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男主给我递剧本》郁不见

4、第 4 章

　　“我去看看。”
　　在顾文柏走后不久，管家丢下一句，便离开医疗室。

　　顾斐的房门开着，没有人声，管家就没走过去。
　　他被传来声音的房间吸引了过去——门半开着，从门内传来咕噜咕噜沸腾的声音。

　　这声音驱使着管家往里走去。
　　炉灶上是一锅不断沸腾的米粥。

　　“你担心他们？”

　　管家回过头，医生进来了。
　　医生也看到了这些东西，他盯着水里的东西多看了片刻：“这是……你做的？”
　　管家：“显然不是。”

　　“那是顾文柏……还是少爷？”这个问题刚问出口，医生就否定了。
　　这一个小时他们都在一起，谁也没时间抽空出来做一锅白粥。

　　封楚渝就更不可能，他现在因伤在床。
　　“难道是那小子？”医生逗得自己都笑了，“不不不，那不可能。”
　　管家看他一眼：“应该就是他。”

　　倒不是煮一锅白粥有多难，而是顾斐这种五谷不分……不愿意分五谷的人会特意熬这么一锅粥吗？
　　“还是倒了吧。”医生说着，上前两步，关了火，端起炖罐的时候又看到水中发丝细的豆腐，突然改变主意，“我拿去测试一下。”

　　刀工不好的人切不出来这种效果，而刀工这种东西需要长久不间断的练习。顾斐会练习这种东西？怎么想都让他不敢置信。

　　仪器就放在医疗室里。
　　医生进来时，封楚渝听到动静睁开眼来，就见医生端着一锅东西从旁走过。他能闻到丝丝米香。

　　医生将整锅白粥连着炖罐放进测试仪中。
　　测试仪旁边是屏幕，测试中的食物“能量”会以数据的形式显示在屏幕上。
　　普通人做出来的食物只有热量，只有灵厨做出来的食物才会被测试出“能量”，灵厨做出来的任何能入口的东西，都被称为“灵食”。

　　经过灵厨的手制造出来的灵食，用于提升一些特定人群的武力。
　　“奇怪……”医生盯着屏幕喃喃自语，陷入沉思。

　　封楚渝问他：“有能量？”
　　“有。”医生关上测试仪，思考着，“能量细微到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很平和。”
　　封楚渝：“谁做的？”
　　医生回答他：“应该就那小子，不过奇怪的是——”

　　封楚渝的光脑恰好在这时候响起，打断了医生接下来的话。
　　他的光脑和飞行器关联，一旦两者之间相隔超过一公里，而飞行器又启动时，封楚渝的光脑就会发出警报声。

　　封楚渝猜到是顾斐。
　　他并不意外，顾斐是个怎么样的人他很清楚。
　　顾斐自私自利，好吃懒做，坏心思很多，而最近越发猖狂，已经想着对自己亲生父亲下狠手了，他会把飞行器当成自己的所有物并不奇怪。

　　不将他送进监狱，只让他离开这里？
　　那是个玩笑。

　　光脑屏幕上代表飞行器的红点在城堡上空徘徊着，过了片刻，朝着牧场的方向飞去。
　　封楚渝将光脑关掉，问医生道：“顾叔现在怎么样了？”
　　“是会难受一阵子，不过过段时间就好了。”医生说，“不过你要注意，他可能会偷偷和那小子联系。”
　　封楚渝没有说话。

　　“那我走了。”医生欲将那锅白粥带走，被封楚渝拦下。
　　“你饿了？”医生问他，“我去另外给你弄一些过来？”
　　“就这个吧。”
　　医生：“你想吃这个？”
　　封楚渝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医生猜不出他所想。
　　“你也不怕这里面会不会加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医生摇头，将白粥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走了出去。

　　粥的稠度刚好，粒粒分明，又软软糯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温度适宜，一入口就让人精神随之一振。
　　封楚渝尝了一口，对医生的说法并不相信。
　　与其相信顾斐能做出这锅粥，还不如相信顾斐改过自新——根本不可能。

　　医生将配菜和碗筷拿进来时，桌子上的炖罐已经空了。
　　一粒白米都没剩下。

　　医生问他：“你身体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
　　封楚渝：“除了伤口有点疼，其他都好。”

　　“这粥呢？味道怎么样？合你胃口吗？”
　　“还成。”封楚渝问他，“这是从哪买的？”

　　“我也不知道。”医生知道他并不相信自己的话，朝他耸肩，“我们是在厨房发现它的，不是那小子在厨房煮的话，那就是有人做好后，趁我们都在这里，将它放在厨房，在我们几个都在这里的时候。”

　　但是这个地方是私人领地，数年来进来这里的人也就两三个。
　　排除掉所有不可能选项，剩下的那个就是答案。

　　*

　　顾斐并不知道飞行器已经被封楚渝设定好了航线。
　　他只是觉得农场再大也大不过整个星球，让飞行器按一个方向行驶的话，迟早会遇上其他人，那时候凭借他的厨艺，在这个地方怎么样也能活得下去。

　　结果飞行器行驶半个小时后速度慢下来，擦过树木，落在地上，舱门自动开启。
　　飞行器降落之前顾斐往四周看过——荒芜人烟，他可能还在封楚渝家的私人牧场内。
　　这跟他预料中的不太一样啊？

　　顾斐在飞行器的触控器上胡乱试了一通，只跳出来一条方形的文本框和键盘按钮。
　　凭经验，顾斐知道这是个密码输入框，多次输入错误将会被锁上。
　　顾斐不敢胡乱尝试，只得暂时放弃。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是留在飞行器上？还是趁着天色还没完全暗下去离开这里找到一处有人烟的地方？
　　这两个方案对他来说都不算安全。

　　突然，一声轻微的“咔嚓”声从不远处传来。
　　顾斐警觉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只约半人高的野兽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顾斐没见过这种生物：野兽约莫有半人高，不胖不瘦，长得刚好，短毛柔顺地贴在其上，四肢修长，它长着蹄子，但是脚步轻盈。
　　若不是它踩到枯枝，顾斐可能还发现不了它。
　　它正盯着顾斐的方向作警惕状，张着的嘴巴露出尖利的牙齿。

　　猝不及防见到这种奇异的生物，顾斐汗毛都要立起来了，这明显是一只肉食动物。
　　他提防着野兽可能对他的突然袭击，脑海里出现的不是脱身的方法，而是这只野兽可能的做法：蹄子用来炖汤应该会很香，四条腿用烤的会很有嚼劲，腹部的肉最嫩最好吃，炒起来不错，可以先用醋腌制一下……

　　顾斐的眼神让野兽不安起来，它扬起两条前腿，率先朝顾斐发起攻击。
　　顾斐长这么大就没和这么大的生物对上过，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左手不能乱动，又觉得自己的右手蠢蠢欲动。

　　这一定是这具身体残留的本能在做出防御，这时候他只能选择相信身体残留的记忆。

　　厨刀从袖子滑出的同时，他往一侧闪避开来，右手挥出，在野兽腹部留下一道伤痕。
　　野兽低吼一声，再次冲着顾斐过来。

　　顾斐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不太好，他左手不能动弹，身上又刚被顾文柏打了一顿，稍微有点大动作浑身就一阵酸痛。
　　大概是因为芯子换了个人，身体记忆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

　　他和野兽搏斗了几个回合，彼此身上染上鲜血，这些鲜血很可能引来其他生物。
　　顾斐略微分神，在一个闪避不及时，整个人跌倒在地上。

　　*

　　封楚渝在喝完那锅粥后不久，身体就开始发热。
　　那种热度仿佛从骨头深处散发出来，让他异常难受，封楚渝甚至能感觉到他的神志在渐渐消失，似乎要昏迷。

　　看来是被医生说中了，那锅粥里被加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锅粥果然是顾斐做出来的吗？

　　封楚渝强撑着联系医生，不等对方接通，就整个人陷入黑暗之中。
　　医生在那头喊了几声，都没听到封楚渝的回应，顿觉不妙。
　　他急急忙忙又赶回医疗室，见到的便是浑身冒汗、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封楚渝。

　　他伸手一摸，摸到一手湿热。
　　医生给封楚渝物理降温，又往他嘴里塞了颗药，搬来仪器给封楚渝做检查。
　　封楚渝的这个症状他没见过，用仪器也没查出病因，药半点用都没有。

　　明明之前除了身上的伤以外还好好的。
　　想来想去，问题还是出在顾斐做的那锅粥上。

　　医生想通问题关节，不做犹豫，当下便喊来顾文柏。
　　顾文柏情绪还在低落之中，刚到医疗室，医生就冲他道：“赶紧把你儿子喊回来！”
　　顾文柏一脸懵：“怎么突然又——”

　　“你看你儿子做的什么好事！”医生打断顾文柏的话，往床上一指，“楚渝喝了你儿子煮的粥，现在高热不醒了！”
　　顾文柏反驳：“你放屁！我儿子从来没有煮过东西，他也不会！”
　　医生不欲与他争辩：“你先把你儿子喊回来，其他的到时候再说。”

　　医生脸上满是认真，封楚渝躺在床上，紧闭着眼，情况不妙的样子，顾文柏再怎么不解，也只能按照医生的话去做。
　　天色已经黑了，顾文柏出了医疗室的门就联系顾斐，但是没能接通。

　　顾文柏刚离开不久，封楚渝便悠悠转醒。
　　若非汗湿的衣服，刚才那场发热就像是他的幻觉。

　　见人醒来，医生也冷静下来：“你怎么样？”
　　“还行，跟昏迷之前没有区别。”他的伤口还在，除此之外，他身上好像还有一丝变化，这点变化令他难以置信。

　　从他开始发热到现在不过也就半个小时多。
　　医生：“以防万一，还是检查一下为好。”
　　“不用了。”封楚渝拒绝他，“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医生劝了几句无果，临走前叮嘱了他一句：“如果你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记得告诉我。”

　　封楚渝应了，闭上眼睛，等关门声响起，他才又睁开眼睛，下了地，往医生放置仪器的地方走去。
　　封楚渝之前在无数次尝试之后明白了一个道理——每个人的武力资质均是一成不变的。
　　然而在今天，他发现这个道理好像是不对的。

　　封楚渝在灵厨和武力值方面都有资质，只不过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他不想当灵厨，他更想要、更渴望拥有主宰自己的力量。

　　测试资质的仪器有一整个人高，封楚渝只勾选了武力资质的选项，整个人半躺进去，任由机器在他身上扫描着。
　　人一旦有了希冀，时间就变得漫长。
　　好不容易机器发出“嘀——”声，封楚渝从机器里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显示屏。

　　代表资质的绿色线条往上增长了那么一小节，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十万基数涨了十几点的那种。
　　封楚渝神情恍惚地盯着看了一会儿，好半响才回过神来。

　　竟然是真的？尽管提高的程度只有那么一点点，但是就是事实。
　　这次发热的结果就是他在武力方面的资质提升了那么一点。

　　于是封楚渝开始回想，是什么造成了他的发热。
　　一是他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二是他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伤势？不是，他平时受的伤并不比这次少和轻。
　　封楚渝思来想去，得出了和医生一样的结论。

　　他今天入口的粥有问题。
　　煮粥的材料本身是不含有能量的，那问题一定出在煮粥的人身上。
　　粥可能是顾斐做的。
　　而顾斐现在……

　　想到顾斐现在可能有的处境，封楚渝再淡定不得，顾不得此次伤势还没好全，拿上武器就出了门。
　　哪怕资质提升原因是顾斐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一封楚渝也不想让顾斐就这么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