都这么复杂的么？”司马行空皱着一张脸问呼延瞬。
　　呼延瞬一脸平淡看着他，感受到了他的纠结。
　　“凡人与我们不同，虽然正妻只有一个，可看上了别的女子也可以抬回家养着、繁衍后代。”呼延瞬不带什么情绪地说道：“所以我认为神裔的婚配制度更好，一夫一妻，只有婚生子拥有继承权。这样的规则从源头上就免了不少麻烦事。”
　　听了呼延瞬的话之后，司马行空嘲讽地笑了一声，说道：“神裔女子个个出身高贵，心气高傲，怎么会去受那种与人共侍一夫的罪。也不知道那些凡人女人怎么想的。”
　　呼延瞬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淡淡地说道：“也不是个个凡人女人都那么傻。”
　　说着，他看了万俟昶一眼。
　　万俟昶愣了一下，然后才明白过来，呼延瞬说的应该是她的母亲。
　　施月明出生在普通的凡人家庭，却练就了一身不输神裔高手的功夫，后来和万俟肆扬在一起被人称作是神仙眷侣，也算是传奇般的凡人女性了。
　　万俟昶突然想起来，上一世太史长池对他说过的话。
　　施月明那般优秀的人，从没哪个神裔会因为她的出身看不起她，她是值得受到敬仰的对象。
　　万俟昶心中突然万分感慨：天赋也好出身也罢，只不过是附加条件罢了，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自己想要什么就得自己去争取。
　　万俟昶抬眸，富有深意地注视着呼延瞬。
　　万里目也不知道这两人怎么突然就“深情对视”了起来，为了把话题拽回来，咳嗽了两声清清嗓子。
　　“这周欢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你还知道些什么？”万里目对欧阳淳问道。
　　欧阳淳开口之前，看了一眼万俟昶，似乎心里有什么顾忌。
　　他开口讲到：“朱志陌的徒弟中，只要是在校的，休息日时必定会去找他，大家聚在一起。”
　　欧阳淳的说法过于婉转，司马行空一点儿都没明白他话中想表达的意思，他问道：“所以呢？”
　　欧阳淳没有马上回答，又看着万俟昶。
　　万俟昶有些不明所以，他回望着欧阳淳，一脸疑惑。
　　“你的意思是，”呼延瞬开口道，声音清冷：“朱志陌的徒弟都有一个共同点。要么有家不能回，要么干脆连家都没有，是么？”
　　呼延瞬这几句话一说出口，场面一度变得非常尴尬。
　　欧阳淳一脸紧张地盯着万俟昶，万俟昶在这方面非常敏感，最忌讳有人说他没有父母、孤身一人。而司马行空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万俟昶全家就剩他一个人，可不就是连家都没有么。
　　众人的视线都转到了万俟昶什么，不知道他听到这句话是个什么反应。
　　“看着我做什么？”万俟昶有些好笑地看着大家，“接着说啊？”
　　欧阳淳仔细地盯着万俟昶的脸，发现对方面部肌肉非常放松，真的不像是生气了的样子。然后才回答呼延瞬一句：“差不多就是你说的那个意思。”
　　万里目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慢悠悠地说道：“拥有秋岚学院在职教师的身份，又扮演成一个善解人意的长辈形象接近亲友疏离的学生，真是步步为营。不得不说，这个朱志陌心思缜密又沉得住气，确实是能干大事的人。”
　　“现在可不是夸他的时候吧。”司马行空哭笑不得地看着万里目，突然生出这老师怎么有点不太靠谱的感觉。
　　“那你觉得该怎么做？”万里目笑了，看着司马行空。
　　司马行空更无语了，怎么还问到他头上来了？
　　“刚刚万俟昶跟您说，和你们上午谈论的事有关。”呼延瞬仔细观察着万里目的表情，问道：“所以，你们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应该也商讨过应对方法吧？”
　　虽然到目前为止，呼延瞬觉得这一整件事都和自己毫不相干，自己根本没必要参合进来。
　　可是这事儿听起来又很有趣的样子，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也就没想要抽身了。既然要参与进来，那么总得让他了解一下事件的始末吧？
　　“详细情况你得问万俟昶。”万里目见呼延瞬主动问了起来，笑了。
　　呼延瞬转过脸，看向了万俟昶。
　　万俟昶和呼延瞬对视了一眼。既然对方对他的事情感兴趣，那他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巴不得多说一点让对方更了解自己一些。说不定就能增加点好感呢？
　　“我前几天做了个梦。”万俟昶老实地说道，仿佛把前几天对着万里目说的话又再现了一遍。
　　呼延瞬点点头，道：“继续。”
　　“那个梦特别真实，我梦见了自己十几年后的样子，梦里也有你。”万俟昶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呼延瞬的一举一动。
　　然而呼延瞬还没什么反应，旁边的司马行空脸色就有点不好了。
　　司马行空听到万俟昶的话差点当场就炸了。他早就发现万俟昶对呼延瞬心思不轨，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做梦了，梦到自己未来的样子了，还梦到了呼延瞬？几个意思？他要不要干脆说梦到他俩成婚了？
　　呵，可惜两个男人是不能成婚的。
　　虽然司马行空对万俟昶的话语非常抵触，却也没有开口打断他。
　　万俟昶继续说道：“我梦到打仗了，我和你身处于不同的阵营，是敌对的关系。”
　　闻言，呼延瞬来了兴致，他问道：“战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万俟昶愣了一下，垂下了眼皮。过了一会儿他才闷闷地回答：“按照梦中的时间进程来算，不久后我就开始在秋岚学院中拉拢凡人学生，成立‘平等军’。等召集到了一定的人数之后，秋岚学院就会成为第一个战场。”
　　“所以说，”呼延瞬看着万俟昶，眼神深邃，他用肯定的语气说道：“你就是那个‘平等军’的首领，战争也是从你这里引发的。”
　　万俟昶的垂着脑袋，脸色发白。
　　他不敢抬头看呼延瞬的表情，他怕自己承受不住。即使他现在说这些都是他做的梦，可他自己知道，他说的这些都是他亲身经历过的。
　　以前的他心中坦荡，认为自己做的事是正确的。
　　可现在的他对这些过往羞于启齿，尤其是不想让自己喜欢的人听到这些。
　　见万俟昶低着头不说话，呼延瞬的表情变得有点复杂。
　　“这倒真像你会做的事情。”呼延瞬说着，轻笑了一声，“这个梦的结局一定很不好吧？所以你才在做了这个梦之后性情大变，不仅疏离了朱志陌等人，还突然向我示好，说要和我做朋友。”
　　“可如果你没有做这个梦的话。”呼延瞬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它可能就不仅只是个梦了，而会成为事实。”
　　万俟昶紧紧咬住下唇，不敢出声。如果现在开口的话，他怕会控制不住情绪。
　　呼延瞬说的对，这些确实成为了事实。
　　还好，还好他回来了，有了改正错误的机会。

作者有话说

　　呼延瞬的心境，终于要开始变化了……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