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大殿是我哥》作家千夜

81、第 81 章

　　八十一章

　　醒来时，泪痕尤未干。

　　盯着床幔发了阵呆，才坐起身。

　　“过来。”不染揉揉眼睛，伸手招呼魇兽，“吃了什么？乖，吐个泡泡给我瞧瞧。”

　　是个黄色的所思梦。

　　“哥……”看着看着，泪落下来。

　　不染瑟缩着，窝在榻上，看了一遍又一遍。

　　“错了。”她望着梦珠，喃喃道，“是我错了。”

　　一直以来，都弄错了。

　　“公主？”殿外传来邝露的声音。

　　不染看向门口，挥散了梦珠：“什么事？”

　　“殿下问，公主可是身体不适？”

　　不染这才注意到，窗外已是天光大亮。她不知坐了多久。润玉近来不必值夜，作息也正常了不少，清早会与不染鲤儿一同用些早点。今日她竟忘了时辰。

　　她长长出一口气，道：“叫大殿久等了，我待会儿便来。”

　　润玉看出不染的不寻常。

　　她姗姗来迟，浅浅笑着与鲤儿打招呼，却掩不住第一眼看向润玉时骤然红了的眼眶。

　　润玉见她没吃两口便停了箸，便给她盛了些清粥：“胃口不好？”

　　看看鲤儿，欲言又止。

　　摇摇头，接过粥，慢慢喝着。

　　一滴泪落进粥碗，润玉看见了，却似无知无觉，取了碗也替鲤儿盛了粥。

　　鲤儿吃完跑去找邝露玩，润玉才问：“不染，怎么了？”

　　不问还好，听见润玉唤她，不染抬头看着他，眼泪就啪嗒啪嗒地掉下来。润玉慌忙放了玉箸，上前安慰。才到近前，润玉便不染被一把抱住。脑袋埋进哥哥的衣襟，刻意压抑了自己，却还是呜咽出声。

　　润玉是真有些担心了：“不染？”

　　“你不许……你是不是……”明明有好多话，到口边又不知怎么说了，就剩满腹心疼与恐惧，全化作咸咸的液体，止不住从双眼往外冒。

　　从前看戏，润玉反叛成功是定数。

　　可如今，世殊时异，她成了戏中人，她改了这定数。

　　没了锦觅之争，润玉的复仇是会徐徐图之，还是一如既往，背水一战呢？如今为救水神，藏了锦觅，这次他还会选在婚礼上起兵吗？天后未除，火神掌兵，如此形势，还能赢吗？

　　若赢，旭凤会如何？

　　若输……不能输，输了便是万劫不复。

　　眼前闪过血肉淋漓奄奄一息的白龙，心脏像被揪住似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一路走来，虽也辛苦筹谋，小心经营，但心底深处却总是笃定的。她总觉得，与天帝天后抗衡，他们注定会赢。

　　经历一场梦魇，方才醒悟，一击必中只是戏里的桥段，在这里，他们却是真实地活着，真实地面对刀光剑影。一着不慎，便是粉身碎骨，满盘皆输。

　　孤注一掷、兵行险着，润玉究竟有多少胜算呢？

　　千百句疑问与担忧堵在胸中。

　　“哥哥，你选了这条路，不怕吗？”脸还埋在润玉衣襟里，说话声音闷闷的。

　　润玉身子一僵：“你……”如何知道？

　　不染轻轻退后：“之前你说，想要奏请父帝，守孝三年，便已决定了，是不是。”

　　他不置可否。

　　“我帮你。”

　　他立刻道：“不行。”

　　不染哭过的眼睛还有些红肿，她抬眼看他，还要说什么，却被润玉打断：“不染，你是花神，身负花界众生安危。你还有芳主们，还有锦觅。”

　　她说不出话来。

　　我要保住花界，保住众芳主，保住锦觅，我不能拿他们冒险。

　　可我也想保住你。