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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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龙在项云楚的意象中盘踞着，它与那些微博最新热搜相关的信息一起抢夺着项云楚的注意力。
这显然是一个有些不同寻常的夜晚。
在项云楚一边听着音乐，一边看起了剧本的时候，那条龙就已经在他的脑海中隐隐闪现了。
那个时候，这种不安分的存在感还不够强烈。
项云楚甚至弄不清他在自己的意象世界里看到的究竟是什么。
可现在，那些突闪的画面就变得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强烈了。
披着娱乐外衣的污蔑理应能激起他更多的情绪，可这种不同寻常的感觉却更让项云楚感到无法忽视它。
身后的顾启还在继续说着。
顾启：“我本来已经都准备好了，让你在开幕式红毯之前就上一次热搜。这样公众就能在各路明星的红毯照刷屏之前知道，你出演男主角的《深圳河》进到柏林电影节的主竞赛单元了。
“我得让网友们都知道这件事代表的意义，也得一步改变你在大众心中的形象。”
“唐冰夏的团队在这么关键的时间瞎他妈一操作，我原本预定要在明天要让你上的热搜肯定就得先暂缓了。”
顾启的声音仿佛隔着一层什么传进项云楚的耳朵。
意象中的那条巨龙似乎正在向他传达一条极为重要的信息。
巨龙的头几乎要占满整间房间，它就在项云楚的身后，金色的眼睛望着阳台外的景色。随着巨龙的鼻子喷出一口龙息，它的胡须就随着气流擦过了顾启的脸庞。
项云楚感受到了意象中那头巨龙的视线，试探着向前走了一步，又一步。
当他打开通往阳台的门时，黑龙发出了一声长啸，并猛一下地冲出了这间屋子。那股巨大的冲力以及随之而起的风几乎要让项云楚感觉到睁不开眼睛。
而随着那股强风的渐渐平息，与他下榻的酒店仅仅隔着一条街的丽晶酒店便慢慢地被他逐渐恢复的视线所捕捉。
在那一刻，项云楚整个人都怔住了。
他似乎才意识到，原来此刻自己与三年前曾意外入住的那间酒店那么的近。
是的，三年前。
在那天的晚上，他陷入了自己是否要与诚逸再续约一个五年的巨大矛盾中。
也正是在那天，他因为自己租住的公寓房电子锁没电无法开门而临时去附近的酒店住了一晚。
那么……今晚呢？
一旦项云楚向自己问出了这个问题，他就无法把视线从远处的那间酒店大楼上挪开了。
随着黑龙的消失，现实中风吹动树叶的声音，水塘里蛙叫的声音，以及顾启对他说话的声音都再次清晰无比地传入了项云楚的耳中。
顾启：“但是云楚，你放心。我肯定给你想出办法，明天早上之前我们一定就敲定新的宣传方案了。”
项云楚把阳台的门关上，在隔绝京城夏日的热浪后转回身去，一口气喝完了酒杯里的香槟，看似前言不搭后语地问道：“如果我现在就换酒店，你觉得怎么样？”
顾启都已经一个人说了很多了，面对项云楚突然说出的话语，他显然有点懵，更有些反应不过来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项云楚：“我是今天才入住这家酒店的。”
顾启：“是这样没错。”
项云楚：“所以唐冰夏如果是在我之后入住的酒店，那她今晚就肯定也住在这里。”
顾启：“我觉得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但又好像还没完全明白！”
当项云楚和顾启提出他想要换酒店的想法时，他的脑袋里还只有那一个想法。
但很快，他的大脑便快速运转起来，给自己找到了那样做的又一个理由。
并且，他还在自己还没完全想明白那些之前就已经抓住了闪现的灵光。
项云楚：“我是说，我完全可以反着唐冰夏的意思，今天晚上一定不和她待在同一间酒店里。”
在那一秒钟里，这对经纪人和艺人来了一次灵感闪现的互相传递。
项云楚的补充让顾启觉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一个绝妙的想法。
顾启：“云楚，你是想让我找人写热搜，说你在看到了唐冰夏买的那条热搜以后意识到和她住在同一间酒店里，然后就连夜跑路了吗？”
项云楚沉默了片刻。他觉得自己应该就是这个意思没错，但当顾启用跃跃欲试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语，他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项云楚：“我觉得……”
项云楚看向顾启，后者则用那种特别期待，也让人觉得鸡皮疙瘩有些起来的热切目光对他回以注视。
这种夸张的能量让项云楚冷不防地一个激灵。
他挪开了视线，半是逃避半是不自在地说道：“我觉得，‘连夜跑路’这个词不太好。它不够中性。”
顾启：“棒！那我就明白你的意思了！”
项云楚迟疑了那么几秒钟。他觉得自己应该有理由怀疑顾启根本就没听到刚刚他说的那句话。
可现在的他却顾不了那么多了。
当他意识到自己此时居然离三年前的那个地方那么近的时候，想要在这个晚上再回到那里的念头就再也止不住了。
他仿佛被一股无形的能量吸引着。
并且，那样的感受竟也让他提不起丝毫的反感。
项云楚不再试图和顾启解释些什么，他从保险柜里拿出自己的证件，也打开衣柜找衣服。
他的手在挂着的那些衣服上翻过，那就好像三年前的他站在自己租住的公寓房门前，一遍又一遍地试着输入房门密码。
七月底的京城异常炎热。
即便那是气温已经有所下降的傍晚，但在不够透风的楼道里站个几分钟也已足够让人汗流浃背。
汗水粘住了项云楚的额发，于是他便把那些让他觉得碍事的头发都往后拨去。
门把手上的电子锁不知是电量不足还是接触不良，当那时的项云楚按下按键时，它能有所反应，却又不是每次都能响起按键音。
在公寓门前反反复复地折腾了二十多分钟后，他终于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那年的项云楚转过身来靠着那扇门，把身体的重量都往后压去，而后握起拳头重重地捶了一下那扇门。
接着，他就拉起了连帽衫的帽子，打算坐电梯下楼。
可是那天的一切都仿佛要和他过不去似的，房门的电子锁打不开门了，就连电梯也正在维护中。
于是他便走楼梯下了楼。
他决定打一辆车，到一个离家不太远的酒店住一晚。
想起了当时情景的项云楚从衣橱里拿出了最不起眼的一件黑色T恤和一个帽子。
有些话语他以为自己早已忘记，可他与自己前经纪公司老板在那天下午的谈话却在此时变得清晰起来。
‘云楚，你的资质是不错，演技也是很好的。但是在娱乐圈，你还远不到无法代替的级别。我甚至可以说你的可替代性很强。’
‘我们心里都清楚，在这一两年里，你的发展并不是很好，整体的下滑也很严重。’
‘可你是我很喜欢的一个艺人。只要你愿意留下来，公司还是会继续给你机会。我们可以一起再走五年。’
项云楚知道他的经纪公司老板说的是发自内心的话语。
也正是因为如此，那年的他才会陷入如此深刻的矛盾。
但后来，他还是做出了决定。
一个让现在的他感到无比庆幸也无比正确的决定。
陷入了回忆的项云楚在衣橱前站定了片刻。
而后，他便抱着衣服看向他后来的经纪人顾启。
找到反击方向的顾启这会儿已经迫不及待地和宣传部的同事打起了电话，并一个激动就直接和那位同事对起了一会儿要用的热搜标题。
这样的一幕情景让项云楚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一直都分着一部分注意力给项云楚的顾启停了下来，并捂着手机的话筒道：“我这边是不是有点吵到你了？”
项云楚：“不会。”
项云楚的目光先是落到了顾启的身上。但很快，他就把目光挪到了不远处的那栋酒店大楼。
项云楚：“我只是已经想好今天晚上要去哪儿住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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