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密码给一下》琅俨

63、第 63 章

　　当栗橙羽松开手，落进项云楚的怀里时，身体重心的巨大偏移让栗橙羽在慌神之下立马就抱住了对方。

　　项云楚顺势将她横抱了起来，并还十分贴心地蹲下来，替栗橙羽把落在栅栏另外一边的鞋子拿了过来，放在离她的脚不远的地方。

　　这样一来，栗橙羽就被项云楚扶着，坐在他的膝盖上了。

　　项云楚：“把鞋穿好了再起来。”

　　栗橙羽看了一眼地上的那些小碎石头，连忙把脚踩进鞋子里，并想要站起来。
　　但是待在项云楚的怀里让她紧张极了，哪儿哪儿都不敢碰，也哪儿哪儿都不敢用力。

　　栗橙羽着急！她又脸红又着急！

　　她松开了抱着对方的一只手，似乎是想去拉旁边的栅栏，但……栅栏又稍微远了一点！

　　看到了栗橙羽意图的项云楚都笑了。他看向目光和他一对上就羞窘得不行的栗橙羽，并好笑地示意对方看看他的肩膀。

　　栗橙羽总算得到了信号，把伸去拉栅栏的手收了回来，并在项云楚和她点头后撑着对方的肩膀，又挪了一下身体的重心站了起来！

　　项云楚：“我们过桥去吗？我已经让助理把车开到那边去了。”

　　栗橙羽急急忙忙地把鞋穿好，并对他点了点头。

　　因为翻栏杆的这段小插曲，两人都沉默了起来。但那并不是因为无话可说，而恰恰是因为心中有话想说，却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又是该从哪儿说起。

　　从桥上开过的轻轨给渐渐热起来的空气带来了一丝凉爽。
　　而当风吹起了栗橙羽的马尾时，项云楚终于在说完了陈一川与喻子彦的故事后问起了他们的。

　　项云楚：“为什么……在上次见面之后，我就再没在梦里见到你了？”

　　栗橙羽没有真的出声回答，可她却是很快在心里说道：但我的梦里一直都有你。

　　项云楚停下脚步来，并看向眼前的女孩，在等了一会儿以后又道：“而且你也没有再在意象里找过我了。我有试着去找你，但我好像还不会。”

　　栗橙羽：“不是你不会……是我，是我没让你进来。”

　　他们曾在意象的世界里建立起深层联系。并且，给到彼此的信物此刻也已然还在。
　　也正是因为这样，普通的误会已不会轻易地在他们之间出现。

　　项云楚：“别着急，你可以慢慢想。我就站在这里。”

　　可哪有什么是需要栗橙羽慢慢想的。
　　她为什么不愿意在意象里见项云楚，答案她根本不需要想就能知道。

　　因为她太喜欢眼前的这个人了。

　　爱与渴望——这些都是非常原始的感情。
　　并且，他们又总是那么的强烈。

　　在意象的世界里，这根本就是不可能隐瞒的信息。

　　但同时，她又会对此产生疑惑。
　　——那么浓烈的感情，真的不是他们的意识本体在意象世界里交互所带来的结果吗？

　　这份感情就连她自己都没弄清楚。而眼前的人根本连最基本的规则都不懂，又还那么的信任着她。

　　如果让他感受到了自己此刻的内心……他们就再也别想弄清楚自己各自的心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这会儿的栗橙羽纠结极了。
　　好多好多话都堵在她的心里，那反而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站在她面前的项云楚似乎并不是那么着急的一定要她给出个答案。
　　他只是看着栗橙羽，并向她伸出手来，左右两手都手心向上，似乎是在等着栗橙羽把自己的手交给他。

　　栗橙羽便在稍稍犹豫了一会儿后这样做了。

　　“扑通！”
　　“扑通！”

　　——那是愈渐强烈的心跳声。

　　有着纤长手指的女孩的手放到了比它大了两号的手掌上。并且，它才一完完全全地放上去，男人的手就牢牢地抓住了它。

　　属于另外一个人的掌心温度甚至是脉搏都就此传来。那让栗橙羽下意识地一个挣扎，却是被对方牢牢地抓住。

　　项云楚抓住了眼前女孩的手，并倾身上前，和对方在现实中额头相帖。

　　这是一个拥有很强阴影原型的男人，他可以无视现实中的很多规则，随心所欲、也拥有尤为敏锐的判断力与觉察力。

　　当他这样欺身上前的时候，栗橙羽的意识能量就这么突破了她先前的“绝缘”状态，一个收不住地向外涌了出来。

　　当它这么向外涌的时候，它很快就感受到了属于了龙鳞的意象能量，雀跃的声音几乎是仿若实质地敲打着两人的鼓膜。

　　当它还打算顺着那份有力的脉搏一路进到对方的心里时，就被羞窘得不行的意象主人拖了回来。

　　不等栗橙羽让自己恢复到之前已经演练过了很多次的，完全内收的状态，她就听到和她贴着额头的人向她问道：

　　“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于是刚刚才被她又拉又拽地才好容易拖回来的意向能量几乎要暴动起来。

　　感受到了这一切的项云楚笑了。现在，他能确定对方的情感了。他威胁一般地让上次见面时完全失控的黑龙回去，并松开了眼前女孩的手，也往后退了足有两步那么远的距离。

　　项云楚：“对你，我也是一样的感情。”

　　这本应是让人感到高兴的话语，可对于这些，栗橙羽却是根本毫不意外。她用手挡住了眼睛，焦急地说道：“可是龙鳞，这真的不正常。”

　　她用尽了力量，却只是说出了这一句话。
　　在她的心里还有许许多多的话，可那些糟糕的猜测，她却是不敢，更不想说出来。

　　项云楚认真地感受着栗橙羽身上的那些复杂情绪，他在思索了片刻后说道：“你不愿意在意象里和我建立连接的原因，我想我已经明白了。”

　　一辆轻轨列车从桥的另一端驶过来。
　　由此而起的风似乎要把人的眼睛都刮疼了。

　　只听项云楚说道：“别哭，别哭橙羽。”

　　两人之间两步的距离不知是被谁给消除了，也不知是谁先上前了一步。
　　此时他们已经离得很近很近，当项云楚在那么近的距离用那种能让人轻易陷落的目光看着栗橙羽的时候，她甚至要觉得……眼前的人要吻她了。

　　而她却一点都不想抗拒那些。

　　可是项云楚却只是伸手从她的头发上取下了飘到了上面的蒲公英花絮。

　　项云楚：“我会多来看你的。”

　　栗橙羽转过身去擦了擦眼睛，而后很快转回身来，猛力点头。

　　项云楚：“但是拍戏的时候，我会经常在组里，三四个月也只能出来一两天，或者两三天。”

　　刚刚才在栗橙羽头顶开出的小花这就耷拉了下来。但很快，她就因为项云楚的下一句话而笑了起来。

　　项云楚：“你愿意来探班吗？”

　　栗橙羽想了一想，而后又是用力点头。

　　项云楚：“如果你感到不确定，我们可以有很多时间来确定。但别急着否定那些。”

　　他们再次向着桥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但是这一次，栗橙羽的脚步就轻快多了。

　　当她看着身旁的人时，她甚至有些想要去抓住对方的手。就好像项云楚先前抓着她的手一样。

　　但她又觉得这样好像不好。
　　于是她就只是默默地，默默地把手背到身后去。用右手拉着左手。

　　项云楚：“虽然现在问这个还有点早。但是下下周的时候，《深圳河》就会在国内上映了。你愿意再和我一起看一遍《深圳河》吗？”

　　这样的说法实在是让栗橙羽感到有意思极了。他俩都去了《深圳河》在柏林电影节上的全球首映是没错。但这种说法，总好像他们连那场首映也是约着一起去看的。

　　但她并没有去纠正，而是一本正经地说道：“《深圳河》我是打算五刷的。如果你和我约的时间太晚，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去六刷。”

　　项云楚：“我会尽早的。”
　　栗橙羽：“在你跑路演的时候，我俩再坐在一间放映厅里看的那种吗？”

　　说罢，两人就都笑了起来。

　　上次见面的时候，项云楚没能把栗橙羽送回家。
　　但这一次就不会了。

　　他去到了助理为他找的停车处，并开着这辆把对方接出来的车又把人送回了家。

　　在临到要说再见的时候，项云楚再次问出了一个能让栗橙羽感到天旋地转的问题。

　　他说：“如果我想要演《3012》里晁宇，作为小说作者，你觉得我合适吗？”

　　——‘如果我想要演晁宇，你觉得我合适吗？’

　　就是这么一句话，它在往下的两个多小时里在栗橙羽的脑袋里循环播放了一遍一遍又一遍。在它重复了大约都有一千次了之后，坐在电脑桌前已有很久的栗橙羽才找回了些许思考的能力。

　　此时恰逢版权编辑来敲她，给她发出了一句：宝贝儿，有好消息！

　　栗橙羽想也没想就直接发了一句：《3012》卖了是吗哈尼儿！！

　　版权编辑：不是啊，《3012》还在谈啊，我要告诉你的好消息是《奈何》找到好买家了！
　　版权编辑：快快快，宝贝儿快来看合同！
　　版权编辑：我根据之前和你商量出的附加要求，让那家公司在合同里加了一条半年内开机的承诺。

　　版权编辑这会儿正兴奋着呢，连《奈何》给谈出了个什么价都没能顾得上和栗橙羽说，就光在那儿说着她究竟是如何把说好的“七个月内开机”给谈成了“六个月内开机”。

　　可这会儿的栗橙羽脑袋正不灵光着呢，她满脑子的都是项云楚，以及项云楚要演晁宇。

　　栗橙羽：《3012》呢！《3012》现在是什么情况？
　　栗橙羽：我这里得到消息，说项云楚对演我《3012》的男主很感兴趣啊！
　　版权编辑：喷血.jpg
　　版权编辑：这个……你说的这消息我这儿还没得到，安华娱乐公司负责和我联系的人也没和我提起过这事。

　　栗橙羽险些要拔高了嗓门和对方说：但是项云楚和我说了他想演了啊！

　　但幸好，幸好栗橙羽尚且还存有几分理智，没有把琴更新等人都不会信的话说出来。

　　她给版权编辑打出了“伤心、难过”这几个字，然后就看起了对方给她发来的合同。

　　这是一份总价为230万的，影视四项版权的合同。
　　正如版权编辑先前和她所沟通过的那样，这是栗橙羽的“开门生意”，并且小说在连载时的成绩的确并不抢眼。

　　再加上他们对作为买方的影视公司还另有要求，因而最终谈出的价格的确不高。
　　这也是栗橙羽意料之中的结果。

　　作为甲方的影视公司是一家就连栗橙羽都听说过的老牌电影厂。但之所以说它是“老牌电影厂”而不是大公司，这本身就意味着公司在近年来的商业发展并不是那么的成功。

　　但“合同生效之日起6个月内开机”——这个承诺本身就已经有着很重的分量了。

　　在栗橙羽看起了合同的时候，版权编辑也向她介绍起了情况。

　　版权编辑：正在和我们谈《3012》的安华娱乐也有意要买下《奈何》。但就我和他们接触的情况来看，他们并不是真的很想拍《奈何》，出的价格也是比这家更低，比较像是要把《奈何》当成添头来买。

　　版权编辑：如果放在平时，我们可能也就答应了。毕竟同一个作者的多项版权都在同一家公司，这对于ip的后续开发可能会更有利。但是这家真的很有诚意。能尽早开发一个ip来，对于作者也更有利。

　　版权编辑：关于《奈何》这个ip，他们想要先拍电影。这也是他们公司的强项。导演的人选也有了，是一个在国外参加过青年导演培养计划的年轻导演。导演本身也具备编剧的能力。

　　版权编辑：电影的编剧人选呢，他们有自己的打算，但是想邀请你做项目的剧本顾问，作为原作者帮他们把握一下故事的改编方向。

　　短短的十分钟时间，栗橙羽把合同细细地看了几遍。
　　这已不是她第一次看晋海替她谈下来的合同了。

　　无论是她的《灵魂骇客》，还是《3012》，在此前都有和某家影视公司进行到这一步的经历。

　　影视公司在于晋海的版权部接触后把合同都给敲定了，但等到了他们要把合同拿回去敲章再给晋海寄过来的时候，却是又反悔了。

　　这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那种合同已经定下了，影视公司却是迟迟不给打款，最后告知他们反悔了。

　　于是期待已久的好事就这么落空，并且还要开启向影视公司追讨违约金的漫漫路。

　　因而，栗橙羽等人向来是遵循着一个原则的——只要钱一天不到手，这件事就一天不能算是定下了。

　　看着这份合同，栗橙羽感觉到心潮澎湃，却又在几次的深呼吸之后平复下那些情绪。

　　希望吧，希望这次能够一切顺利。

　　当栗橙羽想起项云楚在车里询问她自己适不适合出演晁宇的样子，她就没由来地觉得……一切都会顺利的。

　　虽说《奈何》的电影会找什么样的人来演程杨她还不知道，也猜想不到。
　　但她已经开始期待起由自己喜欢的那个人扮演的晁宇了。

　　又是数分钟后，栗橙羽终于给版权编辑发去了消息。

　　——合同我看完了，没有问题，我非常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