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与鬼结契（五） ...
-
……有点刺激。
真没想到，进入社会好几年了，还有机会重回校园，而且还是曼思特中央军校。
“你要去/中|央军校念书？”苏裕颇感兴趣地趴在陆既阳的背上探头看，“那些题我都会做，你要是有不懂的，可以直接问我。”
结契之后，苏裕对于陆既阳来说不再是空气一样的存在，可以触摸也可以感知。
因为苏裕是鬼，陆既阳完全感受不到他的重量。
只是背部与他接触到的地方凉飕飕的，感觉像是与被淘汰的旧式空调出风口贴在了一起。
现在是夏天，苏裕这么贴过来还挺舒服的。
“你都会做？新闻上不是说你死的时候才六岁吗？”陆既阳诧异地问。
苏裕第一次出现在陆既阳面前时的模样，就是他死前的样子。之后他也一直保持着小孩的形态和陆既阳一起生活。
“死后学的呗。”苏裕从陆既阳的背上滑下来，张开双臂绕着餐桌走了一圈，“变成了鬼后，更加自由，可以看到更多的东西。”
陆既阳佩服地看着面前银发金瞳的小鬼：“能够单纯靠自觉学习到这种程度，真了不起。”
“就算你这么夸我，今天的三个小时也不能少。”
被夸奖的苏裕背过身去不看陆既阳的脸，心里头暗暗疑惑：奇怪，怎么变成了鬼还会有脸颊发烫的感觉？
“嗯，放心，我不会忘记约定的。”陆既阳随手打开光脑里的音乐盒子，点击播放收藏的音乐。
苏裕说的三小时，是在他与苏裕结契的时候，做下的约定，他每个星期要抽出三个小时，把身体借给苏裕玩。
“你的音乐品味真是令人一言难尽。”苏裕立刻面露嫌弃。
“有那么糟糕吗？那我放你喜欢的。”陆既阳划拉着收藏列表，找到苏裕喜欢的古典音乐点了播放。
其实陆既阳什么风格的音乐都会听，但比起古典音乐，他听得最多的还是时下流行的洗脑魔性沙雕音乐。
那是陆晴天最喜欢的音乐。陆晴天跟他说过，如果觉得生活乏味痛苦，就自己主动寻找快乐。
过去陆既阳之所以从来不觉得生活有多苦，都是因为陆晴天的存在。
因为能够和姐姐互相依靠，互相支持，就算总是吃不饱穿不暖，就算经常要面对生活的花式刁难，他都觉得无比幸福。
陆既阳忽然想起姐姐曾经跟他说过的幸福理论：
其实认真地划分生活中的幸福时间和痛苦时刻的话，生活中的幸福比例是远远超过痛苦的。
只是人会习惯性地忽视幸福，专注于痛苦。
就像是爸爸，失去了妈妈，就觉得自己失去了全世界。
……陆既阳忽然顿住，瞪大眼睛，捂着嘴巴不说话。
因为他意识到，他自己也陷入了那个怪圈，和爸爸一样。
明明和姐姐约定好了，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都不能忽视身边的温暖。
陆晴天只比陆既阳早出生了一小会，内心世界的强大与广阔，却总让陆既阳觉得自愧不如。
“也不是说糟糕，只是那些音乐和你的长相气质很不相符。”苏裕说。
陆既阳回过神，笑了一下：“是吗？”
应该更早地意识到的。虽然她被死神夺走了，但是他们之间的美好回忆会一直存在。
“诶，你怎么突然……心情突然变得很好的样子？”
苏裕立刻察觉到了陆既阳的情绪变化。
陆既阳点头承认：“嗯，我想起我姐姐了。”
“你姐姐……你和我结契，主要是为了给你姐姐报仇吧。你姐姐是个怎样的人？”
苏裕试探地问：“方便告诉我吗？”
“她是一个非常坚强温柔的人，性格很开朗，精通很多神奇的技能，脑袋里总是有很多奇思妙想……是个比我要好很多的人。”陆既阳说。
她还在世的时候，是家里的精神支柱。
“你和她的感情很好。”苏裕评价，心中莫名得发酸。
“嗯。”陆既阳忽然站起来，“我想带她去海边。”
“啊？”苏裕看着他走到小客厅去抱泰迪熊玩偶，才知道陆既阳的意思是想带着他姐姐的骨灰去海边。
他第一次跟着陆既阳回家的时候，不知道陆既阳把她的骨灰盒塞在了泰迪熊玩偶的肚子里，还以为陆既阳有对着毛绒玩具自言自语的习惯。
“她喜欢海。”陆既阳说，“我差不多也该走出来了，不然她会生气的。”
他早就决定要把陆晴天的骨灰盒葬到观海墓园，已经事先预定好了位置，现在可以直接把骨灰盒带过去，到了那边直接通知工作人员就可以了。
苏裕惊讶地看着陆既阳：“……”
不一样了。他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重新活过来了。
那东西温暖、明亮且干净，仿佛永远无法真正被黑暗和寒冷吞没污染。
这才是真正的陆既阳。
“要和我一起去海边吗？”陆既阳一边问苏裕，一边把骨灰盒从泰迪熊玩偶的肚子里取出来。
“好啊。不过我一起去没关系吗？我以为你需要一个人待会儿。”苏裕说。
“没关系。”陆既阳把骨灰盒放在案台上，转身去卧室换衣服。
……
从海边回来的时候，陆既阳想把身体让给苏裕掌控：“三小时，你现在要用吗？”
苏裕拒绝了：“用，不过我想换个方式，你自己掌控身体，想做什么都行，我附在你身上共享你的感受可以吗？”
“可以。”陆既阳想都没想便同意了。
把身体借给苏裕，意识被挤到大脑的角落，失去身体的控制权。
那种感觉虽然不难受，但也绝对称不上美妙，可以换个方式，那就再好不过了。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与鬼结契（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