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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诱惑(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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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六,京城下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都道是今年天生异象,一直到十二月中旬仍无雪无冰,也没人道这异象是好事还是坏事。不料昨夜的一场雪,纷纷扬扬地洒满京城,“千树万树梨花开”虽被用得烂俗,却恰巧描绘了此刻京城的全貌。
而那城中央的皇宫,红色的外墙映着白雪,竟像染了一地的鲜血,凄凉而寒心。
后来,京城里的神算方道,城为白,宫衬血,此乃凶兆。人们也不管神算子说得真实与否,只知那一场雪,的确拉开了陆国王朝的第二场纷扰。
因为昨夜没有客人,今日柳大爷起得很早,清晨,天还下着雪,天仍墨一般黑,他便摆出笔墨纸砚,于房低头挥毫。
正在收在“受”字的最后一捺,就看见一个黑影在桌前晃动。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般阵势出现的只有两个人:凰驾和尔安,凰驾刚去厨房给他准备早点了,那么身前这个黑影只能是尔安。
不想被那张死人脸破坏了好心情,柳大爷连眼角也不抬一下。
“他不是答应给我自由了么?怎么还来?”
尔安也不恼,直直地站着看柳大爷开始题那个“菊”字。
“不是他要我找你,是我听说你的‘万松园’了,来见识见识。
不料柳大爷也没多大反应,继续画完那个弯钩。
“请便。”
“好吧,我就是想来问问你,一夜之间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要把自己弄到定安将军的床上去了,这么胆大你就不怕遇到你大哥?”
忽然,我们柳大爷顿了一下,提起手中的笔,喃喃自语。
以为触痛到柳大爷的心灵的尔安也不好再言语,看着他,却又觉得不对劲。
突然,柳大爷拍拍脑袋:“恩,就这样吧。”
说罢,提笔在“菊”字中央画了朵金黄的绣菊,替换了那个“米”,竟让整个字生色不少。
尔安眼都看直了,一双死人脸愤怒得发红。
“你知道我这画是要送给谁的吗?
“除了你的目标定安将军还有谁?”尔安直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知我者莫若尔安啊!”移开纸镇,柳大爷把字幅提起来,微笑着欣赏,“你说这幅字能把我弄到定安将军床上去么?
尔安继续再了个白眼,也不管他,直接从后门走了。
“我也知道不能,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这个关系到我的自由啊!”
沈博竞今天也醒得不晚,来到京城净身多日,人也清爽了许多。撑起身子正打算起来用膳,却见床边多了个白色物体,揉了揉眼睛,终于看清,原来是昨夜哪位万受菊老板。
再揉揉眼,才发现今天柳老板身上未着寸缕,雪白的身体上只披了幅字,风情万种地侧躺在定安将军的身边,朱唇微翘,诱人心弦。
“将军早。”
“我说你行动到挺迅捷的嘛,今天就过来了?”沈博竞斜眼看看他,便拿起床头的内衫披在身上。
“将军有所不知,我经常跟万菊园的小倌们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因为早晨我们客人的鸟儿也特别精神的。”说着,轻佻嘴角,扯了扯沈博竞的内衫,另一只手背轻抚上了他的敏感处。
万受菊大爷的工作理念很简单——只有够媚,柳下惠也能乖乖投降。
所以柳大爷尽使出浑身解数,力求妩媚动人。
怎料将军大人按住他的手,笑道:“在我这驿馆,你就不怕遇到什么不该遇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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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柳大爷的手本能地抖了一下,却因为被钳制在沈博竞的手中,这一抖,才晃了一半,便嘎然而止。
“将军说的是谁呢?怎么无愁听不懂?”讪讪地牵起嘴角,目光对上沈博竞——多年的从业经验告诉柳大爷:要说谎的时候,一定要看着对方的眼睛。
“不懂?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将军也不躲开,双眼逼视着他。
“无愁是真的不懂耶?”即使已经泄底,也要继续装无辜,谁知车到山前必定无路?
而且,你就是知道又如何?难不成你要告诉我哥他弟弟诈尸了?
“你就不怕遇到我的小徒弟、你的好皇上?”
柳大爷差点就直接晕了过去了。
就好像你本以为敌人要攻你边疆,你也做好赴死的准备,结果当你准备御驾亲征的时候,却发现敌人早就攻陷了你的京都。
你想死,也要想想敌人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这就是此刻柳大爷的心情最好的写照。
“你以为我就看不出昨晚就是一个圈套?一向你那句‘我柳无愁发誓,你呆在京城这一月内我要上不了你的床从此之后就不叫万受菊了!’也太假了吧。”
沈博竞拢了拢内衫,赤脚走下床。外面虽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屋内却点了六个火盆,自是温暖如春。
而我们柳大爷,终于清醒过来,从床上坐直,耐心地等着沈博竞接话。
“是小弘湛叫你来的吧。他要你怎么杀我?他这几年怎么虐你,我可是早知道了。”
走到桌前,给自己沏了杯热茶。拿起杯盖,吹了口气,方转过身,饶有兴致地看着无愁,“我只是很有兴趣知道,他到底以什么威胁你?”
迅速回复战斗力的柳大爷这下就不发呆了,也不管自己身上就披了幅字帖,大咧咧地靠着床边:“我这个小倌的遭遇,将军有必要知道么?”
“为什么不值得?谁能说你的弱点就不是小弘湛的弱点?”
“我要是不说,将军又能把我怎么样 ?”
“我不能把你怎么样,所以,我会让你亲口告诉我的。”又喝了一口茶,把柳大爷从头到脚大量了一边,“不过,弘湛要找也找个稍微有姿色一点的嘛。就这么低估我的品味?”
“你什么意思?”终于,我们万受菊大爷愤怒了,谁敢说京城第一男妓无姿色?
沈博竞依然是淡然的脸,朝柳大爷招招手,“过来。”
柳大爷的脑海中还残余着半点“他是客人”的错误印象,于是,骨子里的柔媚让他乖乖地过去,等到意识到,已走到他身边。
沈将军拿起那幅字帖,很认真地欣赏着。
字,确实是好字。“万受菊”三个打字挥毫有力,下笔流畅,一看就是有造诣之人,只是那个菊字中间的那朵盛开的绣菊,竟给这字,无端增添了一份淫靡。
兴之所至,沈将军拿起桌上的一只笔,将笔反转,用笔杆底部,在那朵菊花中间戳了一个洞。一朵菊花便变了型。
戳完,便递给柳大爷,“你也在这里捅一下。”
如果说弘湛的行为永远超过柳大爷的承受能力的话,沈将军的没每一项举动就都超越了柳大爷的想象范围了。
可是看着沈将军那一脸平静的表情,柳大爷也不好拒绝,接过笔,学着他那样在原来的洞轻轻戳了一下。
“继续。”
又戳了一下。
“继续。”
又戳了一下。
看着原来那个不算小的洞被越戳越大,柳大爷终于明白某人的意思了。
“你昨晚说了慌,我可没说喔。松-货。”还故意拖长尾音,那副嘴脸,跟京城里那些浪荡公子勾引柳大爷的时候一模一样。
终于,柳大爷拍案而起,随便套了自己的毛裘便开门离去。
只留下一句话;“你别忘了,现在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
“是吗?我们走着瞧吧。”
刚打开门,便撞上了一个温暖的胸膛,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逸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